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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柳树下第2部分阅读
    父亲如此过”

    洪高看着暗“当年我为颜王四处厮杀,为他夺下十座城池,我什么都不求,只求得一城与妻子过上安稳之日。厮杀多年,最后我知我身边的只有她,她的陪伴,我无法缺少,我无愧于颜王,同样也无愧于你。此仗若输,我无愧于铭王。”

    听完这样大言不惭的话语,暗低吼一声“你愧于颜王。”

    取得首级,此仗告捷,洪县收归旗下。

    听闻此消息,洪高的妻子自尽于房梁中。

    卷二 发出芽 o17 童言

    收归下洪县,不日攻打南北通关之城:铭城。

    铭城守兵众多,足有十万大军,暗的部队在这半年之间仅有三万人,若急于攻下铭城,定会两败俱伤。

    “庄主下令:接下来的一个月休养生息用以收兵买马。”军队一阵欢呼,这半年实在有些累,征战沙场,看腻了每日的腥血,将士们有些承受不住。难得轻松下来,有家室的将士回家探亲,独自一人的则换上便装进城寻欢。

    长久在脑中绷住的弦松了下来,被一些亲近的将士拉到花街寻姑娘。脂粉气飘起,深深吸上一口,有些醉意。

    喝上小酒,将士们挑上喜欢的姑娘各自回房,暗一人在桌上独酌,叫来老鸨,令其弄些漂亮姑娘过夜,小红小翠的大堆涂脂抹粉的姑娘推嚷着哄暗喝酒。

    正喝着,有一人推门而入,暗不耐烦的看向来人,老鸨见打杂的跑进包房了,赶紧进来赔不是,把打杂的往外推。暗挥挥手让老鸨赶紧出去,别坏了自己的好事。

    喝得尽兴了,暗赏了银子走出花街,街上慢慢渡着步,月色下,模糊看到一个背影,有些熟悉。

    月影摇晃,那背影也跟着起舞,回转的那一瞬,暗差些叫出声“宛小姐”

    定睛一看,暗轻轻呼出一口气,不过是自己错了眼。

    “爱卿,是时候了吧”

    “臣知道了,这就去办。”

    早已知相公之心不在自己的身上,常半夜才归,偶尔会同床而眠,爹娘问起,我皆说好,如今已成他人之妇,如何开口道出自己的苦。

    当年多么的想要爹娘那样的相爱,有一人只为自己而笑,只为自己而哭。

    现如今却只求得过完岁月,我偶尔会想是我奢求过多,还是现实太过残酷。

    “娘子,我回来了。”

    一声喊叫将我从思索中拔了出来,看看时辰,今日相公回来的很是早,恐怕是有事相道吧。

    “相公你回来了。”

    “嗯,宛儿,今日过的可好可有不满意”

    “相公好,宛儿便好。”

    “哈哈哈,宛儿最近嘴儿可甜了。”

    “相公过奖。”

    “宛儿可曾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小时候的玩伴么那个颜子暗。”

    “记得啊不知相公提起此人有何事么”

    “据说让抓起来了,听宛儿道,此人跟宛儿从小到大,宛儿可想见见”

    “不用了吧如今我已为人妇了,不过是个侍从,有什么可见的。”

    “宛儿还真是绝情呢不过那个颜子暗说是想见见宛儿,看来那个人自作多情了。”

    我不敢再多打听关于暗的事,幼时暗说过的得天下,恐怕不是童言。

    卷二 发出芽 o18 表面

    嫁入王府后曾问过爹关于暗的事,大致知道了暗的野心,若是曾经的我早已收拾上包裹随暗天下闯,如今这一切都不再可能,我已嫁做人妇,爹说的对,整日同男儿一起成何体统。

    我知我变了,心变了。

    收敛起烈性,藏觅起叛逆,躲起曾经的我,换了自己来承诺这份姻缘,爹娘,这样是否就是为人妇该做的事呢若你们希望所至,那么我已做到了。

    何故偏偏又提起他,他的野心告破被抓入牢里是否被严刑拷打是否每天都不见天日我心里焦急的担心着,面上却不得不对夫君道:不过是个侍从,有什么可见的

    这不是我想要说出的话,若暗得知会是怎样的表情,想来也不过是浅浅一笑吧“小姐说的对,我不过是个侍从,小姐莫要为我费心。

    若真是如此,想来痛心的人当是我。几日夫君都不曾回府,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恐怕有些苦自己心里才清。

    入了这道门才知有多少曾经不为人知的苦楚,嫁入前从未曾考虑过今后会是如今的生活,那时的憧憬如今都已成为泡影,夫君爱的不是我,而我是否曾经爱过夫君也让我迷惑。

    情爱到底是为何至今嫁做人妇都未曾熟悉过,我不知他人嫁做人妇时是否也曾尝过这样的滋味,我只知娘是这样的幸福,得人一生宠爱,原来从来就不简单。

    夫君出王府前同我道“你那个侍从据说被关押在城北的牢房里,宛儿若想去看望,便拿上令牌前去即可,不过宛儿切莫呆太久,为夫担心宛儿的安危。”

    看着一脸严肃的晴向我一时有些恍惚,这人的话可以相信么他表情的诚恳让我相信着也许他是担忧着我的,这几日未曾见到他我便知我不过是再次轻信了他。

    若真心担忧,这几日为何不曾回来看看我过的可好,有些面子上的功夫,他比任何人做的都好。

    卷二 发出芽 o19 入妾

    “爱卿所办之事如何了”

    “臣已差一件了,恳请陛下成全。”

    “爱卿可有把握”

    “臣必当事成。”

    “好,那爱卿之事即日便办了吧。”

    “是。”

    嫁入王府的第二年,夫君迎娶她人入门,而我正式成为守空闺之妻,那一日也是红灯闪烁,那灯生生刺入我心,再也无法忘怀。

    夫君迎娶之人名为夏银儿,我未曾见过,大婚之日,她身着喜服,丢头说话时柔媚之声入耳,只听得是这样的讽刺。

    媒人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旁人举起酒杯祝贺着夫君再添美人一枚,坐享齐人之福。夏银儿递来的茶,说着“请姐姐喝茶。”我颤抖着手接下这杯茶,喝在心里不知是何滋味,那个满面红光的人是我的夫君么

    良辰一刻值千金,晚上听着旁房里传来的嬉笑声,喘息声,我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下眼泪。

    一夜无眠,第二日照理要同公公婆婆坐在一起,喝小妾敬的茶。等到有些晚时,看着夫君牵着她的手上房来,她满脸羞红,嗤嗤的笑着,端正坐好,喝下茶。

    往后的一个月,两个月,再也不曾同夫君一起共卧,慢慢的不再期待,有时也常听到婆婆吃饭时默默说出想要子嗣的话。心中轻笑,我便是如此之用么

    三月开头,春暖之际,夫君进了我房,抚着我的发说着“宛儿可都不去看看夫君啊。”

    我淡淡的回答“怕打扰夫君和妹妹。”

    “这是何话,夫君可是有在想着你啊。”

    我轻道一句谢,被他搂入怀中“宛儿,夫君想死你了”

    被细细拂过脸颊,轻抬下巴,双唇被吻住,呼吸急促起来,闭上双眼,心里想着“会是真的么”

    一夜过去,睁开双眼,习惯性的伸手摸向床边,摸到他的脸,心里安静下来,一时的慌乱也早已不见。

    手被握住,他将吻印在我脸上“宛儿,早。”

    “夫君,早”

    看看外面时辰,为他更衣洗漱完,他便上朝去了。我回想着昨晚的事,有些奇怪。

    接下来的一个月夫君都在我房歇息,再也没有踏进夏银儿的房。听着下人嘀咕着王爷最近恐怕是对那个妾腻烦了。

    有些开心,却不敢放松警惕,夫君不像是这样的人,他的每一步都会精打细算,对妾腻烦不可能是理由。

    看着夏银儿每日憔悴着上早茶,莫名有些可惜了,她长的这么柔媚,怕也不过是悲惨之命。同情之时便也渐渐同她说上了话,久而久之便好了些。

    卷二 发出芽 o2o 帮忙

    进入夏季之时依然同夫君每日同榻,一夜梦香时忽听得房顶上传来杂乱之声,从梦中醒来声音却停止了,心里慌乱叫醒夫君,仔细听会再无声音,宽下心来再次入睡。

    清晨夫君上朝,喝完妹妹敬的茶,回到房间正待休息片刻,房顶再次传来杂乱的声音,心里害怕便坐着不再动,想看看是何原因,正竖耳聆听房顶忽然开了天窗,一人飞身而下,惊吓中欲喊叫时被来人捂住嘴,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小姐。”

    全身一震,闭嘴不再说话,他放下心来,放下捂住嘴的手,我正向他,看着他摘下脸上的面罩,那张看了十几年的脸就这样呈现在我的面前“小姐最近可好”

    我看着他,怎么都答不上话,满脸苍白。

    “小姐”他又问了一句,我终于回神过来,轻轻同他笑了笑。

    “暗,你怎么来了”

    “打扰小姐实在抱歉,可暗有没法说明的原因,不知小姐可记得暗曾说过的话”

    “哪句”我心中明知他说的当时得天下之意,我却万万不敢说出此话。

    “暗曾同小姐说过,暗想要得天下。”

    我暗暗吸了口气,迟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了想这样的态度实是不想我的作风,便开口道“暗此次来有何事么”

    “暗被朝廷抓了起来,小姐知道么”

    “暗真的做出了想要得天下之事”

    “是的,小姐。而如今我需要小姐的帮助,助我一臂之力,日后定当报答。”

    我悄悄看着门外无人,问道“暗需要我帮什么忙”

    “小姐可否帮暗长久的逃离那个牢笼”

    “你这不是已经逃出来了么”

    “我只是借一些小手段逃了出来,实在是需要人帮忙才迫不得已来的,想要制造假象永远的欺骗牢管,长久的逃离牢房还需要些办法。”

    我思考良久,看向暗,打量着在这些我不在的日子里时光在他身上刻下的痕迹,他又黑了些,轮廓却也更明朗了些。虽然身上穿着有些陈旧却依然无法掩藏着健硕的身子。

    外表改变了些,可那张脸怎么看都仍然怀念着,陪着我走过的岁月里,那个身影,爹说的话再度回想在耳边“有了暗,儿便不用怕。”

    看着他的脸我点点头“要怎么帮你”

    “只需要给我一人即可。”

    “用这人顶替你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放心,我保他吃好喝好,只需要顶替便够。”

    “可那人样子不像你。”

    “小姐放心,我定有办法。”

    “给我两天,我想想办法,昨晚房顶杂乱之声也是你么”

    “是,惊吓到小姐实在抱歉,我得先看看,暗不敢肯定小姐却是住在此地。两天后我再来,小姐救命之恩日后定会报答。”

    “嗯,快走吧别人看到就不好了。”

    暗抱拳飞身而去,房顶的天窗被关好,恐怕暗也在替我着想着,这样想着,心里有些暖和起来。

    接下来该思考如何二日后交人,为何要帮他,我自己心里清楚,看到他之时心里便动摇了,他说要我帮忙时我便想满口答应,即使在嫁入王府后我心里仍想着那个站在床头为我守夜的身影,怎么都忘不掉。夫君当日同我说的话都是真实,暗知道我知此事还要装作无知时,会怎样想,我害怕,这次便权当补偿吧他待我不薄,帮得一次便是一次。

    卷二 发出芽 o21 手段

    两日后我将府中一无用之人交予他,他依旧同房顶入屋,我将那人给他,他冲我一笑,房门被打开,夫君看着我,我看着暗。

    三日后我被驱逐出家门,罪名是红杏出墙。

    那日看着夫君冷峻的眼光,想着他早上走前同我说的:“宛儿,今日或许会晚些回来,若饿了便先将晚饭吃了罢。”我微笑着送他出门,想着晚上必定等他回来一起吃晚饭。如今不过是晌午便推门而入,想来我不过是错入圈套了罢了,几个月对我的好换来的恐怕就是这一天。看着夫君虚假的惊讶,虚假的痛苦,虚假的同我道“娘子,你在做何事”

    我只同他说着“放过暗,其他的我一切随你可好”

    看着夫君点点头,暗同我说着“小姐,别。”

    我拦下暗的手“夫君觉得如何”

    三日后我不再是王妃,暗不再是囚犯,夏银儿正式成为王妃。

    暗走之前塞在手里的纸条写到“小姐若无处可去,来此地,暗会保护小姐。”

    看着纸条上的字,眼泪滑落下来,滴得纸上的墨染成一片。

    铭王之下城池二十座,因各大城池范围都极广,铭王建国不久,城池过多,通过各种方式收买人才,这是暗通过j细得来的消息。

    建设不利,稳固不当,各种漏病,这样的国家如何能够长久,暗有些思考不通,手下有一人曾待在铭王身边,唤来问之,那人同暗道“恐怕只因铭王的手段阴险毒辣,让人不敢不从。”

    暗想着这话不由的提高了对铭王的警惕,若是如此,不久自己便会尝到这些手段了。

    卷二 发出芽 o22 惧寒

    “向,终于只剩我两二人了,每日要装作可怜的样子好累啊这样有作用么”

    “再累相公也会为银儿承受的,这事为难银儿了,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银儿懂么”

    “银儿懂,相公是为了我们好。”

    “我知银儿是这样知我心的,我的银儿,想相公我了么”

    “相公不知我每日看着相公同其他女子入睡多么心痛。”

    “让相公为你揉揉吧。是这疼么”

    “向”

    夜中二人缠绵,房中充满了女子香气。

    二年之久,自打下洪县后,军队便一直扎营休息,各地的招兵买马,人才智士涌向洪县。暗身边有凌寒,凌灭二人,招收人之事便交由二人。二人是暗在奴隶市场买下的,从暗打天下时便跟随至今,出生入死,凌寒还曾为暗挡过一刀,论武功二人在暗之上,如此忠实之人难得,暗便一直将其带在身旁。

    二人都是武功世家出身,若谈如何落入奴隶市场,暗曾问过,二人皆不肯说出实情,暗也怀疑过,在战场上寒为暗挡过那刀后,暗不再过问。

    寒为男,灭为女,灭身边养着一只黑猫,寒则爱养信鸽,自从信鸽被灭的猫吃了一只后,寒再也不去养,之后传信皆交予下人,灭的黑猫也因此被寒一刀砍在背上,若不是灭及时赶到,那猫的命恐怕是不会在了。

    此后那猫看见寒便躲,灭将那猫名字便改作惧寒。那黑猫极通人性,灭有任务时同它知会一声,灭不在几日那猫也不现身,灭回来那日那猫必会蹲在灭的房屋门口,等着灭回来。

    曾有一次灭任务失败,晚了些日回来,那猫竟也是晚了些日子在门口等待着灭。

    暗听得这些也极爱此猫,无事时便将它抱在膝头晒会太阳,除了寒,其他人都可抱起这猫盘弄一会,这猫身上毛极黑极亮,太阳下闪闪发光。

    卷二 发出芽 o23 身世

    寒知惧寒惧怕他,便常在惧寒面前晃荡,看着惧寒躲闪,尖叫的模样,寒都会暗暗在心中偷笑。信鸽飞出去送信,惧寒只敢偷偷看着,眼中泛着绿光。

    这样休憩下来的日子,怀抱着猫,天好时晒着太阳,天阴时在房里喝茶,暗想着以后这样的日子恐不会再有了。

    两年征战打下城池几座,铭王都未曾有动静。若是潜伏期,也有些长了。暗想着,心里有些担忧。铭王到底会使出何种手段,暗想着自己身上的弱点,紧锁眉头。

    “爱卿,此事可有办好”

    “回万岁,此事已成小半,接下来就看臣如何推舟入水了。”

    铭王笑着看向晴向“听得最近爱卿的日子过的很悠闲”

    晴向心中一惊,恐是近日同银儿一起游湖被铭王得知了,跪身而下“请万岁见谅,臣知错。”

    “爱卿才与爱妾成婚,大婚当前,玩乐一下也不是不可,可,朕交代你的事可别忘了便是。”

    “是,臣记住了。”

    “记住了就退下吧有了一次别有了第二次。”

    “是。”

    晴向走出大殿腿有些发软,拼命想要保护银儿是内心的想法,铭王的一句话她却是保不住的,铭王最善利用他人弱点,感情这一点是他最惯常掌控的。

    银儿是铭王的妹妹,当年铭王不过是某个不知名小镇里农家的孩子,镇里发生天灾,在位的皇帝未曾治理,镇上的人死伤大半,剩下尚且活着的人便都搬到离家不远的城里,镇上人靠种粮生活,在城里没有生活的本钱,渐渐也都相继开始靠卖儿女换取生活。

    铭王的家庭在搬入城中后,有远见的爹娘靠着做吃食开了饭馆,生活有些起色,在城中住了五年后,铭王的爹受城里新鲜事物的诱惑,时常赌钱,到青楼找姑娘,铭王的娘只好一人把持着饭馆,照顾着两个孩子。

    欠债太多总是要还的,赌债积累的越来越多,家里负担不起,想要卖了银儿讨生活。当时铭王十五岁,银儿十四,在位的皇帝迷恋酒色,对朝政置之不理,国家日渐衰落,铭王恨透了那个害的家里落魄到如此地步的玩意,他不懂,赌钱怎么就对爹影响这样的大。

    一年后颜王统领了这个国家,因对赌博认识不深,颜王未曾禁止赌博,这让铭王更加痛恨,国家在复兴强大,这害人的玩意却在生生不息的传承下去。

    银儿十五岁时生的极为漂亮,被附近的青楼老板看中买去。那日下着大雨,银儿哭着向娘伸出了手,娘将手打开,关上了自家大门。铭王永远记得那日银儿的哭声越来越远,爹娘躲在房中数着老板给的钱,脸上笑开了花。

    十六岁那年他知道了钱是多么的重要,感情是多么的轻薄。

    十七岁离家,他踏上了反国的道路,如今他高高在上,统领着整个国家。银儿荣升王妃。

    十七岁到如今承受了多少苦楚,经历了多少的人情冷暖,他才真正能做到如今这样的心狠手辣。晴向想到这有些害怕,摇摇头想要回家看看银儿,他究竟对自己的妹妹抱有怎样的态度,是否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谁也说不清。

    卷二 发出芽 o24 静池

    暗的队伍共有十五万人,铭王手下明算有2o万,暗地里的杀手精英无法预知,洪县等城池处于整个国家的西北角,看着地图,暗想该向东发展了。

    首要夺下的城名为静池,该城极为有名的是温泉,独特的地形带来了无穷的地热资源,过去当地人不过是将自家小院开凿出一块池子用来自家泡澡,渐渐有些人开起了旅馆供客人休息,此城的温泉历史极长,被铭王夺下后便正式更名为静池,铭王曾亲自到此地游玩,并为该地提名,从此该地闻名于各地。

    暗曾与西风宛一同去过静池,那时正值秋季,微微的风吹散了池中的热气,朦胧中看见人影,淅沥的水流入池中,激起细小水花。

    宛怕热同暗说静坐下再去,暗穿上浴衣走入池中,小二送来小菜和酒,池中有一固定的小台放着熏香,酒菜放于池边,放松身体,有清香飘入鼻中,深吸一口,全身都酥软下去。

    暗闭上双眼感受着池子的温度,不冷不热,风吹过,池边墙外种植的竹子竹叶飘入水中,暗拿起竹叶放在鼻尖嗅着竹子特有的香气。

    暗深爱竹这般有气节之物,没有花不繁重,没有腻烦的甜香气,只有那淡淡的苦涩香气渗入骨子里。

    水波一动,暗看着裹着浴衣的宛进入池中,脸上不期然的染上了粉色。

    “暗,这池子温度真好,我还以为会很热。没成想刚刚好。”

    “小姐喜欢便好,小姐若是饿了这里有些吃食,有些茶喝,暗在这,小姐大可放心。”

    “暗啊这里只有我两,放松啦没人知道我们在这的。”

    暗稍稍松下了紧绷起的身体,看看附近,没有感知到任何人的气息,看着宛在池中安心的泡着,暗的神经也松了下来。

    想来那次是很轻松也特别的游玩,宛没有告知任何人带上暗,收拾上包袱来到心仪已久的静池,期间有着刺激的独特感受,四处躲藏着以防被老爷找到,终于到达静池时,麻痹的神经得到了松弛。

    池中泡着,吃着吃食喝着茶,那样的舒心。

    对暗而言是难得的休憩,从七岁起便每日必定早起练功,全日绷起神经陪着宛,陪在她身边同她读书,同她玩闹,同她保护,这些都是每日必修的功课。宛的成长陪伴着的是暗的汗水。来静池是暗少年时期深刻的回忆,那时风微微吹,有些气息慢慢传达到心底。那是少年青葱时期的暗涌,却再也没能忘怀。

    如今要攻打下这座城池,当日宛的话历历在目“暗啊这座城真美。”

    宛小姐说过的话暗不曾忘记,暗叫来凌寒“传令下去,这城只可智取,不得损害城池一花一草。若有智取之法者重赏。”

    凌寒遵命下去,暗摸着腿上睡着的惧寒,脑中盘算着“你何日才会使出你的手段。”

    卷二 发出芽 o25 面见

    我按照纸条上的地方寻去,那城名为洪县,城墙上张贴着招兵买马的告示,告示旁站着两个小哥,我询问去,他们告诉我是颜子暗的队伍正在招收有才有力之士扩充队伍,征战天下。听着暗的名字,我心里漏下一拍,离开告示找到客栈住下,心里想着该如何找到暗。

    王府是再也回不去的了,我被赶出不久夏银儿正式成为王妃。爹娘恐怕还需一些日子才知此事,只好趁这时候早些逃出那些是非之地,过去的都想要扔掉,我想要重新的生活,回到那无忧无虑的日子。

    唯一的办法躺在手心,纸条上书写的地方是暗在地方,我想去,想捡起那些过去的日子,再与暗一起过那最最简单的日子,回到那柳树下一起做远离现实的梦。

    撕下告示,恐是因为需求过多,告示上标示着男女不限,我以有才之士进入队伍,身边都是孔武有力的男子,我在众人间显得异常矮小。

    虽需求极大,挑选却是极为严格,才人的笔墨,武人的比试一项项在进行着,拜爹教导所赐,我的笔墨不输男子,诗词歌赋一样不差,除了官场应考之文无法下笔外,其他都是高人一档。所幸官场文都不曾考察,一路顺利笔试下去,身边可比拼之人愈来愈少。

    所剩无几的人依规矩面见主考官,听别人说是暗,我心中一阵激动,我将要见到他了,这么久盼来的不是这个么。

    我被安排在第五日面见考官,前四日集体安排客栈休息,躺在床上心中波动不停,怎么就抽到了第五日老天是想考验我么。

    着急中四日已过,第五日天刚亮我便收拾完毕,走出门等待着,天大亮时客栈前有一奇美女子上前问我是否为西风宛,我点头。西风宛这名字怎么都舍不掉,日后被爹娘知道也罢,这是想告诉暗的名字,想告诉他,宛小姐来找他了。

    那女子为我将眼睛蒙上,牵起我的手带我去见考官。暗的队伍名声重在慎重每件事,不论事大事小,都要慎重起见,而这样慎重下暗是如何被抓了起来,我想要知道原因。

    眼前的黑暗迎来了光亮,一时间眼睛有些不太适应,轻微的眯了起来,视线所及是一座宽敞的宅邸。心下乱跳,偷偷看向主考官,眼里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入眼是满脸的冷漠之气,这不是暗,他是谁

    抱着满心的疑问开始了面见和提问,脑子里乱作一团,暗在哪,他怎么都不来见我,纸上的字不是写着暗会来照顾我么

    结束了面见,我没心思听结果便向门外走去。

    暗,你在哪

    卷二 发出芽 o26 青楼

    晴向搂着夏银儿看着前来禀报的探子,脸上堆满了笑意。

    “你,重重有赏,下去拿赏去吧。”

    “谢王爷。”

    卷开卷起的情报纸,纸上写着计划已生效,请务必放心。

    银儿看着纸上的字,捂着晴向的耳朵问道“是西风宛的事已成么”

    晴向点点头,抚了抚银儿的脸“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委屈银儿也苦等多日,是夫君不好,无法为银儿早日脱离苦日子。”

    银儿握住晴向的手“夫君此话怎讲,银儿一直觉得认识夫君是该惜福之事,能认识夫君便是银儿天大的福气,能脱离苦海也多亏了夫君啊早些或晚些都不过是老天的安排,怪不得夫君。”

    “银儿的话真叫夫君不知如何是好,银儿,有你此生足矣。”

    看着眼睛湿润的银儿,晴向轻吻在她眼睑上,银儿双眼紧闭,泪珠滑落在脸上,柔弱之美尽现,看的晴向一阵心动,拥美人入怀。用唇舔尽银儿脸上的泪,扶着乌黑的发,银儿开口道“忽的想起了以前的日子,有些心酸。”

    银儿被卖入烟花之地后,开始只是做些打扫的工作,年纪太小又加上面容姣好,老鸨想将银儿养大些再卖,十五岁入青楼,两年的生存让银儿开始懂得了自己生存的环境,懂得了男女之事,懂得了那些男人看自己的眼光为何都如同看物品般,十五岁是少女美好的花季,而银儿却早已步入了她的雨季。她开始懂得了那些不该如此年龄便懂的东西,而那些教会了她生存和成长。

    十七岁老鸨售卖了银儿的初夜,银儿被教导了如何在台上演绎自己的动人,一位翩翩男子买下了她,老鸨惜得银儿便许了她,可以自己挑选价高者中入眼的一位。众人中银儿看中了那位翩翩的男子,身着雪白衣裳,衣裳上绣有荷花一枝,再无其他物。

    那男子脸上淡漠的气质正与荷花相得益彰,银儿将心思悄悄送与此人,得到银儿的眼神暗示,男子出高价头筹银儿初夜。

    那夜男子极温柔,银儿体味了女人的滋味。天亮走前银儿询问是否再来,男子答日后若得空便来。

    自此日后男子却未曾再出现,银儿整天魂不守舍盼着他的到来,老鸨告知那男子是有名的浪子,得许多女子的心。银儿不信,老鸨无法只得带她去往其他青楼,但凡有出售初夜女子,都可见到那男子,雪白的衣裳,衣裳上有一荷花。

    银儿依言不再拒客,初夜不在,老鸨不再可惜,出得起高价的客人银儿都可服侍。银儿面容姣好,身子柔软,客人常在枕边来回。

    看着老鸨笑的眉眼弯的嘴角,银儿从床上爬起,不知该如何面对接下去的日子,心里空荡。自己是否再也不可奢求未来过上美满的生活了呢不过是残花败柳,凭什么奢求爱,来青楼之人都不过是逢场作戏。晚上还在枕边同自己说着甜言蜜语之人,白日便再也不曾同自己认识。想着这些,银儿有些难过。

    再难过总要继续,银儿深知青春不过几年,不趁这几年赚些钱,以后要如何过下去。

    就是银儿要绝望之时,晴向出现在她的眼中。

    卷二 发出芽 o27 相识

    幼时晴向与银儿相识,银儿家搬入城里,晴向是当地有名的大户人家,银儿家饭馆吸引了很多有钱人家前来品尝,银儿的爹娘懂得这个道理,有钱人的口誉就是免费的招牌。一传十十传百的,银儿家饭馆愈来愈有名,晴向的娘偏爱这里的饭菜,于是常带着晴向去吃饭。

    那时晴向尚小,娘亲吃饭时还需得抱着晴向,娘亲不喂,晴向便只顾玩。再大些了,晴向仍是如此,银儿有些瞧不上他,常暗暗偷笑晴向。

    两人你来我去的便熟悉了,再大些,晴向常拉上银儿一同玩,儿时的回忆最为单纯,那时的感情最为干净。

    银儿被卖之时,晴向躲在自家门口看着她满脸泪水,若说如今在此地银儿能看到晴向恐怕不是巧合。

    从青楼贱卖的女子到如今的王妃,银儿懂得晴向对自己的用情之深,可自己的哥哥到底是抱着何样的心思对待自己,银儿心知肚明。

    幼时的苦日子过惯了,银儿一枚女子没有能力去改变,自己的哥哥却拼着信念打得天下,给了自己这样的生活,若说银儿没有感激和崇拜,有些虚假,可那是自己的哥哥,野心和手段是他撑到现在的生存方法,银儿希望他过的幸福。

    爹娘当初有没有想过要如今的生活,银儿现在想来应该没有,一个农家父母有何心思,不过希望儿女幸福稳当便是好。

    爹在银儿去青楼三年后便病故身亡,娘一人抚养铭王长大,这些都是后来晴向告诉银儿的,自银儿去往青楼后,与铭王再也没有见过面,铭王用自己的方法让妹妹幸福。

    青梅竹马再到如今相濡以沫,银儿觉得异常幸福,对于晴向同铭王所要做的事,银儿心中清楚,在青楼里银儿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演戏,这些都是迫不得已,晴向只同她说着“这都是为了我们以后的幸福。”

    我灰心丧气的回到客栈,今日未能见到暗,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走前隐约听见身后那张冷漠的脸同我说着“限时三日考虑如何智取静池。”

    坐在床上想着静池,那不是我曾与暗一同去过的地方么那时我还同他道“这地方真美,真想一直待下去。”

    此时采取智取而非抢夺是否只为我当日之话情不自禁的想着,心中一动,法子该我想出来吧暗,你是为我而想么

    卷二 发出芽 o28 守护

    三日已过,暗叫来凌寒询问各位文人可否想出了法子,凌寒脑中闪现着那女子坚定的面容。她淡淡的述说着对静池的了解,从哪些方面入手的机智对深深映入凌寒眼中。

    “庄主,七人皆说出了自己的法子,男子的法子都过于狡猾,那女子的法子倒有些许人情味可循。”

    “哦,那看来那女子给凌寒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啊既然如此,凌寒觉得该按谁的法子办呢”

    “依凌寒看来,按那女子之法办最是可行,不伤害百姓的生活,收的人心也可收复城池。”

    “那就按那女子之法办吧让你队伍分队可有办好”

    “已将七名文人分派在七个队伍中,七名文人二十一名武人,分管七只队伍。”

    “好,接下来训练的过程就交予凌灭吧我还有其他事交代与你。”

    “是。”

    “一个月后拿下静池,进而一鼓作气将东北角收归。”

    “是。”

    凌寒叫来凌灭交代好后,按照暗的指示开始了另一项任务。

    我开始参与队伍的训练,那名奇美的女子全权掌管此事,她名为凌灭,身边总跟着一只黑猫。凌灭随身带有皮鞭,长剑,她似乎更擅长使剑,皮鞭弱些。

    我为文人因此拥有单独的住处,且住房相连着一间书房,所住之地与武人房相隔不远,若有事发生武人可及时来救。

    队伍中武人极尊重文人,常有人拜访向我请教,他们虔诚的态度常会感动我,我也常同他们聊天说些书上的故事,久而久之不只是武人,甚至是士兵们也常会到书房来同我请教,细心听我说故事。

    我就如同一个说书的先生,交予他们不曾的事,告知他们不曾知道的世界。

    我是女子,武人们怕我招来他人染指,每晚都有一位武士为我守门,看着那些漆黑的脸,心中想起曾经也有这样一人,无怨无悔的为我守着。

    在这里太久了,那些从前的日子竟已忘了大半,队伍里的精神深深感动了我,兄弟之情,忠贞之情,每一样都在他们身上体现着。

    有时候空闲下来想着这才是我要的生活吧。

    卷二 发出芽 o29 相见

    等着暗的日子有些漫长,我想见到他,可是如何相见却是问题,让我想法子夺取静池的男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那法子也不知是否有用,凌灭的惧寒也渐渐开始亲近我,常挠着它肥肥的肚子听着它喵喵的满足声。凌灭掌管七只队伍,重要的事亲自来与我商量,而一般事务就派手下来通知与我。偶尔同凌灭见面,常想要从她的对话中琢磨出暗的动向,看出她的隐藏,我不再提及。

    这是个有组织的队伍,尤其是从暗的身边人打听实在不太可能,我想着哪天暗会出现在我眼前,那日子却在不期然间到来了。

    成功夺下静池,庆祝胜利那日暗忽的想起寒的话“那女子的法子倒有些人情味。”连寒都赞许之人也是该见见了吧若是奇女子,可以慢慢培养了。

    “灭,文人中唯一的女子安排在哪个队伍”

    “安排在琴部,庄主想要一见需要灭安排么”

    “不用,我自有法子,若见到我,不必出声即可。”

    “是。”

    暗庄庄主颜子暗其人只有身旁二人凌寒与凌灭可见,他人皆不知颜子暗真面目,手下二人忠诚可见。

    我在书房看着今日武人送来的兵法书,着手研究近日将要攻陷的下个城池。观看墙上张贴的地图,朱笔圈起的红圈亮着光。窗外一人默默看着我的背影,久久的注视着。

    “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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