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语气平淡，似乎对短暂时间内的第二次巧遇，没有任何在意。许长久笑了笑，也不放心上，直接坐到了他身边的空位上。

    坐了一晚上火车的她，在起飞前便已经进入沉沉的梦乡。凌云祁就这样注视了一路，看着睡姿略有些难看的少女，歪着头，神奇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来。

    他那仿佛是冰封千年的脸，有一丝碎裂的痕迹，怔忡片刻，最终似乎扬起了些微的笑意，轻轻抬手将那口水擦了去，动作迅速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姐，姐，醒一醒，这位姐。”

    许长久感受到有人轻轻摇晃自己，打着哈欠，伸了伸手臂，这一觉睡得真好啊。

    “姐，麻烦您下机，后面的乘客还在等待。”

    空姐耐着性子，态度极好，只是语气里的催促依旧明显。许长久这才发现，整个头等舱竟只剩她一人，连忙起身鞠躬道歉，快步下机，可是刚走进机场廊桥，又停了下来。

    几分钟后，其他乘客陆续下机，成茉莉正在其中。

    “长久，你就好了，还可以去头等舱。”

    成茉莉的语气随意，听着似乎只是玩笑话，可是她心里已经后悔死了。

    凌云曜的位置是头等舱她自然知道，也因此认定他为了自己故意为之。哪想这人坐下后倒头就睡，全程没说过一句话。

    成茉莉想着，早知道不抢许长久靠窗的位置了，这样自己混进头等舱，就算不是凌氏集团，也能搭上个别人。

    奈何，怎么解释自己只是想去头等舱找朋友，都被空姐拒绝。飞机一落地，凌云曜便睁开了眼，成茉莉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那人解开安全带，直接走回头等舱，而之前拦自己的空姐，还微笑着为他拉起隔帘。

    “的确是，我睡得特别香，好像都流口水了。”

    “真羡慕你，可惜我一点没睡，等下还要回杂志社整理采访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班。”

    “那茉莉你回家休息吧，我自己整理就好。”

    许长久见她似乎累得有些精力不济，说话的声音里都有些疲惫，体贴的分忧。

    “真的么，长久你太好了，那改天我请你吃饭。”

    “好啊好啊，我一直想去公司楼下的火锅店吃一顿，每次经过闻着那个香味……”

    许长久说完已经沉浸在美食的幻想之中了，没留意到成茉莉脸上一闪而过的鄙夷，这么胖了还吃，死胖子。

    “就这么说定了，改天一起去，那我就先回家了，有事你再联系我。”

    许长久和成茉莉在机场分开后，直接回了杂志社。虽说之前已经整理过部分省博馆的材料，不过采访内容的提取和精修还是需要大量工作的，眼见着办公区的人越来越少，许长久最后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错别字，这才收好物品离开。

    夜幕已至，杂志社前的长楼梯上，一个女孩背着双肩包，抱着一摞资料蹦跶着走下来的身影，就这样撞进了隔壁街角树影下，站在车前的男人眼里。

    凌云祁看着她的马尾随着行走不安分的甩动，看着她经过一家火锅店时停住脚步用力的闻吸空气，看着她乖乖的等在红灯之下而不是随波逐流，最终身影消失在一栋破旧的矮楼前。

    “香婆婆。”

    凌云曜接到自家哥哥电话后，怀疑自己幻听了。通常这种毫无前言后语，代表着他哥感兴趣，需要自己的情报部门调查。不过，香婆婆是谁，他哥不去抓长久，为什么要对付一位老婆婆。

    大概是对面沉默的时间太久，凌云祁难得好心的补充了一句，“《闻时》隔壁的火锅店。”

    “明白。”

    哥，是当弟弟的天真了，您老果然还是去追长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