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战争，你最先想到的是什么？

    炮火、杀戮、血肉横飞，壮烈、凄惨、残酷无情，利益、纷争、人心的劣根？

    无论人们给战争套上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不会有人觉得战争是美好的东西。(Www.)

    宁：“那是因为至今为止的战争全部都是发生在人类之间，战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利益，不管战争多么激烈，胜利的一方也不可能把输掉战争的一方彻底从世界上抹杀殆尽，失败者会继续活着，因此不管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他们身上的伤疤都不可能被抹去，因此人们才不会对战争有什么好印象。”

    宁摸摸下巴：“如果一个民族在战争中被消灭，那么胜利的一方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失败的那个名族身上，不管胜利的民族如何歪曲事实，都不会有人帮失败者说话——毕竟愿意说话的只剩下死人了，因此胜利者不需要背负任何责任，战争会让活着的人们尊敬，瞻仰，然后在几百年后被人们遗忘，人们就是那么干脆的生物啊……”

    申司：“……这和神鹿大学的那帮人有什么联系吗？”

    宁：“耐心点，这可是重点，你可要记好了。”

    他用奇怪的笑容看着申司和艾笑，说：“如果把我话里的‘民族’改成‘种族’或者‘物种’应该也能说得通吧？”

    申司：“……”

    艾笑：“我觉得……改成‘物种’才说得通……”

    宁：“那我就说‘物种’了，申司，你觉得那帮老师……是人类吗？”

    “人类？”申司不理解宁的意思，在他看来，那帮老师，以石柔为例，虽然行为有些古怪，但也不至于被说成是人类以外的物种，毕竟从外面看来，他们的灵魂与正常人也没多大区别。

    “确实四瞳学长肯定不是人，但是石柔老师……”

    宁高深莫测地一笑：“哼哼，你们看人不要老是看人的外表，要从人的内在开始分析。”

    申司：“……”

    宁：“确实我这里拿不出直接的证据表明他们不是人类，但是人类政府可是承认他们的非人类身份了哦？”

    申司：“嗯？为什么？”

    被人类政府承认……结合他之前说的关于战争的话题，申司总觉得宁将会说出什么非常吓人的事情。

    宁：“四十五年前，以神鹿大学校长，同时也是狂士联盟盟主的白里，对全世界二百三十二个国家发动了第四次世界大战，并且在一个月内结束了战争。”

    申司：“……”

    艾笑：“……”

    申司：“……他们，战败了？”

    宁：“没有，他们杀光了当时正在会议中的联合国所有人员，并在半个月后把组建起来的人类军队打得体无完肤，并且逼迫包括华国、米国在内的多个国家签了战败契约。”

    申司面无表情：“……”

    申司看了看一旁的艾笑，见她一脸平静，便说：“你也不信吧？”

    艾笑看着申司，有些尴尬地说：“其实……其实我知道这件事。”

    申司：“？？？”

    艾笑连忙说：“只有很少的人知道这件事，我也是听我爸说的，申司你不知道很正常。”

    宁：“他们签订契约的时候我也在场，我可以保证这件事的真实性。”

    申司：“？？？？？？？？？”

    现代人果然是生活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一不心，不知名的信息就会炸碎你的大脑。

    申司：“……四十五年前你在场目睹他们签订契约？”

    宁：“……他们要求人类割让出三个城市的独立统治权一百年，并且让各国政府向民众，尤其是那三个城市的民众保密，泄密的人格杀勿论。”

    申司：“你活了多久了？五十年？一百年？还是更久？？？”

    “这三个城市分别是米国的洛城，欧洲的黑森林，以及华国的神鹿市。”

    艾笑这才反应过来：“你其实已经活了五十年以上了？你才是非人类吧！”

    宁：“……觉得信息量太大我可以让你们缓缓，我不太喜欢谈论我自己的事情，你们还是关心一下神鹿大学的那些非人类吧。”

    申司：“不老不死……你为什么没有被抓去切片？”

    宁：“我曾经被切片过就是了，当然我逃出来了，实验结果我也不在乎，反正他们研究不出什么东西。”

    申司：“……你刚才说的战争，说实话我很难相信，石柔的那个天赋，虽然确实很强，但是应用在战争当中也不一定能发挥什么太大的作用吧？”

    宁：“我没有亲眼见到战争的过程，所以只能根据别人的说法来推断，包括石柔在内的老师，确实并没有在战争中发挥多大的作用，不过，根据我的多次调查，这场战争，与其说是狂士联盟与人类的战争，不如说是白里校长一个人和所有人类之间的战争。”

    申司没有感到震惊，“继续说。”

    宁：“很遗憾的是，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关于白里的能力的一点头绪，那些亲眼见过白里的人都说：‘他是无法被战胜的！’‘他掌握着神的力量！’‘整个地球甚至整个宇宙都不存在能够与他匹敌的生物！’这一类夸张之极的话，让我惊讶的是所有亲历过战争的人都不对这些话抱有怀疑，连我都要觉得神鹿大学的校长就是真的神明降世了。”

    申司：意思就是强到让人绝望是吗？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校长居然是一己之力打倒所有人类的存在，说实话还是很难让人信服。

    “除了很厉害以外还有其它描述吗？亲眼见过的话，至少能描述出画面吧？”他问。

    宁：“嗯……有说：将倾泻而来的炮火全部反弹回去。从天上掉下无数根石柱和雷霆。巨大的不知名生物把在场的人吃得精光。要多玄幻有多玄幻，就算猜也不一定能猜出他到底有什么力量。”

    宁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对了，我记得有人说：同时出现在十几个战区，把在场的所有人一打尽……这种说法，我觉得应该是分身术之类的力量吧，可怕的是十几个分身的那种神乎其神的力量完全没有被分散的迹象，这一点说不定能推测出什么。”

    宁说到这里，突然摇了摇头，说：“抛开白里不说，老师们是真的不把自己当成人类来看。他们自称狂士联盟，称呼自己为‘狂士’，说自己是战胜了疯狂而超越了人类的物种，他们将自己的异能称呼为‘天赋’也是想要表示，他们的力量是他们理所应当做得到的事情，而不是突然获得的、原本做不到的事情。”

    申司：“……”

    宁：“听起来很狂妄对吧？但是和那些自视高人一等的人不一样，他们是真心不把自己当成人类来看，虽然他们每个人对于狂士和人类的区别在哪里都有不同的说法，但是你们最好不要触犯他们的底线，口头上说他们是人没有关系，但如果你的某些想法被他们知道了，那就一定要心，他们只会在必要的时候遵守人类的道德标准，不必要的时候……”

    宁严肃地说：“你们千万不要把它们当成人类来看待，它们的内在已经彻底变成别的什么东西了。”

    申司：“……”

    申司沉默了许久，说：“你告诉我的这些东西……说实话，没有一点证据，全都是你的口头描述，我没办法全盘接受。”

    宁没说话，依旧笑着。

    申司：“即便艾笑也承认战争的存在，刑路刑也好像格外畏惧神鹿大学，我也对你的话保留怀疑，不过，我相信石柔他们是非常危险的存在，我会心他们的一举一动。”

    宁摊手，表示无奈。

    申司：“……你似乎也很畏惧他们？”

    宁一愣：“你为什么这么想。”

    申司：“如果四十五年前你也像现在一样缺德，那么发生了战争你不可能不知道，毕竟签订契约的时候你说你在场，你如果知道有战争，不会死亡的你一定会去战场旁观，但你没有，你对他们的描述全部都是来自别人口中的说法，说明你不是错过了战争，而是在刻意避开战争。”

    宁：“嗯……”

    申司：“你想要弄清楚sh414事件，于是来到神鹿市，你本来可以向对神鹿市掌控力更强的白里求助，但你没有，你选择向艾德华求助，说明你在刻意避开狂士联盟……”

    说到这里申司突然想到：艾德华好像也是神鹿市的老大，那他和白里是什么关系？

    他抛开疑问，说：“但你也在暗中调查狂士联盟的消息，说明你其实对他们很感兴趣，但是出于一些原因，你不想让他们对你产生关注，因为你这种不老不死的能力实在是太过显眼了，我说的没错吗？”

    宁：“确实没错，但是……我并没有要惧怕他们的原因。”

    申司：“为什么？”

    宁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他突然用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向反方向一扳。

    “咔嚓。”

    清脆的响声，他的手肘被轻而易举地拌了过去，然后又像是橡皮玩具一样弹了回来，恢复原样。

    “你们大概也知道了，我是个活了很长时间的不老不死的人，我的年龄暂且保密，这么多年以来，我死亡的次数说出来你们都不会相信，死了这么多次，我的身体机能不仅停止了生长，反而因为我的不断作死变得十分脆弱，连我自己都能把我自己打成骨折。”

    他几乎没有停下他脸上的笑容，他没有苦笑，而是像在说笑话一样，说到：“身体机能衰退至此，我的神经系统却没有一丝衰退，撕开皮肉，折断骨头，被烧成灰烬，被绞成碎片，不管我经历什么样的死亡，我的大脑机能从来不会停止运作，何等巨大的痛苦我都经历过，世界上还有谁能比我的精神更坚韧？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我就是这个世界上胆子最大的人没有之一，世界上不存在能让我害怕的东西死亡都无法打倒我，还有什么能打倒我！”

    说着说着，他的鼻子就翘起来了，明明说的话那么伤感，他却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这就是不老不死的人最让人觉得嚣张的地方。

    申司：“……你是个毒瘤。”

    宁：“真过分，我又没有打探你的。”

    申司：“……你只是想说，你不害怕狂士联盟？”

    宁：“没错，如果我让他们做实验就能知道白里的力量的真面目，我一定会躺在实验架上任人宰割。”

    申司：“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宁：“……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会是这个样子，他们会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而我除了一句‘感谢配合’什么都得不到。”

    申司：“……结果你还是畏惧他们，这点我没说错吧？”

    宁：“……”

    申司：“……”

    宁：“哎——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件，我只是非常好奇，事实上我完全可以在其它城市待着，然后雇佣一些人来这里调查，但是就在这件事发生不久，一封短信就被发送给了全世界的每一个人。”

    申司：“画板游戏？”

    艾笑拿出手机，打开那封短信，让申司看了一眼。

    申司这是第一次看到这封短信，说实话，上找到的随便一个通灵仪式都比这个短信描述地更加逼真，但是就连石柔都说这个短信是真的，那他就勉强相信这个游戏真的能召唤出恶灵好了，说不定是哪个闲着没事干的幽魂做的事情，它不招惹他，他也不想多理会。

    宁：“我自然是相信这个短信的真实性的，虽然我还没有召唤过，但是我在那个时候突然产生了一种感觉。”

    申司：“什么感觉？这两件事有联系？”

    宁：“我觉得这两件事同时发生一定不是偶然，但我又不觉得这两件事之间能有什么必然联系，不过在知道了这封短信后，我开始重视这起事件了，如果我不亲自来的话，我一定会错过什么我不想错过的事情，所以我独自一个人来这里了。”

    他一叹气：“这可是我第一次到神鹿市来，还好他们对我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我是真的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申司已经厌倦了这种你觉得对方不容视，然后他们就变得比你的预料还要可怕这种事情，连宁这种直言什么都不怕的人都想远离狂士联盟，看来他们确实非常危险。

    他现在的问题还有两个，一个就是他在地宫这么多年，为什么律果一次都没和他讲过狂士联盟的事情？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狂士联盟的事情？”把这条信息发给律果，他就不管了，反正地宫和人间时间流动不一样，晚点听回复也没差。

    “你说各国政府被要求将战争的事情保密，这和刑路刑不告诉我神鹿大学的秘密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一开始询问别人关于狂士联盟的事情时他们也守口如瓶，就好像他们说了就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所以我不得不假扮成政府人员，结果当我问到为什么要保密的时候，他们二话不说就开枪把我杀掉了，接下来我调查这几个人的时候，发现他们都消失了，他们过去的经历也都被人为抹杀，所以这些情报可以说是我用命换来的啊……”

    申司：“意思就是说泄密的人会死，而你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是吗？”

    宁点头。

    申司：“刑路刑都不敢直接说狂士联盟的事情……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宁提醒：“他们不是人哦……”

    申司：“……”

    他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艾笑，说：“这些事情，你一开始就全部知道？”

    艾笑移开视线：“嗯……大部分都知道。”

    申司：“你们也不能随便和别人说？”

    艾笑：“不是啊……我们艾家又不是政府人员，我们是因为一些其它的原因知道的。”

    申司：“其它的原因？什么原因？”

    艾笑：“这个……我能不说吗？”

    申司：“说了会死吗？”

    艾笑：“……没有那么严重，只是……爸爸不想让艾家以外的人知道……”

    申司：“好吧，我懂了。”

    大概是艾德华和白里之间的关系吧？说不定是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事情，既然不想让外人知道，那他就不深究了。

    艾笑：“……申司，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申司：“不想。”

    艾笑：“……”

    这时律果发来了信息：“申司，我刚完成研究，求求你不要增加我的精神工作量。”

    申司：“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狂士联盟的事情？”

    律果：“什么鬼的狂士联盟，我没听过！”

    申司：“你没听过！！！”

    律果：“你发那么多感叹号干嘛？旁边有人就不能发语音吗？这个狂士联盟有那么重要吗？”

    申司：“非常重要。”

    律果：“那我问一下上面的人。”

    过了一会儿，律果发来信息说：“申司你是中了什么幻术吗？你怎么就那么不警惕呢？什么狂士联盟，是你想象出来的东西吧？”

    申司看了一眼宁和艾笑。

    宁：“你还有什么问题？”

    艾笑躺在床上看着申司，不知道在想什么。

    申司：“你查一下神鹿大学。”

    律果：“华国首屈一指的大学，入学门槛高，毕业生全是能力出众的成功人士，在名校的感觉怎么样啊？”

    申司：“你再查一下石柔。”

    律果：“你这是怎么了？石柔是你们班的辅导员，工作认真负责，对学生非常严格，暗恋你们校长白里。”

    申司：“……查一下白里。”

    律果：“？？？白里，神鹿大学现任校长，经济管理学出身，曾经在……”

    申司听完了这段介绍，沉默许久，问道：“他们两个的年龄。”

    “什么？”律果突然开始发语音：“怪不得你不喜欢艾笑姐，原来你好这一口！”

    申司：“……”

    “诶嘿嘿……我懂你，石柔二十六岁，白里四十二岁，白里离过婚，石柔至今单身，你这边的形式刻不容缓呀！”

    尽管律果说的话都是一些让申司杀欲猛增的内容，但是申司完全没有想要揍他的想法。

    记得律果说过，虽然地宫和人间分别处于不同的时空，但是这里聚集了来自人间的几乎所有的幽魂，其中就有像他这样带着远超一般种族文明水平的科学技术的幽魂，律果个人的生物科技水平是全世界最高，但要论空间科学，他远不如上面那些主管地宫情报的人厉害，他们坐在地宫里就能看到人间的任意一个地方，他们的工作事关整个地宫正常运作。

    而从律果的话中可以知道，他们对于狂士联盟没有哪怕一丝的了解，甚至连狂士联盟这个名字都不知道，他们知道的信息毫无疑问和他知道的相反，按宁的话讲白里和石柔四十五年前就存在，但他们知道的两人年龄却是非常符合常识的年龄。

    现在有两种可能的情况：一是来自地宫的情报是真的，他目击到的神鹿大学的事情确实是他的幻觉，宁也只不过是一个骗子，不死的能力全是假的，甚至可以怀疑是不是宁给他施加的幻觉。

    二则是他看到的，听到的，全部都是真的，而拥有未知的可怕力量的白里通过某种办法知道了地宫的存在，并干扰了地宫的情报部门，植入了假的情报。

    这两种情况，说实话都能说的通，他没办法偏向任何一方，他相信律果，但却不知道他究竟在何时中了宁的幻术，他相信宁，但是白里的力量至今未知，他究竟是怎么影响地宫的？

    他在看了看房间里的两人，宁见申司不搭理他便开始翻看申司的电脑，艾笑躺在他旁边，一直看着他，好像怎么看都看不腻。

    申司犹豫了，他第一次要在这种事情上做出选择，选择哪一个才是现实，两边都是像是正确的选择，如果白里真的有那么神乎其神，那他就不得不尽快了解他是否知道地宫的存在，如果确实是宁用幻觉影响了他，那他不可能怀着友善的目的，如果宁真的能影响他的精神，那么他可能连他现在在想什么都一清二楚。

    等等。

    幻觉，精神……

    他突然开口说：“宁。”

    宁头都不回：“什么？”

    申司：“……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宁嗤笑一声：“呵呵，我又不会读心术。”

    两人沉默不语，申司感觉自己如果会流汗，现在一定汗流浃背。

    宁在电脑上翻看了一会儿，突然回过头，皱着眉头说：“你怀疑我？”

    像是一盆冰水从头上泼下来，申司浑身一个激灵。

    艾笑一惊：“申司，你怎么了？”

    申司摇摇头：“没什么。”

    宁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回过头继续看电脑。

    申司大概清楚了，至少眼前的两个人不是幻觉，那他只能把注意力放在白里身上了。

    “律果。”

    “嗯？干什么？”

    “你让上面的人盯紧白里这个人，可以的话盯紧神鹿大学所有的老师，我感觉他们有问题。”

    “得了吧，能有什么问题，我们这里什么都知道，安心待在人间好了，不过，如果你真的有那个意思的话，我会帮你盯紧白里的，祝你好运！”

    申司：“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