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叔啊……”江芝莲顿了顿，“他可能有自己的打算。”
杜漫漫顺嘴问道：“什么打算？”
江芝莲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江大毛和陆城这次抽完烟很快就回来了。
“莲娃，你再借我点儿。”江大毛带着一身的烟味坐下来，一开口便是借钱。
江芝莲早预料到了，“借多少啊？”
江大毛搓了搓手，“一百吧，我算你利息！”
“一家人，算什么利息啊！”江芝莲笑着把一百块推到了江大毛面前，“大伯，祝你好运。”
江大毛吸了吸鼻子，“这次一定能胡把大的，我有预感！”
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幻想。
借的一百块，很快又输光了。
江大毛前后一共从江芝莲这里借走了五百块钱，有杜漫漫和陆城两个人做见证，江大毛没有办法抵赖。
天快亮的时候，江芝莲打着呵欠问江大毛：“大伯，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啊？已经五点多了，我看城叔和杜同学也都累了。”
江大毛搓搓脸，振奋了一下精神，“再轮一圈，轮一圈！天还黑着呢，着什么急啊！”
江芝莲用目光征询陆城和杜漫漫的意见，“那再来一圈？”
一圈就是四个人分别坐一次庄，少则四把，万一谁手气好，连胡几次，那多了直接打十几二十把也有可能。
杜漫漫先点了点头，“那就来吧，就一圈。一圈，好说。”
陆城微微一笑，“我没有问题啊，一圈的确好打。”
江芝莲瞬间明白了他俩的意思，坐庄的不胡，那很快就能轮完一圈。
想连着胡不一定容易，但放手不胡还不容易嘛！
有陆城和杜漫漫在，江大毛根本不可能连着胡。
再说，江芝莲虽说不如那两位算牌厉害的主，但打得绝对比江大毛要好。
即使正常打，今天输的最多的，肯定也是江大毛。
所以要是只打四五把的话，用不了半个小时准能完事儿。
掷骰子选择从谁开始，最终陆城的点数最大，便从他开始坐庄。
第一把，杜漫漫小胡。
陆城下庄，接着往下轮，轮到了江大毛。
江大毛把所有希望全都压在了这一把上，他每摸一次牌，都跟作法一样郑重其事。
可惜，杜漫漫运气太好，很快就自模胡了。
江大毛气得差点直接掀了桌。
之后江芝莲和杜漫漫坐庄的时候，江大毛明显已经没有心气了。
江芝莲坐庄，陆城小胡。
最后杜漫漫坐庄的时候，是江芝莲胡的。
江大毛提议的最后一轮，自己一把都没有胡，输了更多的钱。
“再来再来！”江大毛不死心，“再来一轮！这个点儿，睡也不是，回去也不是，多尴尬啊！”
“大毛，今天就先歇歇吧！下次再约时间。”陆城开口劝道。
江芝莲赶忙接过话头，“都先去洗一洗吧，上个厕所。我去给你们做早饭，吃完之后天应该刚好亮透了。想回去也行，想在我这儿睡会儿也行。你们随意，怎么舒服怎么来。”
江大毛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都想在这儿睡也睡得下啊，你们别有什么顾忌。”江芝莲安排道：“杜同学去我的卧室，大伯你在客厅沙发上睡，城叔可以去这边的客房。”
杜漫漫瘫坐在沙发上，捧着一盒饼干连吃了三块，“你快去做饭吧，我饿死了。吃完我要去你房间睡会儿，睡饱了再回去。要不然，我估计我会直接昏倒在大街上。”
陆城起身走到门口，说道：“我就直接回去了，上午还有点事情。”
江芝莲劝道：“吃了饭再走吧！有事儿也得先填饱肚子啊！”
“我跟朋友一块儿吃。”陆城看向江芝莲，“我不是跟你客气，真有事情要跟人谈。过两天，我再找你，我跟你也有点事情想谈。”
“可以啊，随时欢迎。”江芝莲见江大毛进了厕所，便小声说道：“城叔，今天谢谢你了。”
“谢什么啊？”陆城明知故问道。
江芝莲笑着说道：“反正你清楚，就是谢谢啦！”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陆城淡笑着说道：“我觉得玩一玩，挺有意思的。”
江芝莲被逗乐了，“这话要是让我大伯听到，他该哭了。”
“不会。”陆城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等会儿你跟他聊过之后，他就会开开心心地吃早饭，然后在你这儿闷头睡上一大觉。睡到中午，再蹭一顿午饭，之后欢天喜地地回家。”
江芝莲甚为惊讶，“城叔，你是不是百晓通啊，怎么什么都知道！”
陆城半真半假地玩笑道：“因为我有侦探的双眼和脑子。”
“好吧……”江芝莲笑了笑，“陆侦探路上注意安全，咱们改天再聊。”
“回见。”陆城摆摆手，走出去，合上了大门。
这时候江大毛刚好从厕所走了出来，“大城这就走了？”
“城叔有事儿先走了。”江芝莲走进厨房，“大伯你先过来喝点奶粉垫垫胃吧！我马上煮面条，一会儿就能吃了。”
杜漫漫去洗手间洗脸解手，屋里只剩下江芝莲和江大毛两个人。
“大伯，你借我的钱……”江芝莲一边烧水切菜，一边随意地挑起话题。
但是她不急于说下去，只起个引子，便停了下来。
江大毛的脸崩了崩，语气不算太好地说道：“怎么？要马上给你写张欠条吗？再按个手印？”
“哎呀，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江芝莲并不把话说清楚。
这惹得江大毛搞不懂她的意思，烦躁得有些抓耳挠腮。
江芝莲开火煮面，晾了江大毛一会儿。
江大毛实在忍不住了，直接问道：“莲娃你到底什么意思啊？赶紧说清楚！”
江芝莲把配菜下到锅里，放好调味料，调整好火候之后，才转过身，面对着江大毛，笑着说道：“这钱也不是非要你还不可。”
“可以不还？”江大毛双眼一亮。
江芝莲饶有意味地看着他。
江大毛这时候突然变聪明了，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不是有条件啊？你赶紧说！”
但凡不是太难的事儿，他都一定会答应。
要不然五百块钱呢，他怎么还啊！
卖了他都搞不来这么多的钱。
“也算不上是什么条件，就是——”江芝莲顿了顿，“孟青他家那边，我觉得还是不要过多打扰的好。”
江大毛认真地琢磨了一下，他觉得他应该是听懂了江芝莲的话。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不再去打扰孟青他家里了，你就可以不要这五百块钱？”
江芝莲点了点头。
江大毛万万没想到，这笔钱可以这么简单地一笔勾销。
“真的假的啊？莲娃你别骗我！”江大毛不可置信道。
“当然是真的了。”江芝莲一脸认真地说道：“只要你保证不去骚扰孟家，我今天借给你的五百块钱，我一分不要。咱们可以立字据，跟上次一样，一式两份。”
“还要立字据啊？”江大毛真心怕了。
“必须立个字据。”江芝莲说道：“万一你真的又去孟青家了，我还得靠字据管你要回借的五百块钱呢！”
“行行行，字据，立！一式两份，都放你这儿。”江大毛问道：“这样可以吗？”
江芝莲笑了，“这可以啊！反正我有保障就行。”
江大毛觉得江芝莲还是守信用的人，不会在他没去孟家的情况下，还追着赶着让他还债。
字据还是不要了，就存放在莲娃这儿吧！
江大毛：“那就这么办吧，你不要反悔啊！”
江芝莲勾唇一笑，“绝对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