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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2)她有我就够了
    刚还忍着眼泪的佟嘉鸾想不到楼上竟然藏着一个田一晨,羞耻地捂着脸默默流泪。这样的狼狈谁看到都无所谓,除了田一晨,可她偏偏就这样好端端地站在楼梯上,衣衫整洁,清纯可人,还是那副眼里只有章嘉许一个人的可怜样。

    章嘉许背着佟于芳说:“您是长辈,留点分寸,你好好在清溪过安生日子,我可以保你,你要是还想为非作歹,有的是人要找你麻烦,你最好天天在家烧香,求我风调雨顺。嘉鸾,带你妈走吧,我累了。”

    佟于芳喘着粗气踩过那些玻璃渣子走了。

    佟嘉鸾站起来,挽回自己最后一点尊严:“那房子,还给你,一晨回来了,这个地方怎么住啊,你搬回去吧。”

    “那房子是我留给你做嫁妆的,我们家宝宝怎么会在乎这些东西,她有我就够了。”

    眼泪滑过滚烫的脸颊,卑微地憋出三个字:“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只要我有。”

    佟嘉鸾看了同样狼狈的章嘉许,他拿着纸巾擦着湿哒哒的头发,苦笑,反正今天都已经这样了,失无可失:“我要你,你给吗?”

    “……嘉鸾你……”就知道章嘉许会是这副无奈的表情。

    “算了,你就算要黎岸,也不会要我,你从来都看不起我,你只会可怜我,从就是!”指着田一晨,佟嘉鸾连语言都奔溃了,“就算是她不要的,你也舍不得给我!”

    “佟嘉鸾你够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予取予求?”语气冰冷,但是佟嘉鸾仿佛得偿所愿,他就应该这样说话,这样才足够平等。

    “别说你了,我都觉得我可怜,你既然那几套房子不要,就随我处理吧,我们缺钱,我求你,你知道我只能求你,放我们一马。云岫居是你的,我从来都不是你妹妹,哪有脸要你给我准备嫁妆,我会带我妈离开这里,我爸出狱后,如果可以,给他谋个事情做做,他人不坏年纪也不算很大,说不定还找个不嫌弃他的,好好过日子。”

    “你处理怕是行不通,等黎岸回来吧,放心我不会亏了你们的,你走吧,我不送了。”

    连头也没抬,至始至终都没问即将离开武康的她们会去哪里,回头看他的一眼,说不定是这辈子最后一眼吧,但愿他此生安好。

    “你那门卫别阿猫阿狗都放进来,不靠谱就换个靠谱的,我们短时间也走不了,别让她再来烦你,”佟嘉鸾解散头发,挡住发红的半边脸,抬头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田一晨,抹了一把眼泪说:“田一晨,我恭喜你。”

    只剩下两个人的房子,硝烟味还在飘散,章嘉许实在后悔把战场放在了田一晨也在的地方,这九年里,疲惫不堪,这条崎岖坎坷的路远的没有尽头,既泥泞又布满荆棘,还是一条不断往上的上坡路,很多时候走到一个点上,上不去下不来,还不如就死在浴缸里来的痛快。

    “嘉鸾妈妈都在说什么啊,什么钱,什么你半年前怎么没死,什么你们欠她一条命?”

    “宝宝,她说的怎么能信,她就是……只有一句话是对的,她说你资产过亿,昨天晚上之后,我的就是你的了……”

    田一晨打断了他的胡言乱语:“什么半年前你怎么没死,章嘉许,你说……你……”

    章嘉许看着地上的血,玻璃渣子,还有手上那条已经几乎看不见的疤痕,沉默不语,这个事最好她一辈子不知道,从来撒谎不需要打草稿,唯独不能对田一晨撒谎,这是十岁前就做好的承诺,章嘉许不会对田宝宝撒谎,一辈子不会。

    “我……我生病了,病的很严重,其实现在也还没好,但是只要你在,我就可以一直好好的,你相信我!宝宝,你抱我一会儿行吗,我好累,真的。”

    他柔软得就像个孩子,贪婪地闭着眼睛,但是根本没有睡着,抓着的手怎么都挣脱不掉。

    窗外灰蒙蒙的天开始变差,窸窸窣窣开始下雨,吃过晚饭后的章嘉许气色好了一些,死活赖在那张懒人沙发里不起来,紧紧搂着田一晨不撒手,一转身把人压在了身下,田一晨不禁开始心跳加速,以为他又憋了一肚子恶心话。

    他说:“宝宝,我也很害怕,有些病不是感冒发烧,过两天自己就好了,你都不知道我多傻,意识到自己病入膏肓的时候,人都已经在医院了,生活那么苦,还好有你这颗糖,你放心,我一直在努力,我一定可以的,为了你,为了我们。”

    有没有明天是今天说了算的。

    田一晨看得出他好像努力地在轻描淡写,不知道半年前究竟是什么重大事故,也无法想象究竟是怎么样的生死一线,可是怀里的这个人,带着活生生的坏,已经开始上下其手。

    “宝宝,昨天好像不给力,今天再试一下好不好?”

    田一晨听见他低声的耳语,真想把他耳朵拧下来。“你不是刚才还一直说累吗,停下来你!”

    “有吗?那种累不是这种累,不一样,懂不懂?”

    他确实停下来了,技术明显进步,早就找对了位置。

    “章嘉许,你弄疼我了!”田一晨掐着他的胳膊抱怨。

    “啊!还疼啊?那算了,我可舍不得弄疼你。”

    可是田一晨紧紧搂着章嘉许不撒手,那柔软的唇里是他喝过的红酒味道。而章嘉许闻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好像回到二年级时被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勾起的懵懂,女孩的头发软不软,香不香,一伸手就摸上去了,滑的和丝绸一样,时至今日,还是一样的手感,幸好她再也不会找老师告状,然后趴在桌上委屈痛哭。

    再也不会笑话她有一个土爆了的名字,这个名字简直是世界上最柔软的称呼,必定凝结了父母所有的爱和宝贝,才让任何美妙的有出处和渊源的字眼都黯然失色。

    来自身体和灵魂的契合,慢慢填满了这房子里失去阳光之后的慌乱和空荡。

    “宝宝,明天还要不要?”

    “明天下午送我回宿舍,后天我要上课了。”

    “不行,后天我生日!”

    “老大不过什么生日,我都不记得我自己生日了。”

    “045姐,后天我生日!”

    “知道啦,章先生,你要是想后天早点来,现在就乖乖睡觉!田老师要和易烊千玺约会去了。”

    “易烊千玺是谁?跟他约会?我看出来了,田老师你一点也不想睡觉……那我……”。田一晨一把抓住他那只又想做坏事的猪蹄子,不客气的甩出了被窝,力气一如既往那么大,丝毫不温柔。

    他不情愿地接了个电话,挂电话之后,点进了秦年的朋友圈,无趣,除了推广的产品就是健身记录,傅菁雅的朋友圈则是记录了今天的行程,古镇和前进村,她说:路过你们曾经成长的地方,感觉凛冽的寒冬里迎来了十里春风。

    她说的是“你们”。大晚上死抠什么字眼,矫情的很,想伸手去拿让自己一夜好眠的药。

    “你要拿什么,我给你拿……”

    “我……关台灯而已……哦对了,秦年说后天晚上吃饭,其实我只想跟你烛光晚餐,怎么办?”

    “四个人也可以烛光晚餐啊。”

    章嘉许晕倒在床上,说:“宝宝,不是点了蜡烛就是烛光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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