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很久都没说话。(看啦又看♀手机版)
唐皓不由得又有些忐忑起来，放轻了声音，问：“还是不相信我吗？”
苏叶摇了摇头。
说不上是不是不信他，只是……
她突然觉得自己可笑。
再次摇了摇头，苏叶索性丢开了这个问题，转移了话题道：“你之前说有人试图恶意收购苏氏是怎么回事？”
唐皓对她的回避有点不太满意，但也没有直接表示什么，正好这时也走到了车边，他替苏叶开了车门，一面道：“你之前不是也注意到了股市上的动静么？有个离岸公司在操作，但背后应该是许建安。要么是苏氏那些元老让他放不开手脚，他只能绕个圈来榨干苏氏的价值，要么就是他……本来就是想让苏氏彻底消失。”
苏叶上了车，想想自己前些天在玉和医院对许建安的那些想法，苏氏被收购也好，破产也好，许建安拿着转了一道或者是几道的“干净”钱，换个地方，换个名字，才好永远地摆脱“苏家女婿”的身份，重新开始。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轻声道：“他真是……恨我们啊。”
“别乱想。”唐皓再一次说，他自己也跟着上了车，“不是你的错。当年……苏叶难道是非他不嫁吗？”
“当然不是。”苏叶下意识地就反驳了。
当年她对许建安，要说欣赏和感动，是的确有的。但要说非他不嫁的程度……却远远不到。
不过就是……反正也不可能嫁自己喜欢的人，那就听父亲的安排，不好不坏地凑合吧。
真正到父亲去世，她开始珍惜这份夫妻之间的感情，却又……全毁在那场车祸里。
“所以啊，他当初并不是没有选择。想要少奋斗几十年的荣华富贵，又想不被人说闲话保持那点自尊，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唐皓是在骂许建安，苏叶却听得打了个突，转过头去看着他。
唐皓的脸色微微一沉，“事到如今，你还想替他辩解吗？”
苏叶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其实是在骂我吧？”
唐皓怔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起来，“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苏叶撇了撇嘴，她现在……可不是又要借唐皓的虎皮，又不想在他面前低头？
唐皓看着她，一本正经道：“你看上的，是我这个人，其它都是我的附加价值而已。”
苏叶：……
好吧，唐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她索性闭了嘴，转头看向窗外。
唐皓也没再说话，只是又伸过手来，握住了她的。
苏叶手指微微动了动，但到底也没有抽出来。
唐皓那样跑去接人，苏叶一走，大家自然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开开心心地吃吃喝喝，没多久也就跟着散了。
“盯着看了一晚上，看出什么来了吗？”一起下楼的时候，许建安打趣一般问沈弘行。
“你其实只是想利用我来试探她对吧？”沈弘行面无表情地反问回去。
有很多事他无心计较，并不代表他傻。
许建安叹了口气，感慨道：“我从来没见她那样笑过。”
沈弘行没有接话。
“我曾经……想过很多次，她为什么会答应嫁给我。明明即使不能和唐皓结婚，也会有更好的人选。比如说……”许建安顿了顿，侧目扫过沈弘行，“你。”
他问沈弘行：“你当年是不是也想不通？输给唐皓就算了，竟然会输给我？”
沈弘行心头不可抑制地涌起一股烦躁，他皱起眉，“你倒底想说什么？”
“就随便聊一聊啊，反正都是两个失败者。”许建安笑了一声，“看到她今天那样的笑容，我就觉得我的好处大概就在这里了吧。就算她和唐皓再有什么，我这么个要仰仗苏家鼻息的穷女婿，能做什么？但如果她是跟沈家联姻的话，情况又完全不同了……”
他话没说完，就被沈弘行揪住了衣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沈弘行咬着牙，怒道，“苏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人都死了你还要污辱她的人格！她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许建安并不反抗，就让他那么揪着，甚至还很温和地笑了笑，“我怎么知道呢？我大概……从来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吧。”
“她想什么？她死之前，都在备孕了，你还问她想什么？！”沈弘行几乎都要用吼的。
“那并不是为了我。只是苏家需要继承人。岳父去世之后，那帮元老可没少念叨这事。”许建安露出几分自嘲，“就算没我，她随便找个精子库也行。”
沈弘行一腔怒火，反而在他这平静的自嘲中泄了气。
苏叶没怎么跟他聊过许建安的事，但他其实能看得出来，她看许建安的眼神，跟以前看唐皓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她并不爱他。
这对许建安来说，也许的确不太公平，但……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
对他沈弘行，难道就公平了吗？
许建安说得没错，他们……在这事上，不过是同样的失败者。
沈弘行慢慢松了手。
许建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轻轻道：“抱歉，情绪有点失控，让你见笑了。”
沈弘行没说话。
又听他以更低的声音说：“我只是太嫉妒了。为什么一次两次……都是他唐皓！”
沈弘行想想“唐夜弦”刚刚的笑容，心底不由得就涌起了一个轻轻附和的声音。
是啊，为什么又是他？
为什么只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