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音歇斯底里大叫，意欲冲进审讯室打王伟。
女警按住了她：“冷静！”
“现在还在审理中，你情绪这么激动，于事无补！”
“坐下！”
刘音气得浑身颤抖，恨不得冲过去和王伟拼命。
但……
她心里也清楚：她是帮凶，她说的话，警方未必会采信。
现在没有足够能指证王伟的证据，说什么也没用。
徐阳和于新并不知道刘音就在隔壁房间，还在继续审理。
“你说这些，最多只能证明你和刘音双双婚内出轨，说明不了别的。”
“你是医生，懂医理，会注射，给叶二牛注射过量胰岛素导致他死亡，现在我们问的是你怎么杀害叶二牛的！”
“再不老实交待，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王伟咧着嘴笑：“二位警官，现在是法治时代，不能对犯人刑讯逼供了，你们不要搞错了。”
那有恃无恐的模样，把于新气得想打他。
就在审讯进入焦灼状态的时候，周知走了进来。
她连防护服都没脱，手上还戴着医用手套。
把检验报告递给于新，继而，看向王伟：“曾经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等量交换，但凡进入过犯罪现场的人，一定会带走犯罪现场的什么东西，也会留下什么东西。”
“我在叶二牛的衣服上和指甲里都提取到了你的皮肤组织。”
“另外，我在叶二牛腹部的注射孔里也提取到了你的dna，这些，你怎么解释？”
王伟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哑口无言。
如丧?妣。
周知看了看垂头丧气的他，微微一笑：“既然你不想说，就由我来替你说一说你的作案经过吧！”
“把刘音也叫过来吧。”
“这件事，总要让两个当事人以局外人的身份参与一下，你们才知道杀人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很快，刘音也被带进来，按坐在一旁，听周知讲他们的杀人经过。
周知并没有摘下医用手套，而是拿过她刚才拿进来的化验报告，递到王伟跟前。
“那天晚上，叶二牛喝多了，回到家推开门，就看到你和刘音在床上。
他被戴了绿帽子，撞破你们的奸情，抡起锄头，朝刘音砸过去。
刘音抱住叶二牛，让你快跑，你却不想跑，你一边穿衣服一边刺激叶二牛，故意激怒他，把叶二牛气得暴跳如雷，你成功达到了目的，叶二牛放弃殴打刘音，朝你打过来。
你当时很想试一试胰岛素注射过量，能不能致人死亡，因此，就拿叶二牛做了你的实验品。
因为刘音抱住了叶二牛，你有充裕的时间拿出注射器，甚至根本没有进行消毒，就把十三支胰岛素注射进了叶二牛的身体。
注射完之后，你抱住叶二牛，捂着他的嘴，叫刘音跟你一起，死死把他抱住。
你很聪明，为了避免在尸体上留下青淤，只是紧紧抱住他的腰，不停辱骂他，激怒他，导致他血压升的很高，再加上胰岛素的作用，叶二牛很快就死了。
而且，表面看不出任何伤痕，就除了那个针孔，我说的对吗？”
王伟看了看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我为什么要拿叶二牛做实验？你有什么证据？”
周知耸耸肩，又拿过一份报告递到他跟前：“我跟刘音反复确认过，当天在叶家也查看了现场情况，结合刘音体内属于你的精液，那天晚上你曾在叶二牛家出现，这点！你抵赖不掉！”
“也许，你觉得你当时做的天衣无缝，但我告诉你：只要你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起初，我也怀疑你杀死叶二牛的目的，因为你和叶二牛算不上深仇大恨，而且当时刘音抱住了叶二牛，你完全可以跑掉，但你并没有离开。”
“其实，你真正想杀的人是刘音吧？”
“只不过那天晚上叶二牛突然回来，打断了你的计划。”
“至于原因，你和刘音都明白，就是为了一个药方。”
说完这些之后，周知便不再说了。
退后几步，站在墙边，目光淡然看着刘音。
之前，刘音告诉她叶二牛死时的情节，她就觉得疑惑。
身为一个大夫，王伟既然是和刘音偷情，自然是轻装简从，为什么会带上药箱？还准备好了注射器和胰岛素？
思来想去，这件事只有一个解释：王伟原本想杀的人不是叶二牛！他的闯入，只是一个意外！
刘音“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你这个杀千刀的，我哪里对不起你？”
“就为那么个药方，你要这样对我！”
“我知道你的诊所经营不善，快倒闭了，我就发动村上的人，看病都去你那里，我也知道你缺钱，想要我手里那个偏方，我甚至都想好了，把那个方子送给你。
只不过，我想等我跟叶二牛离婚之后，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正大光明的给你！”
王伟听完刘音的话，突然间红了眼睛：“音音，你真这样想的？”
刘音抬起头，抹干净眼泪，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只恨我自己瞎了眼，爱上你这种人！”
王伟看着刘音毅然离去的背影，情绪崩溃。
他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等待他的，只有法律的严惩。
――――
案子审理结束后，周知匆匆忙忙回家。
因为她拿到了于婉如房间的钥匙，迫切的想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所以……
离开城南分局后，她在晨曦中直奔陆家老宅。
不过，在坐上出租车的那一刻，她给陆西洲发了条消息过去：我现在过来，方便吗？
陆西洲秒回：方便。
周知看着男人秒回的消息，捏了捏手机。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秒回，只觉得这不像她平时认识的那个他。
车子很快抵达陆家老宅。
周知到的时候，于婉如正在浇花，透过雕花大门看到周知，气不打一处来。
“大清早的，真是晦气！”
“扫把星上门！”
话音刚落，陆西洲的声音冷冷飘过来：“扫把星是谁？”
“陆夫人吗？”
于婉如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自己身后，狠狠惊了一下。
“你……走路没有声音的吗？”
陆西洲清冷的眸光落在她脸上：“不是陆夫人骂声太重，盖住了我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