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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山村落脚 魔头来袭
    白贞贞看到妇人,兴奋的跑了过去,抱着妇人的大腿,高兴的道:“娘亲,我捡了好多好多菌菇。”

    妇人却没有搭理她,而是有些警惕的看着唐柏与许小三道:“二位是谁?怎的与小女一起?”

    唐柏道:“我姐弟从啸月狼城而来,流落于此,家姐在路上偶染了风寒,在小山岗中遇到小贞贞,就跟了过来,望大嫂施舍个落脚的地方,待家姐病愈后,我俩就离开。”说完,见妇人一脸为难,又道:“放心,吃住的银钱不会少你。”

    那妇人闻言,忙道:“小兄弟,你误会了,实不相瞒,先夫去年上山打猎,被山中的恶虎咬死了,我一个妇道人家,若留宿男子,实在害怕村民闲言闲语。”说完,沉吟的少许时间,又道:“老屋那边有一栋废弃的院子,收拾收拾还可以住人,若你姐弟不嫌弃的话,我带你们去,被褥东西先从我这里拿,一日三餐,我叫小贞帮你们送过去,你们看这样安排好何?”

    话说如此份上,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何况唐柏仅需要一个落脚之地,隐于这小村庄疗伤去煞而已;修行之人,其实最忌享受,易坠了心志。

    老屋离小贞家不是很远,四人拿着扫帚灰斗,边走边说,不到一柱香时间,一座半边倒塌的大院出现在四人眼前。

    残破的院墙被荆藤所围,墙角可见苔绿,裂缝中伴有枯草,院门也只剩下个门框,而且被虫蚁蛀空了大半;院门内,杂草遍地,还有老鼠乱窜,东边还有两间厢房,两根圆柱撑住了屋顶,虽然有些破烂,但看上去还能住人。

    在厢房前,有着一排破烂的阶梯,一个身着白衫的少年,模样俊秀,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正聚精会神的盯着阶角。

    小贞看到白衫少年时,叫了声‘小明哥’,兴奋的跑了过去,双手插腰,一幅小大人模样,一本正经的道:“小明哥,你怎的又来此地了,要是让伯娘知道了,又要拿藤条抽你了。”

    那少年仿若没有听见一般,一动也不动,唐柏走了过去,顺着小明的眼光看去,只见阶角一队黄蚁,一队黑蚁,为了一粒米饭,在那里斗做一团,难解难分,双方死伤累累。

    “师尊说‘物动其心,心动其意,意定其行,行而致命’,这小小的蚂蚁,生命已经极为短暂,力量极为弱小,自保尚且不瑕,但为了食物,却还是自相残杀,一番争斗,折牙断足,还有多少可以活命;但其为了生存,又有谁能说出对错!”白衫少年似是喃喃自语,又似在问唐柏。

    唐柏一时愕然,这小小少年,语出惊人,其意虽简,却深含道理;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而站在一旁的白贞贞却是嘻嘻笑道:“如果它们不争不抢,天天能吃饱吃喝足,岂不是个个都好吃懒做,娘亲说懒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人。”

    说话间,妇人与许小三也走了过来,妇人道:“白小明,不在学堂里学学问,跑来此处做甚?神神叨叨的,一天到晚不知说些啥,跟着你那不僧不道的师傅,整个人都变傻了。”

    白小明面见妇人,似有些害怕,慌忙的站了起来,双眼躲躲闪闪,不敢正眼直视妇人,而后叫了婶姨,有些畏缩的站在一旁。

    而许小三却是轻咦了一声,她感觉白小明的呼吸有些异常,时细时粗,细时绵长,粗时短促,一呼一吸,极有规律,是一种高明的修行吐呐之法。

    她探手朝白小明点去,却不想白小明反应极快,欲往右躲开。

    许小三手法一变,白小明还沒反应过来,那纤长细白的手指已点在他的’百会、大都、太冲、人中、三阴交穴、少商、极泉’等穴位,只觉眼前少年的根骨千年难遇,是传说中修行的仙灵之体,他的体内有一股似真似佛似道的古怪能量,许小三心中暗道:“他口中的师尊,看来也是修行中人,藏于这个小山村中,不知有何目的。”想到此处,不由开口道:“白小明,能不能带我们去见见你的师尊。”

    白小明还未开口,那妇人就道:“那家伙是个怪人,根本不和外人来往。”说完,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道:“不过,他好像会些医技,你这风寒他或许能治,只不不知他现在是否在那座破道观之中。”

    那妇人开始以为许小三欲教训白小三,她正想出言喝止,却见对方随手点了几下,就没放在心上了。

    白小明老老实实道:“师尊采药去了,不在观中。”

    妇人道:“你知不知道几时可回?”

    白小明摇了摇头,道:“快时半月,慢则半年,师尊行踪,出没无常,我也常常见不着他。”

    妇人道:“算了!算了!不在就不在吧,小小风寒,强撑一阵,自然而然就会好的;我们还是先把厢房收拾干净再说,别看天色还早,但这时间稍稍眨眼就过去了,一天做不了多少事情的。”说完,领先进了厢房之中,卷起衣袖,打扫起来。

    厢房里比想像中要干净一些,一翻收拾,除了有些霉味,倒也可以住人。

    唐柏从紫金戒中拿出了一些银钱,从村中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因他出手大方,村民们十分热情,都来帮忙,一天下来,连院中的杂草也被清除干净。

    厢房中用驱虫草熏了大个时辰,又添加了木床,棉被,桌椅,油灯,而厢房边上,搭了个简易的灶房,一些常日用物件,如油、盐、酱、醋、米、面、酒、肉都有,锅碗瓢盆也不缺,看上去倒像一个简易的家。

    天黑之后,村民顺手为他俩准备了一顿吃食,而后都已回家,唐柏与许小三各住一间厢房,彼此心情都不相同。

    许小三自小在大衍宗长大,生活不缺,心中有道,只求修行有成,极少去关注这些生活琐事,与世俗之人也少有接触,但这一天下来,看村民纯朴善良,热情好客,与修行中人处处提防,尔虞我诈,争来斗去完全相反,一时之间,只觉全身说不出的轻松,心灵比任何时都来得安静平和,盘膝于木床打坐时,念头纯净无比。而唐柏却是心乱如麻,一时思乡情切,回想莲城种种,又觉甜密,更感酸楚,想再回莲城,却又不知回家路径;只觉胸中沉闷,如被压了块大石,难受至极;盘膝于床,闭目打坐,脑海中却现各种画面,纷乱不堪,难以入定,强撑下去,有走火入魔之险;不由轻叹一声,睁开眼来,下了木床,打开房门,坐在残阶之上,看着天空稀疏的星辰,整个人都融入了黑暗之中。

    大约两更时分,星辰隐没,夜凉如水,天地变得更加黑暗,四周更是寂静无声,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一般。

    突然一声雷鸣,天际闪过一道银光,风雨欲来,四周凭空多出了一股肃杀之意。

    唐柏从沉思中惊醒,心中没来由的多出了一份紧张之感,借着闪过的电光,他不由抬头朝白家村看去,发现村庄的上空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小片黑雾,一股让人心悸的死气自黑雾中散发而出。

    他猛的站了起来,双眼电光闪闪,四周黑暗尽去,黑雾如琉璃一般,里面情景尽收眼底;只见一个阴柔的男子,飘浮于半空中,手中拿着一杆长长黑幡,其上画着一些诡异的图案,不断的挥动;一些淡淡的身影,像木偶一般,从四面八方飞升而起,不断的涌入黑幡之中。

    “不好,出事了!”

    唐柏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怒成心头起,一股嗜杀的戾气充斥全身,杀意如潮,向四周扩散而开,心念一动,菜刀抓在手中,就欲朝村那黑云奔去。却听到‘吱呀’一声,房门打开,许小三从厢房中走了出来,借着油灯的光亮,看着唐柏问道:“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惊慌失措。”

    “有魔头入村,村民有危险。”话音落下时,唐柏已飞跃出了残院之中,直朝不远的黑雾中扑去,刚一临近,一股阴冷气息扑面而来,但他根本没做任何思考,一招‘道分阴阳’直朝黑雾中的阴柔男子劈去。

    出其不意,刀芒如电,这一刀他已十分熟悉,在青丘山脉悟通阴阳变化后,早不拘泥以往的招式,但威力反而比以往更加凌历,变化无常。

    那阴柔男子没想半路闯出个挡道的,轻‘咦’一声,匆忙的一指迎上刀芒,四周的黑雾急聚于他的指尖,形成一块厚厚的‘黑墙’,死死抵住了刀芒,彼此僵持一会儿,唐柏那无坚不摧的刀芒突然如牛入泥潭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阴柔男子一愣,而后脸上落出讥讽的笑意,道:“还以为是金丹强者,不过一个化真小修士,竟也敢挡道,真是不知死活。”

    说完,黑雾散开,一股阴冷刺骨的寒气瞬间涌入唐柏的体内,让他整个人宛如被冻僵了一般,四肢动弹不得;眉心更是感觉蠢蠢欲动,人魂不稳,似要离体而去;而后一只又白又尖的手掌又朝自己抓来,看似缓慢,却让人无处可逃。

    危机时刻,唐柏急速运转离火九变心法,一股热流自丹田充斥全身,在刻不容缓之际,身子往左边一躲,而后挥手一刀,自下往上,直朝对方小臂削去。

    这一刀出其不意,速度极快,位置刁钻,晓是那阴柔男子反应非常快捷,也被菜刀划开了一条长长的伤口,手臂上鲜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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