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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兄弟相亲
    司空玄武用丝帕擦干净匕首上的血渍,一想到要不是落葵露出狐狸尾巴,自己早就上当被她玩弄。www.luanhen.com(看啦又看♀手机版)此时他痛恨自己的愚蠢,更苦恼自己竟然会想着让这么个不受控制的婢女留在身边,怀里的那张死契有点烫,他的脸和眼睛更是因为充血而潮红。

    夏天的晚风只会吹来烦躁的虫鸣和蛙叫,绥表妹刚洗漱完毕出门就迎面看到司空玄武,她心里琢磨这人不去前院钻营只在后院闲逛是为何?

    “表妹安好。”司空玄武先行礼。

    “表哥安好。”绥表妹还礼。

    两人慢慢走在一条石子小路上,司空玄武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绥表妹,她斜着靠在婢女肩头走的有些吃力。

    “表妹身子弱为何不让下人抬个轿子?”司空玄武想着用轿子代步多少会让绥表妹舒服一些。

    “使不得,表哥不知,表妹我福薄全赖祖宗庇佑,如今祖母尚不用轿子,我是万万不敢用的,深怕助长骄矜之气,伤了福祚。”绥表妹有气无力地说。

    “听表妹的声音气息游离如丝,不知昨日的丹药是否吃下?”

    “谢谢表哥时时挂怀,昨日吃下后就觉得气息平稳,今日晌午贪睡身子有些沉,再加上下午无华弟弟的院子起火受了惊吓,才这么绵软无力。”绥表妹说的有些多,虚汗从人中处一直往外冒。

    司空玄武见绥表妹身子弱,说话吃力,为了体谅她便不再说话了。绥表妹见司空玄武不吭声,偷偷用余光打量他,发现他神色凝重颇为苦恼,心里不觉有些担心,深怕是因为司徒府的缘故。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舅母看着他们表兄妹一前一后进门好奇地问。

    “舅母安好。swisen.com”司空玄武俯身行礼,“今日不曾见绥表妹,外甥子有些担心,特地去探望表妹,便一同前来给外祖母请安。”

    “极好,极好。自家姐妹弟兄要多走动,你绥表妹成日病着,有人陪她说说话也好解解闷。”舅母说完见司空玄武往套房里张望,缓缓走到前面挡住他的视线小声说:“你无华表弟受了惊吓,老夫人正在安抚他,今晚的请安就免除吧,早点回去歇着。”

    “对了,紫妺扶姑娘回去吃药,丹丫头和我在这里服侍老夫人。”

    舅母一下把紫妺和绥表妹都打发走,司空玄武也不好久留,穿过花园走到前院看到舅公在安排仆从夜里巡逻,不好打扰他们工作便又回到后院,顺着小溪边走边想落葵究竟在这里扮演什么角色?司徒府到底遇到什么劫难?无华表弟如何从大火中逃生?

    整个东苑空无一人房门和屋门都是敞开的,司空玄武也不知要落锁径直回到屋里和衣躺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点事就被难住了?”漆黑的屋里飘来低沉的男声,吓得司空玄武握紧匕首。

    “你是?三哥!”司空玄武喜出望外,从床上跳下来兴奋地伸出双臂,却被司空朱雀嫌弃地躲开。

    两人坐在屋外的石头台阶上,借着清凉的月光互相打量,司空朱雀先开口说:“半月不见清瘦了。”

    “哥哥武艺越发高超。”司空玄武羡慕不已。

    “失魂落魄的时候就算再明显的危险都难以发现。”司空朱雀看到弟弟脸上的愧色,不忍心过多责备,“说说近来如何?”

    “从司空府到司徒府的一路都有仔细打听各种消息,民间对司空府的野心多多少少都有议论,而对司徒府却没有任何闲话。”司空玄武担忧地说。

    “不错,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也能仔细琢磨说明你确有长进。那以你这半月的观察可知晓缘由?”司空朱雀赞赏地看着弟弟。

    “直到昨日天子围府才猜到一二。”司空玄武被哥哥夸奖喜上眉梢,迎着哥哥期待的目光接着说:“司徒府在晋国境内,地方势力盘根错节,利益纠纷更应该是复杂难断,能在这种环境中自保的一定是捏着晋国公的重要把柄,或者是跟晋国公已经成为一体。”

    “嗯。”司空朱雀点点头,“姻亲是公卿大夫常用的结盟手段,外祖母是晋国公的姑母,舅母是晋国公的妹妹,但就算是这样的关系在名门望族中也不算少见,可像晋国公和司徒府这样紧密的关系确实罕见。”

    司空玄武犹豫片刻问:“三哥可曾见着绥表妹?”

    “她身子孱弱怕是不成的,二哥的姻缘也是一言难尽。”司空朱雀瞬间被愁云笼罩。

    “三哥是想着让父母把婚事退了?只怕二哥不答应。”司空玄武试探着问。

    “那倒也不必,你清楚绥表妹和表弟身子骨都弱,我担心到时候二哥娶了绥表妹,而你被过继给司徒府,一旦表弟不成,你和二哥有了纷争就不好。”司空朱雀对于父母蚕食司徒府的妙计一直不放心。

    “二哥和我都不是眼皮子浅的人,一个司徒府岂能让我们兄弟反目,三哥莫要担忧。”司空玄武不屑地说。

    “你还是没经事,说话口气大的能吞下一头牛,司徒府都不是你的胃口。”司空朱雀嘲讽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

    “话说首先要保住司徒府才能为将来做谋划,如今父亲是怎么想的,你们可曾收到我的信件?”司空玄武急切地问。

    “今天晌午收到了,父亲勃然大怒,斥责你没有谋划,风口浪尖上让司空府出头就是送羊入虎口。”司空朱雀正色道。

    “为何?我还是不明白。”司空玄武想起落葵的话,不敢相信一个婢女竟然有父亲一样的见识,而这种见识还是自己无法参透的。

    “你个傻弟弟,刚才还说晋国公和司徒府是一体的,现在又想不明白。”司空朱雀也站起来跟在司空玄武身后,试图安抚他焦躁的情绪。

    “天子是给晋国公难堪!”司空玄武瞬间顿悟。

    “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司空朱雀点头。

    “那司徒府会有危险吗?”

    “这就看要晋国公有几斤几两。”

    “如果晋国公败北。”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表妹和表弟?”

    “覆巢之下,复有完卵乎?”

    “那为何二哥还要娶绥表妹,为何父母不解除婚约?”

    “这个世界很复杂,我们想要理解就只能把世界简化成我们可以接受的样子。”

    “怎么简化?”

    “凡人凡事都是有目的的,不问过程,只要找到结果和目的就能理解。”

    “如果司徒府幸免于难,二哥娶绥表妹,我过继到司徒府,慢慢蚕食鲸吞。如果司徒府毁于一旦,一切都烟消云散也没必要背负悔婚的骂名。”司空玄武感觉阵阵寒意袭来。

    司空朱雀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我们都是这么走来的,慢慢就能接受,你悟性高将来也许能实现你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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