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芳故意当着张氏兄妹和哥哥的面把买回来的药品抱进屋，放到堂柜上，张美满，张美玉和明理相跟着进来。(M.k6uk.Com看啦又看手机版)

    张美满：“芳丫头，这么多药，这得花多少钱啊？”

    明芳把药袋子一个个放好：“姥姥这病治起来起效慢，用的药自然多些，另外，咱们村子里猪得流感的不少，也买了些药，都在这里了。”

    张明理探着脑袋看着药袋子：“小芳，这给人吃的药，和给猪用的，我怎么看不出区别来？可别弄混了？”

    明芳就笑：“隔行如融山嘛，你们当然不懂啦，所以，娘，哥，你们谁也别动我这些药啊！弄错了吃坏了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张氏兄妹和明理忙点头。

    明芳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大纸包，递给张美玉：“娘，这是姥姥吃的药，一次吃一包，一天三次。”

    张美玉捧到手上，捧着宝贝似的小心地放到炕头的木箱上。这药可都是芳丫头花钱买来，给老娘治病的啊！

    张老太躺在炕上，心里都明白，只说不出来，瞧着众人，眼角淌下两行泪来。

    明芳抓过老太太的手腕号了一下脉，叫她右手握自己的手指，还是不听使唤，没多大变化。这种病真是急不得。

    “姥姥，你别着急，过几天就好了啊！”明芳放开她，安慰道。

    “吃饭！吃饭！”张美玉张罗着。饭桌仍放到炕上，张美满上炕给老太太身后垫上被褥叫她坐起来。

    明芳，换弟往桌上摆碗筷。

    晌午饭张美玉做得比较丰盛，白面掺了点玉米面烙的大饼，明芳前几天从镇上买了一百斤议价玉米面，加上她时不时悄悄从空间往外拿，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张美玉心里踏实多了。

    凉拌马齿苋，炒菠菜，炒红薯叶，烧了一大锅兔杂汤，汤里撒了几根荠菜叶儿，大家喝着香喷喷的兔杂汤，身上热呼呼的。

    换弟吃得香！

    明理瞧着这丫头吃得头上冒汗，就笑：“换弟，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张美满瞪了闺女一眼，换弟不好意思地放慢吃饭速度。小心地夹了一筷子炒红薯叶放进嘴里。

    明芳掰下一块烙饼给换弟：“妹妹，再吃一块！”

    这年代，到冬天家家户户天天吃白菜和腌咸菜，所以张美玉今儿做了改样的，没叫白菜上桌。

    张美满放下碗筷就出去翻地了，吃饭时他一直心不在焉的，心里不停地盘算着明芳说的刨笤帚的事情，他激动的心里怦怦直跳！

    后晌明理也出来干活，张氏兄妹翻地，明理修理他从林场背回来的树枝，修理得差不多了，沿着翻好的地边把树枝密匝匝地扎牢，隔一段距离用粗些的树棍固定，绳子扎结实。草苫子明芳前些买回来的，待地翻好了，张氏兄妹多年下地干活经验丰富，功夫不大整出四个菜畦来，加上原来的，是六个菜畦，看上去规模不小。明芳带上换弟去柳家铺镇上买塑料布，头走，她把前天买的菠菜，白菜，韭菜种子交给了舅舅。

    明理担着水桶一趟趟地挑水，傍晚的时候，张氏兄妹就把种子分别撒进菜畦，五畦匠菜，六畦菠菜三畦韭菜，原来两畦长着马齿苋，红薯和南瓜苗不必管。

    张氏兄妹用耙子把细土耧好，弄齐整了。按照明芳的嘱咐，张美满和明理二人靠北墙垒了一道长长的暖墙，以便烧柴取暖。

    明芳绕道先去林场看老头。发现林老头在炕上躺呢，原来他感冒发高烧了，还不时地剧烈咳嗽，感冒引发支气炎又犯了。

    老头发了一夜高烧，脸色腊黄浑身没劲，看见明芳，无力地伸手，明芳赶紧抓住他。

    “小鬼，这次冲锋我怕是冲不过去，要牺牲在这儿了。”

    老头身子滚烫，明芳心说，得赶紧退烧。她冲老头笑笑：“伙计，您是感冒，对您来说，只是一个小战役，这是小股敌人，你打起精神来，一个冲锋就胜利在望了！”

    明芳叫换弟赶紧烧水。老头一天没吃东西了，她出了小屋站在树枝垛后头，按了左手心进入空间医院，取出一包方便面和一根火腿肠，又拿了注射器和针剂，把药液吸入注射器放进口袋。

    明芳回到小屋，上炕，把手伸进老头的被窝：“爸，你侧躺着，我瞧一下。”

    明芳说着，悄悄扒开老头的裤子，掏出注射器给老头打针。

    老头吃痛咧嘴：“丫头，你偷袭我……”

    “马上就好，爸，别动啊。”明芳迅速推完药液，把注射器拔出来装进口袋。

    老头抬头瞧她：“丫头，你刚才是不是扎我了？”

    明芳就笑：“是啊，我给针灸一下。”

    前些天给老头放了些板蓝根，银翘片之类的感冒药，明芳跳下炕，从板柜上找出来。

    换弟把水也烧开了，将暖壶灌满，明芳叫换弟喂老头喝水，她把方便面和小料放进锅里，火腿肠切碎放进去，片刻之后洒了香油，盛上一碗。

    明芳端着碗面到老头跟前，老头一天没吃东西了，闻见香味振奋了许多。

    明芳把老头扶起来：“爸，吃面喽！”

    老头接过碗筷，尝了一口，紧接着大口吃起来。

    “丫头，这面真香，你做的？这是什么面，又细又软，我怎么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

    明芳就笑：“你闺女我手巧呗。好吃您就多吃，换弟，锅里还有一点，你也盛一碗尝尝。”

    换弟盛了多半碗，她呼噜噜吃得香！

    二十一世纪的红烧牛肉面，三个佐料包放进去，外加火腿肠，真是香辣爽口，鲜香美味啊！

    换弟最后连汤汁喝得一滴都不带剩的，恨不得用舌头把碗给舔了。

    老头吃完一大碗面，加上打了一针，头上冒汗，身上立即轻松了许多。

    明芳服侍着老头喝了药，才离开。

    明芳到镇上，先把野兔皮卖给收购站，得了六角钱。好些日子不来了，那老头还记着好吃的香酥麻雀呢，见了她笑眯眯的。可惜这次她来的匆忙什么也没带。

    明芳在供销社买了一大块塑料布。没成想，塑料布多了份量也是挺重的，她和换弟两人根本抬不回去。没法子，明芳只得找了李山岭。李山岭到柜台处一看，一脸惊讶：“芳丫头，你要这么多塑料布干啥？”

    明芳知道李山岭可靠，可她眼下还不想自己种大棚菜的事叫旁人知道，便撒谎说自家房子有点漏，盖房顶的。

    李山岭也就不多问，答应下班用自行车帮她驮回去。

    明芳看看时候还早，去了高中学校门口。学校门口空无一人。

    换弟问她来学校干啥，明芳没搭理她。就在门口转悠。等了一个多钟头，下课铃声一响，学生们朝外涌出来。

    明芳冲着学生呐喊：“谁有考试卷子？谁卖过期的试卷！”

    有好奇的学生凑过来：“你啥意思？”

    明芳：“各位同学，期中期末的试卷，你们不用了的，谁有，二分钱一张，我买了！”

    好多同学考试卷子做过了就扔一边了，也有细心保存的。

    有的同学响应：“二分钱是吧？我有！”

    “高一高二，语文政治数理化各科的各学期的，我都要，要两套。每套试卷二分！”

    “我有！”

    “我回家找找！”

    这年代二分钱打一斤醋，二分钱买一根冰棍，卖两套卷子能买一个火烧啊，反正考卷做过了也不用了。

    这么多同学响应，明芳兴奋眼睛放光：“现在有的，我现在收，这会儿没有也不要紧，我明天上午放学还来，好不好？”

    功夫不大，明芳买了几套近期的数理化，语文，政治试卷，如获至宝地带回家。

    ……

    李红花最近上课总走思。那天在方知青怀里的感觉，叫她激动不已，他的怀抱那么宽厚那么温暖，红花天天都想亲近都想抱着他。李红花从此花痴得更历害了。上课分神，下课同学们一块说说笑笑，她也心不在焉的。好几次春雨叫她，请教她算术题，红花都不耐烦说她也不会。

    春雨就不懂了，红花一向学习拔尖，怎么可能不会做题嘛？

    此刻李红花盘算呢，柳明芳给李胖家的猪治两天了，那头倒霉的猪要是死了，那柳明芳肯定有嘴说不清，吃不了兜着走了。

    明芳把买来的试卷交给明理叫他抓紧练习，有两张重复的她带在身上，晚上给春风扎完针灸，给方圆送去。没有月光，这年代还没有路灯，路上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若是一般的女孩子，晚上出来会害怕的。明芳有着三十女人的心智，她不但不怕，甚至小声哼唱“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哇，往前走，莫回头……”

    她刚走到柳家老宅门口，突然从暗处窜出一个黑影将她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