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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赌气
    谭建军中午喝的有点多,躺到床上越想越窝囊,别人娶媳妇,我也娶媳妇,人家就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到我这可好,弄得七里哐啷了,说不好过几天还得到大牢里转一圈,到时候全家就是全村人的笑话。

    刚才爹问他还疼不,谭建军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脸颊,这是肉,生生的让黄杜鹃刮去三条能不疼吗?

    唉――活着什么劲?还不如死了好,只要我死了,这些烦心事就没有了,黄杜鹃你不是要逼死我吗,那我就死给你看。

    谭建军有了轻声的念头,还越想越钻牛角尖,甚至都开始想怎么了结自己。

    种庄稼就得除虫,除虫就需要打药,敌敌畏因为具有高效、速效等特点深得老百姓的喜欢,一般家庭中都备有,谭建军家也不例外,在锅屋的角落里还有半瓶没使了的。

    谭建军脚步微微踉跄,但这不耽误他走到锅屋把敌敌畏找出来。

    中午十分,谭大爷夫妻都躺在床上歇觉,红珠小孩子年轻觉不多,手里拿着一块布在自己屋里学绣花,院子里一片静谧,谁也没想到要有大事发生。

    谭建军回到自己房间,摞开敌敌畏的盖子,一股怪味道刺激得他皱皱眉,这是什么味,腥,有点香,还带点酒味,也不知道好不好喝?

    马上就要去死了,谭建军也紧张害怕,有道是酒壮怂人胆,他颤抖着手拿起酒瓶尝了一口,太难喝了,不过也不是不能下咽,他又试探着喝了一口,呸!太难喝了,算了,不死了。

    酒精的作用下,谭建军以为,他喝的不多,应该没事,他只是端起桌子上的茶碗,就着里面的剩的茶杯底子漱了漱口,躺回床上睡着了。

    睡梦中的谭建军感觉自己吃了火炭,烧得他五脏六腑疼的不行,“哎哟……”他*吟着,身体蜷缩成一个团。

    太痛苦了,谭建军开始找水,他打开缸盖,缸里竟然一滴水都没有,他沮丧的把瓢扔到缸里,“水水,我要喝水。”

    灼热的痛苦终于唤醒了谭建军,他一醒来,痛感更加明显,他捂着肚子想站起来,不成想毒药已经致使他连直腰的力气都没有了。

    “爹、娘,救命啊――”谭建军呼喊着,但谭大爷夫妻俩睡得正香谁也没听见。

    “救命啊――”谭建军摔倒在地上,疼得他团成一个球来回翻滚。

    红珠听到哥哥房间里的动静,她先是侧耳听听,确定是大哥在喊什么。

    大哥喊什么呢?红珠放下手里的针线拉开门,听清楚了,大哥喊的竟然是救命!

    “大哥你怎么了?”红珠急忙跑过去,推开门的瞬,红珠惊愣住了,谭建军已经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大哥――”红珠尖叫着扑过去,焦急的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终于来人了,谭建军艰难的把手伸向红珠,“红……红珠,救我……我,救我……”

    红珠怎么也没想到谭建军是喝了农药,她抓住谭建军的手一个劲的追问,“大哥,你怎么了――”

    谭建军哪里还有精力去给妹妹解释怎么了,他踢了桌子一脚。

    红珠顺着桌腿看上去,赫然看见桌子上摆着开了口的敌敌畏,“大哥,你怎么这么糊涂!”

    “红珠,快……快去叫爹,救我,救我。”疼痛再次袭来,谭建军“啊――”了一声,开始在地上打滚。

    “哦哦……”红珠六神无主,连滚带爬的去喊谭大爷,“爹,娘,你们快来呀,我大哥喝药了――”

    谭大娘两口子被闺女的呼喊声惊醒,还没等她坐起来,红珠已经满脸惊慌的跑进来了,“娘,爹,我大哥喝药了,快救命啊。”

    “什么!”谭大娘登时手脚发凉,她翻身下床就往外跑。

    谭大爷连鞋都顾不得穿,光着脚丫子紧随其后。

    每年麦收时节,因为抢收抢种,整整半个月都忙得脚不沾地的,因为累,尤其是女人,除了下地还得给一家人做饭,这个时候人的脾气都很焦躁,往往一点小事就能引得夫妻吵一架,有那想不开,不是喝药就是上吊。

    谭大娘明白红珠说喝药是什么意思,那肯定是儿子寻了短见了。

    “儿啊,你咋就这么想不开呢?”谭大娘扑倒在谭建军身上,不顾谭建军满嘴的白沫,伸手就去扣谭建军的嗓子眼,“吐出来,你快吐出来。”

    此时谭建军已经昏迷,谭大娘扣了半天他依旧无动于衷。

    红珠吓得只会蹲在谭建军的身边哭,“大哥,你别吓唬我,大哥。”

    谭大爷还保持一分清醒,他抖着手对红珠喊道:“你还蹲这干什么,快去喊人送你哥去医院――”说完,他急急忙忙去拉家里的地排车。

    “快让开,把建军抬车上去。”谭大爷奔过来抱住谭建军的上半身,他急道:“你先别哭,去抬建军的腿!”

    谭大娘慌忙爬到谭建军的腿边抓住儿子的脚踝。

    谭建军一个成年的男人,身高一米七多,体重将近一百六十,又在他全无意识的情况下,两个人竟然没有抬动他。

    “你使劲!”谭大爷急了,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外拽。

    红珠并不知道该去喊谁,出了院门就看见有人在门口聊天,好在都是本乡本土,邻里邻居的,她都认识,忙喊道:“叔,婶,我大哥喝药了,快来帮忙啊。”

    “红珠你说啥?”挺精神的小伙子谁也想不到他会走这一步,乡亲们都不敢相信,纷纷走过来。

    红珠眼泪鼻涕已经糊了满脸,她哀求道:“求求你们了,快帮忙送我哥去医院。”

    大家伙呼啦啦的往院子里跑,帮着谭大爷把谭建军架到地排车上。

    “快走,去医院。”谭大爷抓住车把就往外跑,有那有眼色的,忙帮着把大门打开。

    “建军啊,我的儿,你可千万别有事啊――”谭大娘腿都软成两根面条了,她强撑着劲深一脚浅一脚的追着车跑。

    红珠忙过来架住谭大娘的胳膊,“娘。”

    谭大爷到底是年纪大了,他跑了一会儿就气喘如牛,上气不接下气。

    “叔,我来拉。”邻居家的二小子多福忙过来接手。

    谭大爷也不跟多福客气,车把让给多福,他跟着车边边跑边呼唤儿子,“建军,你醒醒,建军,你醒醒啊。”

    “我的儿呀――”谭大娘的哭喊声惊动了更多的人,顺着声音看过来,见好几个人拉着地排车拼命的跑。

    “这是咋的了?”有好事的忙追上前,发现竟然是谭建军抽搐的躺在地排车上,人随着车子的晃动无意识的摇摆着。

    “建军怎么了?”有人问。

    “建军,建军――”谭大爷拍着儿子的胳膊呼唤着,车子在这些人面前一闪而过。

    这样的场景基本上过个年把都能见着一次,有人跟着后面说:“我看是喝药了,你没见谭建军嘴边全是白沫吗。”

    “谭建军一个小青年喝什么药啊?有多了不得的事,不就是媳妇这点事吗,也不值当的搭上命啊。”

    有热心的,“那谁知道嘞,赶紧跟上去,看能不能帮上忙。”

    又有几个人跟过来帮着拉车,速度还算快,从家里跑到乡医院,不过才二十来分钟。

    “大夫,救命啊――”谭大爷进门就喊,“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啊。”

    有大夫听见,急忙从屋里跑出来,扶着谭建军的脑袋,翻看眼皮观察他的瞳孔,“病人怎么了?”

    此时的谭建军四肢抽搐,瞳孔缩小,呼吸急促,脸上全都是汗,人已陷入重度昏迷。

    终于看见大夫了,谭大爷一下子跪瘫在医生的脚步,抱住大夫的腿,哭求道:“大夫,我儿子喝药了,求求你救救他,他还那么年轻,才二十多岁……”

    有医生推着急救担架跑过来,这种场面太常见了,人抬到担架上,快速送进了急救室。

    “你们在外面等着。”医生在门口拦住跟在外面的众人。

    谭大娘跑到医院的时候,地排车上已经没有了谭建军的影子,“建军呢?我儿呢?”她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建军――”她真怕,她再也见不到儿子了,“建军,你去哪儿了――”

    谭建军送进抢救室后,多福和几个乡亲就到院子里去等,听见谭大娘的喊声,多福忙跑过来,“婶,你别急,建军在急救室里面抢救了。”

    谭大娘一把抓住多福的手,“急救室在哪?快带我去。”

    井然有序的抢救工作正在进行中,医生下了一道道指令,“上胃管,上洗胃机,皮下注射阿托品2mg……”

    谭大娘瘫坐在地上,盯着抢救室的大门一动不动。

    “娘,你起来坐到板凳上。”红珠和多福架了好几下都没把她架起来,没办法,红珠只好蹲在谭大娘身边陪着她。

    多次洗胃、给氧、阿托品注射……,医生能用的办法已经都用上了,但谭建军还是没有一点起色,他不但深反射全部消失,心脏跳动极不规律,明显还能看出来他的呼吸越来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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