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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9.苦
    知道真相的宋暖差点气疯了。(Www.)

    拎着许沓的耳朵半天不松手,便走便骂骂咧咧:“我说你这小狗崽子,什么意思啊?啥事都瞒,啥事都瞒。”

    可真是,苦了我的苏苏。

    伤心落寞一年多。

    还好,顾随没死,没事,实属万幸。

    许沓痛得不行,却又不敢挣扎,周遭人听到两人动静,纷纷停步望。

    有人笑,有人羡慕,有人幸灾乐祸。

    青春的样子,打打闹闹,如同孩子,老了,还会如此。

    两人到达苏执顾随家楼下时,林竟也赶来了。

    他昨天上的飞机,今早六点到达。

    随便找了个酒店,补了几个小时觉,谁知还没睡踏实,就被许沓打电话催醒。

    匆忙赶来,只有打情骂俏的两个人。

    他瞥了眼,摔了车门。

    “骂骂就得了,上楼吧。”

    上了搂,屋里门窗紧闭。

    林竟看了眼许沓:“有钥匙没?”

    许沓摇头。

    这处是顾随买的私人住所,没备用钥匙,也没别的办法。

    唯一两把,顾随苏执人手一个。

    林竟拉了拉衬衫的领带,抬腿去踢,门材质太好,不为所动。

    宋暖无奈,打了电话叫开锁匠。

    林竟莫名烦。

    “等等等,等那玩意来了,顾随早死里面了,给他收尸可还行?”

    宋暖许沓没搭话。

    心里清楚林竟为人。

    刀子嘴豆腐心。

    当年顾随重病,顾家没怎么管他,前前后后的事,全是林竟安排。

    美国的制药厂,是林家投资,著名医师,也是他后爸托人请的。

    他于顾随,有救命之恩。

    开锁匠离得不远,几人进了屋,房中安静的很。

    林竟率先冲进主卧。

    顾随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面颊发红,大约是发烧了,整个人尽在说胡话。

    他拼命隐忍,想打人。

    好好的人,他找了那么久的人。

    变成了这副模样。

    还不如发疯,还不如犯傻,至少是活蹦乱跳的。

    现在他妈的是个什么情况?

    像瘫烂泥一样睡在床上,跟个死人有什么区别。

    他看了顾随一眼,快速别过了头。

    当年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b市小霸王,变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

    烦,烦得要命。

    而宋暖许沓,去了苏执房间。

    床上空荡,却是门角落里,趴着一个人。

    姑娘整个人虚弱得不行。

    睡眼惺忪,尽显病态。

    原本粉嫩的面庞宛如白纸,毫无生意,惨白得紧。

    宋暖鼻腔一酸,面上泪直流。

    她的苏苏,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从未如此狼狈,从未如此病弱。

    这幅样子,一看便可知晓,在那处冰凉的地板上,睡了一夜。

    十月的夜,冷得出奇。

    她有没有喊过,有没有绝望过。

    两人不敢上前,没了动作。

    心里凉得出奇,烦得要死。

    直到林竟骂骂咧咧冲进来:“苏执在哪儿?他妈的是个傻逼吧,好好的人弄成这样,想他死是不是?”

    身旁两人没说话。

    宋暖在落泪,许沓无声抬眼看他。

    气氛太过诡异。

    他侧目去看,心差点停了一拍。

    身穿白衫的姑娘缩在地上,手脚青紫,唇口发白。

    样子太过惊悚,他没敢看第二眼。

    掩面轻咳,喉音艰涩:“愣着干嘛,还不把他们送去医院。”

    他抬步上前,将苏执抱入怀里。

    身子骨凉得不行。

    透心的凉。

    宋暖拿了几件稍微厚实的衣服替两人盖上。

    车不大,顾随一人躺至后座。

    许沓在副驾驶座。

    苏执在她怀里。

    她轻着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替她梳理长发。

    泪从方才进门,就没停过。

    许沓侧目,用余光看她,女孩怀里,是另一个姑娘。

    她在落泪,冰凉的泪,落于怀中人面上。

    肯定很难过吧。

    说好替他照顾,却出了这档子事。

    他拦不住,还是发生了。

    宋暖想说:“苏苏,你们爱得这样苦,就不要在一起了好不好,我看你这么难过,心里痛。”

    可有忍不住反驳:“苏苏这辈子,就遇到过他一个人,没什么亲人,就顾随对她好,她怎么舍得离开。”

    是啊!

    苏执,怎么舍得离开顾随。

    两人被送到医院时,医生看着苏执皱眉,忍不住批评。

    “病人身体严重冻伤,你们怎么搞的,连重感冒都不知道,这要是烧伤了脑袋,是会出人命的。”

    宋暖点头,却不言。

    出人命算什么?她连死都不怕。

    索性两人并无大碍。

    顾随淋了雨,烧了脑子,降温比较麻烦,可好歹不必担心。

    可苏执,比他的问题大太多。

    身子骨本就弱,又受了凉,在地上躺了一夜,就是个身子高大的男人,都未必受得了。

    还能恢复体温,是个奇迹。

    宋暖松了一口气。

    没啥大事,就是好事。

    好怕,怕顾随好不容易回来,苏执还没来得及见上几面,就又走了。

    林竟安排了医生。

    专门订了私人飞机,请美国的著名医师,来中国一趟。

    替顾随,做手术。

    抗体及药物,他都备好了,研制了一年多,终于有所成绩。

    如今,只需顾随醒来。

    这场手术,不可避免。

    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比完全率的一半还要少。

    太悬,却不得不放手一搏。

    生与死,一念之间。

    对于苏执,他是有愧疚的。

    无以为报,还她一个完好无损,思维清晰的顾随。

    唯有此法,才能弥补遗憾。

    宋暖和林竟不肯离开医院。

    两间病房,紧紧相挨,一人守一间。

    陆离何止唯以及夏星,得了空就会过来看苏执。

    宋暖小眯片刻,许沓会将她抱去床上睡。

    她醒来时,依旧固执的守着。

    太不可爱,不听话。

    他没法,只得依她。

    几人里,就他还算冷静,只是在黑夜里,一个人时,心还是闷得不行。

    对不住顾随,没护住苏执。

    怪他,只记得快乐,想着和宋暖好好生活,却忘了同一处城市,不同的人。

    活于水深火热。

    他不知,未想,没记。

    唯独是在几人都歇息了,睡去了,他才敢慢着动作,进了病房。

    替几人善后,盖上衣服,饭菜什么,均是他来安排。

    能做的,只有这些。

    一个星期,他都没敢看。

    看床上闭眼的两人,不该怪他,他没错。

    可看到顾随的那夜,他不该有所迟疑。

    早些告知林竟,一切就不会发生。

    顾随无碍,苏执亦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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