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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7、第二百五十七章
    此为防盗章

    黄老丈赶紧摆摆手, 面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来:“我又不识字, 陆郎写得再好,我也看不懂啊, 怎能糟蹋了?”

    不等陆辞再说几句来招揽生意,他就猛然想起什么,匆匆撂了句‘等会儿’, 然后一转身,就灵活地从人堆里钻出去了。()

    不识招牌上字的到底只在少数,尤其那些本就认得陆辞,或是因他出众外貌而注意他许久的游客们,立马就填上了黄老丈所空出的位置, 笑着等陆辞给他们作文。

    至于那些并不认得陆辞的游客,见这摊子分明空空如也,队列却颇长, 不由也起了好奇之心,纷纷围了上来。

    他们一边小声询问着,一边很自然地排在了队列的末尾,想看这摊主究竟有何出彩之处。

    黄老丈很快就去而复返,两手各抓了两把小板凳, 摆在陆辞的摊边上,让他放些杂物,也好无事时坐着歇会儿。

    看着这越来越长、声势越来越大,逐渐引起了集市上几乎所有人注意的队伍……

    原想着只随便带朱说来热闹的集市上玩玩,顶多有机会写几篇练手的陆辞脸色已然发僵, 都快笑不出来了。

    这势头可半点不对。

    要是朱说摊前门庭若市,陆辞认为是理所当然,称得上名至实归。

    怎么偏偏目前是他这儿热闹非凡了?

    究竟哪儿来的这么多游人,竟会对让他写文章这么感兴趣?

    朱说的摊子倒也没受到冷遇。尤其一些见队伍过长,懒得等太久的,看这难得一见的俊美郎君身边还站了个眉清目秀、神色略微忐忑的少年,便凑了过去。

    很快就让原本只看热闹的朱说,也跟着忙碌起来了。

    在看客们眼里,不过三十文一篇诗赋,可谓一点不贵——稍微省俩口零嘴,钱就有了。

    这么一个赏心悦目的郎君,写得一手叫人惊叹的好字,就已是难能可贵。

    至于词赋质量,在他们眼里倒在次要了。

    陆辞很快就没空怀疑这些围绕着他的客人是不是熟人找来的托儿,而忙得不可开交起来。

    幸运的是,他来之前没料到会有这么多客人,因此备的纸墨都不多,这些又尽是摆在别人眼前的。一等耗尽,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客气拒客,聊表遗憾了。

    正如陆辞所算的那般,他所携的纸张,仅撑过了第十五个客人就将告罄。

    然而不等陆辞开口致歉,就有心细眼尖的排队人发现了这点,赶紧吆喝起来:“快没纸了!我记得市门附近就有几个摊子,快弄些来!”

    不过片刻,就有人飞快地带了一摞纸回来了。

    陆辞:“…………”

    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这么让自己恨不得高呼救命的一大摞,竟不用他掏半文钱。

    谁让那摊主说,只请陆郎君在有人问起时,略提一嘴是城西季员外书铺制的纸便好。

    有这么个阔气的赞助商带头做了榜样,很快就出现了跟风者。

    于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后,陆辞的摊子又迎来了送墨的人,送垫纸板的人,送洗笔的,甚至还有送摆件的……

    这些小摊贩眼馋陆辞这儿的来客如云好久了,哪怕是等得无聊的客人肯拿起来把玩翻看一下,也比一直被冷落的好。

    面对这些络绎不绝的贴心好意,饶是陆辞再想收摊,也一时间开不了口。

    唯有继续撑着笑,无奈地继续下去了。

    渐渐的,陆辞意识到自己摊子前安静等候的人列中,显然是以团扇羞涩掩面、打扮得清丽可人的小娘子比较多。

    特别是跟朱说前明显是成年男子偏多的队列一比,就更为明显。

    陆辞心里苦笑,可算是回过味来了。

    这些姣姣,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请问小娘子欲命何题?”

    陆辞暗叹口气,一边寻思着脱身之法,一边低头快速研磨,例行问道。

    这小娘子用团扇矜持地遮住半张小脸,听陆辞的嗓音果真如想象的那般好听后,不禁弯了眉眼,并不忙回答,而是调皮地向陪自己来的闺中密友眨了眨眼。

    陆辞未听得她答话,倒听得几声清脆的娇笑,不由抬了抬眼,正正对上一双明明含羞带怯、却又胆大地凝视着自己的杏眼。

    陆辞心里了然,面上只挂着礼貌而得体的微笑,提醒道:“小娘子若尚未想好,也不必着急,不妨先去寺中后院逛逛再来。”

    被那么一双漂亮眼睛认真望着,她只觉胸口心儿砰砰跳个不停,被团扇遮住的脸颊更是要烧着一样滚烫。

    要不是被闺蜜轻轻捏了下手回魂,她压根儿就听不清他方才说了什么了。

    她当然不能听从陆辞的建议,真去后院转一圈——那处春色的确别有韵味,可等她再回到这漫长队列来,怕是根本来不及了。

    唯恐陆辞再要出声催促,她努力想了想,大胆答道:“以我为题,郎君认为可好?”

    陆辞莞尔:“小娘子尽管告知我题目,至于作不作得出来,又能否让小娘子满意,就需看我的了。”

    不等她再作补充,陆辞已果断提了笔,略一沉吟,便笔走游龙,潇潇洒洒,一挥而就。

    那是一首《临江仙》:“人共楼台一以旷,阳春小腰清闲。千山多惬少得归,花神胡越后,佳丽便招延。锁楚楼台春水绿。明妆野店风暄,云开多惬到密州。芳时山有信,海棠不成阴。”

    “还望小娘子满意。”

    春风微拂,墨痕即干,陆辞微一俯身,将纸捞起,优雅地虚拂一下,便递给了对方:“请过目。”

    她迷迷糊糊地接了过来,又在闺蜜的提醒下把三十文放好,还想再抓紧时间说几句,后头跟她怀着同样心思的碧玉就已着急地催促了:“若墨还未干好,边上就有横栏可搁,还请先让一让罢。”

    她只有怀着满怀未来得及言明的少女心思让至一边,盯着上头墨迹怔怔出神。

    陆辞往后粗略一看,等着的尽是妆容精致,含羞盯着他瞧的妙龄少女,眉心就忍不住一跳。

    与频繁地应付姣姣带来的头疼相比,他这酸痛的手腕,都已不算什么了。

    等完成这一位的,无论如何都要找由头撤退了。

    许是看出了陆辞微笑下的心思,这位女郎一开始就毫无保留,无比大胆地抛出让他感到几分难以招架的话来:“我是不曾嫁的姣姣。”

    她前头那位的失败,她可是看在眼里的,因此出击时就毫无保留。

    不然真错过这么如她意的郎君,又有谁能赔她?

    陆辞尚未开口,她背后的姑娘们就已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就如炸开了锅。

    陆辞对她无意,自然不会回句对称的‘我亦是不曾娶的儿郎’,而是叹了一声,无奈道:“此题别出心裁,小娘子让我以此作词,还真难倒我了。”

    不等对方开口,陆辞已别开眼,从放钱的小布袋里取出十五文来:“依着停墨发钱十五文的承诺,还请小娘子收下。”

    他这么四两拨千斤,却委婉地表达了拒绝之意,让刚才那一刻已鼓起了所有勇气的女郎,此时也只有难掩沮丧地收下十五文,掩面退出队列了。

    不等下一个再上来,陆辞便以‘手腕不适’为由,向剩下等候的人群道了歉,这才成功将这惹祸的摊子给收了起来。

    等不甘地在他身前徘徊了好一阵的几位姣姣终于死心离去,陆辞如释重负地从驴鞍边上解下水囊,匆匆灌了几口,又取了另外一只,给还忙着的朱说送去。

    和陆辞摊前方才那明显就不正常的客人数量不同的是,朱说的卖文摊一直稳定得很。

    除了开头是靠陆辞拉来了第一批客外,之后的,就纯粹是喜他诗文质量佳的客人所荐,或是围观的看客心动而求的了。

    朱说专心致志地填着词,等水囊递到身前了,才意识到陆辞已收了摊。

    看着因濒近午时而渐转稀疏、都往吃食摊去的客流,朱说也做了收摊的决定。

    二人清点一番早上的收获,除去笔墨纸砚和租驴的花费,朱说愣是将尽早花出去的买书钱给全挣了回来。

    陆辞的就更夸张了,足是朱说的两倍之多。

    朱说发自肺腑地感叹:“不愧是陆兄。”

    陆辞无可奈何道:“你那是凭真才实学,我这算什么?”

    热闹没看多久,倒成了被看的热闹。

    朱说笑道:“陆兄切莫妄自菲薄。在我看来,你人词皆讨喜,怕是男客见队列中热情如火的女客多了,难免不甚自在,方选择观望,而绝非你诗词作得不好。”

    陆辞领情道:“谢你宽慰了。不管是托什么的福,总归是发了这么一笔小财,你若不嫌麻烦,就陪我跑一趟食区给我娘亲捎带一份醴泉寺有名的斋饭。作为报酬,我替你将被你眼馋许久的那些刘道人生煎买下吧。”

    朱说条件反射地答道:“陆兄记岔了,那分明是王道人生煎更胜一筹——”

    话未说完,他就对上了陆辞笑意满满的一双眼,不禁羞赧起来:“陆兄!”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小走一下感情线,然后再继续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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