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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玄武镇
    一连行了七天,老仆驾驶着马车,带着阳路和狄雪安来到了北燕边境的城邦——玄武镇。(看啦又看♀手机版)

    这七天的路上,阳路在老仆和狄雪安的口中了解到,南燕北燕,几百年前是一个国家,只是后来诸侯分裂,分之为二,偏极寒之地者,为北燕,偏南与诸外国相邻者,为南燕。

    南燕为燕国之地的门径,要入燕地,必过南燕,南燕人作战勇猛多有豪侠,北燕人不喜战,却心思奇巧,多政客幕僚。

    因为地理的关系,南燕人多,北燕人少,虽不知几百年前发生了什么,但两国向来友好,一百多年前的七国之战,生死存亡之际,北燕举国迁往南燕共抗大敌。

    燕国虽七国中之末流小国,却经历几场大战而屹立不倒。

    “哒哒哒……”随着马车缓而稳的脚步声,阳路跟着他们进城。

    城门口,一高一矮两个士兵在此守门。

    那矮胖士兵见马车之上印着狄字徽印,突然高喊道:“可是狄公亲属?”

    老仆忙笑道:“正是,狄公小姐,劳驾放行。”

    矮胖士兵笑道:“自然,十年前,我也是狄公手下的一名护卫啊。”

    “唉。”矮胖士兵长叹一声,神情颓然,“可惜犯了事,没能跟着狄公共赴前线,哪里知道这一别,狄公就英年早逝了呢?”

    老仆也唉声叹气,却不想旁边高瘦士兵突然叫道:“可是狄家四小姐?”

    老仆神情闪烁,迟迟不肯回应。

    高瘦士兵就要过来查看,老仆下意识地挡在了他面前。

    高瘦士兵说道:“没听说有狄家小姐在外,只记得有个狄家四小姐,外嫁南燕越家,莫非,你们是逃亲的不成?”

    高瘦士兵目光如剑,直指老仆。

    马车之中突然惊现一声娇喝道:“是又怎的?小小看门官,还敢以下犯上了?”

    高瘦士兵微鞠了一躬,说道:“不敢。”但眼神依旧冰冷地继续说道:“只是小姐外嫁,岂有突然回乡之理,也请小人禀报狄家主母一声。”

    矮胖士兵脸色难看,给高瘦士兵使了个眼色,高瘦士兵却并不理会。

    马车之中一阵沉默。

    狄家家主死后,一家大小事物,皆由狄公原配段氏一手操办,狄公膝下无子,只有四个女儿,三个为段氏所生,还有一个最小的,就是狄雪安,为她从未见过的母亲所生。

    “无需禀报,我回家还需要禀报么?莫不是你这小厮受了谁的好处,再次拦我不成?”狄雪安厉声道,“身为官家,受贿是为何罪?”

    “小武!”胖矮士兵也忍不住了,上前拉了高瘦士兵,使了个眼色道,“放行,别人的家事,要我们管做什么?”

    高瘦士兵想了想,退后了几步。给马车放了行。

    老仆答谢过后,驱赶着马车进了城。

    马车走后,矮胖士兵训道:“人家是狄公千金,你拦她做什么?”

    高瘦士兵不服气地说道:“不过一个庶出,何来的千金,再说她还未必是狄公之女呢。”

    矮胖士兵脸色有些愠怒道:“就她那双眼睛,我敢说一定是狄公之女,他们的父女的眼睛都一样!”

    “你见过?”高瘦士兵嘟囔着来了一句,矮胖士兵摇了摇头,叹道:“当年狄公派人千里送女,我见过,眉心一点红。”

    “坏了!”高瘦士兵突然一拍脑袋,说道:“突然忘记家里母亲有急事,穆大哥帮我照料下,我去去便回。”

    “唉,行行,快去快回。”矮胖士兵应道。

    高瘦士兵便独自进了城。

    所谓玄武边镇,也是北燕的门户,军事重镇,经济倒不甚繁荣,处处显得有几分萧条。

    经过一驿站下马休息之时,阳路面色凝重地对狄雪安说道:“小姐……”

    狄雪安道:“怎么了?”

    阳路看着狄雪安明澈的双眸,不禁脸色微红地说道:“告辞。”

    说完转身就走,同时还不屑地瞥了老仆一眼。

    “你要去哪?”狄雪安皱着眉,上前叫住阳路道:“你不是无处可去么?和我同去燕京,我也可以给你某些小事做做。”

    老仆忙喊道:“小姐……”他想说此人来路不明,还是不要扯上关系的好,只是话还没出口,就给狄雪安瞪了回去。

    “不必。”阳路轻声说道,“将来若是有缘,自会相见,你救了我一命,我阳路记下了。”说完,就走了。

    狄雪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禁有些失落。

    “流浪之人。”狄雪安自言自语道,“我又何尝不是流浪之人呢?”说罢,黛眉失色。

    阳路行走在人数不多的玄武镇北街,此时他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却见路边一卖烧饼的大叔摊前放着牌子,牌子上写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字——收屠。

    阳路上前,大叔便热情地招呼道:“小哥?买饼啊?我家大饼,又香又甜。”

    大叔笑得灿烂,炉上的大饼,正冒着腾腾热气。

    “我……”阳路刚想说话,却又被大叔打断。

    “您是要甜的,还是咸的啊?”大叔堆着笑容。

    阳路苦涩地说道:“我没钱。”

    大叔的笑容有些收敛,但也没再说什么。

    “我想到你这当学徒,行么?”阳路正说着,自己的肚子竟没出息地咕咕叫了起来,刚才离开的时候甚是潇洒,倒忘了讨几口吃的了。

    大叔苦涩地笑了笑道:“到底是真学徒,还是想噌口饭吃啊?”

    阳路认真地说道:“饭是要吃的,这学徒,自然也是要挡的。”

    “好!他妈的。”大叔听了阳路的话,骂了一声道,“牌子放了一个多月了,终于有人来了。”

    阳路不禁问道:“这牌上的字,是您写的么?”

    “啊?”大叔尴尬地笑道,“我又不识字,让隔壁三嘎子帮我写的,他上过几年学。”

    阳路也尴尬地笑了笑,却没有戳穿牌上的字写错了。

    “唉。”大叔叹了口气,说道:“你也别叫我师傅,咱做烧饼的,没什么太大的门道,不过混口饭吃,要不是老娘病重,需要人照顾,我也不会想着招个徒弟。”

    阳路点点头。

    “来。”大叔扔给阳路一个热腾腾的咸烧饼,说道:“先垫垫肚子,等今天的份卖完了,你就跟着我回家。”

    烧饼很烫,阳路接过之后先是烫得手忙脚乱,随后把手缩进袖子里,隔着衣服拿起烧饼啃了起来。

    说实话,味道还真不错,虽无山珍海味的鲜美,却流露出一种朴实——份量多,味道足。

    “好吃。”阳路笑道。

    “那是……我爸,还有我爷爷,那都是卖烧饼的。”大叔笑得很开心。

    只是过了下午三点多,大叔便收摊了,以前,他都是要干到七八点的,只不过老娘病了,需要有人照顾。

    虽然三点多,天空却又起了乌云,似乎又要下一场雪了,阳路帮衬着推炉子,一路跟着大叔朝着城镇最偏僻的一角街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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