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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 人无伤虎意
    这度假山庄内外分为三层,最外面一层是个极大的停车场,除去必要,下剩车位都为婚礼宾客空余出来,总有三几千的位置。中间一层则是主要区域,面积可是不小,包含一个可以容纳数千人的巨大宴会厅,数栋酒店式的豪华公寓,还有温泉等娱乐设施,可谓吃玩住一体的绝佳场所。

    朱向祖受莫山易所命,就在二层入口大门内设了接待处,十几本红册摞在一张朱漆大桌上,一旁有歙砚一方,玉笔三支,松烟墨两块,又备洒金特级净皮纸一刀,五名小厮列立两厢伺候,而朱爷则身穿吉服坐在一张黄花梨的太师椅上,脸上尽是喜气。

    不多时,便有几辆豪车缓缓开进了山庄,有小厮领位指挥,众车停好之后,几个身穿西装的中年人下了车,手中都拎着红盒,大小不一。

    一个谢顶的中年人上了台阶,来在朱爷面前笑道:“哟,这不是朱二爷么?您家二房大喜,我们接着请帖可不敢不来捧场,这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朱二爷笑纳~啊~哈哈哈哈!!”

    朱向祖抬头一瞧也笑了,但并不起身:“感情是张总!这婚宴的头一筹,可就叫你摘了去!请吧,来人,收礼!”

    话音一落,身边有小厮上前接过张总的礼盒,然后照礼单誊写在红册之上。接着扬声唱道:“龙门重工张总经理!翡翠马一对!和田玉镯一只!礼金88万!!”

    张总听着唱礼,表情洋洋得意,他自认为所备礼物极重,但是一对翡翠马便要数百万上下,而那只羊脂玉的和田玉镯更是价值连城。

    连朱向祖听完礼单之后都大吃一惊,这份礼的价值已然超过数千万,实在是大手笔。想到此处,朱向祖不由得站起身来说道:“张总,这礼物贵重了些啊……久闻您跟大房的子征少爷是莫逆之交,但这份礼……这份礼是不是……”

    这后话他可就没好意思说,你们龙门重工与大房交好,若说这场婚宴是大房办的,那送这般礼就说得过去了,可是现在分明是二房莫玲的儿子结婚,你却要送如此重礼,这分明是要给二房一个不好瞧啊!

    朱向祖虽然不碰治生堂的生意,但他却一点都不傻,大房的用意极为明显,若之后来的人都这般送礼的话,怕是莫玲那丫头真就要吃个哑巴亏,这一番丢人可就免不了了。

    张总嘿嘿一乐:“朱二爷,我与子征不但是生意上的伙伴,私下的交情也是极好,对了二爷,听说现在二房手底下还有一间酒厂,我这人吧,平时就爱喝两口儿,改日一定要去尝尝,顺便买上十箱八箱的,也算照顾照顾生意嘛!啊?哈哈哈哈!!”

    朱向祖心中生气,但面上并不带出,反而微微一笑道:“张玉福,你这一番话无礼至极,若放在平日,怕你现在就得挨上几个嘴巴,但今日非同往日,治生堂来者是客,因此我不与你一般见识!此等大喜之时,我劝你还是少说两句的好,另外我问你,这话是你想说的呢,还是子征那孩子教你说的?”

    张玉福面上变色,其实他心中实在不愿意得罪朱向祖,但莫子征一再恳求,自己也难以推脱,因此才无奈讲出这话来,如今朱二爷点破,自己反倒是有了台阶,想到此处,张玉福尴尬一笑,低低声音道:“二爷莫怪,我这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您心中既然明镜一般,我也就不再多言了……”

    朱向祖不愿再与此人多说话,当即冷哼一声道:“待客!”

    有小厮跑来引着张玉福进去自不必提。朱向祖心中不是滋味,看来今天这婚宴不简单,若来的都是张玉福这样的人,还真够莫玲那丫头喝上一壶的。

    “哎……”朱向祖轻轻叹了口气,此时也明白莫山易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多时,客人陆续来到,这礼品有轻有重,礼重者多半都是大房和三房请来的各方大鳄和政要官员。朱向祖看看越来越厚的礼单,愈发觉得今日婚宴必有变数。

    随着停车场上的豪车越来越多,中庭也是越来越热闹。

    莫如月和莫秀秀各穿华服前来,分别与自己相熟的宾客攀谈,面上表情极是得意,旁人不知晓的,还以为这婚宴是她们家办的一般。

    莫子征和莫子萧也在,但相比之下便低调的多,因为他们并不像莫如月和莫秀秀一般有所图谋,只是想着给二房一个不好瞧也就罢了。

    莫子征与自己请来的客人一阵寒暄,只见人群分开,朱全宗走了过来。

    莫子征上下打量朱全宗一番笑道:“哟,你今天怎么穿得如此隆重?难道要抢了新郎官的风头不成?”

    朱全宗闻听一笑,接着便一拉莫子征的胳膊小声道:“走走走,咱们去那边儿抽颗烟。”

    莫子征一看,这分明是有话要说,因此便随着朱全宗来到一处安静所在。

    朱全宗掏出一颗烟递给莫子征,莫子征接过来点上道:“你们家请来的人可都不简单呐,我看还有中科院的陶老头儿,那老怪物可不是一般人能请到的……”

    朱全宗自己也点上颗烟道:“不光是陶老头儿,一会儿还有几个部委领导要来,这次我妈跟如月姨可是下了血本,必须要给莫辜环那杂种一个下不来台!同时也叫老爷子瞧瞧我们三房的实力,不管是政界还是生意圈,可都不是二房能比的了的……”

    莫子征闻听此言微微一笑:“那又何必呢?下了这样的血本,就为气气他们?这代价可有点大吧?全宗,跟你说实话,我爸跟我叔也是想寒碜寒碜二房,也花了点心思,但跟你们三房比起来,可就是天上地下了,反正我觉得不值。”

    朱全宗弹了弹烟灰,左右瞧了瞧,这才凑上莫子征的耳朵低声耳语了几句。

    莫子征听得直犯楞,半晌才长吸了一口气道:“我次奥!你们丫可够狠的!”

    朱全宗赶忙一捂他的嘴:“小点儿声我的哥哥!这事儿可千万别声张,等到时候还得叫你帮帮场子呢!”

    莫子征想了想道:“我爸可没嘱咐我干这事,不过么,放着河水不洗船,反正也是要给二房一个不好瞧,这忙我可以帮,但是么……”

    莫子征故意拉个长音儿,朱全宗当然明戏,立刻说道:“此事若成了,好处咱们大房三房一起赚!”

    “得!”莫子征把烟头一掐起身道,“就这么着,我现在就去跟我们请的那些叔叔大爷们打个招呼,到时候站你们三房这边儿不就完了么?”

    朱全宗一拍大腿:“成!”

    二人商议以毕,莫子征找到莫子萧和莫子钧把事说了,莫子萧毕竟比他沉稳些,左右思量还是知会了莫庭煜和莫庭杰。这二位猛然一听,也是吓了一跳,但仔细思量一番之后,却也点头答应了,只是嘱咐道,此事帮忙可以,但绝不能掺和进去。

    此时莫山易正在一间静室内稍作休息,有小厮敲门进来对他耳语了几句,莫山易闻听冷笑,当即唤来莫怀蝶。

    “怀蝶,”莫山易捏了捏太阳穴道,“果不出所料,大房和三房都有所动作,看来今日这宴会,八成要出些乱子。”

    莫怀蝶点点头道:“如月和秀秀这两个丫头,可是请来了不少大人物,一个比一个身份高!我刚也看过向祖呈上来的礼单,这几个小王八蛋分明是想要环儿一个不好瞧!”

    莫山易道:“是啊,这婚宴的正主儿是环儿,大房和三房宾客所上的礼,远比二房宾客多的多,这可不单是喧宾夺主的事儿了,我看里面一定还有阴谋,只是你我尚未猜到而已。”

    莫怀蝶恨恨道:“哥,要我说,管他什么阴谋阳谋,一会儿这群王八蛋若真不识相闹将起来,我说不起便要打上几个!如今有环儿在,我看这群宾朋可有可无,与治生堂未来之计也无甚干系,得罪便得罪了!”

    莫山易眉头微微一皱,沉默半晌才开口道:“若真到了那个地步,我看也只可如此了!怀蝶你说的不错,以环儿现在的地位成就,便是将之前围下的朋友都得罪了也无不可!只是有一节,要是当真打起来,可千万莫伤人命……”

    莫怀蝶搓了搓手道:“哥你放心就是,我下手有轻重……”

    “咚咚咚~~”又是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莫山易冲莫怀蝶手打嘘声之后喊道。

    大门开启处,不是旁人,正是从地府归来的刘玄。

    刘玄冲二老施礼过后笑道:“霈珊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我那岳丈也已经到了中厅,我看这婚礼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莫山易一见刘玄,脸上才算有了点儿笑模样:“环儿,今日是你在阳间的大喜,有些话按说我不该讲,但外面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哎……”

    莫怀蝶知道莫山易想说什么,他是怕万一大房和三房真的闹起来,以刘玄的脾气,这婚宴八成就要变作杀人的修罗场。

    刘玄闻听此言微微一笑:“您多虑了,这一班凡人就算闹出天去,我也不会与他们一般见识,不瞒二老,我之所以要办这场阳间的婚宴,也非兴之所至,而是想以这宴会为引,勾出些对头罢了,若真是风平浪静倒也无趣。”

    莫怀蝶轻轻叹了口气道:“咱们治生堂如你所言,已然烂透了骨髓,这班后辈真没几个好东西!环儿,旁人我不管,反正我这百十来斤随你使唤,待会儿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绝无二话!”

    莫山易:“环儿,大房和三房……”

    刘玄摆摆手打断道:“今日这事,与他们其实并无太大干系,一群跳梁的小丑而已,他们若想闹,便随他们去,只是这世间并无后悔的丹药可吃,到时候难受的是他们。”

    莫山易想想也是,环儿率兵一统地府之事极为隐秘,大房和三房是绝不知晓,否则便是给他们十万八万的胆子,也不敢生了这闹事的心。

    刘玄接着道:“不是我看不起大房和三房,他们目前还不够资格与我为敌,经过今日之后,但愿他们能开悟,这样的话,将来莫家才有他们一席之地!我话尽至此,且看他们的造化吧。”

    说罢,刘玄转身出了静室。屋中莫山易和莫怀蝶对视一眼,皆叹气无语。

    朱向祖一边收拾礼单一边吩咐小厮道:“将这一波礼品先搬进库中去,看样子还有不少宾客未到,先腾出些地方来才好。”

    小厮领命开始搬运礼品,正在此时,从外面走进四个人来,一个中年男子,一个老头儿,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看上去十几岁的孩子。

    这中年人和两个孩子生的极是好看,尤其是那女孩儿,一头长发披肩,明眸皓齿,真宛如画中仙子一般,只是一对媚眼稍显妖邪。

    那中年男子来在朱向祖跟前笑道:“朱二叔,您还记得我么?”

    朱向祖有点发愣,眼前这人看上去极是眼熟,但自己怎么也想不出是在哪儿见过。

    “您是……”朱向祖不敢冒认。

    中年男子拢了拢头发,指着额角上一条淡淡的疤痕说道:“朱二叔,是我,明澄啊!”

    “诶唷!!”朱向祖一见这条疤痕,当即惊呼出来,“你……你你你……你是明澄少爷!!”

    男子笑道:“不错,朱二叔,您还记得我么?”

    朱向祖眼泪差点下来,他一把拉住男子的手说道:“小少爷,你……你可是三十多年没回来了!你母亲……你母亲她还好吗?”

    明澄闻听此言微微摇头道:“我妈她死了十几年了……”

    “啊……”朱向祖老泪纵横,“婉兰死了……她……她……她……”

    明澄轻轻叹了口气道:“朱二叔,我妈临死的时候,叫我把这封信交给您,还叫我跟您说一句话……”

    他一边说一边从西服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朱向祖:“她说当年离开治生堂实属无奈,此举对不起莫家,对不起铁虎兄弟,也对不起您,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朱二叔……哎……”

    明澄一声叹息,却也说不下去了。

    朱向祖知晓前因后果,但自己的身份终究是莫家的老仆,也无法多做议论,正自伤感之际,身后脚步声起,原来是唐铁虎走了出来。

    唐铁虎来在朱向祖身边笑道:“二叔,怎么样了?我看停车场上的车可是不少……”

    话还没说完,唐铁虎就看见身前站定一个美貌的中年男子,“哟,好俊的人儿啊,二叔,这位是?”

    朱向祖一听说话便知是唐铁虎,脸上顿时变色道:“铁虎,他……他……他是你哥哥……”

    “啊!!”唐铁虎闻听此言双眉倒竖,“您……您说他是谁?”

    朱向祖的手都有点哆嗦:“他就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明澄啊!”

    “我次奥!!!”唐铁虎顿时血灌瞳仁,当即一扯身上的西装,伸手点指明澄怒道,“我……我……我跟你丫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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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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