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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章:异样的情感
    陆白故作神秘,佯装思索一番,而后道:“这个条件你先答应我,我带你去看了花魁再说。”

    “哎,那可不行,万一你说的条件我做不到呢?”惠惠也不是吃素的主,听这话,顿时警惕起来。

    陆白嗤笑声,扫视陆陆续续离场的人,还有在一群浓妆艳抹的女人簇拥下上了楼的花魁,道:“你放心,不会是你做不到的事。”

    惠惠这才半信半疑的放下警惕:“真的?”

    陆白重重点头。

    惠惠犹豫一番,抬头也看了眼快要离开视线范围内的花魁,心动:“那,好吧。”

    见她同意了,陆白便直接离开了雾花楼,惊的惠惠连忙跟上去,一边跑着一边叫道:“不是说带我去见花魁吗?你怎么离开了。”

    陆白没说话,而是走出了雾花楼,且往旁边街道绕去,当来到一道巷子里时,他突然停住脚步,让身后猝不及防的惠惠撞了个正着。

    惠惠捂着鼻子,哀叫连连:“怎么停下了?”

    “就是这里。”陆白抬头看着足有八尺高的院墙道。

    惠惠抬头看去,能从这院墙外面看见共有三层高楼的雾花楼,惠惠也突然恍然大悟,捂着嘴,低呼:“难道你……”

    陆白回头看她,点头,而后手臂缠在她腰上,足尖一点,身轻如燕,连续几个跳跃,便落在了雾花楼屋顶上。

    惠惠眼前天旋地转,待稳定之后,呼吸颇有些急促的看着雾花楼楼下,估摸着离地足有十八尺的距离,看的她眼前晕眩,一丝害怕在心头升起。

    陆白紧环着她的腰身,轻声安慰:“别往下看会好一点。”

    惠惠赶紧闭上眼,紧抓着陆白衣襟,深呼吸两口,这才平复好心态,而后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陆白,问:“那我们怎么找花魁的房间?”

    “跟我来便是。”陆白道,而后圈着惠惠猫着腰身往前挪动,最后在一处房顶停了下来。随后便听见下面传来声声悦耳的琴声,悠扬的曲调,可见弹琴之人娴熟的手法。不是花魁又是何人。

    慧慧眼中一喜,陆白也不由自主的笑了笑,而后便将脚下两匹青瓦挪开,屋内烛光透了出来,映在两人身上。

    惠惠趴下身子,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朝屋子里看去,可见屋中青烟缭绕,香气扑鼻。

    屏风后,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盘膝而坐,弹奏着一曲“霓裳羽衣舞”。而今晚最财大气粗的男人则坐在她面前,一边饮着酒,一边闭目欣赏。这恐怕是他人生中最快乐、舒心的事了。

    不一会,一曲结束后,花魁便将古筝放在一旁,起身来到男人面前,又为他倒上了一杯酒。男人喝的满脸通红,看着眼前美人就迷了眼,把人一把揽入怀中。

    惠惠害羞的捂着脸,心想非礼勿视,但还是忍不住透着指缝看去。

    而后终于到了重头戏,男人将花魁的面纱扯了下来。

    却见面纱下,这女子一双妩媚动人的眸子下,却是一个蒜头鼻加上一个血盆大口,嘴角还有一个硕大无比的媒婆痣。

    男人看呆了,吓得一把把女子推在地上。

    “啊——”那花魁尖叫一声,嘤嘤道,“郎君,你怎可这般待奴家?你不是说过,听了奴家的琴声,便是奴家的知音,如今奴家的脸都被郎君看去了,怎可这般弃我?”

    男人吓得够呛,站起来怒道:“孙妈妈!孙妈妈!”

    孙妈妈急匆匆跑进来,毫不意外道:“张大人,这是怎么了?”

    “我要退钱!退钱!”

    孙妈妈笑道:“哎呀,蝶虽然貌不惊人,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大人如今人也看了,便宜也占了,竟然就要退钱,没有这个道理啊!”

    那中年人大怒,指着孙妈妈鼻子:“你,你……”得说不出话来。

    惠惠坐在房顶上笑的前仰后合,陆白哭笑不得看着她。

    “你声音些,可不要被发现了。”

    惠惠憋得眼里带泪。

    “今日真是没有白来!”

    “好戏看过瘾了,我们也该回去了。”陆白笑道。

    惠惠回味着刚才那个张大人的表情,仍然觉得好笑,她点点头,陆白带她从雾花楼一跃而下。

    下去之后,天色已经黑压了下来,两人也一路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路上,惠惠便问起陆白之前说的条件是什么。

    陆白犹豫一番,这才缓缓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希望你能理解皇上。”

    “朱温?理解他什么?”惠惠一脸疑惑,但眼中却闪过一抹异光。

    自从大殿之后,她一直因那事觉得心情郁闷,所以每天都跑出来疯玩,希望一扫烦闷。

    “现在大奉根基不稳,皇上又没实权在手,所以后位一直空悬。不是皇上不立,而是不便轻易立后。”

    这话惠惠自然明白,但也并非陆白说的那么彻底,她淡然一笑:“陆白,你不用帮朱温说话,他的情况我都知道。但我也不是胡乱说的。户国维虽然处处针对于我,那也是因为我来历不明,他担心我对朱温不利,合情合理,同时也可以看出户国维是忠臣,他立户千金为后,完全是只有利没有弊。”

    陆白本抓着惠惠是个姑娘,不懂太多,所以才这般说,没想到惠惠一言一语都在理,说的他无言以对,同时也让他惊讶了一把。

    “话虽如此,但是……”陆白思忖片刻,想着还有什么话能说服惠惠。

    岂料惠惠已经开口:“你现在不应该是为他辩解,而是应该为我感到不值。”

    “为何?”陆白一脸茫然。

    惠惠撅嘴,满脸不满:“你想啊,当时那情况,朱温被逼的多紧,我那番话不仅帮他缓解了气氛,还给他出了个大好的主意,他不但不感谢,还给我甩脸色。你说我是不是帮的不值?”

    陆白微愣,无奈的笑了笑:“惠惠姑娘,那在你眼中,成亲是什么?是政治利益,还是需得两情相愿?”

    惠惠神情一顿,脚下也停住了。她望着前方灯火阑珊的街道,眸子里竟有些迷茫。

    她年龄,从未考虑过这些,但思索片刻后,还是回道:“一个是一国之君,长得也好看,一个是忠臣之后,听说也是京城第一美人,两个这么般配的人在一起,自然会被互相吸引,哪有什么不愿意?”

    陆白摇头,嘴角竟有些苦涩。

    果真她不懂君意。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没多久便到了北门脚下。宫中依旧灯火通明。惠惠一路哼着曲,回到寝宫,在院门口,陆白停住脚步叫住她:“惠惠姑娘。”

    惠惠转头,笑着摆手:“嗯,我知道了,陆白再见。”

    陆白汗颜,尴尬的扯扯嘴角,摇头:“不是,我还有话想说。”

    “朱温的事的话,就算了,答应你的条件,你可以换一个。”惠惠回道,一点后路都不给陆白留。

    陆白扶额,满脸无奈。他低着头摆摆手:“皇上的事暂且搁置,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

    “假如,”陆白吞吐下,目光紧锁在她身上:“假如皇上真的成亲了,你会高兴吗?”

    惠惠站在门楣之下,门口两盏宫灯闪烁着微弱的火光,光芒落在那张清秀的脸上,眼睛却黑不见底。那一刻,她愣住了,自己也在问自己,会开心吗?

    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那种诚惶诚恐的感觉令她有些窒息。

    这种感觉先前也有过,在谈论立后的时候,但是那时,这感觉也只是一闪而过,她并没在意,现在被人问起,她便再也无法忽视自己心中的真是感情。

    她低下头没有回答。

    陆白轻收收心,走到她面前,道;“惠惠,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也是个懂得隐忍的姑娘。在下知道,有些事非你表面表现的这样,但有些事一旦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你真的愿意在遗憾中渡过一生吗?”

    “可是……”惠惠欲言又止,一脸为难。

    朱温立后,她确实很难过,同时,朱温再说要立她为后时,她也有一时开心过,但很快她便明白,那时的情况,朱温只是以此气户国维罢了,并非真心要立她为后。

    即便是真心的,她也不想在后宫永留一生,一生没有自由。

    但他人又岂会看出她的为难?

    “如何?惠惠姑娘是如何想的?”陆白继续追问,也在惠惠脸上看出了些真实想法。

    惠惠嘴角紧绷,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大步走进院子,随后转身将院门关上,同时飞快回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关上门的瞬间,也将陆白无限猜想给打断了。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奈叹息。

    果真,这别扭的姑娘跟皇帝很像,都不愿意承认事实。

    他摇摇头,随后转身而去。

    而当晚,惠惠也想了很多,最终肯定了一件事,自己并不希望朱温与别人成亲,这种感觉就好像会永远失去一样。

    想来她是真心当朱温是朋友,所以才会如此的患得患失。

    翌日,惠惠打算亲自去找朱温,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不然恐怕依朱温倔强的脾气,恐怕两人的冷战要僵持一辈子了。

    所以她一大清早就去了紫宸殿,在外面巴巴等朱温退潮。

    大约等了一个时辰,才听见远处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很轻也很快。惠惠以为是朱温回来了,一脸欣喜的从软席站起,看着门口。

    眼见着大殿门开,走出一个人影,逆着光,惠惠起先看不真切,等那人走进,牧野渐渐清晰,惠惠眼中的激动也逐渐变为失望和疑惑。

    进来的不是朱温,而是一位穿鹅黄罗裙的二八少女。她长了一张巧的瓜子脸,眼睛又大又圆,鼻梁挺挺的,红唇饱满,一看便是个美人胚子。

    她年纪年轻,但整个人透着一副大家闺秀的矜持和秀美。

    “你是?”她走进来,也注意到惠惠的存在,脸上竟是疑惑。

    惠惠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端着一个红木托盘,托盘上稳稳的望着青花瓷碗具,一股香气从碗中扑面而来。

    “啊,我是皇上的贴身丫鬟。”惠惠赶紧回答,心头揣测此人是谁。

    姑娘嗯了声,便没多问,而是将托盘轻轻放在朱温案桌上,而后便跪在桌边静静等候着。

    惠惠在旁边站着有些尴尬,便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姐你是?”

    能穿成这样进皇宫的,想必是某位大臣的女儿吧,毕竟前些日子还讨论着选后的事。

    姑娘抬头冲她笑了笑,举止间满是矜持与端庄,没半点聒噪,但也没回惠惠的话。

    惠惠想了下自己的身份,对方没怼她就是好的了,怎会回她。

    她尴尬的笑了笑,挠头,没多说。

    而后一人的等待变成两人,没过多久,真正的主便回来了。随着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以及德公公的说话声,两人的都聚精会神的望着门口。

    “皇上,待会可要憩一会?”

    “不用。”

    话落,门开了,朱温慢慢走进来。他走路带风,英姿勃勃,一身明黄的龙袍,愈发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松如柏。

    朱温进来后,刚走到大殿中央,惠惠身旁的姑娘便起身走了过去,而后跪在朱温面前:“皇上万福。”

    朱温居高临下的瞥了眼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一丝不悦在眼中闪过,而后他又注意到另一道视线,便抬头看去,正好对上惠惠的视线。

    惠惠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在朱温眼前就是一副看戏的姿态。

    “起来吧。”朱温收回目光,口吻淡漠道。而后大步走到惠惠面前,扫了她一眼,淡然坐下。

    “朱温,我……”

    “想不到你为朕的大事,真是费劲心思啊。”惠惠刚准备说话,便被朱温一言冰冷的话给打断,同时还与朱温抬头的目光对视,那目光当真是冷的沁骨。

    惠惠双眼中仿佛刮起了寒霜,竟觉得有些刺刺的寒意。她抖了抖睫毛,心头莫名的紧窒感。

    “皇上,”下面站着的姑娘察觉气氛不对,弱弱的叫了声。

    朱温这才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佯装认真的打量一番,笑道:“户姐今日来,可是有事?”

    户姐?

    虽然方才惠惠已有察觉,但听到朱温唤道,心头还是有惊讶。原来这就是户国维之女户薇。虽没传说中仙人级别的美丽,但年龄尚,五官还没张开时,都能这么漂亮,长大后必定是倾国倾城之貌。

    户薇羞涩低头,柔声道:“听闻皇上早朝还未用早膳,户薇担心皇上龙体,便亲自做了些补汤,还希望皇上喜欢。”

    朱温垂眸,扫了眼桌上的青瓷碗,眼角余光再扫了眼惠惠,她倒是一脸波澜不惊。

    “嗯。”朱温淡淡应了声,而后当着大家的面,将盖子打开,一股热气腾腾的响起扑面而来,且弥漫着整个大殿中。

    那是排骨汤,色泽莹润,香气扑鼻,年纪,且贵为千金,还有这么好的手艺,着实难得。

    朱温吃了口,表情淡淡,但还是赞赏道:“不错。”

    一直紧张的户薇这才眉开眼笑,同时欠身:“多谢皇上夸赞。”

    说完,还有些羞涩的微微抬头瞄了眼朱温,低声道:“若是皇上喜欢的话,日后户薇愿意每日为皇上做这些……”

    声音很,但惠惠和朱温却听得见。朱温看了眼惠惠,笑道:“那便麻烦户姐了。”

    本来也只是有心嘀咕了声,却没想到朱温直接同意了,户薇顿时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轻快的再次欠身:“谢皇上。”

    惠惠则不悦的鼓起腮帮子,瞪了眼朱温,心头有气。

    先前给他牵红线,他还摆出一副谁欠他百八十万的模样,现在见到美人真面目,立刻变了张脸,什么人嘛。

    惠惠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大步而去。朱温也没拦他,倒是户薇尤其注意这点。

    她是听说过宫中有人对皇上毫无规矩可言,现在看来,这位姑娘便是那人,也就是传说中的大奉福使。

    户薇嘴角微微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眼角余光扫过惠惠离去的方向,心中得意。

    不管之前怎样,现在她才是最有可能成为皇后的人,所以区区一个从刺客变福使的黄毛丫头,她压根不放在心上。

    此事之后,户薇便频频进宫,整日跟朱温待在一起。而这消息本不会传入惠惠耳中,却偏偏有人总是有意无意的让她听见户薇与朱温的进展。

    比如昨日皇上答应与户大人之女去花园游玩,今日又是户姐不心摔倒了,皇上心疼不已之类的。

    这听起来,朱温完全乐在其中,早已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惠惠不知怎的,听了这些话,心头堵闷的紧,但就是倔着脾气没有再去找朱温。

    就这样过去了好几日,惠惠打算再出宫去浪一圈,缓解心情。可就在这一日,她走到花园时,好巧不巧的跟户薇碰了个面。

    户薇穿着一身粉色罗裙,少女气息十足,漂亮的脸蛋上喜意满满,手中还端着一个托盘,走的方向便是紫宸殿。

    两人碰了个面,对方身后一群丫鬟奴才跟着,而惠惠身后则空无一人。

    惠惠看了她一眼,莫名觉得心中有气,但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得笑笑,便准备擦身而去。

    谁料刚擦过肩头,户薇便开口了:“福使大人。”

    惠惠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只见她转身面向她,然后有礼貌的福身:“薇儿有礼了。”

    惠惠呵呵笑着,摆手,没说什么,准备离开。

    刚走一步,她身后的一个丫鬟便尖着嗓子开了口:“站住。”

    惠惠迫不得已停下脚步,且一脸茫然的回头看那长得尖脸猴腮的丫头。

    “张惠惠,我们家姐好歹也是户大人之女,给你行了礼,那是礼貌,但你是不是也该回个礼啊,这样不懂规矩,果然是乡下来的丫头!”

    惠惠挑眉,这几日的怨气本就堵的她脾气不好,一听这话,那火气更是蹭蹭的上来了,偏生户薇也不开口说自己丫头越界的话,还嘴角噙着笑意,如同看好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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