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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企
    鲜为人知的密秘总是存在于被刻意掩饰后的不平等中,或者是为了掩饰不为人知的隐秘而做出的所谓徒劳且无关紧要的行为,倘若没有确切的解释它往往意味着某种不可明状抑或需要被深层次明确詮释定义的东西。(Www.)这不是某种精深如深藏岩底的隐晦名词,而是对一种纠缠真相的某种幽色否定。

    韩飞则困顿于如此这般的繁复错综且理不出个所谓明晰或彻明的领悟里面。没有幽暗深沉若寂海般漫无边际的暗影,它仿佛是一个硕大无比蓬盖似的阴影笼罩着所能触碰接受的琐碎。

    韩飞短暂养尊处优的惬意不久就被打破了,他重又被丢弃到乱草横生的山颠上进行着紧张劳碌的活什儿。甚至来不及有丝毫反抗的念头他便失去了挣扎的气力。缺乏存在感而且只是无奈地接受所需要承受的哪怕卑微到如同趴附在有着粗糙裂缝的泥土墙头。一阵暴风骤雨就足以轻而易举吹倒掉所有貌似坚不可摧瞬间却就訇然倒塌掉的所谓举轻若重的悲悯。

    韩飞关注着周遭人群的动静,他看见的人们一个个都缄默不语,这打消了他希望通过交谈来拓展同这些人关系的念头。绞尽脑汁他也没有想出丝毫从这周围大汉嘴中套出些许风声的方法。斜对晕黄的夕阳,韩飞想起自己乡里人那份赤诚热情的心胸。他悉心观察着周围能感受得到或者触碰得到的简约若浸水茉莉的隔着玻璃纸样浅显的透明质感正洇晕开成无法稀释得了的黑暗一切。

    那子,愣在那儿做什么?动作给我放利索些,把这堆巨石搬到后山的洞穴里,在今天暮色前必须完成。韩飞注意到勒令指使着的是一位体态壮硕的大汉,看似有无与伦比非常高的威严。韩飞总算有些理解这里完全是凭借蛮力获得威望的,对此他不禁暗自庆幸喜悦了一把。

    好嘞!韩飞吼了一嗓子,背负着一大车巨石闷哼了一声径直往前冲上去。那车子滚滚作响地攀爬上了高峭的土峰,甚至面对着浅浅洼洼的低沟渠车轮依然如使不完劲儿的牛一样蹦跳着跃到了土丘的另一面。而在那个地方巨石“哗啦”着簌簌一股脑掉落在地,接近沉降的瞬间又一个踉跄般“咣啷”着蹦跶起来。

    好子!身旁粗胳膊厚膀子的汉子啧啧赞了一句,韩飞停下来望着那大汉恭敬地笑了一笑。那汉子同样回应了他一个挺粗犷的笑脸,又朝他甩了甩膀子,一切尽在不言之中。韩飞也很心领神会地点了点脑袋,似乎明白了什么。

    风掩埋了地平线以外的阳光,韩飞感觉到某种油然滋生的触觉是那般轻浅而舒适,他似乎抬脚就能抵达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而在不远的地方空洞的视线滑过并不算高的地平面。我不去听风的声音。韩飞在心中喃喃自语,他忽然感到一种倒戈般惊诧的疑惑,也许不是每种可能性都是有自己的标准。

    巨石被推进掩藏在枯草败絮山的另一侧的隐穴中,而那钝重沉闷的方向感也变得轻浅失却了重量。有人在山的另一侧大声呐喊或者哭笑,这绝对是一种掩映进虚无的错觉。韩飞这般提醒着自己,他有的仅仅是一种不清楚的灰色感触。但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些人做着的是见不得人的黑色勾当,这种企图没有任何解释似的在那里,包裹精如致密不透风的空洞,而且这确实是一种如同裹在麻麻茸茸毛刺里面的且有大堆草木灰聚积的尘埃共同簇拥的菱形宝石。

    他们这里的人到底在做什么呢?这里的人搬运如此之多的石块到底用来建筑怎样宏伟抑或扩散进时间深处嵌隐的偷生处?韩飞一直于心里连续不断地考虑着这个问题,随之他的内心不经意间不时有一种痉挛的抽蓄感。

    周围的风凛冽却有种挣脱不开的清浅直觉,没有人懂得直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或许麻木已经渗透进这儿人们内心的最深处。当全部生存变成一种机械化的可能性,我们需要这种东西,唤醒人们沉睡着的不止是生存本身的东西。这些人不熟识生存表面上某种透明质感,而源于全部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可能性,只是隐藏的悲哀罢了。

    他揉着略有些疲惫的眼睛不经意似地打量着远处的一切。刹那韩飞脸色一怔,只是缘于听到不远处的一阵窃窃私语。他忍不住抬起步子朝那个方向走去,他希望在那里得到些许对自己有用的消息。

    “我们这里大部分人都在吞吃了‘泯魂草’后失去了自己的灵魂,完全如行尸走肉的傀儡一样被人操控着,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又能够要求他们和我们联手做些什么呢?”一阵明显经过压制的声音低低地说道。

    “那仅凭我们几个人也的力量也做不成什么啊?”另一个同样经过压抑的声音浅浅地答说。

    “难不成我们就该留下来束手待毙?”一个忿忿的声音急促抢白道。

    “唉——”接连又是响起一阵起起伏伏的唉愁声音。这混沌不清的浊音里掺杂着的是一种黏稠得化不开的情绪般的浅渍色音调。

    韩飞动身欲前往去看个究竟,瞬间又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这里面的那群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身份,自己如果去趟这汤浑水是福还是祸,再换言之自己有能力助他们一臂之力吗?韩飞心中纠结着万般苍耳枯草样缠绕在一起矛盾而复杂的思绪,眉头也如雨水冲刷过后黏在一起的黑褐色泥土般倏地紧蹙了起来。他扶着墙角竭力控制着自己波澜而不确定方向的颤抖心绪。“还是等里面的人统一了意见再作打算吧——”韩飞暗暗思忖着,除此之外他无技可施,即使就算拿块石头砸烂他的脑袋他也寻思不出半点办法来。

    “切,跟你们这群人商谈简直就是毫无价值的瞎扯,不要尽说些没有用的扯淡了。我看大伙儿就甭瞎寻思逃什么命了,把下半生交给这群王八羔子的‘魅族’人手里,到底还能过几天风平浪静的安稳日子。”一个腔调沙哑、如同揉进了沙砺般的丧气声音响起,接着又似有一群人在嘘嘘”赞同着。

    “滚你的,”一个极具威摄力而又不容质疑的厉斥仿若从石缝里挣脱着响起。然后在迅雷不及掩耳的瞬间有浅抑着的求饶声,伴随着的是双腿悬在空中蹬踏时摩擦起的空气声音。

    “我们的人虽然不够多,但相信凭借着能够出谋划策和出力气的伙伴们共同努力,生路还是有的。可我们的人中绝不能出现那种长他人志气、消极倒戈的害群之马。”一种仿佛充满与生俱来胁迫气质的硬朗且刻意压制的言语从同一个方向传了过来。

    又有另一种不一样音质的声音附和道:“臻慕说的没错,‘士可杀,不可辱’。这群该被用油煎炸的‘魅族人’所做的一切使得人神共愤,他们到底想做些什么?如此浩大而繁杂的工程会在什么时候峻工?如果他们再去我们的人类世界猎取人类,我们的子孙后代怎么办?谁又能拯救他们?因此我们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逃出去获得自由,更是为了维系自我种族血缘的延续。难道如此简单的道理会有人不懂吗?“说话的那个人咬牙切齿动了真性情,满腔愤慨地大发质疑以后好像用手捏碎了某种极其脆弱玻璃状的东西。

    韩飞在不远处的隔间里同样听得热血沸腾,有股薄如轻纱般的细腻却无限接近真实的感觉流溢于他遍体全部肌肤之处

    而里面似乎还没有人能够做出最终的决定,一切如凝固了的泥浆般僵持在那里。没有一次性完成某种抉断的可能,似乎并没有何种足以用来置换一种明确认识的理解。

    也或许只是一种简单的存在,并不是某种接近露珠浸透草片脉络后呈现的淡白色浅显昏晕感。某种在橙色阳光背面被稀释得破碎支离幻化成琉璃状印的枝梢感,揉到淡亮色光幕的深浅不一最初的地方是情绪和疑虑交织成的荆棘样浑沌。“我们—?”韩飞如此这般想着刹那惊疑的不确切感。

    韩飞料想着与现实交叠的缝隙里翻腾出的或者透明抑或不经意间抽蓄的暗灰色的滴滴响声且无法拒绝的迟疑有种瞬间接近碎裂的爆突之势,接着缓慢而不断纠葛之中的理解或者抉择如卡膛的枪支样失却了万般弹射之力。并不是所有可用来盛载冠冕堂皇理由当即立断的行为都足以让行动有一个沿途径前行的可能性。于是韩飞还是呆若木鸡且毫无决断地待在室外那个地方,全部筋络连同着该有的血液都凝固了一样,感受到的是站在漆黑夜色里的原野上眺望茫茫无穷深穹时一展莫筹的松驰感触。

    “我们此刻迫切需要的是一种用来凝结彼此心志的可行性方式。”韩飞在室内听见对侧的同一个地方所传来的话语,“不要说些自乱阵脚而毫无意义的话语。”声音嘶哑却有种斩钉截铁的胁迫性,“不过我们确实需要更多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而且有一定能力的帮手。可被囚禁在这里的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寻找帮手,别说有人会来帮助我们,其实连我们自己都如笼中之鸟一样在这里插翅难飞。”

    韩飞忽然明白了这儿的“异魅族”人肯定在筹划着一件不可告人的密秘,而这个计划很明显会对人类造成无可估量的损害。倘若不在他们实施谋划之前动手后来即使想阻止恐怕也难以力挽狂澜。事实往往确乎如此,你一旦错过了某个机会后一切翻倍的努力都只是徒劳。想到这里的时候,韩飞一个健步冲进了正在密谈的间室里面,周围的一群人立即愣住了,像是有一大瓶强力胶水被倾倒而出粘紧了一切,人们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丰富。

    首先缓过神来的几个彪形大汉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一把摁住了韩飞。韩飞也没有试图挣扎,只是义正辞严地说:“我不是有意进来打断你们的商议,也不是企图做卧底来窥探你们的消息好能够出去通风报信。“我也是人类,我同样像你们一样想为人类做些事情。”

    “你确实发自肺腑没有说一句谎?”一个首领模样的的人清了清嗓子,语气中极具无穷的威摄力。

    韩飞不折不挠地回答说:“当然是千真万确,我怎么敢骗你们?如果你们发现我说了半句假话就直截剁了我,我保证不哼半声。”

    又有另一个很有地位模样的人问道:“能告诉我们你能够帮上我们些什么忙吗?”

    韩飞分明感觉到掐在自己肩膀上的几双手松了一些,他略有些放松地说:“虽然我没有什么独门秘技,却和大家一样怀揣着满腔热血。另外我天生蛮力,想必能够派上用场。”

    听完韩飞简单的介绍,围聚在韩飞身旁那群先前剑拔弩张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断的人们都变得客气了起来,消除了彼此之间的误解后搭在韩飞肩头的几只手落了下去。他们互相认识了一番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四散开了。

    下一章《三》琐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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