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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八十五章 药方结交
    顾青竹望了眼通往后场的门:“眼下情形不好,这里暂时用不上,你找人将门窗全部封堵,院门锁死,夜里找几个得力的人看守。”

    “好,我知道了。”邓寒江点点头。

    慕锦成收拾了东西,走出来道:“青竹,咱们走吧。”

    两人在三生钱庄中,看着杨广儒将五六本账册反复算了好几遍。

    两刻钟后,杨广儒拎着算盘横梁一荡,上下珠子归位,他如释重负道:“三爷,少夫人,有了这些钱,三生钱庄再不怕存户挤兑了。”

    听了这话,慕锦成和顾青竹俱都松了口气。

    慕锦成说:“这些钱还请杨大掌柜亲自调配,毕竟总额有限,免得一处多了,另一处又不够。”

    “三爷放心,这点事,我还是能做好的。只是上次脚力行的一些人,到燕安城送钱,被刑部认为是宁渡的同党,一并拿住,下了大牢,这会儿要往各处送钱,只怕人手不太够。”杨广儒皱眉,脸上的褶子拧在了一处。

    慕锦成肃着脸:“没有人手怎么行?这可是我们最后的家底,万不可出一丁点意外!”

    顾青竹咬唇沉吟:“薛宁带的人和满仓哥都有一身好功夫,可是他们一个不能出山庄,一个下落不明,这一时半会儿,上哪里找可靠又得力的人去?”

    三人一时没头绪,又商量不出个结果,喝了一杯茶,慕锦成和顾青竹便先回家了。

    及到蕤华院,右玉送进来一小篓红樱桃和一张花样,顾青竹不解,偏头看她。

    右玉忙说:“今儿早上,门房说,有个姑娘送来这些,说是给少夫人的。”

    慕锦成拈了颗晶莹剔透的果子吃:“现下已是五月了,樱桃可是少见呢。”

    顾青竹拿起花样,细细看了看,只见上面画着一匹脚踩祥云的乌黑骏马。

    她突然笑了,对右玉说:“樱桃娇嫩,不能久放,我们留一些,其他的送给老夫人和夫人尝尝。”

    “好。”右玉捧着篓子出去了。

    慕锦成一脸疑惑,挤在她旁边,低声问:“你瞧出什么了?”

    顾青竹笃定道:“青山哥他们回了南苍县,满仓哥已经找着了。”

    “你怎么这么确定?”慕锦成不明所以。

    顾青竹指了指花样上的马蹄子:“这是大丫的花样,给满仓哥绣荷包的,另外,这时节的樱桃只有慈恩寺北崖有,那里紧挨着我的山庄,把这两个联系在一起,不就是满仓哥到了山庄嘛。”

    “还是我媳妇聪明!”慕锦成笑,不得不说,这种暗语也只有她们知根知底的小姐妹们懂。

    两人吃了午饭,还为没有人手发愁,琢磨了几种方案,都因风险太大,全都否决了。

    隔了会儿,茯苓来请,说卢氏有事要和他们商量。

    “娘,出什么事了?”慕锦成刚跨进门就着急着问。

    “你别急,瞧这一头汗,先坐下喝口凉茶。”卢氏心疼地拉住他。

    慕锦成心急火燎,端杯子灌了口茶,等着卢氏开口。

    卢氏看了眼儿子媳妇,叹了口气道:“刚才,私学的叶夫子来过,他说,私学的生员大多都走了。如今,慕家的铺子卖了大半,也确实不需要继续培养掌柜。

    另外,青竹上次代理家事,只给私学拨了半年资金,他的意思是,私学既然无人可教,不如就关了,免得浪费银钱。我今儿叫你们来,就是想问问你们有什么想法。”

    慕锦成垂头道:“关便关了吧,依慕家现在的能力,当真供不起,光那么大一片房产找人看,每月还需不少费用。”

    卢氏接口说:“叶夫子说,他在私学干了半辈子,不想走,自愿留下来看房子,当然,我们也不能白让人看,总得给他一些钱的。”

    顾青竹想起来问:“我记得私学里有十来个教习,除了彭教习带去燕安城的,应该还有七八人,他们是什么打算?”

    卢氏望了她一眼,无奈道:“我听叶夫子的意思,他们在私学干久了,在外头一时没法找着活,他婉转地问我,能不能给他们在别处派活,看门护院也行,可我不晓得你们的意思,没敢答应。”

    顾青竹暗暗扯了下慕锦成的袖子,他们刚还为人手发愁,这不正好嘛。

    慕锦成也想到这个,遂道:“若他们愿意留下来,钱庄的脚力行刚好缺人,只是这行当风餐露宿,远途奔波,要比私学里辛苦些。”

    卢氏摆摆手说:“叶夫子讲了,只要有活干,他们都愿意,再说,脚力行虽辛苦,但拿的钱多,他们都是拖家带口的男人,开门七件事,哪样不要钱啊。”

    慕锦成慢慢喝了口茶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要不要我现在去一趟私学?”

    “你难得在家半日,别去了,让廖青跑一趟。”卢氏心疼儿子。

    这才两个月,慕锦成就瘦了一圈,做母亲的,嘴上不说,心里不是滋味。

    “廖青?”慕锦成意外道。

    卢氏解释说:“是你认识的钱庄管事廖青,前不久肖家卖了聚宝钱庄,咱家的钱庄也撑不了多久,最近家里诸事繁杂,熊永年留在了燕安城,薛宁也没法回来,外头没个管事的总是不行,他家几代都是咱府里的家生子,又是你爹送他上的私学,人靠得住,我便问杨大掌柜要了他来做管家。”

    慕锦成笑了笑:“之前,我与他打过交道,廖青做事认真细致,母亲的眼光极好。”

    卢氏扶额道:“也得亏是他啊,将外头多余的小厮仆从都打发了,要不然还得闹一阵子。”

    慕锦成问:“园子里的丫头婆子都清理了吗?”

    卢氏苦笑一声:“那些个势利的,眼看婕成带着柔儿住在家里,心里估摸着慕家没了靠山,一个个跑得贼快,倒省得我多说废话了。

    至于其他的,都交给婕成处置,她到底做过县老爷夫人,说话做事自有一套,办事十分妥帖,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慕锦成不失时机地哄老娘高兴:“婕姐有今日,都是娘在家里教的好。”

    卢氏感慨:“嗳,我也是庆幸自个当初待她并没有过于苛刻,读书、女工,琴棋书画一样不差的请了师父教的,不然,哪有今日的得力。”

    母子婆媳又说了些旁的话,卢氏歇晌,两夫妻才回去。

    入了五月,天气渐热,外间日头白花花的刺眼,右玉送了温水进来,两人净面洗手,方才舒服些。

    顾青竹伏在书案上写字,慕锦成提袖替她研磨。

    低头瞧着像一个药方,慕锦成问:“你写给谁的?”

    顾青竹没抬头,一笔一划地继续写:“谢莹,她伤着头和腿,德兴伤药有名,但我爹治跌打也很在行,我送她一个方子,她用也好,不用也好,总之,是我们的心意,她当感谢还是结交,都可。”

    慕锦成不解道:“她虽未食言,但我们也没有违约,你这又何必如此上心呢?”

    顾青竹将饱蘸浓墨的笔锋在砚台边舔了舔,低声道:“她之所以翻车,十之八九是因为竞拍酒楼的缘故,再者,我看谢家不像寻常人家,一个大丫头就能做十几万的主,你看忍冬和右玉,同样是大丫头,差距却明显得很。”

    慕锦成望了眼窗外,此刻的右玉大概正坐在廊下绣花吧,她很好,但处置事情的机敏,却远不如忍冬。

    “这会儿日头大,你要亲自去吗?”慕锦成见她搁下笔,遂问道。

    “不,让廖管家去,额外再送两样礼物。”顾青竹摇摇头,抽出一张慕家专制的信封,将折好的信笺放了进去。

    见慕锦成不甚明白,遂道: “我若去,难免惹人注意,再则,我去了,她少不得要亲自见我,可她伤着,总不方便,如此,不如不去。”

    慕锦成点头:“嗯,不管她是什么来路,上赶着,难免做作,倒不如这样淡淡之交,反倒好了。”

    顾青竹将信递给慕锦成:“我不去,自然还有其他的安排,咱们过了晌,去趟山庄,见见满仓哥,府衙那边只怕要审案了,咱们总要先理清整个案件的进展,方才好帮你姐夫翻案。”

    “好。”慕锦成答应了,走出门,将信交给右玉去办。

    夏日日头长,过了未时,太阳还高高挂着,两夫妻出门坐车,直奔翠屏镇。

    顾青竹自打上次来过,又隔了几个月,山庄已经大变样了,狭窄的入口修得十分牢固,还有人藏在山石后专门看守,见是他们,早有人飞跑着去通报。

    莫天林疾步迎了出来,远远地扬手打招呼:“妹子,你可算来了!”

    他身上穿着件粗麻衣裤,难得没有补丁,也还算干净。

    莫天林对慕锦成视而不见,只围着顾青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羊长大了,鸡下蛋了,茶树全活了。

    顾青竹顿了顿脚步问:“我满仓哥呢?”

    “我就知道,你是为他来的!”莫天林叉腰,既怨愤又无奈道,“义父正给他诊治呢!”

    “你吃哪门子醋,我有时候都顶不上他,你还想比?”慕锦成朝莫天林瞪眼,低语。

    莫天林不理他,昂头走到前面带路去了。

    山坡上有一溜三排大屋,门窗都装上了,梁满仓就躺在中间一排最东一间,顾世同正给他换好药的伤口包扎。

    “爹,满仓哥!”顾青竹走进来唤。

    “青竹!”梁满仓扬起失血的脸,露出一点笑意来。

    “你们怎么来了?慕家这会儿处境危难,你们该在县城守着。”顾世同回头见女儿女婿,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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