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蕾原本对自己的答案就不是特别的确定，心里忐忑得不行。
听陈翠红说不对，整个人立马慌了。
到底是哪个答错了呢？乔蕾不断地回忆每一杯奶粉的味道，并将答案反复咂摸了一遍。
可是心太乱了，越想脑子越不好使，搅着搅着，就成了一锅粥。
江芝莲也没觉得乔蕾一定能答对。
但陈翠红的话，她也没有全然相信。
既然这是一道题，那最后必然要让出题和答题的双方，对最终结果都可以认可和满意。
“哪个答错了？”江芝莲询问陈翠红。
陈翠红轻笑一声，“第三杯跟第二杯一样，我都只加了一勺白糖，什么四分之一啊！”
她说着瞥了乔蕾一眼，“在这儿故弄玄虚什么呀！”
乔蕾立马道：“不对，第三杯不可能跟第二杯一样，第三杯更甜一点。虽然甜得不是特别多，但我尝得出来。”
“拉倒吧！”陈翠红轻嗤一声，“我加的，我还能不清楚吗？”
乔蕾崩着小脸，之前的慌乱表情一扫而去，变成了一副倔强的样子。
这是意见没有达成。
乔蕾不认可陈翠红这个出题者给的答案。
当然了，出题的人给出的答案未必全都正确，也有可能出现由于疏忽导致的错误。
就像以前上学的时候做练习册，标准答案也有可能出现错误。
江芝莲看向乔蕾，问道：“你确定第三杯比第二杯要甜吗？”
乔蕾果断点头，“我确定更甜。具体是不是四分之一勺，我说不准。”
江芝莲又转向陈翠红，“你保证第二杯和第三杯一模一样，都只放了一勺白糖？”
陈翠红不耐烦道：“一模一样！还要我说几遍啊！”
她翻了个白眼，对江芝莲说道：“你不相信我，那刚才就应该在旁边看着，省得回头她答不对，你就赖我搞错了。告诉你，这个黑锅，我可不背啊！”
什么就黑锅了啊，说得怪严重的。
公平起见，江芝莲亲自尝了一下第二杯和第三杯的奶粉。
实话说，她喝着，味道几乎一样，尝不出太大的不同。
不过可能是因为内心深处对乔蕾有一分信任，有些先入为主的判断。抑或是，心理作用的影响，江芝莲隐隐地觉得，好像第三杯是要甜上那么一丢丢。
乔蕾和陈翠红齐齐地看向江芝莲，想等她的结论。
江芝莲未动声色，垂眸思忖了片刻。
她盯着盘子上的那一小碟白糖，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江芝莲拿起桌上的勺子，看了看，“陈女士，你刚才舀白糖用的是这种勺子吧？”
“是啊！”陈翠红说道：“放心，我没用后厨调味料盒子里的那种勺子。”
江芝莲笑了笑，随手舀了一勺白糖，随后又把白糖倒回到小碟子里。
这样来回重复了三遍。
陈翠红蹙眉，“你干什么呢？都什么时候了，大半夜的还在这儿玩。”
“还没明白？”江芝莲指了指手中的勺子。
“我懂了！”乔蕾一脸欣喜雀跃的样子。
“什么就懂了。”陈翠红困得眼皮子直打架，“随便吧！这个孩子你想留就留下。”
江芝莲拉了转身欲走的陈翠红一下，“别着急啊，马上就好了。”
陈翠红叹了口气，停住了脚步。
“乔蕾，你来解释一下。”江芝莲笑着说道。
“好！”乔蕾开心地点了点头。
她从江芝莲手中拿过勺子，向陈翠红演示了起来——
舀上一勺白糖，再倒回去。
“勺子底部会沾上白糖不掉的啊！”乔蕾嗓音里难掩雀跃。
陈翠红眨眨眼，“那能说明什么？”
“说明会有很大的误差！”江芝莲进一步解释道：“你冲第三杯之前，是不是习惯性地拿勺子在杯口磕了磕？”
陈翠红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不过她没有开口。
江芝莲又道：“你舀的时候，估计也没有严格按照一勺的量来。而且冲奶粉用的也是同一个勺子，对吧？”
陈翠红默认了。
“那互相肯定会有影响。”江芝莲轻轻地摇了一下头，“题出得不严谨，答案也就肯定会有误差。”
“……”陈翠红撇了撇嘴角。
腹诽道：那刚才我冲奶粉之前，你也没再具体要求了啊！
谁知道会有这么多麻烦的问题呢！
江芝莲下结论道：“乔蕾的答案，在一定的范围内，可以说是正确的了。陈女士，你认可吗？”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没有意见。”陈翠红无所谓道：“你的馆子，你想留谁就留谁呗！”
江芝莲提醒道：“以后你不准无缘无故地欺负乔蕾。”
陈翠红撇嘴，“我欺负人丫头干什么，我吃饱了撑的啊！”
“那以后如果有人有异议，或者找她的麻烦，你得替她说话，给她撑腰。”江芝莲跟陈翠红打着商量。
陈翠红看了乔蕾一眼，小姑娘粉嫩嫩的脸蛋，的确是挺找人稀罕的。
如果真有本事的话，留在店里学厨也挺好的。
莲娃有本事开馆子，那眼光估计的确独到。
陈翠红揽过乔蕾的肩膀，说道：“这丫头，以后我照顾，谁都不能欺负她，行了吧？”
乔蕾的脸红了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江芝莲看事情妥了，把四杯奶粉分了下去。
那个还没下班的服务生也分得了一杯，她喜欢喝甜的，江芝莲还特意把最甜的那一杯给了她。
喝奶粉的时候，江芝莲安排道：“先让乔蕾跟着姚小望学面点吧！面点学好了，再一步步去学处理食材，最后再接触香料，做火锅。”
“行，明天我跟姚小望讲。”陈翠红几口喝完奶粉，起身就要走。
这次江芝莲没再拦着，让人回去休息了。
江芝莲最后叮嘱了乔蕾几句，随后陆续都回了家。
饭馆扩建完成，江芝莲把所有新招来的人全都过目了一遍。
留下的人，基本上都没有什么问题了。
这段时间，七星村和双胜村的人在背后指摘江芝莲的人有不少。
都说她不通人情，乡里乡亲的，一点都不照顾。
还说她记仇，因为之前的一点点矛盾，就不顾乡里情面，照顾一下。
对此江芝莲有所耳闻，但也无所谓了。
跟这帮人浪费口舌，影响心情，实在太不值当。
只要不当面过来说她什么，不到面前来碍眼，不耽误她做生意，江芝莲就不打算管。
她天天都忙得不亦乐乎，抓紧时间忙着数钱呢！哪儿有功夫搭理无关人员。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扩店时花出去的各项成本，全都赚了回来。
三月，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江芝莲去储蓄所走了一趟。
她之前开了好几张存折。
为了看着一目了然，也为了管理方便，几个馆子的进账，她各开了一个存折。
酱厂、清香食堂的分红和私人生活用款，也都各有一张存折。
所有账，在江芝莲的心里，都是清清楚楚的，一点含糊都没有。
理完这一年第一季度的账目之后，江芝莲把所有存折全部摊开，放到了茶几上。
她算了算个人收入，已经超过一百万了！
江芝莲托着腮，一脸心满意足的笑容。
在这个年代，她已经妥妥的是个小富婆了吧！
八十年代的百万富翁，小目标达成！
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
江芝莲扫了一眼屋子，在这里住了两年多，已经住出一定的感情了。
舍不得搬走。
可她还是想找个条件更好的地方居住。
改天找找看吧！
不过这个出租房，她也不打算退租，可以一直留着。
存放一些物品也好，偶尔过来小住也好，给朋友当临时休息的地方也好，反正用处肯定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