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当初扔掉镯子时, 周殊观气得不行。
找回来的时候同样狼狈。
那天晚上他想了很久,还是在夜里起身,要去把镯子捡回来。
不是因为它贵, 仅仅因为,那是他精心准备给许枳虞的礼物,就算她不要,他也不忍心糟蹋。
就像是他当年没送出去的山茶花一样。
它到现在都开的好好的。
他很想看到这个镯子戴在许枳虞手上的样子。
他想象过那样的画面,镯子戴在她手上, 镯身晶莹剔透,衬着她肌白如雪, 每一样都更好看。
垃圾在当天晚上已经被清理扔去了小区垃圾站, 周殊观那天夜里,翻了整整五个大垃圾桶,才从垃圾堆里把镯子找了回来。
他是很爱干净的人,翻完几个垃圾桶天光都已经见亮,他浑身脏的不行, 混着垃圾里各种臭味简直令人作呕,可他拿着那个盒子站在路边, 总算松了一口气。
庆幸的是它好好的, 没被摔坏。
回家之后他先把镯子洗干净, 然后把它放在了书房的柜子里。
可能这个礼物永远也送不出去。
刚刚在街上,许枳虞看到那个玛瑙镯子,说她喜欢,又提起之前的这个礼物,周殊观没说什么。
回来之后他想了想, 于是在这样一个平常的日子里, 把镯子给了她。
许枳虞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看着这个镯子,眼里亮亮的,一时间情绪复杂,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有点莫名的难过。
她以为被丢掉了的镯子,周殊观去翻垃圾堆给她找了回来,灯光下它流光溢彩的好看,简直要迷了她的眼睛。
她眨了眨眼睛,握着镯子的手都紧张的抖了抖,许枳虞抬头,然后小心翼翼的说:“谢谢。”
她刚刚觉得很遗憾,想那么好看的镯子,好几百万,结果都没到她手上就被扔了,真的好可惜好可惜。
可当时是她和周殊观吵架了,周殊观生她的气,于是把镯子扔了。
她之后有反省,认识到自己的错。
所以她的礼物没有了也都怪她自己,许枳虞这样安慰自己,那个玛瑙手镯已经很好看了,至少也是周殊观送给她的。
可这个镯子带给人的感觉是震撼的,完全不同的震撼。
看她这眼神,周殊观神色微顿,心上不可避免小小的揪了一下。
他和许枳虞之间,从来都是他追在她后面,猛然有一天她示弱了,周殊观竟看不得她这个样子。
他莫名的心疼。
“有什么好谢的。”周殊观出声,声音哑了一些。
他目光跟着那镯子,看她戴在手上,比他想象中她戴上的样子还要好看。
这个镯子果然就是属于许枳虞的,一切都那么合适。
许枳虞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她抿唇笑了笑,眼睛跟着弯了起来,指尖触在镯子上,在手腕上转了转,只是笑,也不说话。
时间在这一瞬间就这样安静了下来。
微风拂过阳台,吹过层层的花瓣,茂密的绿叶,初春的风吹到他们的身上,她笑起来比花还要好看。
周殊观又伸手捂住她的眼睛。
许枳虞看不见他的表情,觉得应该是有趣的,她也不拿开他的手,只是笑着说:“周殊观,我都知道了。”
她知道什么了?
许枳虞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往前一点,眼睛睫毛落在他的手心,眨呀眨,挠的他手心微痒,她带着笑意说:“你喜欢我笑啊?”
他不看,又忍不住,分明就是喜欢的不行。
她垫了垫脚,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以后我天天都笑,看着我们周殊观笑。”
然后许枳虞是被周殊观提进房间的。
阳台上风渐渐大了,房间里却热得很。
空调温度被调高,穿着吊带都嫌热。
许枳虞有些怕周殊观,脚趾头蜷住都在抖,可她偏不怕死,故意看着他笑,说:“周殊观,是不是我一笑你就行了?”
她这是在说谁不行呢。
周殊观可都听得懂她在说什么。
许枳虞说完往旁边躲,还没动两下,直接被周殊观握着脚踝拉了过来,他力气那么大,拉她简直就是再轻松不过的一件事。
一般事情到这个地步,许枳虞就知道她完了。
周殊观这个人说他软硬不吃是真的,哪怕现在她知道他什么心意,他照样也不吃这一套。
不知道高中毕业之后他都经历了什么,总之在这许枳虞不知道的十年里,周殊观养成了这么一个冷漠无情还变态的性格。
“我再问你一次许枳虞,你真的喜欢我温柔一点吗?”
周殊观盯着她,不留情的逼问:“真的吗?”
当时周殊观就在想,都那么久没做了,他能放过她。
迟早得让她求饶。
.
以前许枳虞晚上都不会让周殊观抱着。
她讨厌他,做的时候骂他,做完了一个人窝在一边睡着了,他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她眼皮抬不起来了也得继续骂他。
周殊观只敢在她熟睡之后靠近她一点,也不是怕她,就是怕她真的生气了,到时候睡不好,更加气他。
或者她有时候睡熟了,会不自觉滚到他怀里,这时候周殊观偷偷的抱住她,她也不会有很大反应。
许枳虞能睡还是能睡的,起码她睡着了雷都打不醒。
这是头一次,她那么听话的窝在他怀里,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还没睡着,只是累的连手指都不想抬。
今天晚上莫名的睡不着觉,许枳虞缓过来一些了,她不满的问:“周殊观,你到底是不是有病?”
这不是骂他,是真心请问。
周殊观没回答,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问:“怎么还不睡?”
许枳虞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安静了会儿,她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周殊观,认真的说:“我觉得我们家里应该定个规矩了。”
周殊观:“什么?”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句话还是说的很对的,咱们家虽然只有咱们两个,但也要有规矩。”
“比如?”
许枳虞来了兴趣,说:“比如咱们划分一下,谁负责家里卫生,谁负责做饭,谁负责浇花这些……很多事情的,我们都要说好。”
她现在突然想起这个来,果然也很突然。
周殊观只觉得好笑。
“以前都是我做。”
他工作很忙,知道许枳虞不喜欢别人进家里,所以包揽全部的卫生,一日三餐按食谱给她做饭,她总不在家,大半的时候都是他在给她浇花。
更别说其它的了。
什么事不是周殊观全部包揽,她提到的没提到的,多了去了。
周殊观讽刺她,说:“你是想再多给我分配一些?”
细想也没什么好再被分配的了。
他能做的全部都做的,不能做的也都学着做了,周殊观领悟力那么强,很多东西学一遍就会,甚至都不用多教。
“不是。”许枳虞反驳,“我是说,你要是打扫卫生,那我就做饭嘛,至于浇花,我们可以分一个单双日,你单号,我双号 。”
说的挺像那么回事。
周殊观问:“你能做好家务吗?”
许枳虞犹豫了下,然后摇摇头。
“能做,但做不好。”
“那你做饭好吃吗?”
好像……也不太好吃。
“所以你干嘛给我找事呢?”
“可是——”许枳虞反驳不了,一下坐了起来,眉头紧紧皱起,“人家网友都说,夫妻是要一起过日子的,我们是夫妻,那不就要相互帮忙吗?”
她在反思自己啊,一直都有在反思。
周殊观看着他,竟然笑了出来。
随后几秒,笑容又收了回去。
他冷静的点头,说:“好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其它就算了。”
他这还是瞧不起她。
许枳虞心里不满,可想想自己这些年来的表现,确实也不值得让人瞧得起。
她躺回他怀里,过了会儿,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闷闷的说:“那你就是瞧不起我。”
周殊观:“确实是这样。”
许枳虞:“……”<!--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