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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这是道
    修道之人,心通大道,五感比任何人都要灵敏;何况,唐柏曾用‘玄之世界’推演天机,又修行《九阳经》,心如明镜,所以对外界一切窃视,都十分敏感。

    此刻,他就感觉到树林外的两人与自己有因果关系;这种感觉,无法言语,却自然而然。

    知道便是知道,沒有原由。

    他不动声色,随手一挥,便在地面刻画了道纹。

    他要看看,谁在跟踪自己。

    他正出神间,忽听夏荷道:“唐柏,他俩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见阿吉与小陆在幻境中手舞足蹈,便收了幻字道纹,道了声‘醒’。

    他的声音中蕴含着《九阳经》的佛韵,有当头棒喝的效果,顿时让两人清醒了过来。

    这是彻彻底底地清醒了。

    他见两人一脸惶恐,猜想两人想起了刚才行为,心里害怕了。

    他瞧了俆彩凤一眼,见徐彩凤两颊红晕,双目含春,不像生气的样子,便也没再提此事。

    他忍不住笑着摇头,人就是如此:越清醒,胆子便越小。

    没有了恶念控制,小陆与阿吉又变成以往的自己,老实的抬起了秀床。

    唐柏突然叹了口气,他想到了曾经的自己,想到了许久以前认为的尊贵与卑微。

    夏荷见他又出神了,便道:“想什么呢?该走了!”说完,拉了拉四少爷的衣袖,道:“少爷,我们走吧!”

    四少爷点了点头,于是一群人便浩荡荡地朝凤阁的方向走去。

    唐柏他们离开后,有两道身影从树中走了出来,这两人正是一路跟踪唐柏的雪儿和金雕。

    雪儿喃喃自语道:“唐柏刚才发现我们了!”

    金雕摇头。

    雪儿道:“他刚才朝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

    金雕道:“我还是不信?”

    雪儿道:“唐柏现在很历害的!”

    金雕正想反驳,雪儿又道:“你不许反驳。”

    金雕无可奈何地道:“小姐姐说他历害,他便历害。”

    雪儿垫起脚尖,摸了摸金雕的头,笑嘻嘻地道:“小雕真乖!”,说完又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想到那小子成长得那么快,难怪小姐要我们跟着他,说他能帮我俩消劫。”

    金雕不置可否。

    雪儿道:“你在怀疑小姐?”

    金雕忙摇头道:“没。。。没。。。有。。。”

    “噗嗤”

    一声轻笑,在林中响起。

    两人大吃一惊,喝道:“谁?”,而后两人草四周看了看,根本不见半个人影。

    金雕道:“不会是鬼吧!”

    雪儿白了他一眼,道:“你一个妖王,还怕鬼吗?”

    金雕挠了挠头,道:“我又没见过鬼,我跟小姐姐在世俗这么长时间,那些世俗之人虽然也害怕妖怪,但他们好像更害怕鬼,所有我感觉鬼比妖要历害。”

    雪儿张了张嘴,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而后只听虚空中有人说道:“妖虽然强大恐怖,但有形有影,看得见,摸得着,百姓们自然没那么害怕;鬼无形无影,看不见,摸不着,普通百姓自然会更害怕一些。民间有句俗话,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说的并不是箭比枪历害,而是看得见的东西,人可以有准备;而看不得见的东西,才会让人恐惧,让人措不及防。”

    金雕一脸紧张朝四周观望了一阵,道:“你是人是鬼?”,说完,又不由自主地躲到了雪儿的身后。

    只听那人道:“自然是鬼啊?”

    金雕吓得一时不敢说话,拉了拉雪儿的袖子,道:“小姐姐,我们逃吧!”

    雪儿白了他一眼,而后道:“唐柏,别吓小金雕了。”

    金雕一愣,等回过神来时,便见虚空一阵扭曲,现出一个俊雅的身形,正是唐柏。

    金雕恼羞成怒,大喝一声,道:“小子,你竟敢吓唬你雕爷爷,拿命来。”

    说完,把心一横,长啸一声,手掐妖诀,倏地将手一扬,双手化成两只巨大的金色爪子,爪中现出五道神光,分青、红、蓝、紫、白五色,直朝唐柏的面门抓去。

    它已是圣胎圆满之境,妖元浑厚无比,一经动手,地面便被他踩得轰轰作响,林中古木被他庞大的妖元炸开,如同山崩地裂一般。

    雪儿本站在金雕身前,没想到金雕突然动手,想阻止已来不急,只能眼睁睁地唐柏被五色之光笼罩,在金雕的巨爪下化成了肉泥。

    雪儿转过头来,怒目而视,喝斥道:“小雕儿,谁让你动手了?”说完,手中多出一个花篮,她从中摘出几根花枝,十指翻飞,眨眼间就编成了一个鸟笼,然后静静地看向金雕。

    她是真的生气了。

    金雕也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巨爪,他原本以为,唐柏连天上仙人的手臂都可以斩下来,这一爪根本奈何不了他的。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那让人讨厌至极的小子,被自己一爪抓死了。

    他感觉到兴奋,又感觉到失落。

    兴奋是这唐柏终于死在他的手里,失落亦是唐柏死在了他的手里。

    他看了看雪儿用花枝编成的笼子,后退了两步,摇着双爪道:“小姐姐,我不是故意。”

    雪儿道:“是不是故意的都不要紧,你先进笼子,至于怎么处罚,等小姐发落吧。”

    一听到白莲的名字,金雕就忍不住心生恐惧,而后,竟化出本体,就要往远处飞逃。

    但雪儿随手一招,金雕的圣胎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而后身体逐渐变小,落入了雪儿的编织的鸟笼中,它只能在鸟笼中疯狂的跳跃。

    雪儿看了看唐柏刚才站立的地方,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小唐柏,你放心,我绝不轻饶了小雕儿。”说完,又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她看见地上的碎肉在不断的粘合,粘合成了一双脚,半个身子,两条手臂,而后是肩膀,脖子,最后,一张俊雅的脸出现在她面前,正对她微笑。

    “唐柏?”

    她忍不住叫道。

    唐柏点了点头。

    雪儿不可置信地道:“你没死?”而后,她又不断的摇头,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

    金雕也在笼子忘了跳跃,不可思议地道:“不可能,不可能。。。”

    但唐柏就真实的站在他们面前。

    金雕突然变得十分沮丧,耸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一个曾经被它追得走头无路的小子,突然强大得不可思议地站在它面前,让它像个小丑般的表演,这让它对修行完全失去了自信。

    它突然觉得,做一只毫无灵智的小雕儿,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唐柏看了金雕一眼,摇了摇头。

    妖终究是妖,虽然长寿,力量强大,但心志永远比不过人类。

    他并不憎恨金雕,曾经的一切恩怨,都如过眼的云烟,不值提。

    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当一个人的成就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人的心怀自然也会变得宽广起来。

    他对雪儿道:“是白莲小姐叫你们来的吗?”

    雪儿点了点头,道:“小姐说我与小雕儿有劫数在身,只有你能化解,便叫我们跟着你。”

    他道:“你们跟了我很久了吧!”

    雪儿点了点头。

    唐柏沉默了片刻,而后道:“既然白莲小姐如此说,那定有她的用意,你与雕兄以后就别在偷偷跟着了。”说完,随手一挥,雪儿手中的鸟笼就到了唐柏手中,他将鸟笼打开,叫道:“雕兄,出来吧!”

    金雕静静地看着他,不解地问道:“你不恨我?”

    唐柏摇了摇头。

    金雕沉默了许久,摇了摇头,它觉得做一只笼子里的雕也是不错的。

    唐柏也不强求,将鸟笼还给了雪儿,道:“我们要去凤阁,你也跟我去凤阁吧!”

    雪儿一脸懵懂的点了点头,她不知道唐柏是怎么拿走她手中的鸟笼的?现在的唐柏,让她感觉与自家小姐一般,高深莫测。

    这些年,她与金雕一直跟着唐柏,她不知道唐柏是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大的。

    两人自林中飞纵而起,速度极快,约摸一柱的时间,两人便看到了徐彩凤她们;让雪儿与金雕更加惊奇的是,这群人中,还有一个唐柏。

    一模一样的相貌,一模一样的衣着,一模一样的气息。

    徐彩凤她们也一脸吃惊,看着突然出现的‘唐柏’。

    许小三叫了声唐柏。

    两个唐柏都点了点头,微笑地看着她。

    徐彩凤忍不住走上前去,用手摸了摸两人的脸颊,两个人都很真实,她的手能感觉皮肤的温度和细嫩的触感。她喃喃自语道:“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假的?”

    那后来的唐柏轻笑一声,而后身体一阵模糊,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出现过。

    “这是道?”

    夏荷问道。

    唐柏点了点头,道:”这是道!“

    夏荷又问道:”什么是道?“

    唐柏道:”你知’道’便是道。”

    夏荷看了看其他的人。

    众人都忍不住摇头。

    他们不知’道’,他们也听不懂。

    唐柏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向众人言述’道’。

    法不传六耳,道不传众生,知‘道’便知道,不知道便不知‘道’,一切在于一个悟,更何况,这方天地无道。

    素琴躺在秀床上,她虽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却能听到外面的说话;唐柏在说’道’的时候,她便陷入了深思。

    她很早就知道‘道’的存在,因为她的麒麟门就是一件残破的道器。

    但她以前并没有思考‘道’的力量,直到花蔓丽来到凤阁,她才知道这方天地就是一个囚笼,根本没有‘道’的存在;也直到杏花成仙,花蔓丽与阁主破天一战,她才见识到‘道’的力量。

    她与徐彩凤她们一般,想知道‘道’是什么?

    只可惜,唐柏也说不出什么是’道’。

    而后,她只听唐柏念道:“欲言天机妙,大道不可少,净尽露天机,只恐心自迷,不语,道在心中更问谁?。。。”

    她自然不知道这是《天机剑法》的偈语,她只记得那一句‘道在心中更问谁?’。

    她是离火之体,她的道便是火。

    她突然想到了手中的珠子,难道这就是道?火之大道?

    唐柏说知‘道’便知道,不知道便不知‘道’,’

    忽然间,她恍然大悟。

    她沉下心来,精神意志沉入了体内。

    她不再去控制体内那股霸道的火源,而是去观察它,去理解它,去学习它。

    不知不觉中,她的精神在升华,她的念头变得十分的纯粹,她灵魂仿佛离开肉体,进入了一片火的海洋;她仿佛穿越了历史,见证了火的延旦生,见证了火的延续。

    她陷入无思无想、心动自然的感悟中。

    但她手中珠子,却诡异的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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