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空虚之心

    花，好多的花，漫山遍野，白色的花瓣，小小的零星的散布着。远远望去像盖了一层雪。白茫茫的。

    一抹小小火红的身影，坐在其中，尤为亮眼。她低头好像在倒腾着什么，很是认真，久久不曾抬头。

    这是谁？

    我！

    几岁？

    五岁！

    “…，在干什么？”白衣飘诀，突然降落在身边，带着淡淡怡人的梨花香。如一片雪羽飘扬，未曾振落一片花瓣。

    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人，不知是他太高，还是自己太矮的原故，样子仍是看不清的，却无比熟悉至贴心的感觉。

    “花环！”骄傲的举起手中倒腾了半天的产品，笑得一脸的得意，我学会了，我会编了。

    “真厉害！”温柔的大手抚过头顶，无限的爱怜“打算编给谁的？”

    “嗯！”小脑袋沉下去，这个问题要想想“给娘！”

    “哦！”旁边人的语气沉了沉“但是娘有了！爹爹们会给她编的！”

    “啊？”抱紧花环，失望中…娘有了，娘有了，那我的呢！失望，鼻子酸酸，泪汪汪！

    大手再一次落在头上，这回比上次更加温柔“…，除了娘，还想给谁？”

    “咦？”还想给谁？给谁，给…，抬起头，顿时心里一片光明，猛的站起来掂起脚尖，往旁边人的头顶扣了上去“给…”

    顿时他笑得比六月里的阳光，十五的月华，晶莹的宝石更为灿烂。修长的手拥过我矮小的身子。轻噌着小小脸蛋，满足得仿佛拥有了全世界“真乖！…要一直都这么乖哦！”“嗯！”重重点头，往他怀里拼命钻，一边噌，一边咯咯地笑，>吸>取着他身上特有的淡淡梨花香味。安心的感觉填满全身。直到噌满意了，才停下，赖在他身上不起来。

    他也不恼，好似早已习惯我的恶作剧，拉开自己的外衣。盖住小小的身子，拥得紧紧的，让外面地寒风丝毫吹不进来。

    “有没有想过，长大了要干嘛？”

    长大？要干嘛？很难的问题，要想想。含住手指想了想，再抬头看看，他仍旧笑如春风。却看不清面容的脸，放下手，很坚定很紧定的道：“我要欺负人！”

    他笑容顿了顿，继续问：“还有呢？”

    “还有…欺负很多人？”

    他脸色又青了青“还有呢？”

    “还有…欺负很多很多很多人！”

    “…”他额头开始出现黑线“除了欺负人以外呢！”

    “啊？”呆了！除了欺负人！除了欺负人？长大后除了欺负人，还有别的事可做吗？“长大后…”

    “嗯？”他很有耐心地等待着，拔开我额前的发丝，双眼像是踱了一层银光。闪闪的望着我，不曾眨眼。

    心里叮咚一下，想起来了。

    “我长大后，要嫁给…”

    他笑了！笑得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灿烂，都要耀眼。都要让人失去心魂。只单是看着那笑，心里也就跟着开心起来。像是这满地的白花。一朵一朵，朵朵盛开。

    从他怀里窜出来，跟着他笑，踩着满地的白花，一蹦一蹦疯狂地跑，疯狂的跳，疯狂的转圈！

    “长大后，我要嫁给…，嫁给…，嫁给…”边跑边喊，每喊一句，那人地笑容便深一分，眉眼弯弯，笑得拧成了一条缝。

    我就那样跑着，不知是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刮起了狂风，疯狂的卷起满地的花朵，连着根拔起，顿时如暴风雨降临，到处是被风刮起的草根，断木！天地间一片混乱。

    好可怕，转过头去寻找那抹可以令人安心的依靠，却发现那原本还坐在附近笑颜如花的身影，此刻却隔了好远。

    “等等我！”我急忙跑了过去，跌倒了蹭破了皮，钻心的痛，不理会继续爬起往那个身影奔去。可是中间却像隔着千山万水，怎么跑都到不了。眼看着那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淡。

    “不要走！不要走！…”拉开嗓子撕声力竭，泪水断了线！

    “别走…别丢下我！不要…”暮然惊醒，急促的喘息着，心像缺了一个口子，空荡荡地！

    “绝儿！你醒了，你总算醒了！”哥坐在床沿，一把拉我入抱，紧得不留一丝空隙，轻呼出声，像是许久没有喘过一口完整的气。

    我的意识慢慢回拢，愣愣的转过头看向旁边熟悉的人，心里仍是空荡荡：“哥…”话出口，眼泪止不住，心像被割了一刀，莫名地痛。

    “绝儿，不哭！”他手忙脚乱的拭去我地眼泪：“是不是还痛？我刚刚给你喂过药了，一会就不痛了！”

    “不是！”我摇头，拉下他的手。“不是痛！”

    “那为什么哭？”

    我愣了愣，为什么哭？为什么？“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哭，只知道我止不住眼泪。

    “做恶梦了？”他轻声探试着问。

    梦？摇头！不知道？我刚刚有做梦吗？想不起来。可是为什么，心里会纠成一团，那股莫明的悲伤是什么？那股突如其来的心痛又是什么？

    我有着满心的疑问，甚至…空虚，很大的空虚感，像是可以把所有吞没：“哥…我是不是曾经忘了什么？像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身边的人一僵，脸色瞬间惨白，苍白得无一点血丝，抓着我的手更狠狠一紧。

    “丝！”吃痛！“哥？”

    他一晃神，清醒了过来，眼神有些乱“别想了！”他叹了一声，恢复正常，摸摸我的头“你醒了就好！”心里的疑问更盛，抬头看看他黑了一圈的眼眶，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突然有些愧疚，我睡了多久，突然的昏倒，肯定让他急坏了吧！其实我早知道我的伤没有完全好，身子也不如以前结实，甚至多走几路，也会喘息不止。我不说，是怕他担心，只是恐怕他早就知道了吧？

    回身抱紧，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吸>取他身上的温暖，让身子不那么冷。

    “哥！我不想死！”

    “我好想娘，好想爹爹们！可是…为什么呢？我还是不想死！明明只要我死了，或许…就可以再见到她们了！可是…可是我不想呀！明明不怕死的…，为什么呢…我在等什么？我是不是…很不孝顺？”

    “不是！绝儿最乖！所以…你不会死，不会！你…得永远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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