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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71 驭兽
    这事情一直闹了半个多月。

    直到有一个周末。

    那天晚上,忽然从外面来了100多人。

    都是那种穿着统一的白色练功服。

    双眼锃亮、肌肉结实的精壮汉子。

    这些人走在路上。

    气势惊人。

    路人纷纷退让。

    心里面都在想着这些人的来历和身份?

    这是做什么的啊?

    混混打群架可没有这么大的阵仗啊?

    难道是拍电影的么?

    然后,让路人目瞪口呆的是。

    这些人居然都来到了摆象棋摊的胡大爷面前。

    而此时的胡大爷正在清扫地上的垃圾呢。

    原来是那个烤地瓜的摊主使坏,故意把一些地瓜皮和垃圾,都扔到了胡大爷的这边。

    然后,这100多条汉子一起鞠躬施礼。

    “掌门好!”

    这一声,把卖烤地瓜的男人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但是胡大爷却显得很平静。

    他摆摆手:“哎呀,都和你们说不要来请安了,我年纪大了,现在门里的事情都交给你们了。”

    那100多条汉子围上来。

    有喊师父的,有喊师叔的,有喊师伯的,有喊师爷的。

    都表示今天是掌门的大寿。

    这些晚辈们自然要来请安。

    路人这才知道,原来这老胡头乃是八卦门的当代掌门。

    真正的是印证了那句话。

    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啊。

    这事过后,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胡大爷还是和以往一样,遛鸟、下棋。

    只是人们再看向胡大爷的眼神都和之前不同了。

    再有的就是,那个卖烤地瓜的,连夜就跑了。

    连烤地瓜的炉子和小推车都不要了。

    这自然是怕遭到报复。

    但是我觉得他当然是想多了。

    胡大爷这样的前辈高人,怎么会和这样的一个小角色计较?

    如果想计较的话,早就把他碾压成渣了。

    ……

    我与胡大爷成了忘年交。

    胡大爷甚至还说要把我收为他的关门弟子。

    因为据他说,看我的身体素质,很适合习武。

    虽然启蒙晚了,现在开始练,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成就。

    但学几年,寻常的几个汉子也是无法近身的。

    胡大爷说最看重我的,还是我不怕吃苦,不在乎对自己狠一点的那股劲头。

    说只要有这种狠劲,虽然练武很辛苦,但有志者事竟成。

    我婉言谢绝了胡大爷的邀请。

    因为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练功。

    我做生意已经很忙了。

    同时,胡大爷在八卦门的地位很高。

    他的徒孙有很多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了。

    我要是成了胡大爷的关门弟子,不是让那些大叔们都喊我师姑么?

    这太不靠谱了。

    当然,虽然我没有正式拜胡大爷为师。

    但胡大爷也根据我的身体特性,教了我一些自保和攻击的技巧。

    有了这些技巧,现在我虽然说不至于打赢一个男人。

    但比之前那完全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小女人,只能依靠电击棒护身,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同时,我也通过胡大爷,认识了城中村的另外一位奇人。

    项叔。

    项叔最大的本事,就是与动物的交流。

    原来项叔出生在了一个杂技世家。

    祖传的手艺就是训练各种动物。

    熟悉各种动物的习性。

    什么狮子、老虎、大象、狗熊,都能在项叔的手里面乖乖听话。

    让往东,不让往西。

    这还不算什么。

    最神奇的是。

    一般的马戏团、动物馆,训练动物要听话。

    用的办法都是很残忍,甚至是很血腥的。

    囚禁、殴打。

    但项家不同。

    他们祖传的手艺是香料。

    根据动物的不同,会调制出各种各样的香料。

    香料的作用也是不同的。

    有的香料能让动物兴奋。

    有的香料能让动物驯服。

    有的香料能激发动物的攻击性。

    有的香料则是能让动物对你退避三舍,不敢接近。

    所以我是特意找到了项伯,要了几包香料放在了身上。

    在丁三提出把我带到后院,让我给狗道歉的时候。

    我表面上装的气愤又害怕。

    其实心里面是很高兴的。

    我还愁没有合适的机会靠近那狗了。

    现在这不是机会来了?

    丁三啊,你这真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明明你有一个拿钱走人的机会,你不珍惜。

    非得让我把你收拾得屁滚尿流,你才满意是么?

    你这个贱种!

    于是我故意装作害怕,躲在了丁三的背后。

    还抓住了他的左胳膊。

    我就是利用这个身体接触,把一种特制的香料,抹在了丁三的左胳膊上。

    他当然不知道,这种香料对狗有强烈的刺激。

    狗一旦闻到,就会激发暴躁的攻击性。

    然后我来到了笼子前面。

    借助身体掩护,把大黑狗从笼子里放了出来。

    至于笼子上的锁怎么打开?

    这对我当然不是问题。

    我和神偷华子学过开锁的手艺。

    所以只要给我一根细铁丝,一般的锁对我来说都不在话下。

    ……

    大黑狗出来后,闻到了丁三胳膊上的特制香料味道。

    当然会发疯了。

    在香料的刺激下,把丁三扑倒。

    张嘴就咬丁三的左胳膊。

    虽然从心里面,我巴不得大黑狗把丁三这个无赖咬残,甚至是咬死。

    但我更重要的目的还是让这小子老实,不要再找温绍年的麻烦。

    这才在千钧一发之际。

    用另外的一个香料包引走了大黑狗。

    ……

    “对啊,就是我搞的。”

    我点头承认。

    “死丫头,我和你拼了……”

    这个丁三还要出口成脏。

    我却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

    “不不不,丁三,注意你的言辞啊,你要是再让我不开心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好兄弟会不会继续发飙了。”

    丁三又羞又怒:“你在威胁我?以为我丁三会怕你的威胁么?告诉你,我也是出来混的!我要是被你一个死丫头镇住了,我以后怎么出去混!”

    呵呵,还和我耍光棍?

    我嘴一撇。

    发出了不屑的笑容。

    “是啊?这么有种啊?行啊,那我成全你!”

    说到这里,我从怀里摸出来了一个小喷壶。

    在丁三充满了惊恐的眼神中。

    对着丁三的脖子就喷了下去。

    一股雾气出来。

    “你要干什么!”

    丁三的声音都颤抖了。

    我没回答。

    因为那大黑狗的行动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

    它闻到了这喷雾的味道。

    似乎狗的两只眼睛都红了。

    它低吼着冲着丁三跑来。

    张着血盘大口!

    不需要解释。

    丁三此时也懂了。

    上一次大黑狗是要咬他的胳膊。

    这次直接是要咬他的喉咙了!

    这一口下去。

    不会残废。

    整个人直接就没命了。

    他吓得嘴里面“嗷嗷”大叫,双手捂住了脖子。

    保护住了自己的要害。

    “不要,不要啊!”

    吓得语气都变声了。

    之前当他的狗吓唬别人的时候,他是那么的惬意快乐。

    现在当自己面临这种恐惧的时候,才知道在猛兽面前,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无助。

    他的反抗当然是徒劳的。

    大黑狗已经冲了上来。

    马上就要咬断他的脖子了。

    我的嘴里又吹了一个口哨。

    这口哨也是项叔教我的。

    是与香料配合使用的,控制动物的手段。

    那个造型古怪的哨子,是项家家传的。

    不同的方式,能发出不同的声音。

    可以操纵动物的行为。

    这声口哨就像是一个信号。

    大黑狗停住了攻击的动作。

    但是却不肯离开。

    吐着鲜红的舌头。

    就围着丁三的身体打转。

    我悠悠地说:“丁三,你还觉得我是在威胁你么?只要我再吹一声口哨,你的好兄弟大黑,就会马上,会毫不犹豫地咬断你的喉咙!”

    这次面如土色的换成了丁三。

    只不过之前我的面如土色是演的戏。

    现在丁三的魂不附体则是货真价实的了。

    “你……你这是杀人你知道么?你把我弄死了,你要偿命的!”

    这小子的嘴都被吓瓢了。

    但还是不肯就这么认输。

    居然把杀人的罪名来和我谈判?

    垃圾。

    你也知道敬畏法律么?

    昨天巡捕来找你的时候,你不是很猖狂么?

    “杀人?哎呀,好大的罪名啊!不过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这狗是我的么?这狗是你的啊!所以他把你咬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死了之后,死无罪证,谁能证明是我唆使你家的狗下手的?有证据么?告诉你,我吹过的口哨你没有录音,我给你身上喷的东西,连法医都查不过来。”

    其实我在吓唬他。

    我当然不会真的让狗咬死他。

    先不说我虽然恨这个无赖,但他真的罪不至死。

    我现在唯一想杀的人,就是那个马大少。

    况且,我也不确定,真的让狗弄死了这个无赖。

    法医是不是真的查不出来。

    但我不会冒这样的危险。

    那样出事了,我有麻烦倒是不要紧。

    不是连累了项叔么?

    但这不妨碍我现在横眉冷目,表现得像是一个冷血杀手。

    丁三本来就是面色苍白。

    现在更是白得如同纸一样了。

    我一点都不心疼他。

    而是趁热打铁:“还有,就算是你被咬死了,你猜外人会怎么看呢?是会同情你?还是会拍手祝贺呢?我猜是后者。不只是你平时就是一个人渣,把人都得罪完了,还因为就是你养狗这事,昨天巡捕还让你把狗弄走,你不听啊!结果今天你就被自己发狂的狗给咬死了。这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你是作茧自缚啊,自己作死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你这辈子我估计没有做过什么好事,但你的死亡却是有价值的,你等于是给社会上的养狗人士敲了一个警钟,告诉他们,不要养这种大型犬,真的有危险呢。哎,这可能是你这个人渣,这辈子做过的唯一一件有意义的事。”

    我的话,让丁三本来惨白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黄瓜一样的绿色。

    “你……你……你……”

    他已经结巴了。

    说话都不会说了。

    “只是可惜了啊,这也是一条性命啊。”

    我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微笑着解释:“不过你可不要误会啊,我不是可惜你被咬死了,我是可惜这条大黑狗啊。它咬死了你,按照规矩,那也是要被处理的。哎,可惜了,也是为民除害呢。所以,我们现在开始吧,你死了,你也就不会再去找我朋友的麻烦了,不用被你讹诈了。”

    说到这里。

    我又把口哨放进了嘴里。

    作势要吹。

    “姐……姐姐!”

    “祖宗啊!”

    “我错了,别吹,别吹了啊!放过我吧!”

    他终于服了。

    我蹲下来。

    用手轻轻地拍着丁三的脸。

    “啪!”

    “啪!”

    “啪!”

    一下又一下。

    我用的力量不大。

    所以伤害性不大。

    但侮辱性极强。

    可此时的丁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根本就不敢对我的动作有任何的反抗。

    我继续拍打他的脸。

    我这么做,不只是要出气。

    还是因为我知道,对付这种无赖。

    讲理没用。

    你越讲理,他越嘚瑟。

    你越正经,他越觉得你好欺负。

    只能用暴力手段。

    不求他心服口服,只要他恐惧你,畏惧你就可以了。

    “丁三啊,看看,看看,现在这不是很乖巧了么?你要是早这么懂事,何必让姑奶奶我如此麻烦呢?”

    丁三不出声。

    紧紧咬着牙。

    我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深深的怨毒。

    只是不敢开口,再挑衅我了。

    “丁三,我问你,你还要去敲诈温绍年么?”我问。

    “不了……”丁三闷声闷气地说。

    这是假话。

    不是他的真实想法。

    因为他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心。

    “丁三,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现在不敢得罪我,那是因为你的小命掌握在我的手里,你觉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等过了今天,你觉得自己安全了,你就还会找麻烦是不是?”我问。

    “不……不……不敢……不敢……”

    他嘴上否认。

    但是目光闪烁。

    可见,这就是他的如意算盘。

    “敢,你可以试试的。今天我走了之后,你完全可以把这条狗送走,然后……”

    我忽然,又拿出了那个哨子吹了一声。

    这一声把丁三吓得裤子都湿了。

    我闻到了一股腥臊无比的味道。

    这是被吓尿裤子了?

    以为我要杀人灭口了?

    他当然是误会了。

    如果仔细听的话。

    他应该能听得出,这一声,与之前的哨声是不同的。

    这一声更加悠长。

    同时并没有让一边狗视眈眈的大黑展开攻击。

    丁三顾不得自己已经被尿得湿漉漉的裤子。

    他在失神愣了一会儿后。

    忽然间狂笑起来。

    “哈哈哈!”

    “哈哈哈!”

    “没用了!”

    “死丫头,你的破哨子没用了!狗不听你的了!”

    “告诉你,这事没完!”

    “你这么羞辱我?我会十倍百倍地疯狂报复回来的!”

    “你,还有那个温绍年,我会对你们死缠烂打的!”

    他一句一句地喷着。

    用这样的方式发泄之前的窝囊与委屈。

    我没理会他。

    静静看他表演。

    “死丫头,我……”

    丁三还想说什么,只是他的话声是戛然而止。

    因为不知道从哪里,蜿蜒着爬进了院子里一条大蛇!

    蛇身两米多。

    上面是一圈一圈青黑色的花纹。

    舌头是三角状的。

    证明了这是一条剧毒的毒蛇。

    这蛇直接爬到了丁三的身上。

    蛇身缠住了丁三的脖子。

    蛇头与丁三的脸平视。

    蛇嘴张开,吐出了鲜红的信子!

    那信子都在丁三的脸上舔开了!

    蛇是冷血动物。

    身上很凉。

    我想此时的丁三的血也凉了。

    之前被狗逼着,他还能出声。

    此时被一条毒蛇缠着。

    他不但不敢出声,似乎连呼吸都不敢了。

    我欣赏着这一人一蛇。

    拍起了巴掌。

    “好看,真的好看。现在你们这一人一蛇组合在一起,真的是天作之合、相得益彰啊。简直就像是古希腊那些艺术家创作的雕塑一样。笑一笑?为什么不笑啊?笑了拍照才好看啊!”

    我好整以暇地拿出了手机。

    作势要给丁三拍照。

    还别说,这蛇还挺有灵性的。

    看我拿出手机要拍照。

    居然还晃了晃舌头。

    嘴里还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而丁三当然笑不出了。

    整个人的身体都已经凝固了。

    我耐心解释:“你现在心里面肯定有些纳闷,这蛇是从哪来的吧?本姑奶奶给你扫个盲。距离这里不远,有一个湿地公园,里面不但有蛇,还有鳄鱼呢。你要是让我发现你还在做手脚,我会让你因为是被鳄鱼咬死的,而上新闻的!”

    说到这里,我又一吹口哨。

    那条毒蛇蜿蜒着溜走了。

    等蛇离开,丁三这才算是彻底长出了一口气。

    那冷汗出的,似乎比他弄湿裤子的尿都多了。

    我站了起来。

    又比划了一个手势。

    大黑狗乖乖地回到了铁笼子里面。

    而丁三则是“扑通”一声。

    给我跪下了。

    这次,他不用我打他的耳光了。

    他伸出了手。

    开始狂打自己的耳光。

    “啪!”

    “啪!”

    “啪!”

    比我之前打他的力度那是大多了。

    用上了十成十的力度。

    几下就把自己的脸打肿了。

    一边打,一边检讨。

    说检讨都不恰当了。

    简直就是在忏悔,在认罪。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

    “我保证再也不得罪你了!”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我保证再也不去找温绍年的麻烦了!”

    “放过我吧!”

    “把我当成一个屁放了吧!”

    “我就是一个垃圾,一个烂人!”

    “我之前偷过东西,砸过人家的车玻璃,打折过人的胳膊,玩碰瓷讹过人的钱,倒腾过假冒的电器,还在电影院里面趁着天黑摸过女人的屁股!”

    “我要投案自首,让我去坐牢吧!”

    他开始一桩桩地把自己之前做的缺德事都说了一遍。

    恨不得把之前几岁尿床都坦白了。

    可能是觉得现在坐牢才更安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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