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意识的许佑宁，后颈格外疼痛。
他正在一辆车上。
开车的是‘女王’。
他的试验品。
“你醒了啊？”少女的嗓音清脆，但似乎有些心虚，“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许佑宁沉默了半天，“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叫苏酥。”
“……你是人类么？”
苏酥：“……”跟人类构造基本差不多的外星人……算不算人类？
可能是许佑宁见她沉默，“你要带我去哪？”
“去哪都行。”
许佑宁：“……”
他有点没搞懂这个情况。
这个人似乎没有伤害他的意思，除了一开始打晕他，现在他也没被绑起来。
但她既然能逃走，为什么要带上自己？
许佑宁听见少女问自己，“你想去哪？”
“现在到处都是丧尸。”
“是啊。所以你想风餐露宿呢，还是找个地方生活呢？”
许佑宁看着她的侧脸，“目前来说，实验室很安全。如果知道你醒了，并不会太过限制你的……”
“但我仍旧离不开，还要继续给你们当试验品。别更说一旦我受伤出血，那些研究人员又要死一片，你们会给我自由？”
“你都知道？”许佑宁皱了皱眉，“可你毕竟……拥有理智，这些都是可以商讨的。”
“许教授，你愿意给我自由，不代表其他人会愿意。在他们眼里，我可能比那些丧尸还要可怕。”
许佑宁眉头紧锁。
苏酥也停下了车，“况且我一个活生生的人，为什么要给你们当试验品？”
“丧尸的出现，跟你有关系么？”
“许教授还在进行学术讨论么？你已经离开研究所了。”苏酥看着他，“我也不会让你再回去了。”
“血清的研究已经有了进展……”
苏酥打开车门，将他拉出来，对方的个子很高，不过这次苏酥也不矮，只差了半头，“用我的血？凭什么！许教授，如果你睡了一觉，醒过来发现自己在被人研究，你能接受么？”
许佑宁看着她的表情，的确说不出口能接受。
虽然如果是他自己的话，他可能会加入研究。
但别人不是他，许佑宁还是明白的。
“我的血液有限，你就算研究出血清，也无法量产。”苏酥考虑着他的性格，补充道：“到时候，有人得不到血清会死，有人却因为血清可以活。许教授要怎么选择？”
她忽然笑了起来，“而真到那个时候，你根本没有选择权，因为数量有限的血清，会成为某些人的工具。”
许佑宁想反驳，但理智告诉他，这个人说的会是事实。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许教授你一样，那么有爱心的。”苏酥说完转身就走。
许佑宁心情复杂，跟了上去。
其实这会儿刚从研究所出来不久，附近还属于郊外，连丧尸都见不到几个。
但天已经快黑了，所以好不容易有个落脚点，苏酥也不想在车里睡。
这应该是个守林员的房子。
房子是从里面反锁的，已经变成丧尸的守林员还在里面。
得给这玩意放出来。
原主控制丧尸是依靠强大的精神力，苏酥刚刚醒过来不久，异能还很弱鸡。
“我来解决吧。”许佑宁不想让她受伤。
“我开门，你站远一点。”苏酥将手按在门锁上，用冰系异能开了锁。
幸好这个世界异能随便用，不至于有阻力。
门锁打开，已经听到动静的丧尸都开始挠门了。
许佑宁有些意外，干脆听话的站远了一些。
大门打开的同时，苏酥侧身抬起手。
丧尸的头被冻住，隔空操作有点难度，但丧尸还是被爆头了。
血液都是黑的，隐隐约约有着臭味。
苏酥皱了皱眉，太疲倦了，这导致她对异能的掌控也没那么精准，一会儿吃完东西得赶紧睡一觉。
踢开丧尸的尸体，苏酥走了进去。
许佑宁沉默着跟上。
守林员这里有不少泡面，而且还没过期。
估摸着许教授应该不会做饭，苏酥干脆自己煮了面。
吃了面，将床铺好，许佑宁终于忍不住惊讶，“你有两种异能？”
“你说空间异能？算是吧……”
许佑宁：“……”什么叫算是。
苏酥拍拍自己的旁边，“睡觉呀。”
“……不用了。”他顿了顿，“我还不困。”
“陪我。”
许佑宁：“……”
苏酥表情严肃的看着他。
还穿着白大褂呢，看起来有种禁欲风。
嗯……模样也一如既往的好看。
“我就在这里，不走。”许佑宁心情有点古怪，她是在害怕么？
“上来。”
许佑宁：“……”
这个人面对丧尸的时候，看起来冷静的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为什么现在一定要让自己陪着她睡觉？
不相信自己会留下么？
“我好累的，你快点上来，我要睡觉！”
竟然凶巴巴的。
还有点可爱。吧
……许佑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真的上了床。
只是一躺下，后脑勺就疼的厉害，“嘶……”
“下手好像重了点……你侧着躺吧。”苏酥犹豫了一下，见他侧身躺好，挤到他怀里。
“你……”
“睡觉！”苏酥还捞着他另一只手，放在了自己腰上。
许佑宁：“……”总感觉怪怪的。
心跳好像也有点快。
他僵硬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放松下来。
少女已经睡着了。
……
许佑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醒的时候天还没亮，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怀里的少女看着她自己的掌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醒了？”少女抬起头，“你的异能觉醒了么？”
许佑宁皱了一下眉，这个语气，倒像是知道他会有异能一样。
见他不说话，苏酥有点不耐烦，“觉醒了没？”
“你需要我做什么？”
“你要是没觉醒，给你喝点我的血。”
许佑宁：“……”他语气迟疑，“喝你的血，可以觉醒异能？”
“分人的，有些人就会死。所以有异能的人，接触了我的血也不会死。”
“我有水系异能……”
苏酥惋惜的看了他一眼。
许佑宁心情复杂，她是在觉得可惜么？
如果会不会觉醒异能要看概率……那她其实是想自己死么？
后知后觉的，许佑宁忽然意识到目前的情况，“没有人找过来么？”
还是说，实验室里的人，都已经被她……
苏酥看了他一眼，“那些人短时间不会发现我不见的。”
许佑宁莫名松了一口气，却又紧张起来，“但我……”
“他们还有人手出来找你？”
“平时或许没有，但今天晚上会有人过来送物资。”
苏酥无语了两秒，坐起身来，“送物资是几点？现在还没找过来，应该……”
有车的声音。
要不要这么巧！
苏酥不紧不慢的下床穿好鞋，又把被子收了起来。
许佑宁有些紧张的看着她，“你会杀了他们么？”
“他们不动手，我为什么要杀他们？”苏酥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变态。”
但可能不动手么？
苏酥走到门口，外面也停了一辆车，就在她的车旁边。
陆续下来的几个人，手里都有枪。
“许教授！”
“赶紧放了许教授！”
苏酥：“……”她虽然把人带出来，但没绑着他啊，用得着放这个词么！
许佑宁顿了一下，“我没事，你们……”
“许教授只能跟我在一起。”苏酥开口，打断了许佑宁要说的话。
“那正好，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看起来像是领头的男人，说完问向许佑宁，“她就是女王？”
苏酥眯了眯眼，“你知道我？”
那人还用枪指着他们，并没有回答苏酥，而是吩咐属下，“带走。”
“你们好像想多了。”苏酥握住一枚冰片，放在自己手腕上，“再靠近，我可就要流血了啊。”
“别冲动……让我跟他们谈谈，好么？”许佑宁其实有些意外苏酥的反应。
“愣着干什么，动手！”
苏酥挑了挑眉，“你躲那么远，以为就不会死了？”
那个男人果然犹豫起来。
“许教授，去开车吧。”苏酥就是明摆着威胁他们，让他们不许跟着。
许佑宁知道她还有异能，真要是动起手来，苏酥多半不会有事，那几个人反而要完蛋。
所以他只能趁着还算僵持，去开车。
只是上车之后，那些人还在远远跟着。
苏酥皱了皱眉，“真是讨厌。”
……然后那辆车就爆胎了。
许佑宁：“……”是她做的吧？
不然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不过没人伤亡，让许佑宁安心了不少。
他忍不住看了看苏酥。
有关血清的事情，他还不能确定，只是大概有了些研究方向，并没有跟上面说。
自从末日开始，人类有人可以获得异能，‘女王’的强悍体质反而在他们眼中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不过那些资料……如果有人看出他的意图，多半也会意识到苏酥血液的重要性。
也还好现在是末世，不那么容易被发现的。
许佑宁根本没注意到，从来把实验放在第一位他，现在优先考虑的已经是苏酥了。
……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为了避免被追上，在岔路时转了道。
之后的几天虽然搜集了一点物资，但远远不够用。
也不知道哪来的便利店，看起来小小的，门口停着两辆车。
如果有人的话，多半物资也被拿走了。
许佑宁看向苏酥，苏酥顿了顿，“这么大点的房子，睡得下么？”
“那……”再找找？
那屋子里就出来一个人，微胖但其实很精壮，“就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