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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夜空焰火
    柳云飞边听边琢磨,沉吟不语。(看啦又看♀手机版)

    秋家为了光耀门楣,不惜四处罗高手,教家中后辈习武,无论男女,武艺好的待遇相应提高,月钱也多。秋月明本来是偏支的庶出,自也没有名师栽培,十岁时一次比试进入前三,得到了家族的青睐,随后一直进步。后来,据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万法通老人点评,秋家后辈弟子里面,有四大四八位武艺高强的人,杰出的是“风月山水”四人,分别是:秋风清,秋月明,秋山远,秋水盈。武功稍次一点的是“露叶霜花”四人,分别是:秋露白,秋叶红,秋霜寒,秋花冷。前面几个人叫“四大”,后面的是“四”,因为这几个人走的是杀伐果断、出手凌厉的路数,招招欲置人于死地,“道、法、术、器”四层,前面四人已经达到“法”的境界,有大家风范,招式里一派光明磊落,力求让人心服口服;后面四人则是善用“器”,总是停留在“术”的层面。

    秋家当时请万法通老人,用的是百两黄金和其他贵重之物,这点秋月明就不知道了。

    “大哥,我连夜启程,应该在明早辰时赶到,不耽误事,你给七伯他们说一声。”

    “你三叔他们看不到?要不我也同去?”

    “有这座山隔着,未必能看到。再说了,救人的事,事不宜迟。七伯要是看见了,大家在那边汇合;他们要是看不见,按原来的约定来这里,看见我们都不在,说不定以为我们出事了,徒费心神。”说着,他自己央求柳云飞给他纸墨,自己研好墨,在柳云飞撕下的一张纸后面,写了一张便条。

    “我去,说不定会添麻烦”柳云飞沉吟道。

    秋月明点头,他以为柳云飞说的麻烦是自己不会功夫拖累大家,心想也是,收拾一下行囊告辞而去。

    他没有感觉到行囊里面多了二十两银子。

    他走出好远之后,看见柳云飞还站在门口。

    他没有看见柳云飞的皱眉,也没有听见他的叹息。

    月亮已经出来了,挂在树梢,柳云飞预感到刚才那个烟花讯号很是蹊跷,那个秋水盈应该是假冒的,或者讯号是假冒的,按照他们的计划,秋水盈一队应该距此很远,怎么会到州城?但是他又不能说。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要除掉秋月明,还是单纯对付自己?两天前云出岫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站在树下,感觉到杏花淡淡的香味,忽然一阵风来,有花瓣落在他的肩头,像是落在石像上一样。

    “不要藏头藏尾的,出来吧!”他站立的姿势没有变化,只是嘴巴动了动,便又是一阵风。

    又有花瓣飘落。伴随着“嗖嗖”声。

    花瓣凋落是有声音的,可那声音比风的声音得多,何况春天,拂面的都是微风。

    花瓣还没有飘落到地上,有个东西掉在地上,“噗”地一声,溅起一些尘土。

    人没有动,花树没有动。真不知道那东西是怎么掉下去的。

    “柳云飞,你躲到这鬼地方,功力还是没减?!”一声怒吼,有人翻身从墙外跳进来,站在柳云飞身后。

    “哦,你眼睛好了?这飞刀是你刚练的?”柳云飞听声音知道是云舒,魔道的副宗主,那个被他一剑刺瞎双目的人。

    “眼瞎了,心还没瞎。听说有人想重用你,那么我怎么还能报仇?所以先来会会你。至于飞刀,说到底你当年还是手下留情了,还给我留下一只半瞎的眼。冷血的柳公子什么时候也妇人之仁了?当年一剑给我个痛快,岂不少了这些麻烦?”

    “不必谢我。若不是你当年骂我瞎了眼,怎么会瞎眼?那只眼我确实是留了点情,你打拼十几年才当上副宗主,想想那么辛苦,让我一剑废了也显得过分。”柳云飞没有回头,淡淡地说。

    云舒缓缓地拔出宝剑:“江湖上很久没见柳公子的剑了,今天我想再看看。黑夜我还要沾光一些,你不必手下留情!接招吧!”说完横剑在前,摆出一个剑式。

    柳云飞转过身来,认真地看了看,直接从他身旁过去:“那个绿色的烟花讯号,是不是你手下人放的?”

    云舒没有说话,转过身来,依然是横剑在前。

    柳云飞走到灶房,在墙上取下那柄砍柴的铁片,手握在柄上:“好像现在我的废话多了些。不是你做的你未必知道,你做的未必会说,说了的未必是真的。”缓缓抽出那柄铁片,倒提着没有举起:“真的要打?”

    “必须打,打完了无论输赢,无论谁死,我要是能说,肯定都会说的。我乾坤道光明磊落,不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做派。”

    横在身前的剑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的亮圈,似乎要把空气撕裂一样。随着双脚向上一纵跃起,他的剑似乎已经消失,在空中的身形飘忽不定,像是编织一个巨大的,直接罩向柳云飞。

    柳云飞倒提着那柄砍刀,向后退了一步。

    云舒大喜,堂堂的柳公子何时退过?看来他剑法已经退步太多,大喜之下,他攻势更猛,剑气更凌厉,剑光如漫天大雨一般,向那个身影倾泻出去!

    柳云飞再退。

    云舒这一击又落空,怒吼一声,漫天剑雨收起,化作一道闪电,劈向柳云飞的头顶。身后已是茅屋的墙壁,看柳云飞往哪儿退?!

    那直直的一剑看似简单,却包含了云舒这些年毕生的功力,里面包含了屈辱、愤恨、狂怒、希冀。

    柳云飞手腕一抖,黝黑的铁片直直上竖,“当”地一声,正好架在了劈下来的剑尖上。

    哪有这种招式?!孩子打架才会用这样无理由的打法。

    可是这随意的招式奏效了。它不是一般的剑,也就能完成一般的剑所做不到的。

    铁片的头是平的,所以才能架住剑尖。

    铁片是铁的,剑尖没有劈下去。

    剑尖是整把剑上力量最的地方。

    云舒没想到柳云飞会用这种方式应对,一愣神,剑光向下旋了半圈,平平地刺过去,剑气吹动了房檐下的茅草,这一剑似乎可以横扫千军!

    柳云飞似乎料到了他这一招,剑上的力道刚一消失,他身子顿时一矮,右手向后扬以铁片撑地,左脚立地而右脚飞起,正中云舒的手腕,云舒猝不及防,宝剑被弹飞出去,还没等云舒出招,右脚向后一荡,撑地的铁片从陡地一弯,架在了云舒的脖子上!云舒的剑这时才落地,插在地上,嗡嗡地响。

    云舒凄惨地咧嘴:“柳公子,给个痛快吧!剑虽不是当年的剑,却还是当年的剑!”

    前后两个“剑”,意思应该是不一样的。

    柳云飞把铁片收回身侧,缓慢踱步到插在地上的剑前面:“你们为什么要逼我再入江湖?”

    “咱俩是个人恩怨,逼你入江湖,我是绝无此意”云舒知道自己还是无法报仇,也就收起了身后使飞刀的想法。这样的人虽是敌人,良心上却知道,对付这样的敌人,只能正面堂堂正正地战而胜之,不能在背后用暗器。

    先前的飞刀,自然是练手。

    “我杀人杀够了,你走吧!烟花的事你可以不说。”柳云飞不理会他刚才心里的活动,淡淡地说。

    “谢不杀之恩,不过我还是会找你报仇的。烟花是我派人放的,秋家的人没事,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世间还有一个我。最后问一下,你这个剑是什么做的?”

    “我是个樵夫,当然是砍柴用,不过是一把砍刀,两面都有刃,而已。”

    云舒走过来,拔起地上的剑,叹口气道:“化腐朽为神奇?!柳云飞啊柳云飞,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傻了,还是我们高估了你?放虎归山,一放再放,夜里可睡得安稳?”

    说完,他跳出院墙。一会儿功夫就没了声音。一个瞎了一只半眼睛的人,能走如此快,肯定有蹊跷。

    柳云飞根本不理会,他回到茅屋,呆了一会又出来。

    又回到杏树下,他想起六年前自己选中这个地方,有一天那个人来了,两人栽下这棵树。

    他在树下的石凳坐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去了灶房,把灶前的柴木挪开,在地上掀起一个板子,然后拎出一个酒壶,满意地笑笑。从咸菜缸里捞出一些咸菜,还是花生米。一起摆在了石桌上。

    他举杯邀明月,他对树频频举杯,现在的他一身白衣,树上白花,树下白石桌石凳,地上白月光。

    那个人也不现江湖好久了吧?

    一壶酒慢慢地喝完了,他扭头看看茅屋,忽然冒出一丝奇怪的想法:这个茅屋,会不会撑不了太久了?

    屋子可以挡风遮雨,却挡不住人。

    只是这么一动念的功夫,他就听见簌簌的声音。

    是脚步声。

    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的脚步声传来。

    他把酒杯放下,静静地端坐着。

    这时月影西沉,不像刚才那么明亮,月光下的茅屋显得异常的静谧,四周忽然安静下来,脚步声也消失了。

    忽然他面前一红,夜空里出现了盛大的焰火!

    他看到火光从房顶上起来,接着是“噼噼啪啪”的声音,随后是重物咂向房顶坠在地上的声音,随后是有人声地吩咐:“三位在房后,准备好弩,老三随我闯入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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