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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公子赠剑
    唐柏回到客房时,已没了白衣女子的身影,桌上放着信纸,上面写着:“恩人勿念,妾已平安,救命之恩,来日再报。”

    信后落笔小敏,想来是那白衣女子的闺名。

    唐柏笑了笑,不以为意,随心而动,随手而为,根本没想人报答,他手中火光一闪,信纸燃烧,眨眼间便化为了灰烬。

    辟谷已久,念起人间烟火的酸甜苦辣,他也不着急离开,叫小二送来些酒菜,吃喝一阵,睡了一觉,醒时已是第二日晌午。

    而今又吃惯了饭食,一宿过后,竟又有了饿意,于是出了店门,寻了卖食物的摊子,买了一只肥鸡、四个馒头,又买了一碗粉条汤,加了一勺辣子,就在摊旁胡乱吃了一餐,好不舒服。

    吃完后又见不远的一片空地搭着草台,上面咿咿呀呀的唱着大戏,台底下看戏的乡民,扶老携幼,拥挤得水泄不通。

    余外还有许多卖零食的摊子,吆喝叫喊,好不热闹。

    唐柏也挤了进去,看了半天,不觉已是傍晚,正看得精神,忽听到有人在叫:“菲菲,慢点,慢点跑。”他心中一动,忙往人群外瞧去,却见一个穿着红衣的小女孩,梳着一对羊角辫,正向往戏台这边跑,急得跟在她身后的妇人满头大汗。

    唐柏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只觉四周的人群说不出的陌生;微微出神,突然听到有人大叫‘妖怪’,接着一阵哗然,四周众人惊恐飞逃,眨眼间,不见了半个人影。

    唐柏转身,只见远处走来一个瘦高的古怪少年,身上长满了鳞片,那鳞片一片叠着一片,就像一套漆黑的铠甲包裹着全身,而在少年的背后、长着一对漆黑的翅膀,人未到,那翅膀展开,已卷起一阵阴风,天地间瞬间变得昏暗不明。

    唐柏心中一紧,欲往后退,但眼前一花,古怪少年已到了身前。

    唐柏双眼一眯道:“阁下何人?”

    少年不答反问,道:“昨夜是你扰了本少的雅性?”

    唐柏闻言,开了透视之眼,果不其然,眼前的少年变了模样,只见其形体被一团阴气包裹,不断变化,时而拉长,时而变短,时而如圆,时而成方,不是凡人,而是鬼物。

    唐柏不由叫了声‘好胆’;道:青天白日,竟敢现于人前。”说完,双手佛光闪烁,朝少年抓去。

    少年一声轻笑,只见阴风阵阵,四周昏暗,绿光浮动,无数鬼火飞舞,空间变化,已不见了少年身影。

    半空中的鬼火聚集一团,形成了一个大头细颈、獠牙利齿、眼射绿光的鬼物,直冲而来。

    唐柏双手捏印,天火化成金乌,‘哇’的一声迎了上去。

    两者相撞,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似天雷一般震耳欲聋,火星四射。

    鬼火属阴,天火属阳,正好阴阳相克,彼止消散,倒是半斤八两。

    而那少年,却随着鬼火莫名消失了踪影。

    对方既然找来,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唐柏松开手印,鬼火消散的地方突地射出一团黑烟,如丝线一般,激射而来,眨眼间就到了眉心处。

    唐柏早有准备,闪了开去,同时念头一动,虚空中佛音顿起,玄之世界化成大钟,‘咚’的一声钟响,黑烟被钟声震散,就连四周的空间地被震得扭曲,如同打碎了镜子,瞬间恢复了清明,现出了站在不远的少年。

    竟然是幻境!

    唐柏讶然,他炼化界碑后,幻字道符已融入玄之世界中,对幻境感悟非常深刻,没想到竟然没有看穿这少年的幻境。

    果然有些门道。

    少年见唐柏破了自己术法,阴狠的道:“佛门术法!老子就不信,我阴无常收拾不了你。”说完,手中多出一个黑色古怪的铁圈,水桶大小,上面雕刻着一些古怪的符文。

    少年念了咒语,道了声‘去’;而后,他手中的铁圈往半空飞去,越变越大,眨眼间将整个城池都笼罩起来;接着一道道黑光迸射,天地瞬间变得阴沉压抑;而后阴风一起,圈中突的多出无数虚影,密密麻麻,足有上千之数。

    唐柏心中一惊,透视之眼往城中瞧去,只见大街小巷,赌场妓院,酒楼客栈,瞬间没了声息,变得死寂,整个城池,如同一座死城,整个城池的人,瞬间就被少年摄了魂魄。

    紧接着,悬挂空中铁圈突兀喷出一团黑火,直往唐柏笼罩而来,在唐柏还未反过来,黑火化成七道红线,往唐柏七窍钻去,连玄之世界所化的佛钟都抵挡不了。

    唐柏大吃一惊,开始时倒不觉异常,只觉得全身懒洋洋的,浑身无劲,如春日懒睡,昏昏沉沉,不但不觉难受,反觉有些舒泰。但红线顺着穴道流转七魄,便觉得奇痒难耐,没处抓挠,比挨刀还要难受;紧接着骨肉酸痛难忍,连肾藏精元也枯竭了一般,成了无根之木、浮萍之叶,任是神仙之体,也难承受。

    唐柏知道中了暗手,想要还手,但四周空间一变,发现自己身处在黑色的火海中,四周人影攒动,男女老少都有,在这些身影中他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比如他落宿小店的掌柜,刚刚还在草台唱戏的花旦,还有那个买他粉条子的半百妇人。。。

    那些原本笑容祥和的平凡人,此时一个个失去了神智,凶神恶煞,张开大嘴直朝唐柏咬来,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唐柏想要闪躲,却发现没有半点气力,只能任何这些人在他身上撕咬。他哀叹一声,暗道:“我命休矣!”

    不想从街道口走来一个身着黄衫的贵公子,清秀俊朗,周身紫光环绕,贵气逼人;他手中拿着一把白纸扇,三两步已到了两人身前,手中纸扇一摇,平地刮起了一阵风,风拂过唐柏后,如一盆清凉的水将唐柏从头浇下,凉透心底。体内的那股邪火立熄,凉气从尾椎直冲头皮,唐柏忍不住一个冷颤,身体立时恢复了正常。

    那叫阴无常的少年一见贵公子,脸色一变,尖叫道:“是你!”说完化成一阵阴风,就要逃遁。

    贵公子招了招手,道:“小子,休走!”

    只见虚空泛起涟漪,无形的力量包裹着阴风,刹那间聚集于贵公子的掌心,不断缩小消失。

    那贵公子又朝空中的铁圈招了招手,铁圈落入其手,只听他喃喃几句咒语,铁圈中激射出一道道黑光,散落于城池之中;原本倒毙的百姓,相继醒转,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谁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经历了一次生死轮回。

    唐柏虽然恢复了自由,但身体极为虚弱,那么一瞬间,那叫阴无常的少年已经伤到了他的根本;连修行多年的巫体大法,也挡抵不了那歹毒的术法,若不是被人所救,不消半柱香的功夫,已丢了性命。他突然想一句古话:“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曾几何时,他以为修行到金丹,已经踏入了修行的大门,自此鱼跃龙门,天高地远任逍遥;但他遇到了灵王,木道人,白莲,雪儿,金雕,付老头等人,而今,在一个最平凡无常的地方,又栽在阴无常手中,让他产生了沮丧难受的负面情绪。

    但他心如明镜,这种修行法障,一出现就如明镜蒙尘,立时发现,他忙澄清念头,释怀心境,不急不燥,心静如湖;得回过神来,见那贵公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强撑着身体,朝贵公子微微揖首,道:“多谢兄台救命。”

    贵公子道:“无需如此,在下太子,还未请教小友贵姓?”

    唐柏一愣,道:“太子?”

    贵公子笑道:“只是个称呼而以!”

    唐柏发现自己走神无礼,忙道:“在下姓唐,单名一个柏字。”

    贵公子又道:“昨夜小敏外出,被鬼物所扰,得小友相救,还未言谢呢。”

    唐柏喃喃道:“小敏?”他突然想起昨夜救下的白衣女子。

    果不其然,街道口又走来一名女子,身穿白裙,清秀绝伦,双手捧着宝剑,施施走来。见到两人,幅了身子,道:“见过主人,见过公子。”

    贵公子从她手中拿起宝剑,道:“此剑乃用开天神金为材,道池之水所铸,借七神星位之力,化龙于剑,因锋未开刃,如龙潜如渊,故取名为七神潜龙剑;小敏虽是我的丫环,但我待她如小妹,此次得小友相救,无以为谢,故将此剑相赠,以表谢意。”

    唐柏忙道:“不可不可,路见不平,当出手相助,正如公子救下在下性命一般。”

    贵公子哈哈笑道:“两事不可并提,你救小敏,她以宝剑谢之,本公子救你,小友就当欠本公子一个恩情。”

    唐柏本想推迟,但贵公子已将宝剑递来,唐柏心里想要拒绝,但双手却不听使唤地将宝剑接在手中;接着又听贵公子道:“小友无需多心,你我性情相近,一见如故,不如结为兄弟如何?”

    贵公子如此一说,唐柏真的感觉到对方身上有一种熟悉,就像是多年未见的亲人一般,这种感觉很奇妙。

    贵公子见唐柏沉默,便拉着他的手,对身边的小敏道:“摆祭坛,本公子与唐小友今日结为异性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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