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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一章,阴阳老魔的故事
    唐柏摇了摇头,如果当初在江城的废墟中听到这句话,他会毫不犹豫出手,杀了老魔,救出那几个无辜的孕妇;但时间过去这么久,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仇恨阴阳老魔,何况这个家伙还救过他的性命。

    阴阳老魔给唐柏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年青的书生,有慈爱的父母,有一个漂亮的妻子,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这是一个很平凡的家庭,如果没有意外,他们会像所有的家庭一般,书生会孝顺父母,夫妻恩爱,将女儿抚养长大成人,看她结婚生子,然后像所有人一般生老病死。但世事无常,她妻子被城主的儿子看上了,城主的儿子带着仆从像豺狼一般闯进了书生的家,杀了他的父母,强暴他的妻子,连他十三的女儿也未曾放过;妻子羞愤之下投井自尽,女儿也被抓走了;书生感觉整个天都塌了下来,他第一次知道,这世界上有如此恶毒之人,他拿着刀去找城主的儿子报仇,但还没冲进城主府,书生就被抓了起来,打了个半死,最后扔进了江中喂鱼。也许是命不该绝,书生被江水冲到了一个无人的岛屿上,无意中发现了一个隐秘的山洞,山洞是一个上古遗留下来的修行洞府;书生得到了两册功法,一面铜镜。此后他拼命的修行,二十年后,终有小成,离开了那个岛屿回到自己了家乡。他杀了整个城主府的人,但没有找到城主的儿子,他多方打听,才知道自己的仇人被一个仙门看上,做了宗门的弟子;才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卖进了妓院,受尽男人折磨而死;书生冲进了仙门,他被打成重伤,他恨,恨天恨地,恨整个世界,他感觉这个世界就是恶毒的,他不停的杀人,但他就是杀不了自己的仇人;年复一年,书生就成了众人眼中的恶魔;其实没有人知道,书生也讨厌自己,很多时候他都想自己结束生命,去陪自己的父母,妻子,女儿,他能感觉自己的快乐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

    阴阳老魔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很有感情,唐柏知道他在说自己,听故事的时候唐柏在想,如果自己是那个书生,也会跟阴阳老魔一样行凶做恶,正如阴阳老魔说的:人世间沒有正义,只有强大与弱小。

    故事其实还没说完,但阴阳老魔没有再说下去,他的脸上落出了安祥快乐的微笑,这种笑是这个世界上最纯真的笑容,也是阴阳老魔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笑容。他至死也没有说出仇人的名字,但他能微笑的面对死亡,想来他已经报仇;他的一生其实是一个悲剧。

    他也许是一个坏人,但不能否认他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坏人。

    唐柏在绿衫女子的坟边挖了沉坑,将阴阳老魔和他的法宝功法埋在了里面;不知为什么,唐柏丝毫没有想要老魔头的东西。

    尘归尘,土归土,及尽繁华,不过一掬细沙。

    欧阳红玉就站在旁边,一句话也没说,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山顶之上已经没有了阴阳老魔的威胁,唐柏终于去了欧阳红玉的住地,穿过石厅的东墙,有一个洞口,大约一丈距离外是一个小山谷,有百丈宽长,像一个足球场;谷中有一栋小院,小院旁边还有一个小水潭,水潭旁边是一块菜地,菜地边上有一些小树,一棵小树上还有一个小鸟窝,欧阳红玉将从自己手中抢来的小鸟就养在这鸟窝中;听说小鸟长大飞走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老魔头对欧阳红玉还是很好的,小院虽然普通,却非常温馨,真的很像一个家,唐柏不清楚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老魔头说我很像他过世的娘子,所以才将我抓来,这个小院也和他原来的家一模一样,在这里,他像一个书生,彬彬有礼。”

    欧阳红玉似乎知道唐柏心里在想什么。

    唐柏轻‘哦’了一声,心里却想那老魔头真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他心里佩服得紧;他微微轻叹,直道天意弄人;想起老魔头说修魔就是修劫的话语,心中有了些认同。

    进了厅中,一张四方桌摆在厅前,桌上有茶壶瓷杯,两椅齐靠桌边,左右靠墙又各有两椅,这山顶之上本无需如此多椅子,想来这是老魔以前家中就是如此摆设。

    欧阳红玉坐在桌前,自个儿倒了茶水,然后道:“不若你也搬来小院,此院空房有多。”

    唐柏摇了摇头道:“那石室很好,习惯了。”

    欧阳红玉又道:“老魔不在了,我们也要想办法下山才行,总不能一辈子困在这山顶过活。”

    唐柏道:“下山容易,深渊之地可用古木搭桥,只是林中禽兽,怕是不那么容易对付。”

    欧阳红玉点了点头,山下时有狼吼虎啸,两人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一旦被林中野兽盯上,只怕会成为这些野兽的点心。

    两人闲聊了一阵,唐柏独回石室,又是打坐吐呐。

    二日五更时分,欧阳红玉闯进了唐柏的石室,吓得唐柏死死的用被子包裹着自己,躲在床角,嘴里喃喃自语道:“你别过来,我会喊的。”

    欧阳红玉又气又笑,死拉着唐柏出了山洞,那山林已经被欧阳红玉挖了很深土坑,唐柏怀疑她昨晚一宿没睡。

    唐柏边退边摇头,真要跳进去,将整个人都埋在土里,到时候腹中一口气尽,那真的只用立块石碑,就能永垂不朽。

    最终还是欧阳红玉妥协,因为换位思考,她自己也不会冒这种危险。

    没有了阴阳老魔的威胁,日子反而少了激情与动力;两人开始习惯了这种平淡的日子。

    三年后的夏天,高空的阳光似火,将大地烤得如同一块烧红的铁板,林中的知了拼了命的吼叫,一条毒蛇在石缝中不断摩擦,许是又要蜕皮了。大地之中,一个全身赤裸的少年被深埋其中。

    他已经被埋在地底三天了,地底巨力无时无刻都在不停的挤压他的身体,地温像火炉一般燃烧他的肌肤,一阵阵‘咔,咔,咔’的声音从少年的身体中传出,仿佛他体内的骨头正在被地力压碎。

    突然,这个少年动了,他身体的肌肉像琴弦被拨动了一般,不停的抖动,四周的泥土纷纷的被他结实的肌肉 弹开;他从大地中站了起来,泥土又将少年的身边空处填满。

    只见少年往头顶一拳挥出,巨大力量将他头顶的土层推开爆飞;天空又出现在少年的眼前,灼热的天气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凉爽舒适,阳光像针一般刺入他的眼睛,他闭上了双目,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然后像个陀螺一般旋转起来,四周的泥土都被他的身体带到了一边,形成了一个圆,接着那少年一跃,高大的身影就直冲而起,跃出了大地之中。

    这个少年就是唐柏,十五岁的年纪身高足有八尺(此丈量之法采用古法),一身古铜色的皮肤如同涂上了一层油,在阳光下散发耀眼的光泽;他的身材壮实得像山中的野熊,浑身充满着力量,手臂之上的青筋高高鼓起,就像一根根裸落地表的树根,屹立当前,如同天神一般。

    唐柏对自己现在的形象极不满意,虽然全身都充满了力感,但他觉得巫体大法就是将一个人练成一只野兽。

    他自嘲的看了看自己壮实的身体,然后赤身裸体的跃进了林中的池塘,洗净了身上的泥土,将一件十一二岁的才能穿衣衫围在腰间,赤裸着上身就朝山中石室中走去。

    这三年来,欧阳红玉也在拼命强身健体,小院中,她头发高高盘起,小麦肤色,一根黑带缚腰,手中一把铁锹在小院中舞得虎虎生风,香汗淋漓,汗湿了薄衫,将绝美的身体展落得淋漓尽致;她不再是出尘如仙,而是一个健康飒爽的人间女子。

    唐柏进入小院时就闻到了汗香,他深吸了口气,陶醉其中,他已经长大,少年那颗燥动的心,时常让他心猿意马,难已自制。

    欧阳红玉见到唐柏的时候,停止了练功,温柔的看了唐柏一眼,转身就朝小院中走去。

    这三年来,欧阳红玉对唐柏很好,就像唐柏成了她的依靠。

    “红玉姐,我们应该下山了。”

    唐柏并没有跟着进去,他感觉现在越来越胆小,有时候都有点不敢都不敢看她的眼睛。

    如果是前世,他觉得胆子会大一些。

    欧阳红玉在屋中洗了把脸,然后又走了出来,点了点头道:“你有把握就行,到时候要多保护些红玉姐。”说完有些调皮的用食指点了下唐柏胸前的肌肉,吓得唐柏慌乱跳开,满脸通红的逃出了小院,身后传来欧阳红玉毫无顾及的尖笑声。

    有了力量,做什么都十分的容易,七八十斤的菜刀,握在唐柏手中如同无物。

    唐柏开始砍树,通往山下的小径许多地方都是无法通过的深渊,必需搭桥;如此一个月后,唐柏与欧阳红玉终于出现在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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