慕瑶此话一出，场上瞬间寂静了下来，安静得像是掉个针都能听见一样。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皇帝略深的目光落在慕瑶的身上，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北渊朝的席位上的人看着慕瑶，眼神都流露出了一丝震惊和鄙夷。
这慕瑶还真是够胆大的，竟然敢直接出言挑衅西域的小王爷。
这要是今天的事情不能完善妥帖地处置好，丢了北渊和皇上的面子。
慕家怕是会就此败落。
这个慕瑶还真是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郡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真以为她自己是个什么厉害的人物了。
赵聿辞望向慕瑶的眼神中透着一些惊讶和疑惑。
似是在想，慕瑶为什么会突然出头。
慕梁则是慌得差点拿住手里的杯子，他望着坐在对面的慕瑶，震惊不已。
似是怎么也没想到慕瑶竟然会说出来这种话。
耶律契循着声音，朝慕瑶看了过来，“不知道这位是？”
皇帝开口道：“这是沈大将军的外孙女。”
耶律契倒是丝毫没有被挑衅的愤怒，甚至嘴角还扬起了一丝笑，“我还小的时候，就听闻过沈大将军的威名。”
“可惜，沈大将军战死沙场，另一个将军也无法再站起来，不然我还真是期待能够有与之交手的时候呢。”
耶律契这话，表面上是在夸赞沈家两个将军，其实是在暗讽。
你们北渊所谓厉害的将军，一个死在了战场上，一个断了腿。
真要是有那么厉害，就不会到如今一个都剩不下了。
听着这挑衅的话，慕瑶抬眸望着耶律契，“不知耶律王爷的武功本事与你的父辈和先祖相比，是否更厉害些？”
耶律契听着慕瑶的话，笑了笑说道：“我自然是比不上父辈和祖辈的功绩。”
慕瑶闻言笑了笑，“我祖父和舅父之前还上战场的时候，可是杀了你们西域不少的人，其中不乏耶律王爷的父辈和祖辈中人。”
“耶律王爷自觉比不上，却没有畏惧，反而还想和我祖父、舅父交手比试，此番精神还真是令人钦佩呢。”
慕瑶明夸暗贬，这话说得那耶律契嘴角的笑都有些维持不住了。
皇帝的脸上浮现出了几丝淡淡的喜色，不过很淡，看不太出来。
其他那些官员听着慕瑶这番话，也莫名有种出了口气的舒爽感。
今日这般看，这慕瑶也不像是传闻中那般所言，一无是处。
最起码这嘴是真的很能说。
慕梁此时的脸色又白了一些，不断地朝着慕瑶使眼色，让慕瑶少说点话，老实点。
但是慕瑶一眼都不看他，他只能坐在那干着急。
在场的这些人，只有赵聿辞的嘴角是挂着笑的。
他望着字字珠玑的慕瑶，眼底蕴着笑意和几分骄傲之色。
耶律契压了压心中的愤怒，望着慕瑶说道：“听这位小姐所言，豪爽傲气，倒是真的有几分传言中沈大将军的气魄。”
“想必，小姐的武功应该也不错吧，我今日带来的勇士中，亦有女子，不知小姐可愿比试一番，让我们也见识一下沈家将门世家的气魄。”
他在来之前，特别查过，沈家如今人口凋零，家中只有一个男孩，如今也才不过十岁。
而这个所谓的外孙女，在京城中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纨绔。
就算她刚才那些暗讽的话，说得千般万般好，没有真功夫，待会儿也只有丢脸的份。
这般想着，耶律契嘴角的笑意比刚才更深了，他抬手挥了挥，坐在身后席位上的女子站了起来。
那女子的身形虽然没有刚才那个勇士的块头那么大，那么吓人。
但是那女子古铜色的肌肤和身上显露出的肌肉，一看就也是个厉害的。
此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慕瑶的身上。
有担心，有紧张，有讥讽不屑，还有巴不得慕瑶出丑的怨毒。
除了赵聿辞之外，没有人知道慕瑶会武功。
就连皇帝听了耶律契的提议，都准备开口回绝。
不过慕瑶抢先了一步，开口应了下来，“好。”
“不过既然是比试，自然是要有些彩头的，如果我赢了，我要你们西域的秘药，两颗。”
耶律契望着慕瑶，眸子眯了眯。
这秘药每熬制一颗都实属不易，他们西域如今也才只有十颗。
此番前来北渊朝，也只带了两颗。
耶律契想起探子对慕瑶的调查，不过是个空有脾气的草包。
反正她也不可能嬴，答应了也没事。
“好，我答应。”
“不过既然是比试，那么彩头就不能是一方的，如果你输了，我们要收回之前被北渊朝割去的岭南小城。”
岭南小城是之前西域战败时，被北渊朝攻下的那些地方的其中一处。
此话一出，完全就是暴露了这次西域前来的目的。
不过这耶律契也并没有想要隐瞒，他这次前来，本就是为此。
若是比试不能赢回，那就打仗抢回来。
他们西域这十几年休养生息，一直不断地增强自身的实力，为的就是有一天夺回曾经失去的地方。
这岭南小城还仅仅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地方罢了。
他想要夺回的可不只是这些。
慕瑶听着笑了笑，“耶律王爷，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今日答应这比试，完全是出于我个人的身份和沈大将军外孙女的身份。”
“我只是个小小的郡主，还代表不了北渊朝。”
耶律契听着慕瑶的话，点了点头，“好，那我就换一个，如果你输了，我要你嫁给我。”
听着耶律契这话，赵聿辞嘴角的笑意立马收敛了起来，脸色沉了下去。
慕瑶直接回道：“耶律王爷，我已经有婚配，这个条件不能答应。”
谁知道耶律契不依不饶地说着：“已有婚配，那就是还没有成亲，既如此，那便什么都不算。”
“你要的彩头可是我们西域的两颗秘药，除了你嫁给我之外，慕小姐可还给得出其他比得上秘药的彩头？”
慕瑶沉思了一会儿后，应道：“好，我答应。”
这秘药她是一定要拿到的。
听着慕瑶答应，耶律契脸上的笑意更浓，赵聿辞脸上的温润则是丝毫不剩，脸色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