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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袒护
    李氏睡得迷迷糊糊的,察觉到有人在抚摸额上的伤处,也没睁眼,只是吃痛的皱起眉头,低声吩咐道:“红叶,等夫君回来了,你找个抹额给我戴上。”

    苏世良动作微顿,良久,温声唤:“沁兰,我回来了。”

    李氏迷瞪的睁开眼,看清苏世良的瞬间,蓦然一喜,迅即抬手捂住额头,掌心触碰到一只温热的手背,这才发现晚了,苏世良已经看到她狼狈丑态。

    李氏怏怏的收回手,不敢看苏世良挂着笑意的脸,难为情道:“夫君何时回来的,怎么也没让红叶叫醒我。”

    “刚回”

    苏世良将吐出两个字,李氏却脸色一变,急急道:“青青,夫君,你快些派人去把青青找回来,她出府找你去了。”说完,又猛的想到苏世良就在眼前,忙又问:“夫君可是同青青一道回府的?”

    苏世良李氏身上滑落在腰际的衾被细细掖在李氏两腋处,缓声道:“别担心,青青托人给我传了口讯。我本来明日派林溪去宋州接彦哥儿他们回来,青青从没跟彦哥儿分开这样久,一时等不及,又怕你不答应,所以才悄悄出了府。”

    李氏是既喜又忧,喜的是终于能见到儿子,忧的是小女儿的安危。

    “你别担心,咱们的青青很聪明,她没有单独上路,而是跑到暗香阁找了魏临。魏临是个行事妥当的,他会护好青青的。”

    “若真妥当,怎会私自将青青带去宋州。”

    苏世良哏住。

    娘子还是迷糊点比较好啊。

    李氏对苏世良的话信以为真,对苏玉妩跑出去这事也没有太过担心,精力好了许多,就听到院外头有“噗噗”的闷响声,还隐约有呜咽声,不由奇怪的问:“外头怎么了?闹哄哄的”

    苏世良目光在李氏烫伤的地方停顿了一下,轻描淡写道:“没什么,不过是惩治几个以下犯上的刁奴,你不必费心,你今日累坏了,好好睡一觉,我去宋州接青青和子矜回来。”

    李氏听了极为高兴,再也顾不得旁的,满脑子都想着儿子的事,没几息就睡了过去。

    北院内。

    并不敞阔的庭院如今挤得满满当当,不仅东颐院的下人全被“请”了来,南欐院,西梧院,甚至北院与西府共用的墙头也探出几个好奇的脑袋来,看得津津有味。

    四个婆子一字排开,被牢牢捆紧在一尺宽的条凳上,小林领着几个年青小厮,抡开膀子狠打。

    硬实的榉木板子舞得虎虎生风。

    被堵了嘴的四个婆子挣不脱又喊不出,汗水泪水鼻涕糊得满脸都是,神情狰狞扭曲,看得周围人既恶心又揪心。

    二十个板子一个不少的打完,四个婆子早已人事不省,成了血人,东颐院的下人个个脸色惨白,双股战战。

    三爷这是杀鸡给她们这些猴看呐。

    与之相反,北院的下人则个个精神抖擞,酣畅淋漓。

    三爷太威武了!

    太解恨了!

    看以后谁还敢欺负他们北院的人!

    徐氏一回到南欐院,身后的白嬷嬷就忍不住开口劝她:“大太太真的放任三爷这般鲁莽行事?夫人回来怕是不会轻易罢休”

    徐氏冷笑,“她不罢休又能奈我如何?苏世良明摆着没将她放在眼里,你看着吧,往后东院和北院还有得闹呢,她若是懂得权衡,别再插手中馈,我少不得帮她收拾李氏那个软货。否则”

    白嬷嬷被徐氏的话吓得不敢再吱声,好半天才低头弯腰,“太太心有定数就好,老奴过虑了。”

    徐氏转身看着毕恭毕敬的老媪,微微一笑,“这事,少了你也是不成的。”

    白嬷嬷会心应是,“夫人回来后,老奴会将三爷的所作所为,如何对太太您出言不逊,一一回禀。另外,大太太请躺下歇息,老奴立即去请府医来。”

    徐氏满意的笑了。

    苏世良从正房出来,交头接耳的下人纷纷收了声,屏息静气望着那一身墨锦大氅的男子阔步朝他们走来。

    “过几日夫人寿诞,青青奉我之命,前往宋州接大公子等人回府为夫人贺寿,若是被我听到有人乱传谣言,败坏青青闺誉,今日这四人的下场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

    众人被苏世良一身的凛烈之气人震住,纷纷低身躬腰,迭声答不敢。

    处理完北院的事,又将四个血淋淋的婆子丢回东颐院,已是掌灯时分。

    苏世良留下小林和几个孔武小厮照看北院,领着林溪骑马出京,直奔宋州。

    南欐院内,府医为徐氏诊了脉,开好方子,窦嬷嬷急步迈进来,“大太太,出事了”

    白嬷嬷听出窦嬷嬷的语气不对,忙客气的将府医送出南欐院。

    待她返回,还未进去,就听到屏风后的内室中传出徐氏低低的惊喝,“他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白嬷嬷身形一顿,想了想,转身出去守着正房门口。

    明面上,她是苏夫人安排在长房,替东颐院看住徐氏的眼线。其实,从到长房那日起,她就投靠了徐氏。

    婆婆再强势又怎能熬得过年轻的长房宗媳?

    况且,徐家的权势比万家强太多了。

    依苏夫人的精明,难道会看不出徐氏的精明和城府,可照样将她派到徐氏身边去,根本是不顾她的死活。

    徐氏明知她来意不纯,不仅收了她,还将她唯一的亲弟弟安排在徐家的铺子里做帐房。

    条件是,无论她对苏夫人禀报什么消息,都要事先通过徐氏的允许。

    十几年来,她看似左右逢源,其实何偿不是左右为难?

    苏夫人从她这儿得不到有用的消息,早已不信任她,先前安排她对三房做的那些阴私事,不过是为了以防事败,好将屎盆子扣在长房头上。

    可徐氏又岂是坐以待弊被动挨打的人

    徐氏将她亲弟弟安放在徐家铺子上,何偿不是为了掌控她。她敢对长房不利,她白家怕是就要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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