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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五十三章 阴子都初入地府便进贼窟
    阴子平浑身打个冷颤,再抬头看时,阴子都已然不见了踪影。此时他看了看表,不过凌晨三点而已,但这一梦发来,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阴子平猛然起身,蹬上裤子抓起钥匙就往外跑。待出了小区,阴子平寻到自己的车,发动起来直奔了白云观。

    这白云观中却是有高人的,阴子平熟识一个叫做荣辰的道长,平日里没少给他答疑解惑。此番半夜来找荣辰,阴子平将弟弟托梦之事一说,这道长沉吟片刻才道:“子平,这地府传物可不是简单的,寻常百姓烧的那些香烛纸马是万万到不了下边的,我得给你想个办法才是,这样吧,你随我来。”

    说着,荣辰起身,带着阴子平来在白云观东北角一座石塔之下。然后道长正三圈反三圈走了一遭,口中叨叨念念不知说的什么。片刻之后,只见这石塔竟开始隐隐发光,接着塔壁一阵恍惚,竟开了一扇门来。

    这扇门不过一人来高,门分左右开启处,一个蓬头垢面的老道士走了出来。

    荣辰一见,立刻施礼道:“弟子荣辰,拜见老祖……”

    那老道士样貌奇古,只是看上去极不修边幅,他撇了撇嘴道:“小孙儿,唤祖宗我出来何事啊?”

    荣辰指了指阴子平道:“老祖,是这么回事……”

    荣辰将阴家兄弟的事前前后后说了,老道士捻髯听着,时不时抬眼瞧瞧阴子平。等荣辰说完了,老道士微微点了点头道:“阴间不比阳世,小伙子,若是送些刀剑利器则可,手枪这玩意儿么,嘿嘿,阴间可是用不了的。”

    阴子平点头道:“老道长,若是这样,那就送些刀剑下去也好啊,我弟弟在下面两手空空,可不是受欺负的么?”

    老道沉吟片刻说道:“嗯,那好吧,你准备些仪呈,我这里尚有宝刀一口,就替你送去吧。”

    阴子平闻听大喜:“那可就多谢您了,只是……只是这仪呈是个什么东西?”

    荣辰在旁笑道:“仪呈便是金钱,你要买些真金白银给了老祖,方能如愿。”

    “哦哦哦!没问题,我这就去准备!”

    阴子平在唐铁虎手下混迹多年,家底儿极是丰厚,因此他转身便走:“荣辰大师,在此稍候片刻,家中有现成的金子,我这就去取。”

    荣辰点点头,看着阴子平的背影说道:“老祖,这阴家兄弟,当真如此重要么?”

    老道士闻听嘿嘿笑道:“重要?何止是重要?阴家哥儿俩不去阴间便罢,这一去,可就是那地府的报应来了。”

    阴子平没多久便取来几根菜百买来的金条,全数给了那老道,老道也如约办事,果真将一柄宝刀送在了阴子都的跟前。

    …………

    却说阴子都到了阴间,初时还不知身在何处,待清醒些时,只见自己脖项之上挂着两条细细的锁链,锁链另一头远远扯在浓雾之中。

    阴子都正自奇怪,只见一阵风刮过,将那阵浓雾吹的散了。浓雾之后露出两个高大身形,仔细看去,一个穿黑,一个着白,皆是一筒高帽,这两根锁链就分别持在这二人手中。

    黑衣的回头看了看道:“老二,这人满身的煞气,咱们可得小心些。”

    白衣的笑道:“大哥,这有何惧?前方五里便是玄冥城边界,那时节,你我兄弟寻个小县交差也就是了,那生死簿上朱笔一勾,咱哥儿俩就算完事了,再寻个酒铺喝上几盅,岂不是逍遥么?”

    黑衣的点点头道:“也是,既是如此,咱们快些走便是。”

    说罢,这黑衣的一拽手中锁链,阴子都不由自主往前一栽,耳边忽悠一下,等再缓醒过来时,已然到了一处小镇。这镇口有个牌楼,四柱三间,高有三丈,匾额上书‘望乡镇’。

    黑衣的一看,立时笑道:“原来是望乡镇到了,兄弟,此处你可熟识的么?”

    白衣的也笑道:“自是有熟稔的,说来大哥你也该认识,此处的接魂衙门,是吴汉吴老弟坐镇。”

    黑衣的一拍脑门:“哦哦哦,原来是当年东汉云台二十八将之一的吴汉,不错,不错不错,与咱们二人确有些交情,那可好办了,咱们这就去交差如何?”

    白衣的点点头:“那是自然。”

    这二人再次施展法力,将阴子都带到一处衙门跟前。

    阴子都抬头一瞧,这衙门口还颇为气派,自己只在一些古装电视剧中见过,此时他也明白了,自己这是死了,眼前一黑一白戴高帽的,不就是黑白无常么?

    想到此处,阴子都苦笑一声,自己家未成、业未立,如今却早早身死,投入了阴间,实在是造化弄人。又想到哥哥阴子平,此时定是悲痛欲绝。阴家兄弟相依为命,兄慈弟孝,此时天人两隔,岂不叫人悲伤么。

    阴子都眼角一湿,知道自己复生无望,因此把头一低,也就任由这两个无常鬼拖来拽去了。

    等进了接魂衙门,阴子都也无暇去看四周摆设,只浑浑噩噩签了魂票,然后主事的官家以朱笔在一个薄薄的册子上一勾。

    “下站之人名叫阴子都,”大堂一边有张小桌,桌上有签字笔、打印纸,桌后坐定一个带着眼睛穿着西装的老头儿,这老头起身说道,“此子天性甚孝,年幼时怀面饵兄,积下不少阴德,奈何之后,手中多有人命,因此前后相抵,不得轮回,亦不得回转阳世,可留在望乡镇谋生,吴大人,您看这般判罚,可行否?”

    台上之人点点头道:“可以。”

    那老头儿将一张打印纸往牛皮纸袋里一闯说道:“既是如此,退堂。”

    这时几个身穿制服的中年人走到阴子都切近,其中一个高大的笑道:“行了爷们儿,你这结果不错,走吧,出了衙门往右拐,有一间招工处,去登个记,多则两日,快则半日,便能给你分个差事,总强过在阴间要饭的不是?”

    阴子都心道:这就完了?记得阳间传说有云,入了这地府阴间,便要喝孟婆汤,然后过奈何桥,在之后便是见阎王。可如今亲身体会之后,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无奈之下,阴子都只得听从几个阴差的话,出了衙门往右一走,果然有一间招工处,他登记了自己的名字,正准备返身离开到街上逛逛。结果里面有人说道:“等等!”

    阴子都闻听回头一瞧,从招工处里面走出一个秃子来,这人光着上身,胸前纹着一条金鱼。

    这秃子上下打量阴子都几眼说道:“后山开石还需要几个人手,让这小子直接去报道吧。每天三顿饭,工钱一年一结。”

    坐窗口的闻听笑道:“朱大爷,您那石场可是要走不少人了,再这么着的话,我跟上头可不好交代。”

    秃子冷笑一声道:“你小子拿过我多少好处了?也敢跟我说这话?行啊,你就如实往上报,就说这批人全是老子我要走的,倒要看看他吴汉敢拿老子怎么样!”

    “哟,哟哟哟,朱爷,玩笑,玩笑而已,您可别生气!行了爷们儿,”窗口那人撇了阴子都一眼说道,“跟着朱爷走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阴子都一皱眉,心道这阴间也有买卖人口这一说么?可是自己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明白,只得狐疑着随那秃子走了。

    没多大功夫,二人便出了望乡镇,又走了个把钟头,转过一处山坳,就听见里面叮叮当当极为热闹。

    阴子都抬眼观瞧,偌大一片山谷,密密麻麻尽是些轮锤使凿的工人,可笑的是在山谷一角,停放着几台巨大的工程机械。

    阴子都不由得问道:“朱……朱爷,那些机器怎么不用?”

    秃子嘿嘿笑了几声道:“这些机器启动一次可要花不少钱,怎能比得上你们这些免费的苦力?”

    阴子都一听就傻了:“免费?不是说工钱一年一结么?”

    秃子闻听哈哈大笑,接着猛然抬脚,将阴子都一脚踹下了斜坡。

    阴子都一见不好,连忙双手护头,两掌护住脖子,大腿用力夹裆。这一溜滚儿滚下去,可把阴子都给摔坏了,手肘后背的衣服烂做布条,里面尽是碎石划破的血口,脑袋也被撞的昏昏沉沉。

    阴子都呻吟一声挣扎起身,刚刚睁开眼睛,只见一个拳头迎面就打了过来。阴子都在唐铁虎手下混迹多年,打架的经验是丰富的,因此连忙一低头,拿脑门去找那拳头。

    “嘭!”

    阴子都被这一拳打的后仰,却没受太大伤,他顺势往后一滚,手中便抄起一块尖角的石块来。

    “我去你么的!!”

    阴子都也顾不上浑身疼痛,这一石头就砸向对面之人,那人也是个笨练儿,见石头来了,只拿双臂一挡。阴子都狠劲上来,这一石头挂定风声,啪嚓一声将对面人的双臂砸折,接着回手再砸,这山石何等坚硬,又带棱带角,两石头下去之后,对面那人吭都没吭一声,脑袋便被砸的漏了,鲜血带着脑浆一股脑流在地上。

    阴子都擎着石头怒目而视,只见十几个穿着整齐的打手蜂拥而至。

    阴子都冷笑一声,面目狰狞之下大喊一声:“谁来谁他妈死!!!!”

    这一班打手是见过世面的,也不着急,而是扇子面排开,当先的手持长鞭,刷刷两下就抽了出来。

    阴子都躲闪不及,一鞭抽在后脑,一鞭抽在膝盖,立时站立不稳噗通摔倒在地。打手们更是凶狠,立刻冲上前打的打、踹的踹,还有的手黑,专门往下阴和脸上招呼。

    这一顿好打,险些把阴子都打死。等众打手打的够了,那秃子才走上前来啐了口痰道:“你小子还真他妈狠!不过你既然到了我这儿,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卧着,别他妈找不自在!来人,拖走!三天不许给饭!”

    阴子都剩下半口气,被人抬到了一处草棚,里面是一长溜大通铺,他被随意仍在上面,这一摔又吐出几口血来。

    当晚石场下了工,众工人吃罢晚饭回到住处,一个年老的看着阴子都可怜,才给他出了个主意,给自己至亲之人托梦,也好有个帮。

    待阴子都问明白托梦之法,便有了之前阴子平去白云观托荣辰烧些家伙去阴间的事。

    那老道的效率是高,没过多久便将一柄长刀送到了阴子都跟前。

    此时阴子都的伤已然养的好了,只是一日三餐不够吃,大半日都要饿着肚子上工。这一日,阴子都正在凿石块,只见眼前一亮,一柄长刀出现在眼前,这长刀熠熠生光,看起来锋利至极。

    阴子都大喜,当即一抄刀把儿,长身而立,双眼一看山口处,那天揍自己的一班打手正在树下休息,并没有注意到他,因此阴子都将长刀影在身后,慢悠悠不慌不忙走到切近。

    一个打手迷迷糊糊看见有人来了,正是那天被揍的小子,当即起身喝道:“你来这儿干什么,不去赶紧干活,皮痒了么!快滚!!”

    阴子都嘴角一扬,又上前两步,等距离够了,他也不说话,一刀从下而上,利闪的相仿,耳轮中只听“嗤!”一声轻响,这打手竟被从裆部劈做两半。

    两片尸体噗通落地,阴子都踏步再劈,另一个打手在睡梦中就被斩去了头颅。血光飞溅之处,阴子都连杀四个,才算惊醒了众人。

    一干打手呼喝起身,拿刀的拿刀,举棍的举棍,呼啦啦一声便将阴子都围在当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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