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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古怪之处
    青年神父似乎十分恐惧。

    空桑心中虽然焦急,却也只能出声安慰。

    足足一刻钟之后,青年神父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

    “你们坐吧,我慢慢和你们说。”

    青年神父自己坐在了床边,手中捧着一个茶杯。

    赵悦呈依旧是靠在门边的墙壁上。

    空桑上下打量了一番,基本确定,这青年神父应该是一个神经非常敏感的人。

    很容易哭,很容易紧张,这说明在他的心中应该有什么相当恐惧的事情。

    再结合刚才冲突时,那个邋遢男人的话。

    违反教会戒律,迷信无比的青年神父,莫非……

    “你们遇到的那个会撞门的,其实就是一直造成这里伤亡的原因。”

    青年神父喝了口热水,哆哆嗦嗦地说道:

    “他是什么人?”

    “或者,他到底是什么怪物,我们也不知道。”

    “看过的人,应该都死了。”

    “没到凌晨两点左右,当整个楼道开始发出钟声时,所有人就必须回到自己的房间。”

    “如果在走廊逗留,或者打开了自己的房门,亦或者是在别人的屋子里,都会在第二天被发现惨死于房间内。”

    “没有例外!”

    空桑点了点头。

    话锋一转:

    “刚才,那邋遢男人说你迷信占卜,不知道……”

    青年神父的脸色,“唰”的一下惨白无比。

    他“噗通”一声跪在了空桑面前,哭喊道:

    “我……我不是有意的!”

    “我也是没有办法!”

    “我在这里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一直都出不去!”

    “我家人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

    在青年神父的叙述当中,他承认,自己的确违背了教义。

    他的父母都是基督教的信徒。

    也正因为如此,他从小就是在规矩相当森严的家庭环境中成长起来的。

    对于一个基督徒应该具备的知识、仪态、条件等等,他的父亲都会用一种近乎严苛的方法,来教育他。

    甚至于,他没有去过正经学校上学。

    而是在教会创办的学校。

    空桑想了想青年来到此地的时间。

    如果往前推算至青年小的时候,这种教会学校的确还有可能是存在的。

    所以,这件事情上,青年神父大概率没有说谎。

    然而,空桑很快也发现了问题。

    青年神父提到父母的时候,是一种非常惧怕的情绪。

    可如果……真的对家人已经恐惧到如此程度,为何会在一个更加不安全的环境下,第一时间考虑到的,是利用占卜来卜算家人是否平安呢?

    这似乎不符合一个人正常的情绪逻辑。

    “那么,你是利用什么来占卜呢?”空桑又问道。

    青年神父拿出了一个灵摆。

    空桑拿在手里,细细观察之后,心中不由泛起嘀咕。

    因为,他觉得这灵摆的材质有些奇怪。

    他见过汪酉潮使用灵摆。

    这种欧洲黑魔术用到的道具,都非常痴迷于使用各种各样的宝石、金属来作为媒介。

    可眼前这白的有些发黄的……

    “这应该不是你随身携带的吧。”

    面对空桑的提问,青年神父有些紧张的抓着自己的长袍,点了点头。

    “是……是隔壁那位大妈给我的。”

    大妈?

    卷发妇人?

    空桑眉头一皱:“为何他会给你用来占卜的媒介?”

    青年神父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

    “因为……因为她觉得我和她的孩子长得很像。”

    “平日里,她也十分照顾我。”

    “我也是很偶然的告诉过她,我想通过占卜查清楚爸妈的情况,所以……”

    ……

    随后,空桑又询问了青年神父一些问题。

    总的来说,在青年神父的口中,二号房间的卷发妇人是一个好人。

    三号房间的邋遢男人是一个暴力狂。

    四号房间的老太太,来的最早,也和众人没什么交流。

    五号房间,则是压根不知道里面的人是男是女了。

    就在此时,赵悦呈眉心一动,一把抓住门锁,将门猛地打开。

    门口,二号房间的妇人就站在那里,维持着偷听的状态。

    “呃……呵呵……”

    “我就是随便出来逛逛。”

    卷发妇女脸上的尴尬之色,很快便调整消失。

    她的手中,依旧是一碗鸭血。

    空桑顺势站了起来:

    “阿姨,有些事情,我们也想问问你,可以吗?”

    卷发妇女似乎想要拒绝。

    但下意识的看到赵悦呈的眼神之后,连忙点头。

    她脸上那过于夸张的笑容,一直没有改变。

    “行,我收拾一下屋子。”

    说着,卷发妇女便匆匆回到自己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空桑和赵悦呈来到走廊,也顺势关上了青年神父的门。

    赵悦呈这时候才低声说道:

    “那个灵摆,是骨肉磨出来的。”

    “而且,绝对是人骨!”

    空桑眉心一跳,震惊的看着赵悦呈。

    “你……你确定?”

    “你怎么知道的?”

    赵悦呈眼角抽抽:

    “年轻时,倒是也观察过一些东西。”

    空桑一脸黑线,倒是没有兴趣再继续深究这所谓的“东西”是什么了。

    只是,二号房间的卷发妇女,给了一块用人骨磨成的物件,作为通灵之物,给到青年神父?

    而按照青年神父所说,他每一次占卜下来的结果,自己的爸妈都还在世,很平安。

    可反过来想,假设他真的认为占卜有用,就从来没想过占卜一下怎么出去?

    假设他没有占卜过怎么出去,那么就说明……

    要么,他认为自己的占卜之法并不准确,所以没必要这么做。

    要么,就说明他不想离开这里。

    假设是前者,那他明明认为自己占卜有问题,还要占卜父母的情况,就是前后矛盾的。

    如果是后者,那就说明外面有比这里更加恐惧的事情,让他不愿意出去。对比他的话术,概率最大的,就是让他生活一片窒息的父母。

    假设他的确是占卜过出去的方法,那么就说明……

    要么,他得到了一个不准确的结果,那就对应了刚才的问题,他为什么认为占卜父母就是准确的。

    要么,他得到了一个准确的结果,确定可以出去。但是他不愿意出去。

    那么,就回到了刚才的后者,是不是父母对他来说,比在这里更恐怖呢?

    空桑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按照这样分析来看,这个青年神父本身违背教义,每天承受良心的谴责,做着不管成不成功的占卜,本质上就是一种违背逻辑的做法。

    那就太奇怪了!

    此时:

    “啪!”

    二号房间重新打开。

    卷发妇女笑道:

    “你们可以进来了。”

    空桑和赵悦呈刚刚进入房间,便闻到房间内有一股香水味。

    “阿姨喜欢用香水吗?”

    卷发妇女堆着笑容:

    “是啊。”

    “也幸好,这餐厅里出现的日用品,也会有这种香薰。”

    空桑点了点头,看了看卷发妇女手中晃动的瓶子。

    那是一种酒店内经常使用的香薰。

    盖子打开,放入扩香用的工具就可以了。

    只是……香水必然是会挥发的。

    可卷发妇女手中的那一瓶,明明是开封没多久。

    甚至于,赵悦呈发现对方偷听的时候,她的身上也没有香薰的味道。

    如果是一个经常用香薰的人,那是绝对不可能这样的。

    因此……香薰是临时打开。

    用途是什么呢?

    那只有一种可能,掩盖某种气味!

    空桑和赵悦呈对视了一眼。

    这些基础的信息,两人似乎都已经看了出来。

    随后,他们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桌上还放着鸭血,只是颜色依旧鲜艳。

    卷发妇女笑道:

    “你们新来的,想要出去,我们也能理解。”

    “不过……其实这里也蛮好的。”

    “看看,有吃有喝,生活条件也还算凑合。”

    “不比外面强嘛。”

    空桑点点头,看向了放在桌子下方的一个桶:

    “阿姨,这是什么?”

    他看向卷发妇女。

    后者的笑容,似乎在一瞬间更加的……夸张了一些?

    这种微妙的变化,被赵悦呈捕捉到了。

    空桑也没等那卷发妇女的解释,便自己直接站了起来,拉住了那个桶。

    桶有些黏糊糊的。

    卷发妇女也反应过来,连忙站起来笑道:

    “这就是我做的鸭血!”

    说着,卷发妇女将桶打开了。

    眼前,确实是一块块鸭血泡在里面。

    空桑点了点头,也没说啥,只是抓过桶的手,不经意的背在了后背,正好让赵悦呈瞧了个清清楚楚。

    那掌心,是血迹!

    暗红色的,已经有些干涸的血迹!

    赵悦呈假装不经意的咳嗽了一声,暗示空桑自己已经明白了。

    空桑不动声色的坐了回去。

    看着卷发妇女将桶给推回去的时候,非常轻松。

    而且从其手臂和腿部来看,甚至还有不小的肌肉。

    这明显是长时间做重力活才会锻炼出来的。

    “阿姨,你在外面是做鸭血生意的吗?”

    卷发妇女笑着直起腰:

    “没有没有,我就一个家庭主妇。”

    “这鸭血,也就自己做做而已。”

    空桑点点头:

    “可是……就这么放在房间里,不会坏吗?”

    “鸭血做起来,也挺费事的,不是吗?”

    卷发妇女笑着摆了摆手:

    “我就这一点小爱好而已。”

    “哦。”空桑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对方:“我听说,那个神父的灵摆,是阿姨你送给他的?”

    “实不相瞒,我也挺喜欢这种东西的。”

    “你这里还有库存吗?有的话……也送我一个呗。”

    这一刻,卷发妇女坐在床边,虽然还是那有些夸张的笑容,眼神却死死盯着空桑,半天也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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