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吗？可怜的其实就是那些高门大户里的女子们吧？她们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甚至会成为联姻的工具，更或者，会成为她们心目中，最厌恶的那种人。农家女子也可怜，可在可怜她们终究只是因为吃不起饱饭，而不像大户人家的女儿，行将踏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顾楠看着面前的芳草，芳草后的黄沙漫天，悠悠然的晃动着秋千轻声诉说着。

    “大概吧，自古贫富皆有定数，谁都不可一帆风顺，哪怕命运改变，有些既定的结局，我们终究无力反抗，只是过程是卑微还是痛快吧。”倾落也顺着顾楠的眼神看过去，只是她依旧有些不明白，古代和现代的女子，到底谁更可怜一些。

    “说了给你讲故事，就一定会讲，容我想想，要如何开头如何结尾，其实现在细细想来，有苦有甜，却无憾。”顾楠用力的晃动了下秋千，她其实很不喜欢这种双脚离地的感觉，这会让她感到不真实，甚至感觉得一丝不踏实。整理好语言之后，她才缓缓的开口，没有什么过多的爱恨情仇，有的只是一股苦涩，以及深深的无奈。

    在那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里，她从出生后就奠定了在家族中的地位。母亲是将军夫人的同时，也是将门的掌上明珠。在那个自幼会接受洗脑般教育的时代里，她和所有的女人一样，自小被灌输了以夫为天的思想。三从四德从未忘记，虽是将门之女，却毫无主见，甚至被自己十岁的儿子玩弄于鼓掌之中，处处和她过不去。

    顾楠还有一个弟弟，名字叫做顾北，父亲战死在北面的边疆，她其实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为自己的丈夫复仇的。也因为这个，她自打他们出生起，就对他们的教育十分严厉，甚至摒弃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坚持将顾楠以女扮男装的方式送入了私塾，目的就是姐弟俩可以一心，共赴战场杀了当初敌军的那个将军。

    只是进了私塾之后，顾楠谨记母亲教诲，甚至还会私下里和私塾先生谈论军事军情，私塾先生其实也十分喜爱这个学生，对她的提问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顾北却根本不喜欢这些，每天如同完成任务般学习着，甚至他不喜欢兵法兵书，而是喜欢阴谋诡计，那个时候的顾楠就在想，这样其实也挺好，学有所成他们姐弟二人在战场上也可以相互配合。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的阴谋诡计全部用在了她的身上，甚至为了讨好母亲，在母亲面前将自己的学业成绩报备，甚至威胁她不得说出去，否则他就让身边的人都知道，她其实就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顾北其实一直都知道，顾楠被母亲以仇恨教育，一心想要守卫北面的家国，手刃杀父仇人，而他只想安稳度日！

    就这样渐渐地，在母亲的眼中顾北越来越出色，而顾楠却变得越来越不堪。母亲不止一次说，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将她送去私塾，甚至准备将她送入军营，所谋所求都是为夫报仇，她为何如此不争气？虽然那个时候的她只有八岁，可是非善恶她早就在心里有数，弟弟那略带威胁挑衅的眼神，更是刺激着她每一根神经，她第一次体会了，在这个世上身为女子的无力！

    执念收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