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起来。

    一只魂魄注意到司千君的变化，摸了过来，在司千君面前晃了晃，“这么快就醒过来，你还是头一个。”

    司千君仔细的辨认了一番，发现完全没有记忆，慎重起见，没有开口。

    陈苍却是颤抖起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被他遗落在南卡山的大师兄，6哲尘。

    6哲尘的魂体已经很是虚弱，但人还是那副仙风道骨的出尘模样，他对着司千君温言道：“我是6哲尘，你呢”

    “孤鹜宫司千君，你也是被留下来的代价”

    6哲尘颔首，却没有细说。

    司千君赶紧追问，“我还有一位同伴，不知他可会安全”

    “若代价仅只是你的魂魄，他自然无事。”

    得到了6哲尘的肯定，司千君才放宽心。绷着的神经松下之后，才有空余去想想别的事

    司千君从未想过自己会死，或者说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去死。来得太过猝然，什么准备都没有。明明自己还有那么多的牵绊，还是大好的年华，未来有无数的风景这些，在当时根本都没能想到。

    凡人的命短暂，不想修士的命也如此脆弱，一碰就没了。

    司千君用手捂着眼睛，魂魄没有眼泪，他只是觉得这时候他应该是哭了。

    6哲尘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我是南卡山上第一只魂魄，也不知在此过了多少年，但看我这样子恐怕时日无多，即将湮灭，临终之前还能找个说话的算是我幸。”

    两人隔了差不多有四十年，虽然都是各自门派的惊艳之辈，却是互相都没听过对方的名号。不过也刚好是因着这四十年，司千君倒是有着无数的新鲜事可说。6哲尘向来只是听着，不会多言，偶尔眼神迷离，不知思绪飘向何方。

    6哲尘偶尔也会说起些南卡山之事，说说在这里的岁月中遇见过的人事，都是司千君闻所未闻，一时也来了兴趣。

    两人也会谈及功法剑术，只是两人如今都是魂体实践不了，最后也只徒惹伤心。

    有一日，6哲尘突然变得透明无比，司千君瞪大眼睛，不能接受这又一次的变故。

    6哲尘倒是淡然，“这一日是早晚的事，我已等了许久。既然大家都死了，你也没有必要为我伤怀。”

    司千君不语，这段时间过得着实轻松，完全隔绝凡尘，再无烦忧，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哪里还记得凡事皆有终究之时，6哲尘本就是一只破破烂烂的魂魄，怎么撑得了太久。

    一只没有意识的魂魄穿过6哲尘，6哲尘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里的魂魄都是修士，可怜他们辛苦修行一世，最后的下场”6哲尘苦笑一下，眼角堆满沧桑与无奈，“最后竟只能做个的养料，连黄泉都上不了。”

    “这是什么意思”司千君一怔。

    “这里，”6哲尘指了指地面，“有一个邪物，我也不知究竟是何物，它以魂魄为食，这山上的魂魄都是他的储粮，指不定那一天便轮到了你。”

    司千君不知该说什么。

    “说来也是我的孽债，这邪物本在沉睡，还是我师弟来此想要复活我，却不知怎么惊醒了这东西，自此南卡山便开始留人魂魄供养此物。”

    司千君一时间百感交集，看着眼前的6哲尘也复杂起来。根因在这人身上，因他缘起。若没有他们，自己便不必被当做代价留下来，依然是那个孤鹜宫的首席弟子，依然可以与秦洛一起无所事事快活自在恨意游荡了两圈却轻易的消散了。司千君叹息，这也怪不到6哲尘的头上，总归秦洛无事便罢了自己这条命，早晚是要没的，提前点也好，免了清修之苦，也免了嗔痴执念。

    “孽债不孽债的，反正你也快没了，不必多想。”

    6哲尘柔柔一笑，“多谢我还有一事想问。”

    “嗯”

    “我此前做了一件对不起师门之事，一直没脸问，现在也到尽头，便想问问师门如何。”

    “嗯，你是哪个门派的”

    司千君等了许久都不见6哲尘的回答，只见他痴痴的望着远方，却不继续问下去，最后扭头弯着眼看了司千君一眼，“最后能有人一起说说话，真好。”

    司千君的肉身起码还裂成石子，有迹可循，6哲尘这一番却是什么都剩不下，彻底的消散在了天地之间，荡然无存。

    陈苍一直在6哲尘所站之地，试图拥抱6哲尘，可只是徒劳，最后又一次眼睁睁的看着6哲尘的逝去。

    陈苍惊叫一声，魂魄受了刺绪。

    司千君修为尽失，这是瞒不住的，孤鹜宫上下几乎要翻了天，争闹不休。

    司千君是孤鹜宫最重点培养的弟子，上上下下对他都倾注了心血。见</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