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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章,巨影
    日月无光,雷鸣震世,电光如刀,天地一线。

    ”天罚,竟然是天罚,老天,这山脉之中到底埋葬了何等穷凶极恶之徒,连天地都不容他的存在。”

    有人惊叫,而后淹没于电光中,灰飞烟灭。

    远处高空,一只巨大的白鹤,不断的唳鸣,鹤背之上,一个白衣女子,衣袂飘飘,貌似天仙,却紧绷着脸儿,喃喃自语;瞧着直冲天际的白光与无尽的雷海,又皱着眉头,沉思半刻,轻拍座下的白鹤,化成一道流光,远远的逃飞而去。

    另一处方向,马鸣萧萧,八匹白马拉着一辆青铜马车在空中飞驰,宛如流星般往蛇窟的方向驰去;当地底裸落出古老城池时,铜车之内传出一阵疯狂的男子笑声;车中射出一道金光,在空中一化为八,没入白马之中。

    八马长嘶,显得十分兴奋,于空中愤蹄,青铜马车迅如流光,冲入了裸落而出的城池中;接着一阵绝望的惊吼,夹带着无尽的恐惧与惨叫,淹没于雷声之中。

    而此时,巨狼山的不远,一条高有有数丈的巨狼立于山巅,绿油油的狼眼紧紧的盯着蛇窟的方向,当炽白的光向四方蔓延时,当天雷化做一百零八道紫色光柱时,巨狼眼中落出了惊恐之色,仰天长啸,召唤四周群狼,往青丘山脉之外逃去。

    而在巨狼山以西,有一峰,名为西极锋,锋顶站着三人,一个身高九尺的中年男子,着杏黄九龙袍,面相威严,神色凌厉,却是青龙域一国之主,另一个脸色苍白青袍老者,两鬓斑白,此时双眼微眯,似在思考着什么;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白衣青年,身材高大,面容俊秀,手中拿着一只乳白色的短笛,面对这天地异象,不见丝毫情绪的波动。

    这三人如若临渊,眼中有神光闪烁,欲望穿白光电海,探查山脉变化之根源。

    远处高空,时有身影出沒,有飞剑纵横,有巨禽腾飞,有光华闪烁,有凌虚漫步。。。

    平时里难得一见的’仙人’,此时都像赶集一般,争先恐后,虎跃龙腾。

    但见天地之威,又惊又恐,又不停的后退,脸上充满了不信与胆怯;几个速度稍慢的家伙,被雷电所击,留下几声让人胆颤的惨叫,再不见任何声息。

    天雷之威,灭世之劫。

    山峦崩碎的速度越来越快,地底裸落的屋舍越来越多,被宫殿的白光笼罩,彼止形成了一个复杂至极的图案,烙印在唐柏盘坐的石台之上。

    石台散发出来的白光越来越来炽盛,比太阳的光芒更甚,照得人睁不开眼睛,而在白光之中,现出了一道的巨大的身影,这道身影面相模糊,却顶天立地,散发出无尽威严。

    在身影出现的瞬间,天雷变得更加的凶猛,无穷无尽的雷海,如天地在咆吼。

    巨影看了看天,目光平静,却让人灵魂颤抖,他如同天帝,高高在上,主宰天地,不容放肆,不容侵犯。

    半空中的雷电在巨影的目光中,越变越弱,似在恐惧,又似在挣扎,最后慢慢的消散。

    一时间,乌云尽去,大雨立停,整个青丘山脉又从黑暗变成了白昼。

    山脉中人都被震惊,这个巨影是谁?一个眼光,就能让天雷恐惧,让天罚自动散去。

    良久,巨影轻轻一叹,他看了看四周的大地,原本动荡崩塌的大地,瞬间安定下来,就如一个调皮的孩子,在做坏事的时候被父母发现了一般。

    巨影转看远方,悲天悯人的情绪在青丘山脉蔓延,带着不甘与无奈;再看向广场上的巨大石棺时,他的表情变得平凡,目光充满了不舍与慈爱;像一个父亲在看自己的孩子,在跟自己的孩子告别。

    他静静的看着石棺,像要将石棺中的一切都永远的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这一看,就整整三天,最后微微一叹,眼角似有泪滴,而后右手食指轻轻的在虚空一点,虚空一阵扭曲,凭空出现了一个古老的文字,一种浩瀚无边的气息从文字之中爆散而出,四面八方的光都朝那根巨大的手指汇聚而去,形成一个光点,越来越亮,越变越大,而后形成一个字。

    而这个文字,是一个完整的‘天’字。

    巨人右手轻弹,那‘天’字化着一道流光,消失在石棺之中;仿佛与石棺融合到了一起。

    石棺开始发光,越来越亮,当光亮达到极致时,整口石棺突然消失在光茫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直到此时,那巨人才回转头来,看向盘坐在石台上的唐柏,看向遮天盖地的青莲,他嘴里喃喃道:“大祭司”,吐出这三个字后,双眼似乎有无尽的怒火仇恨。

    当看到唐柏额头的钟印时,他又慢慢的变得平和,而后又轻声的说道:“国师极乐!”然后再无言语,似乎在沉思,又是在算计。而后又在唐柏额头一点,一个‘天’字符文涌入了唐柏的额头,没入唐柏体内,震散了唐柏气海的旋涡,震碎了烙印唐柏身体中的经文。

    遮天盖地的青莲散去,连同如黄钟大吕的经声一同消失,唐柏清醒了过来,但他的身体与思想与身下石台产生了一种紧密的联系,接着他进入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山河国土出现在他的眼中,他看到了一眼无际的大海,海水涌起滔天的大浪,一只大船在海浪中不断的被抛起,又落下,在一间船舱中,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女子,正坚难的跪着,一手扶着船木,嘴里在祈求上天的保佑;同一时间,他看到一间破落的屋子里,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这老人已是奄奄一息,在老人的床前,另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也在祈求上天的保佑,她祈求让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她爱人的平安;他看到一个书生,不知四时,不勤五谷,不懂商业,生于富贵之家,却道生活不如意愿,正手执一壶浊酒,东倒西歪的指着上天大骂;他看到一个快要病死的妇人,看着身前的丈夫孩子,她在感恩上天的恩赐。。。

    唐柏能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他从这些人身上看到了不同的情的绪、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生活态度;他看到人世间的善良、恶毒、自私、爱恨、欲望、喜乐,悲伤、思虑、惊惧等各种性格与情绪,还看到了万物生灵都存在自我的意识,是一个个平等的生命。

    他化身千万,于众生中体验不同的生活,刚开始时,他看到一个溺水的人,他很想伸出手去将拉上来;他看到一个中年的男子将他母亲活活饿死,他想那那男子千刀万剐;他看到一个十分丑陋的男子取了一个天仙般的美女,他觉得这世界不公平;他看到一个乞丐突然成了天下最富有的人,让他觉得命运的神奇。。。

    他像一个陌生的而隐形的人,陪着这些人过着不一样的人生,感受着他们的生活,感受他们的七情六欲,感受他们的爱恨情仇。。。

    人世间的生离死别,山林中的弱肉强食,皆能看到天地之规,命运之奇,轮回之苦。

    他是落叶,归根之时化成淤泥,滋养大地;他是小草,随着季节枯死发芽,成就轮回,他是蝼蚁,侧看到天地美丽,。。。

    他看到了风,雨,雷,电,水,火,山,石,泽;他看到了这个天地的本源,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同一时间出现在唐柏的眼中,而且并不矛盾,他的双眼,就如上天之眼,将总个世间都看透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的情感在消失,他的善良在变得淡漠,他的愤怒在变得平静,他沒有爱,也没有了恨,沒有了痛苦,也没有了欢乐,他感觉不到饥饿,也体会不到庝痛,他触不到气味,尝不出酸甜,他变成一个没有任何情感另类生灵, 就连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温暖,也要失去一般。

    他在挣扎,那是他最后的幸福,任何力量都不能剥夺。

    “唉!”

    巨影轻叹,将唐柏从那个陌生的空间拉回了现实之中,那一瞬间,唐柏的双眼极度的冷漠,哪怕身体因为庞大的能量损伤,就算巨大的疼痛仿佛要将他撕裂了一般,那怕他须臾之间会灰飞烟灭,都不能溅起他心中半点涟漪。

    他面无表情,像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自己的身体,他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像一个没有任何情感、高高在上的神祇;直至他的脑海中出现一个张脸,一张他最为熟悉最让他感觉温暖的脸,他整个人如同融化了冰雪,他感觉到了爱与恨,感觉到了自己的喜乐悲伤,他回到了人间,做回最为熟悉的自己。

    他清楚的自己刚才发现的一切,身体里仿佛多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意识,心灵间多了一颗陌生的种子;他看着眼前如比天高的巨人,心中却没有恐惧,只有一种从灵魂涌现的尊敬与亲切,还有一种探究一切的好奇,他忍不住问道: “你是谁?”

    巨影不语,但他似乎在笑,他的笑让唐柏感觉温暖,一种不同于父母的温暖,他手指轻弹,唐柏如一道流光,消失在青丘山脉之中。

    而在唐柏消失的瞬间,那巨大的身影突然爆散开来,化成了无穷无尽的白雾,笼罩着此地;又化成了白色的沙,成了一片沙海,慢慢的向四周开始蔓延。

    有些修士忍不住好奇,冲进的沙雾之中,就再也没有出来,仿佛淹埋在沙海里,而后,再也没人没有人敢进入里面,除了唐柏,谁也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以后这里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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