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漫漫如坐针毡，听江芝莲在一旁倾诉了半天对孟青的思念之情。
“这是他来我这儿住的时候，经常穿的一件白背心，上面已经有他身上的味道了。”
江芝莲边说边用双手摩挲着背心，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我现在睡觉的时候，都抱着这个背心睡，就感觉他还在我身边一样。”
“……”杜漫漫内心疯狂翻涌。
她为什么要听这些？！
太酸太折磨人了。
江芝莲嘴角微微翘起，脸上挂着得逞的微笑。
“你们俩干什么呢？”江大毛等不及了，在客厅里大声喊道：“还不快点开始啊！”
“来啦！”江芝莲把手里的白背心整整齐齐叠好，塞回到枕头底下，起身时她给了杜漫漫一个回味无穷、得意万分的微笑。
“……”杜漫漫暗暗地磨了磨后槽牙。
等着瞧！
一会儿在牌桌上把你打得找不着北！
陆城也被江大毛揪了回来。
四个人终于全都上了牌桌。
江大毛十分专业地先把玩法、算法，和赌多少钱的全都跟大家确定好了。
“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江大毛一边问，一边双手飞舞着洗麻将牌。
洗出哗啦啦的声响，屋里瞬间就有了打麻将的氛围。
其他三个人都无所谓，所以纷纷摇头，表示没有意见。
“那就开始了啊！”江大毛双眼放光，整个人跟吃了兴奋剂似的。
“大伯，我不怎么玩，你照顾着点我啊！”江芝莲笑着看向坐在她下家的江大毛。
江大毛笑呵呵道：“我侄女，我当然要照顾了。放心吧，没有问题！”
“那我玩得不好，你也别上火生气呀！”江芝莲满脸堆笑，和气得不行。
江大毛保证道：“不会不会。”
开始玩的时候，气氛极好。
江大毛屁话很多，打了两圈，胡了五把。
虽说是小胡吧，但因为玩的比较大，钱也不算少了。
至少对江大毛来说，不算少的。
江芝莲一边码牌一边笑着说道：“大伯，专业级选手就是不一样啊！开门红呢！”
“都是运气，都是运气。”江大毛极力忍着，但还是笑歪了嘴，“你们不经常玩，手生很正常，不用太着急啊！”
陆城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淡然的微笑，不急不慌，出牌也非常保守稳重。
杜漫漫大概是刚刚在卧室里被孟青的白背心刺激到了，有些心不在焉，玩得非常随意，给江大毛点了好几个炮。
“六条！”江大毛相当帅气地把麻将牌丢出去，小声问身边的江芝莲，“你这个朋友一直输，一会儿该不会哭鼻子吧？我可不想搞得好像在欺负小孩子啊！”
“放心，不会的。”江芝莲朝杜漫漫脸上看了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杜漫漫显然是非常会打麻将的，先让她迷糊一会儿也好。
后续再展现实力更有效果。
这样对江大毛的打击会更大。
江大毛开开心心地玩了一个小时，之后形势渐渐转了向。
杜漫漫连着三把胡了江大毛的牌，而且胡得都不算太小。
“行啊，大学生是不一般。”江大毛酸唧唧地说道：“学习能力真强，打几把就越来越厉害了。这看着，是会算牌了？”
杜漫漫轻挑眉梢，随口说道：“随便打打，也是运气好。”
“运气的确是不错。”江大毛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牌，眉头紧锁着，“南风。”
“胡！”杜漫漫说着把牌推倒。
其他人看过去，的确是胡了，小胡一把，没有任何问题。
江大毛打了这么多年牌，牌技长没长，江芝莲不清楚。
但他城府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输赢全都写在脸上。
赢了就满脸喜色，屁话连篇；输了就挂脸子，骂骂咧咧。
这几把打下来，江芝莲确信杜漫漫非常会算牌。
江芝莲是江大毛的上家，她虽然没有杜漫漫那么厉害，能算得那么准，但她很会看人眼色，猜测大致方向。
她根本不想着自己怎么赢，而是一门心思地阻拦江大毛胡牌。
江大毛发现好半天了他都没有吃到一张上家的牌，真是倒霉透顶了！
而且，奇怪的是，他想碰的牌，总也碰不上。
这麻将越打越奇怪，好像另外三个人都专门在跟他作对似的。
不一会儿，之前赢的钱就全都输回去了。
好在今天出门前他自己也带了五十块，这是他压箱底的私房钱，攒了好久，一直没有动过的。
可是，这五十块，玩了不到一个小时也输了个精光。
江芝莲和陆城基本上是不进不出，江大毛输的钱，都被杜漫漫赚了去。
江大毛恶狠狠地瞪了杜漫漫一眼，随后又嫌弃地看向江芝莲，“你能不能打得认真一点！”
江芝莲好笑道：“怎么认真？”
“你跟我是一家的，心里没数吗？”江大毛压低嗓音说道：“你不好好给我喂牌，总点别人的炮干什么！”
江芝莲装出万分委屈的样子，说道：“我怎么知道该喂什么牌啊！我也不知道打什么牌人家会胡啊！大伯，这太难了，你这纯属是为难我。”
江大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没用的玩意儿，连个牌都不会打！”
江芝莲嘀咕了一句，“你好像输的比我多啊……”
“……”江大毛噎了噎，“还不是因为被你连累的，有你这么个上家，我真是倒了血霉了！”
“那要不要换换座位？”江芝莲提议道。
“换换换！”江大毛想换个地方，换换风水运气。
他指着杜漫漫说：“我要换那边去。”
江芝莲问杜漫漫，“你有意见吗？”
杜漫漫无所谓地耸耸肩，“换就换呗，打牌靠脑子，又不是靠凳子。”
江大毛白了杜漫漫一眼，“是，就大学生有脑子。”
杜漫漫嘴上也不饶人，立马怼了回去，“输不起还玩什么牌啊！”
“谁输不起了？！”江大毛眼瞅着要冒火到掀桌了，江芝莲赶忙开口安抚道：“大伯，消消气！一会儿赢回来不就行了嘛！”
江大毛喜欢听这种话，当即气消了一半。
江芝莲又道：“先赢不算赢，天刚黑，夜还长着呢！着什么急啊。”
江大毛这下彻底被安抚妥了，他摸出跟烟来准备抽。
江芝莲刚想阻拦，只听陆城抢先说道：“出去抽吧！在屋里抽味儿大，咱们出去顺便也透透气。”
江大毛不好拂陆城的面子，也想吹吹风精神一下，就拿着烟去了后院。
陆城起身时，跟江芝莲别有深意地对视了一眼。
江芝莲觉得这个大叔好像能看穿她的计划和想法。
有点意思……
“渴吗？想不想喝点什么？”江芝莲起身去了厨房，“茶凉了，就不要喝了。”
杜漫漫跟过去，说道：“给我弄点甜的吧！”
“想喝红糖水，还是奶粉里给你加点白糖？”江芝莲问道。
杜漫漫想了想，“奶粉加白糖吧！”
江芝莲点火烧水，把奶粉和白糖找出来放到饭桌上。
杜漫漫的视线跟随着江芝莲的动作，突然说道：“我要不要适当放放水？”
“放什么水？”江芝莲停了手里的动作，看向杜漫漫。
“你大伯啊。”杜漫漫走过去，坐到桌前，“让他赢几把？我没打算赢他的钱。一看这牌桌上就属他最穷，还最傻。”
江芝莲抿嘴一笑，“不用放水，使劲儿赢他！”
“嗯？”杜漫漫疑惑地抬起头。
“杜漫漫——”江芝莲第一次连名带姓，这么正式地称呼她。
杜漫漫微愣，“怎么了？有事说事。”
江芝莲：“咱们合作一把啊？”
杜漫漫问道：“我有什么好处？”
江芝莲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白背心送给你。”
“你舍得？”杜漫漫有点心动。
那可是孟青穿旧的白背心啊！
“舍得。”江芝莲冲好加白糖的奶粉，递给杜漫漫，“杜同学，合作吗？”
杜漫漫点点头，“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