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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7、九十七
    九十七

    谢元嘉连夜跟着傅景鸿出了宫, 被他带着去了一个古色幽静的宅子里先住着, 院子是三进的, 不算特别大, 但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园林建造的错落有致精巧秀丽, 隐约能看出些江南的气息, 谢元嘉喜欢这个地方,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舒舒服服的吃了早午饭才出来逛逛, 不用上朝处理政务的日子别提多舒心了,那龙椅有啥子好。(看啦又看♀手机版)

    傅景鸿陪着他一道在院子里散步,初冬季节也没什么景致可看, 院中花草都凋零了, 但谢元嘉却特别喜欢这里。

    “原来你在外头还有这么好的去处。”他难得的开玩笑道, “该不会是你以前用来金屋藏桥的地方吧?”

    傅景鸿挑眉,抬手在他鼻尖点了点,亲昵而又宠爱,“可别给我乱扣罪名,这处可没人来过。”

    “我还是质子的时候, 就住这里。”傅景鸿懒洋洋的倚靠着回廊柱子抱胸而坐, “老皇帝虽然虚伪,明面上却也不敢对我苛刻,吃穿住行都是最好的,这府邸据说也是在我来的前一年花了不少银子建起来的。”

    “怪不得跟京城的风格不太一样。”谢元嘉恍然大悟, “不过你才十几岁就被送到这里当人质,应该也很苦吧?”

    “还好。”傅景鸿说的倒是真话,“我早就想从淮淩王府出来了,做质子也不过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不然我哪来的机会掌控京城。”

    “小小的淮淩不是我的目标。”

    谢元嘉满眼柔和,不错,原著的主角正是这样胸有大志心怀天下之人,纵然他手段不大光明,但他盼望着能造福万民做出一番事业的心是不假的。

    “就是可惜了,你要放弃自己的理想跟我走。”谢元嘉有些不舍,“委屈你了。”

    傅景鸿看他失落,笑着说道:“不委屈。”

    两人互相依偎着在亭子里享受这片刻的宁静,谢元嘉在心里开始盘算,等到这一切结束,他是先往南走,还是往西走,要去哪里玩比较好,寻思等回书房一定要拟出一份攻略。

    跟他悠闲地心思不同,傅景鸿眼中却有些嘲讽。

    他当然不是嘲讽元嘉,虽说连夜从宫中搬了出来,但他的人手却一刻不停的再给他传递消息,从昨天早上元嘉罢朝道如今已经整整十二个时辰了,朝廷内外早就乱成了一锅,就算谢元岚再有能耐,一个要死的病秧子终究也无法完全掌控大局。

    他是要带元嘉走,但他也要谢元岚付出代价。

    总会有人知道,那个位子,除了他的元嘉,谁都不配。

    谢元嘉在傅景鸿的私人院子里吃好喝好睡好,蓝蔻牧战凌霜都被他一并带了出来,成天这几人什么正事也不干,就团坐一块儿聊天吃喝,谢元嘉现在不是皇上了,各人身份的束缚又减轻了不少,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规矩。

    傅景鸿惯着他,也不给凌霜他们几个人立规矩,他还有事情要处理,索性就让他们几个陪着元嘉,自己带着晴黯傲雪每天都不见人影。

    “我就说这样的日子好过,不比咱在宫里自在?”谢元嘉一边嗑瓜子一边问蓝蔻,“姑姑觉得如何?”

    蓝蔻轻笑一声,“奴婢觉得在哪都好,皇……公子开心就行。”

    “你还是这么一板一眼。”谢元嘉打趣道,“明明就比阿瑶大一岁,却好像是她的长辈一样沉稳。”

    蓝蔻但笑不语。

    牧战抱剑固执的要在树下站着,他现在不是御前侍卫了,但姿态也要摆正,保护公子的任务没变,他就一刻不能松懈。

    只是心中到底还是万分遗憾,一个怀揣着巨大梦想的青年就这么被断送了大好年华,眼瞅着自家王爷和皇上都要撂挑子不干了,那他基本上也就和名垂青史无关了,牧战心中失落至极,人生忽然就失去了目标。

    茫然。

    凌霜跟谢元嘉是挺聊得来,虽然他跟谁都能聊几句,不然这院子里蓝蔻过于严肃古板,牧战半天不说一句话,他要再不陪着说两句,怕王爷回来给他找麻烦。

    眼角余光瞄到牧战脸上的神情,凌霜心中暗笑,他抓起一把瓜子,对着谢元嘉说:“公子,您以后可有什么打算吗?”

    “也没什么具体的想法。”谢元嘉嚼着瓜子仁,“就随便到处走走吧,你们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咱们一起去。”

    凌霜微微一笑,把问题丢给牧战:“阿战可有想法?”

    牧战正在哀伤,听着凌霜的问话后沉默半晌,“都行。”

    谢元嘉捧着脸偷看他俩,越看越觉得这两人还挺配,都是大帅哥,身量都差不多,这都多少年了还没在一起,太耽误事儿了。

    “牧侍卫,你看着好像有心事。”谢元嘉有些想给人牵红线的想法,谁让他现在太闲了,人一旦闲下来,什么事都敢管一管。

    牧战对谢元嘉非常之尊崇,听他问话后自然不敢像对凌霜那样随意,忙答道:“属下没什么心事。”

    谢元嘉大约也能知道他的心事,牧战的事业心特别重,这要是放到现代社会,妥妥的是最受老板器重的加班人才,可惜摊上自己这么个胸无大志的老板,怕是要心塞了。

    “看样子,今年咱们不知道要在什么地方过年了。”谢元嘉满心期待,“要是能去暖和一点的地方就好了。”

    凌霜在心里暗叹一声,小皇上还是太天真了,当真以为自己能出得了京城。他成天都在这小院子里不知道,外头已经乱开了,皇上离宫不知下落,摄政王也突然不理朝政,一向有序的朝廷彻底陷入了崩溃的境地,谢元岚身体不行根本没有那个精神力指挥大局,淳于雅倒是能勉强顶上,认识人家现在告假在家,说是朝中无帝王坐镇,他一个丞相怎么能越俎代庖,在家歇着吧。

    宫中的事务已经积压了一大堆,各州县递上来的折子已经一整天了没人处理,很多加急的事也没人出面解决,大家都慌了。

    当然也有人趁机提出,既然皇上跑了,那就再请一个出来,可是大部分的官员都极力反对,剩下来的?还有谁剩下来?

    腿脚不便足不出户的六皇子?还是已经投靠玉壶背叛大成的谢元祺?还是这会儿正在家里被几个太医急救的谢元岚?

    这些事谢元嘉都不知道,但凌霜却是知道的,王爷最近不在家就是在暗中处理这些事,他虽然愿意为了皇上舍弃一切,但以他的性子,他不可能就这么让皇上憋屈着。

    皇上迟早还是要回去的,龙椅之上才是他应该在的地方。

    凌霜有些同情谢元嘉,他还在幻想着自己能出去游山玩水,岂不知世事难料,注定是他的,逃不开的。

    最多再过三两天,就要有人找上门来了。

    凌霜能看到的东西,傅景鸿也能看到,他就是等着让那些人跪着求皇上回去。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料,朝中打乱后,各个官员之间也开始愁这事怎么办。

    身为清流老大,李尚书家里聚集了五六个文臣,都着急的不行。

    “李大人,您倒是给个主意啊!”礼部尚书急的头发都要掉了,“马上就要年关了,到时可怎么办呀?”

    “就是!”吏部侍郎跟着说道,“皇上这突然撂挑子走了,没人管了!”

    李尚书满脸愁怨,“你们问我,我怎么知道!?谁能想到不声不响的宸王殿下能来这么一出!皇上何等宽和之人,如今这么拂袖而去,可见是确实伤了心了,要不是咱们几个没能及时站出来说话,皇上如何就走了?”

    他清明一世,也就在皇上这个问题上糊涂了一下,可偏就有人不让他糊涂,非要挑明了说,让他进退两难,总不能正大光明的拥护皇上吧?那他怎么对得起先帝?

    “都是宸王惹出来的!”李尚书愤恨难当,“他把这事弄得这么大,让他去收拾局势!”

    “那、那这个意思,还得把皇上请回来?”户部侍郎犹豫着问。

    “这不是废话吗!?”李尚书觉得自己培养出来的学生怎么就这么蠢,“不然这皇位还有谁能驾驭得住!?难道是傅景鸿那种阴险小人吗!?”

    户部侍郎委屈极了,他低声道:“可是大人,您昨天不还说,王爷还是有些用的吗?”

    “闭嘴!”李尚书气愤,“成天就知道死读书,让你聪明些都费劲!”

    李尚书觉得自己也不容易,眼看着要退休,突然就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今后下了黄泉之地,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先帝。

    事实就如同凌霜所料的差不多,果然没到三天,就有人主动找上门来了。

    彼时傅景鸿正在书房看出,谢元嘉在午睡,听说有人上门拜访,他淡淡的道:“不见。”

    下人把傅景鸿的原话传出,站在门外的人并不生气。

    谢元岚在身边人的搀扶下固执的站在那,他轻咳了几声,虚弱的道:“去告诉你们王爷,我有一个交易,问他愿不愿意接。”

    “只赚不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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