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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丁常山的病情恶化
    “安夏?是聂安夏?”梁肆炼这个名字再熟悉不过了。

    梁夏语点点头,口吻高兴的回答,“她本来是要来办事的,结果我却对她死缠烂打让人陪我逛街,没想到她真这么善良的陪我!”

    不仅如此,她还列举了聂安夏的好几个优点,眼里兴奋的发着光。

    “善良?”梁肆炼对这个词有了新的理解,他语气生硬的命令:“夏语,你以后不许再和她有所往来。”

    梁夏语脸上的神采顿失,不解的问:“为什么?”

    梁肆炼没有回答,而是强硬的拉着妹妹的手臂往外走。他现在只想尽快远离这地方,省的再看撞见聂安夏。

    “哥,你太过分了!”

    梁夏语用力挣脱了他的束缚,往后退了几步,“你根本没意识到自己食言,还不允许我结交新朋友。你简直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梁肆炼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向来温柔的妹妹会对他发脾气。

    而且还是因为聂安夏。

    他努力克制脑袋里乱作一团的思绪,剧烈起伏的胸腔却将快要喷发的怒火暴露无遗。

    “夏语,就听一次哥的话,你们不合适当朋友。她是有所图才接近你的。”梁肆炼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像是在哄一个任性胡闹的小孩。

    “我不听!”梁夏语的眼圈蓦地红了,声线沙哑:“你总把人想的太坏。我从前对你一再妥协,这次不会轻易让步。我清楚安夏的人品,这件事没有商量余地,我已认定她是我朋友。”

    梁肆炼的脑袋嗡嗡作响,太阳穴被气的突突直跳。

    他沉默不语,满腔的怒火肆意在心田熊熊燃烧,就连理智也一并被掠夺的丁点不剩。

    “你确定要为一个陌生人,伤了哥哥的心?”半晌,他才琢磨出一句杀伤力最小的话。

    梁夏语没有丝毫犹豫,点头道:“这是我不会后悔的决定,而且她也不是陌生人。哥,你要是真的疼我,能不能尊重我的决定?”

    两人四目交汇,梁肆炼看着眼前叛逆倔强的妹妹,想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变了个人。

    一定是聂安夏对她说了什么!

    “哥,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我也不想和你争执破坏感情。这几天回城西的房子住,等你哪天不生我气了再搬回家。”梁夏语先发制人的开口道。

    往常她只要说出这句话,梁肆炼就会毫不犹豫的低头,但他这次的回答却有所不同。

    “林叔,吩咐人把城西的房子打点好,这几天伺候好二小姐。”他每说一个字都能感觉到心似滴血的痛。

    梁夏语浑身一颤,微笑里仿佛带着刺,“谢谢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陆氏。

    聂安夏哼着小曲推开办公室的门,春光满面的给自己泡了杯热咖啡。

    “看来珠宝店情况不错。”陆时琛停下忙碌的双手,眼神新奇的打量着她。

    她的心情能这样好,那必定是有原因的。

    “和珠宝店无关,是因为我今天遇见了......”聂安夏的话才说到一半,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这个时间点也不像陶姨能打电话来的时间,于是她更加好奇是谁。直到看见来电号码是医院时,她的心瞬间漏了一拍。

    “聂小姐您好,我们在为您的父亲丁先生进行检查时发现,他的病情可能有恶化倾向。出于病人的身体健康考虑,希望您能来医院一趟面谈此事。”

    电话里护士的声音礼貌又大方,但却字字拨动着聂安夏的心弦。

    她努力克制着已经颤抖的手,将要声线尽量调整的平稳,“好的,我马上赶过去。”

    匆匆结束了通话,聂安夏魂不守舍的离开办公室,甚至忘记留下一句交代。

    “你要去哪?”陆时琛纳闷不解的对她的影子问道。

    看着她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多少在心里有些郁结。仔细回想她接电话的神情,明显是充斥着紧张的。

    “发生什么事,能让她这样慌张?”他的眼神逐渐深邃,起身打算跟在她身后看看情况。

    而聂安夏已经到了公司楼下,飞速拦了辆车便立马往医院赶去。她到的时候,看见主治医师正好在一楼大厅和其他家属聊天。

    看见她来,主治医师匆忙结束了与他人的对话,拿着病历本朝她走来。

    “聂小姐,您父亲的情况已经超出我们的预料。病情恶化的速度非常快,再这样下去恐有不测。”

    聂安夏的热泪涌到眼眶,鼻头也瞬间红了。

    “李医生,您是这医院里资历最深医术最高明的人。要是连您都束手无策,我爸爸他......”后半句话被自己哽咽的抽泣打断,聂安夏难过的擦擦泪。

    看她这样痛苦,李医生也有所动容,开口道:“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撑着起了父亲高额的手术费。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所以我们也会尽力的。”

    这句话给了她些许慰藉,聂安夏紧簇的愁眉总算舒展开了。

    “太感谢您了,医生您看我父亲的病情这么严重,需要提高治疗的频率吗?”她非常关切的问道。

    李医生本想将实话和盘托出,但看见聂安夏热切期待的目光时,又不忍心道出实话了。

    “现在的情况虽然严重,但暂且还能控制,所以不需要加剧治疗。你应该也有许久没见过父亲了,趁着今天可以看望他。”

    “真的吗?”聂安夏不可思议的追问。

    她已经快两个月没见父亲了,自从上次病情又严重之后,李医生便建议减少探望次数,从而克制丁常山的情绪波动。

    这次听说病情又加剧,聂安夏还以为这辈子都不能见面了。

    李医生特意嘱咐道:“最近我们夜查时,总听见你父亲在梦里呼唤你的名字。尽管不希望病人因情绪牵连病情,但这次给你开了特例。”

    父女不能见面,这也是件极其残忍的事。

    聂安夏高兴的点点头,“我明白的,谢谢李医生的关照!”

    和医生交流完病情之后,她便赶到丁常山的病房。本以为他应当在睡觉,没想到居然睁着眼在发呆。

    看他神情呆滞躺在病床上,双目空洞的盯着天花板,聂安夏的心就像滚在钉子上一样疼。

    “爸。”她轻轻的推开病房门,低低的呼喊着他。

    丁常山吃力的扭过脸,看见聂安夏站在门口时眼中都是惊讶,“安夏,你来了。”

    “爸,你怎么又瘦了。”

    聂安夏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一圈,发现病号服都在父亲身上宽大了一号。这才两个月不见,他瘦弱的脸颊都凹陷下去了。

    “她们是不是没给你吃好?”她走近丁常山的身旁,这才发现他整个人都憔悴不堪。

    泪如雨下,聂安夏心窝里满是酸涩的愧疚,心底里荡漾起一阵埋怨,怨恨自己能力不足太没用。

    “是我自己胃口不好。”丁常山低沉的开口。

    聂安夏的视线扫见他手边的餐盘,里面还剩下满盘的排骨和蔬菜,就连米饭也没吃几口。

    “爸,哪怕是为了我好,你也要多吃点。”她心痛如绞的嘱咐。

    瞥见她风尘仆仆的面色,丁常山主动问,“你还在找七象玲珑塔,对吧?”

    提起这方面,聂安夏面色一滞,点头道,“当然,这是我不会放弃的目标。爸,我敢保证三年内就能找到七象玲珑塔,到时候就会真相大白了。”

    听见这话的人并不高兴,反而面色沉重。

    丁常山将目光看向窗外,“安夏,放弃吧。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找到又怎样,没人会在乎真相是怎样。”

    他早成为大家心中臭名昭著的人了。

    “无论过程有多艰难,我绝不可能放弃。”聂安夏咬字清晰的说道:“哪怕全世界都遗忘了,但我在乎这个迟来的真相!我迟早要告诉全世界掩埋的实情!”

    这些年,聂安夏早就把这个信念深深植入在心中了。

    丁常山动了动疲倦的身体,目光中藏着寂寥,“我这身体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来。”

    “爸!”聂安夏激动的打断他,“我问过医生了,只要你按时治疗和服药,就能阻止病情的恶化。现在已经有先进机构在对这病进行研究,我们很快就能等来根治药物了。”

    她只希望时间快点,再快点,这样就能研究出药物了。

    “安夏,就算真的等来药物,也不是我们能够负担的价格。何况我这一辈子也差不多了,我已经不想再挣扎了。”

    丁常山回想起他这一生,简直就是悲惨的黑色戏剧,七象玲珑塔的事仅仅只是让他倒下的爆发点。

    十几年的风雨兼程,他已经身心俱疲了。

    “爸,你在说什么胡话。我的世界里只有你,要是你走了,那我怎么办?”聂安夏从没这样束手无策过。

    丁常山动作缓慢的从床头柜拿出一张卡,递到她面前。

    “这里面是我这些年的积蓄,要是以后真有个三长两短,也足够让你花一段时间了。”

    望着面前的这张银行卡,聂安夏的思绪陷入停顿。

    “爸,这是你辛苦存的钱,我一分都不要。如果你真遭遇不测,我活着也没意思,不如我们一起在黄泉下作伴。”

    接过银行卡,她动作利索的放回柜子里。

    丁常山面色为难,“安夏,医药费的事我都知道。你正值青春年华,我不能成为你的负担。我这病又要恶化了,到时候需要更高额的费用。”

    花费再多钱,也仅仅只是吊口气在人间。

    “安夏,我这是为了你好,明白吗?”他字字沉重的说道。

    聂安夏忍无可忍,激动的反问,“爸,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哪有人天天盼着自己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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