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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茶烟里的那些事儿第5部分阅读
    己的父亲活活死在鬼子抢下,人也就开始变了。”

    “怎么这丫头片子不是你亲生的。”

    “不是,他们我也算对不住了,当初只是为了可以继承远方亲戚一财产,所以草草跟她登记,本来想试着了解一下,不知,一年前她给几个伪军糟蹋之后,人就疯癫了,命,不好”

    玉玲倒是知道真相了,心中一阵一阵的怪异叫声,现在那三女儿对末然的感情非女儿亲情,多了一点暧昧之意,却又克制得相当得当,深怕自己稍有不慎,家,便没了。她也不再多问些什么,也可体谅这对母子,回想一下,这外面的留言断然不可随意取信。

    而在这几天,末然也需要去外地做点生意,可能只是做做场面,敷衍了事一些东西,然后就回来,那天晚上,玉玲本来想要给他整理行李,他却说,没必要带那些衣服和东西,去了那边买就好,省得一路拎着这些玩意儿,煞费功夫。玉玲偏执,多多少少还是给他准备了一些应急的物件。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黎明将至前的夜色最是深浓,有点闷热的空气里有一股黏人的潮意。夜空中浓云压得很低,隐已听见些许雷声。

    风声呜呜,一阵急似一阵卷过

    总觉得玉玲自己的灵魂被这个身体束缚住,怎么也挣脱不掉,只能在这微小的空间里面来回转悠,原来,不属于自己的躯体,是那么沉重

    听到这身体均细的呼吸声,细细辨认,却可以惊恐的发现呼吸的空气流入鼻腔,然后呼出,这不是她在呼吸吗她躺在了末然旁边,什么话也没说,她并不想这样做,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地睡在他身边,然后凭借着均匀的呼吸,慢慢闭上双眼,身体很松软,完全没有入洞房前那一刻的窘迫和无奈。

    四下万籁无声,窗外夜幕沉沉,全无一点亮光,平日那动人的星光,今晚也由于阴天而概不露面了,压抑心底的期望在这一刻冲破理智牢笼,玉玲想起一句话,既然做了别的马前卒,就得干马前卒的事,如果最终事情难以挽回,那就不妨努力为自己的将来或者我们几个人的将来多捞一点胜算。

    或许末然离开的这些天,她得做点什么,至于是否得当也全然由她自己决定和判断,“如果我想做一些自己做得事情,你是否答应”

    “嗯。”末然的双手架在玉玲的肚子上,低沉地回应,“你可以做你想要的,我没想限制,这很无谓,你都是我的人了,我应当给你自由,幸福的话,我不敢保证”说着,身体向前挪动,脸贴在了玉玲身上,而她却丝毫未动,眼睛一直闭着。

    隐约玉玲有些不屑的声音。

    似乎有人默默地背负着这样一个越来越重的壳,感觉到心脏已经不能负荷的痛,可是却束手无策,也无能为力。

    她其实很畏惧,每次看到末然的时候,总会产生很大的不安,她在想:是不是以后的生活就这样了未来没有理想谈不上

    因为他那双圆眼睛有时候那么的怨愤,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愤怒有时候就这样战胜了遗忘,最重要的是替代了回忆。

    末然慢慢睁开眼后,看着末然神情温和且哀戚的笑脸,自己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四处张望,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她的手像爪子一样卡住了自己干瘦的喉咙,这时候,内心的她全然安静了,可她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归根到底,末然没有作出这些避重就轻、不痛不痒的回答,因为它们只不过是逃避性的遁词,两人所认识的时间并不短,玉玲紧张地思考着,感觉心怦怦直跳,最终,她选择了自以为的冒险,“末然,我可能会选择不一样的方式去生活,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是自尊自爱的人,任何人追求成长的方式都不一样,你努力追求上进,怎么可能是无药可救的表现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现在的我和以后的我都是一样的,所以你认为现在的我无药可救,就不要对我的未来有任何的期许,你也有资格得到我的尊重,甚至在未来而且和你度过那样的人生实在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难遇,但光看表面不行,也不好”

    末然微微仰首,专注凝望,仿佛全世界的光彩都只在他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上,或许玉玲每一句话的潜伏性都很强。

    第二十一章 情深意切,涤除囹圄三

    窗帘密密遮掩,外面风声呼啸,天色已是漆黑,风雪渐急,街中人迹全无,偶尔一两声犬吠起伏,霰雪如米粒般回旋在风中,扑打上窗纸,簌簌有声。

    每每这个时候,街巷里灯火便次第熄灭,隔壁那群工厂的师傅一阵窸窣脚步声逐渐频繁,哈欠声传于耳,不久便黯然静止。

    末然转身,眼睛在眼皮下咕噜咕噜地转动,可能连他自己不都知道会如此心酸,豪宅门下却以伶仃之身独对世间狂澜,在九死一生间周旋,多少次的彷徨让他心绪起伏到发颤。

    局势的变故比任何人的预料都来得更快更莫测。

    末然背过身,抿了抿嘴,“人生如棋似戏,但这看似和平的社会却早已经没有了游戏规则,至于棋路,智者见智。”

    玉玲淡然一笑,“所以我们才选择了少有人走的路”

    “对,就是要这样,因为那些经历让我们这些少有的人知道了这社会多数人的痛苦却少有人知道的那种悲凉。”

    疑惑的神情从玉玲的脸上卸载了下来,隔再在两人之间的尴尬,暂时淡去。

    大雪初雾,屋檐下冰棱融化,雪水溅落窗台。

    玉玲娇气,双手拖住倾斜的头部,噙一丝玩味笑意。

    之前玉玲的眼里,对于末然,更添孟浪轻浮,可她现在沉默,眼神小心翼翼,唯恐损坏了最珍贵的宝贝。

    慢慢屏住呼吸,语声低细得仿若游丝,可能她都不知道自己内心初绽的欢喜是某种暖流,“就算颠沛流离会成为升平后的疮痍,却也是值得珍惜的一瞬奢华”

    不远处,一个市级人民法院的钟声敲过六点以后,隔壁几个劳工,工装裤被水泥糊得硬邦邦的,就像孤身行动的动物一样从远处踩着沉重的步子走来,他们习惯性每个人手里提着一只很小的猪油桶,里面装着的他们的午饭。

    玉玲被这些混杂的声音叫醒,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闹钟了。

    末然也跟着醒了。

    和往常一样,玉玲穿上许久未变的土色格子衬衫,和末然吃点早餐,便缓慢的走出恰似半遮掩的大门。

    路走到一半了,末然对她点点头,起身准备告辞,玉玲想要再随步相送几段,却被拒绝,打开房门,冷峻空气趁缝而入,窗外天色又开始阴沉,风卷慕云,天边灰暗里透出隐隐焦黄。

    前面几十米处,一个小型的外国修道院里,有许许多多的落难人,院长一大早起来,脚步轻轻地检查各个角落的人们,走到一个睡在她们门前一张木椅上的小女孩时,她便会将盖住她嘴巴和鼻子的地毯掀下来一脚,让她呼吸清晨的空气。

    之后,便掀起窗帘,让果园的樱花、苹果花轻轻地飘进屋子里,落在好似林间空地里的玫瑰花一般熟睡的女孩子身上,她们湿润、微启的小嘴轻声地呼吸着,晨光恰如玫瑰花瓣洒落在她们枕边的手臂上,洒落在她们年轻、苗条的身上。

    另外一边,一个略胖的小姑娘伸展四肢仰躺在那儿,肥厚的嘴唇传来沉重的鼾声。

    她们还有两个钟头的睡觉时间。

    玉玲每次驻足这里的时候,总会有些坚持在心头萌动。

    但是她的眼眸开始凝视前方那里有人,也有事儿正在等待和她的邂逅。若要完成新的、有意义的事,或许我们应该衡量自己现在和未来的能力。

    第二十二章 情深意切,涤除囹圄四

    现在的人流光曼舞,衣香鬓影,掩饰着不为人知的身份与目的,有的以美色为武器,有的以高官显贵为猎物,倚风月轻生死,成为残花败柳的红粉知己,没有团结的各为其主的分歧,难道这些东西是我们所遗弃的极端,而那些手无寸铁的人去只能是两个字无归

    末然不在这儿之后,箫先生来家里更加频繁了,显然这林家老太太却高兴得很,对他的嬉皮笑脸,如少女春心荡漾,她每说一话,手就会在景柳身上停留几刻。其他人似乎也习以为常了,见者不怪,林家老爷不在的情况下,这马蚤眉弄眼的嬉笑,一双沉甸甸的大黑眼睛,碾碎了众人的情绪,谁都知道老妇人对于箫先生的倾心,真如日月可鉴,这林老爷也万万没猜到这把年纪了,还芳心四溅。不过早些年,也听闻老夫人和一印度富商游过牵引,可最后却成为她生平的一件得意的事,可能林老爷是她的一些传奇性中的穿插。

    那些奴仆还说了许多旁的话,记不清楚了。

    她布巾捂着,笑声尖锐滛秽,面颊似乎被火给薰红了一般,站起来脱了大袄,里面穿一件粉荷色的紧身棉袄,这让端庄坐在椅子上的玉玲,瞳孔稍微惊讶地张开,可是几秒之后,她又置之不理,心里却想:这老太婆,岁数这么大了,也没个分寸,一阵温风扑到她脸上,腻滞的死去的肉体的气味

    泼溅,泼溅,又泼又贱。这是玉玲现在对老妇人的心里话,所以弄得她气得也有一阵头痛。

    周遭的人基本上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老夫人,可惜她不知道何故,自以为是的平添她的受人瞩目,对于这个高傲的女人来说,除了不屑的媚笑以外,倒也实在别无其它神情可以表示此刻她的傲骨。

    风从窗子里进来,对面挂着的长镜被吹得摇摇晃晃,磕托磕托敲着墙。玉玲走上前去双手按住了镜子。镜子里反映着的彩色帘子风景画,望久了,便有一种晕眩的感觉。再定眼看时,帘子的色彩又发生了变化,镜子里的人也似乎老了十年。

    玉玲转过脸,看见蔚蓝的天空已经透出了玫瑰般的红色,就像娇嫩的玫瑰花瓣正一片片飘落在地面上。以前的生活被某些山峦限制住了它们的低洼处就是现实,而身居其中,就得超越成长、超越斗争。

    老夫人一直在和景柳说话,可是玉玲和景柳却在时不时对视,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对视了几个回合,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变了。

    雨下了又停,刚才的微雨其实挺好的,细细的,凉凉的。

    太阳迟疑着从灰色的云层窥视着大地。走进了,这是两个人毫无戒备心的亲近,至少玉玲现在的心情很美好,没有之前的忧虑和恐惧,以及担忧和困惑所交织的混乱思绪。有种感觉,之前琐碎的玉玲正在慢慢消逝,如同冰雪即将把她的过去铸成一座跪雕,留作观赏大概,想这会是一种美好的向往。可惜,现在末然手上没有笔墨纸砚,要不,这样一道美人景色,岂不是绝美素材,只不过身边多了一个陪衬不起的老朽。

    老夫人拿了一张椅子,吩咐玉玲帮景柳磨墨,言下之意,是要帮这老女人画一张图,向来如此在意自己美貌的林老夫人,曾让多少画室在她面前如过针毡。

    果然,“箫先生,不要走神要把我画好看一点,不想随意当着众人的面撕掉你的画作。”眼睛这会儿里面除了犀利的渴望得到一幅完美的画作之外,就是迫不及待地期许。

    玉玲从矫情的末然眼里看到了某种寻思,像什么东西压迫在大脑的某一部位,让人心烦意乱,这个好像也明白,虽说明白,也是伤脑筋,人家这么拼死拼活地坐在那里作画,却还要遭受这无妄之灾老夫人,心里憋屈透了。

    第二十三章 情深意切,涤除囹圄五

    想要趁机与玉玲沟通,却再也没有说话,沉默搅着一杯散发着清香的浓茶。小声地听到一声,“其实,我应该恭喜你的,祝贺你找到你想要的。”玉玲思前想后,勉强一笑,算是淡定自若,却自悔多言,惴恐窥看老夫人神色,不敢再说什么。“谢谢。”玉玲恍惚神思刹那间收回。他们两个便没有过多的言语,杜沐内心想要恼怒地拿着手手下的砚台,朝老夫人那儿扔过去,景柳感觉不适,便放下纸张,碰倒了茶水,棕褐色的水迹蔓延在画纸周边,形成了一个恰似椭圆形的淡黑水渍,刚好覆盖住老夫人已画好的轮廓他抓住了玉玲的手肘,瞬间说出,“我希望我们两个还可以继续保持联系,不要因此就断了。”

    听到“断了”这个词儿回荡在玉玲耳际的时候,她霎时间的不满愣在她的心里面,慢慢转换成一种忧伤的感觉,她开始有了之前她所认为的不切实际幻想:想象着与自己出现在月份牌中和各种各样的上海舞厅,穿着婚纱,将自己纯洁、神圣的生活百态一一呈现在画中,又或者是奢侈狂野的。但在片刻理智中,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沦落的人,站在那里冒充埃及艳后勾引凯撒大帝,感到无地自容,扭过脖子,稍微地甩开了景柳,用手捂住了脸,须臾之后,“谢谢你的垂怜,我知道我自己该做什么,或者我们可以开始了。”

    一阵凌厉地谩骂声开始浮现在他们的耳朵旁,不是唧唧歪歪的,是嘶吼嘶吼的,天空也差点一道划破,老夫人是个凶悍敏捷的女人,那种威慑力让玉玲漆黑的瞳仁大睁,里面只有迷迷蒙蒙的无助。

    玉玲不语,目光变幻,似在隐抑怒意,如此,她也同样无须委婉表现她的神态,脸色沉重,眼里亦有无奈伤怀。以前的遭遇让玉玲现在豁出生命也要挣脱的锁链,宁肯粉身碎骨,也不愿再次被这锁链绑缚着沉入深渊。

    容色平静,虽被老夫人刺激却没有半分闪烁之色,坦荡得令人畏怯。

    “你这女人,是故意的吗好不羞耻,我请了箫先生前来作画,本来雅兴浓郁,现在被你弄得我疯了疯了”她还在唠叨个不停,但玉玲却一句反驳也没有,既不能让人家觉得自己的男人不在了,就受欺负了,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男人不在了,就欺负婆婆,唯一的法子,是静静,用聆听的方式,站在原地,听着念叨。也许她早就料到她会把满腔怨毒都结在她身上,玉玲心想最不济也得斗上几句,闹上一场,最后却在景柳的眼色中,稍安勿躁了。

    “老夫人莫动怒,画作的容易解决,现在您的形象已经在我的脑海中,我回家后自有能画出几张回赠给您。”老夫人听完虽然火气降温,但这不能完全磨灭玉玲的所作所为,就跟香灰一样,烫在皮肤上,就会留下印迹,时间久了,淡化了,可疤痕还是在那儿。

    景柳想要先行离去,可是老夫人执意要留他在此吃饭过夜,她说已经将景柳当作自家儿子,她的金丝眼睛上抖动着一点光,她嘴里抖动着一点光,不知道是唾沫还是金牙。眼镜摘了,这牙露出来,无论她多么装饰自己,已然无谓。

    准备菜色之前,她和他去到了一荒芜的空地,席地而坐,玉玲旗袍上不时飞来了几片黄叶,她拿起来,“找个时间帮我作个画吧,钱能有多少还有去舞厅的话,可能有点不妥,也无法时常前去。”景柳以为玉玲是不喜欢这些金银,但从她嘴里出来的俗世俗物,却截然不同,“钱可以看卖的情况而定,定不会少你,只不过你自己也得想清楚,毕竟你也是书香门第,富家少奶奶的身份,牵扯其中,也不见得光彩,可,我觉得这是一项很好的艺术,正在时代化的东西,接受需要一点时间。”

    “其他的东西,我也不想多问,这不是我所能控制的范围,太麻烦了我也不想要,同样是女性角色,却让景柳陡然觉得天地一宽,大多数作画的女性,都要求精致唯美,价格高昂,要出名,玉玲却不要这些玩意儿,能赚到钱,第一,还末然;第二,自己积攒一些,她起身走了几步,然后跟景柳说,“我可不想过于俗气,或者裸露。”她想要多加一些传统的服侍,或者弄一个系列的,她很爱旗袍,也喜欢印度服侍,跳起舞来,很迷人。景柳也跟着起身了,拍拍自己屁股下的灰尘和草屑,稍微撅了一下嘴,“这要思考一番,随波逐流难有出路,但你那想法,吸引力少一些。”

    玉玲身体中的部分肌肉开始没有意识的控制她的手和手指,作出各种精巧的小动作,可自己同时有点感受到的边缘大脑受到压力和紧张,神经质和肾上腺素的急速激增,也引起她手掌的颤抖,罢了,继续也可。

    第二十四章 雨声零碎,细捶心隙一

    玉玲答应景柳去郊外写生。

    十月细雨绵绵、阴沉的天气里,玉玲坐着大巴横穿了这片地域辽阔的土地,途中,零零星星地散落着两三户小农家。面对这片景色,她有种心灰意冷、心情像铅一般地沉重。她想起了自己以前家里高高的谷仓,成熟后沉甸甸的谷穗、那里丰足的生活、勤劳节俭的农民。

    又想起了如何努力向上,如何寻求生活的真谛以及后来如何搞得一塌糊涂,想起这些混混沌沌的岁月,天啊,她觉得她老了,嫁到末然家里之后,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觉得。

    她以前听到过一档无线节目,里面介绍的是关乎平息乱世,宣扬和平这些东西的人与事,所以一直以来,对于这些人的丰功伟绩,很是欣慰,也很是崇拜,多多少少的影响,让她有种冲动想要一生都致力于这些追求和平,追求正义的事物,也做过尝试,可是无奈,却被自己的兄弟姐妹和父母加以阻止,闷于家中,只好与歌舞为伴了。

    微风迂回地拂过草地,听着隐隐约约像是山谷里飘来汽笛声的所谓抒情音乐,而这里的步伐谈不上能歌善舞,却是一种无声的允诺,一种从大地上涌出的永不枯竭的力量,因为他们心里洋溢着无限的期待,说不出地允诺和说不清楚的欲望,这是少见的,可终于知道,至少在当时,玉玲的追求并没有错,或许,更不应该被阻止,这眼前一幕幕,不值得维护么

    她开始露出笑容,还有点大笑的意思,玉玲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愉悦的心情。

    不谋而合的相互拥抱

    玉玲只当做是一个舞蹈动作

    景柳却觉得是情不自禁

    男人需要一个可以改变自己的女人

    一束束明净的阳光铺洒在地面上,玉玲藏在了萧景柳的怀里,并且仰面静静的把脸沐浴在金色阳光,鸟儿的鸣唱也跟着瞎搀和起来,她张开嘴巴打了哈欠,这估计是她昨天晚上为了等待出来的机会,一直不肯睡觉惹的祸。

    基本上不会出任何差错的缓慢舞步,悠扬自在的沉浸于和萦绕在如此盛大欢乐的场面,如若这不是短暂的,那我们不管走到什么地方,那种感觉的渴望都不会使我们成为故乡的流浪者,成为异域的陌生者。

    玉玲觉得也没什么了,便开始无止境的幻想了:一个夏日正午,酷热难当,她和自己某一个不知脸部的心爱的男人到一小饭馆的二楼,一对浪漫的阿拉伯情侣坐在落地窗前,强烈的阳光将他们剪出优美的剪影,盘盏交错间,像电影的画面。世界如此安静曼妙,只听见窗外隐约的佛经声,每一刻每一秒都清晰而深刻。多少人能在这脱俗的心态下,彼此相对,他们两个懂了

    玉玲睁开眼睛,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安静分享这美好得不真实的时空。

    景柳想什么他不知道眼神里都是一些欲望一些狰狞用一个吻封住了玉玲的嘴唇,若不是芸芸众生面前,相信他会吞噬玉玲的一切

    彼此唇片交织的柔和和滋润,那样的知觉让玉玲逐渐迷糊,后颈开始疼痛,那是因为自己的思想和传统有了冲击。

    玉玲仿佛调入了一个现实平行的世界,这里本来只存在她所喜爱的人,可是嘴唇上慢慢传来的却是不同的味道、不同的气息和欲望以及逐渐演变的束缚。

    他睁开眼睛。

    她也睁开了眼睛

    两人双目对望。

    当场的一个响亮的巴掌盖过了音响发出来的噪音。

    景柳捂着自己的脸蛋,带着一种原始到令人刺痛的眼神转过脸,“你,你怎么了”

    现在这一个完全就是半个陌生人。

    泼妇骂街有点过,任性少女当街耍无赖倒是可以形容现在的玉玲,“你想干什么,不知羞耻吗你何以有勇气对本姑娘亲亲我我。”

    刚才的情投意合,现在就真的是情何以堪了

    萧景柳无言以对,顿时黯然失色,一切像是宿命,“我说,女人可以善变,但不能翻脸不认人。”这是他现在说的话,他可能以为刚才玉玲的沉醉是一种默认。

    周围的人都以为这是情侣在吵架,便在一旁多加劝阻,那可是民风淳朴的乡村,才会遇到的事儿,可是肝火旺盛的与理论那个,又怎能听进去这些只言片语,她觉得周围的人怎么在怂恿别人犯罪和行为不检点呢

    景柳自行走开了,忍着气,整合着这些画具,周遭的人也慢慢散开,玉玲心中的愤怒,现在一点一点的漂逝,两人背对着。

    算是雨过天晴了几天,但安分的时间总是少的,女人对男人的要求太多了,就算是一个没有对男人要求的女人,哦,那可能那个男人就是奴隶制度下的傀儡了。

    景柳对于要重新认知玉玲的,很是苦恼,人类往往可以原谅精神上的背叛,却不能宽容肉体上的出轨,不怕万一,只怕一万,防微杜渐,安全才是第一。

    目前的状况,景柳只是需要观察两个女人的敏感部分,不想交浅言深的话,总应该适当的避开某些地雷,但是带来没必要的惊叹号,很容易不知不觉地留下深刻影响。

    第二十五章 雨声零碎,细捶心隙二

    折腾半天,两人总算是安安稳稳地在进行作画,玉玲的姿势很从容,她只顾着欣赏风景,不理会景柳的一举一动,显然,带着点刚才的赌气。景柳手中的每一笔都在精致地刻画出玉玲的每一个细节,玉玲没有固定地做一个动作,而是分分秒秒都在移动,她认为怎么舒畅怎么摆,景柳也全然没有限制,他也就先记录她的动作,至于具体描画,就等过后再弄,他要创造一个精湛的月份牌,并且在上海滩一举成名。

    “那女人当真美。”他嗫嚅说道。

    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萧景柳发觉他刚才会错了她的眼神,正在深自忏悔,只恨他自己神经过敏,太冒失了。对于玉玲他不但没有反感,反而爱中圣敬。午饭的时间也到了,他们不谋而合,缄口不言地收拾行装,往前面走去,一路上都没有确认饭馆,只有家家户户的炊烟袅袅。别无它法,也只好就地解决了,玉玲早些已备好了一些应急的点心,现在派上用场了,末然摘下眼镜,这让玉玲看得真切,透出的炯炯有神的大眼,不像一艺术家,倒是与军人有点挂钩,再看下面,身强体壮的。看来,他们在极短的时间里,已经到了相当的程度了。

    夜晚,轻暝笼寒,红花如云梦境却冷,蝶怨良宵,这空蒙清幽之景,撩拨人心的芳菲情意,他们随便找了一地方住下了,还是露天的。

    周围有睡的地方,举目望过去,却无一物遮掩,却有上下层。

    那天夜里,玉玲很很难安心地睡着,想必是萧景柳的行为对她起了很大的作用,其次,是她内心开始燃烧起生活的激情和希望,针对于这一点,可以相信,景柳还是得给予她帮助,至于最后会怎么样,倒也觉得且走且瞧,外面忽而有几只萤火虫起身飞去,它似乎有所感悟,蓦然张开双翅,旋即闯过栏杆,淡淡的荧光在黑暗中慢慢滑行

    它们消失之后,那光的轨迹却久久印刻在我的脑际,那微弱浅淡的光点,仿佛是宛如迷失的魂灵突然找到了轨道,勇敢地在这漆黑厚重的夜幕中彷徨。这一夜,不知落花有多少。

    景柳几次想出来朝这夜幕伸出手去,却发现,指尖毫无所触,失去往常的力度,那小小的光点总是同我的指尖保持着即将不可触及的距离回头看看玉玲,这是她几年来未曾有过的踏实面容。

    就这样,迎来了早晨。

    阳光斜照进来,檐下雪已化了,滴水溅湿窗台,风携微香,浮起宛如的鬓发纷扬。

    末然起身,向着太阳伸了懒腰,抬头,并一言不发望着她,看她衣衫单薄,低绾的发髻散开,裙摆也扫了污迹,一身的狼狈憔悴样;看她两肩越显瘦削,脸庞也苍白;看她眼底氤氲,雾茫茫似笼上了烟霭,可却觉得宛如灿亮了不少。

    那时候,楼下地募集半推半就的咯咯声,它们刚从温暖的尘土了里,抖一抖丰满的身体,不大情愿地站起身来。

    宛如笑意缱绻,下了楼,推开了一个半遮掩的破损的大门,眨一下眼,眨去睫上凝结的霜气,想看清楚眼前的人现在的心情她是满怀期待,也满怀紧张,可越揉眼前愈发模糊,愈发看不清,只一片水雾弥漫,朦胧里萧景柳向她走进,挺拔身躯将身后的光线挡住了,名牌西装里露出深灰色的马甲,一支钢笔的盖头金光闪闪。

    那钢笔于他宽阔的胸膛便是她所能见的一切。

    咫尺相望,目光深浅,缠绕在萧景柳心头的那些疑惑、那些焦虑,连同此时漂浮的心绪,都在这一刻无言以对。

    相对于玉玲来说,她变得沉静了,没有过大的反响,或许她早已经知道这个男人是内心中某个风马蚤的自己惹来的,但还好,这次,是她相对认同的。

    她在心中暗自叹息,但悲欢喜怒都各自落回原位。

    两人相对无言,感觉很安宁,其实给人祥和的感觉,一直以来都是玉玲的魅力,只不过这几年都沦落了,冷风吹进两人之间的缝隙后也似有了暖意。

    融雪正寒,玉玲这女人连外套都不穿,就这么瑟瑟站在他面前。

    萧景柳马上从自己的行李箱里面拿来了一件加长型的外套,严严实实裹住玉玲。大衣格外暖和,还带着他的体温。

    “冷不”他道。

    好像忘记了那天玉玲对他的一巴掌。

    玉玲受宠若惊,摇摇头,喉咙哽住,说不出话。

    或许这时候应该说萧景柳不知廉耻么相对于这个假装完全不知情的玉玲来说景柳用手背贴了贴她冰凉脸颊,“脸蛋那么凉,还说不冷”他抬起眉,目光里有一丝责备之色,“走吧,回去”

    那时候,就像是等到最后一个甜蜜的音符融化,玉玲的世界变成细微的颤音,四周就像坟墓一般静寂无声,不,简直像死了一样沉寂。

    不经意间,外面一道闪电划过,景柳看到玉玲的瞳仁先是骤然一亮,再渐渐暗了下去,像是在眼里燃起一朵璀璨的烟花,可是这些烟花却如此绚烂和迷惑,好像根本不属于这双眼睛的光芒。

    “你累吗”萧景柳音色微微沉了下来,这温暖刚好覆盖了雨天的寒冷。

    “哪里会累,休息很久了”

    也是,这玉玲憋屈在大宅中时,休息的时间也够久了,能像现在这样出来走动,多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这在记忆中,小时候才来过的地方,时隔十几年,变化多了,到处荒凉多了,到处都是不知名的人种,穿行其中,有的是欣赏,有的是践踏,数不清楚的心酸,可回忆中,这里是花前月下的简单。

    景柳本来想要嘘寒问暖,可是却被玉玲拉下来的脸给噎了回去。

    第二十六章 雨声零碎,细捶心隙三

    那一天,景柳陪着玉玲在回去的车上,静静地看着远方的天空,彼此却遐想着来自不同思想的世界。

    氛围离奇、合着这时候的光线,些许幽暗,些许迷离。

    他看着玉玲

    她看着天空

    慢慢的,到了目的地。

    碧绿的草坪在橙黄的阳光下荡漾,风稍微一吹,便有高高低低的波澜起伏。

    玉玲露初了奇葩式地笑容,对着景柳,莞尔一笑,有点让人哆嗦。

    他俩并肩走在一起,更像拉着彼此的手去了草坪,阳光已经照亮天际,玉玲目光凝聚,对于景柳,这个时候,玉玲又恰似另一人。

    玉玲所以然地道,“你知道吗曾经有一只燕子从这里飞过,它后面的剪尾裁开阴云,不知道天空的这些流云是否记得有这么一只燕子”

    景柳发呆。没等他自己想明白,这老夫人千里之外,已闻到景柳的气味,像狗一样对他真是又舔又摇尾巴,对着玉玲道,“老公不在家,却和别人男人出去玩闹,不像话”

    玉玲身上散发出一种绵绵悠长的忧伤,现在都可以感受到宛如芒刺在背,不安和沮丧笼罩了她的信,可一方面郁郁寡欢的她,开始刻意堕落,另一方面则把这种内心的不安发泄到更加放肆的某种做了的心态中去,像爆发了一样,“您早上喝农药了吗”她语气淡然,老夫人这回也是狗,只不过神态不一样,现在是要跳墙的,“什么东西那么没家教,要不是看在你死去的老爷面子上,岂能绕你这会的嚣张。”玉玲憋气,“我粗人,比不得你们矜贵高雅,有这闲情逸致在这里你侬我侬。”便向屋子里走。她狠狠地将衣服扔到景柳身上,恨得咬牙切齿,伸起右脚来,死命的朝后一踢,踢中了景柳的右膝。景柳待叫“嗳呦”,又缩住口。玉玲的左脚又是一下,这会就是左膝了,景柳一松手,玉玲便进门去了。老夫人便拧了一下玉玲的胳膊,她却了无知觉,这情绪可能替代这时候的疼痛了。景柳随后跟了进来,抬头看她袅袅的上楼去了。

    想不到玉玲很有点楚楚可怜的韵致,倒有几分欢喜。接下来的事情基本上也就萧景柳在安排了,他基本上这两三天都半门不出。“啊”唉,又是这一声打破了清静的黎明,他基本上每天都这样,无缘无故地总是被将昨天弄好东西弄丢,有时候,就算他晚上如何熬夜,都无法弥补他这频繁的丢三落四。

    那一声的惨叫,是他今天需要把画稿交出去给印刷商,赶着出这一期的月份牌,可是昨晚实在很困,迷迷糊糊就去睡觉了,完全忘记自己昨晚整理的稿子今日归于何处

    他走到了衣柜,慌乱得在柜子里面翻云覆雨,却找不到任何一件作品是玉玲的,“这不都是我的,不是,都不是啊,我的画稿呢,我,我的画稿呢”景柳的语气越来越仓促,越来越急躁,他看了看手表,一双瞪大的“魔鬼”双瞳直接透露出对时间的恨意,他开始更加焦急的在屋里四处搜罗,卧室抽屉、厨房边的卫生间、衣柜、阁楼,还打着手电查看每个角落,最糟糕的事情莫过于等待,特别是束手无策的。那等待所浪费的时间里,可是自己精心制作的心血,这会儿,应该可以想象景柳会拿着他黑色的内裤将他吊死在栏杆上的情景。

    他终于在一堆草稿和完稿的作品里面,找到了玉玲的月份牌画像,快步地下楼梯,那时他管不了那么多,随手拿起一件衣服,带上耳罩,咬着一个白面包,拿着咖啡,邋里邋遢地跑出去坐车。

    路过旁边的工棚,男人们吹着口哨,还有一些扔啤酒罐和烟花爆竹的青年,这或许是他们唯一的乐趣。

    赶到了印刷商那边后,气都还没喘过来,景柳就被印刷长的司马经理吓个半死,他带着一点讽刺,一点窝火,一点生气,“萧先生您的画稿迟迟不交,吹了您几次,都不见回应,是不是觉得我这里庙小,已经容不小你这玩意儿了”

    “哎呦,司马经理,您这是哪里话,我实在日夜赶稿,您看,这会儿不就给您送来了。”

    “你再不送来,就干脆别来了。”司马经理拽过景柳手上的画,吧唧吧唧地念叨一番,等拆开画来,发现这画中女郎甚是熟悉,却想不起,但说实话,司马经理已经入迷到这画中了,觉得这是萧景柳唯一一次画得如此出神的作品,而且这摩登女郎,时尚传统极致的美感,她好美,如纯洁的梅花,傲立于太极天地间,又恰似竹林的深幽明净,玲珑有致的脸孔,像岁月永远为她制止一般,高挑而典雅的身躯,让时空为她运转司马经理大肆夸奖,听得景柳都暗自窃喜,却又觉得滑稽。司马经理本人觉得这一次准能畅销。便立马安排了人提前印刷萧景柳的作品,还史无前例的给了景柳第一笔预付的稿费,数额也不少,司马先生预付时,也问了几句,这画中人是哪个舞厅的名妓或者舞女这话听起来很刺耳,景柳点着火药味地否决了,还说如若出言不逊,可要惹上笔墨官司,并说明她是大家闺秀,司马经理听起来有点不太相信,这全身所透露出的风情,联想不到这是一淑女,“你是从哪里扒来的。”景柳嘴角一翘,“大门而进,正br ></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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