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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卷一|15-18.鹿驯豕暴
    .

    015鹿驯豕暴1

    翌日清晨,天空如镀上一层金洒得满地都是耀眼的光,雪后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风卿驾着马车,手松松挽着缰绳,一路悠闲的慢行。言以槿坐在他身边,左右打量着两边的街市。离魅京最近有座日冕城,虽是小城,但因魅京四通八达不间断的商贸往来,于是使得小城热闹繁华。

    路途走过,车马喧哗,人声鼎沸。问过路人,才知最近魅宫新颁布了许多政令。并在城中兴起。日冕城最显眼的草原和荒芜地区,在七天前将附近的羊、马、猪、鹿、鱼、牛等圈养起来。按照政令,分别划分几个区,牧区畜牧业、农区畜牧业、草地畜牧业。之后遍及到各家各户,大大减少了饥荒的程度。而从动物身上剪下来的毛皮在街上随处可见。

    言以槿看着四周的欢快的人群,越往城中走去,街景愈盛,街边店铺人来客往,门庭若市,街上摊铺互通有无。

    风公子,瞧你身子这么虚,要不要买几件皮裘取取暖暖。

    两人简单的改装了下,风卿一身白袍,眸光微敛,肤色较寻常人白了三分,似能掐出水来。一张薄唇似白菊,纤美得让人不忍移目。似月黛眉微翘,嫣然朱唇轻抿,鼻如刀削峻拔,眸光潋滟较花,浑身却透着女人阴柔,安静地坐在一边,一束束金色光芒洒在他身上,平添了一抹难以言语的潇洒,褪去了瘦弱与沉寂。

    言以槿一身男装,如玉面庞,风度翩翩。脑中正想着一会给风卿买几件女装的皮裘样子时,胳膊却被一只白皙又修长的手掌拉下马车。

    你要干什么言以槿警惕的挡开他的手,皱眉道。

    人太多,马车过不去。我们沿街走过去看附近有没有客栈。风卿语气生硬,却隐隐透出他的温柔。

    言以槿轻笑,公子卿这个外冷内热别扭的人啊她毫不客气的拉过风卿的手臂,明显感觉风卿身子一僵,一脸邪恶的挑挑眉。他身上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孤傲,却有一股很好闻的花香,清淡的香气丝丝缕缕缠绕在鼻间,柔软的身子令人舒心。她忍不住戏谑道:之前抱着你咯着荒,现在发现除了胸肌不发达外,全身还是有料的。

    宫主,请自重。我不是宫主圈养的男宠,有没有料是在下的事。风卿的声音一点一滴砸入言以槿耳中,淡漠,强势,威势,不带任何感情,隐约可见额头抽搐。

    言以槿心底咯噔一下,这不是玩笑,而是警告。顷刻间,筋骨四骸,竟莫名被冰凝起来,冷得倒吸一口凉气。她怔了怔,啧啧嘴,你这人就是不阳光,开开玩笑嘛没听过食色性也吗这也是人生一大乐趣,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风卿眸子一黯,嘴角微动,沉默不语。护着言以槿挤过人群。日冕城虽小,客栈却很多,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门庭轩昂,富贵堂皇,店前络绎不绝,宾客盈门。

    客栈店堂小儿眼光何其敏锐,见两人走来,早笑脸迎了上去,忙哈腰两位公子,可是住店还是用膳楼上雅间请

    言以槿点点头,便跟着小儿往楼上走去。才迈进门槛一步,就被迎面进来的男子撞倒。

    干什么走路不长眼睛啊要是害爷磕着碰着了,仔细你的皮。

    言以槿哀叫了一声,揉着被撞痛的胳膊,那汹涌澎湃不堪入耳的话语震得她心口窝火。抬眼瞥了一眼那人,衣冠楚楚,张牙舞爪的模样,哼了哼,懒得和野蛮人计较。

    娘娘腔,你给爷站住。你瞪什么瞪,小心爷剐了你的眼珠。哼什么哼,给爷让开。

    言以槿无奈转身,讥笑道:你撞了我,我没向你索赔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莫不成你当别人都是瞎子不成谁撞谁,大家看得清清楚楚,我不跟你计较,你反而和我较劲了。

    话语刚落,四周随即没人附和,而是一大片躲闪的目光。

    面瘫男子脸色变了变,盛气凌人,眼睛凶狠显得脸色扭曲,小白脸,你竟敢在爷的地盘撒野,你不去打听打听爷是谁爷会让你竖着进城,横着出去。说完,扬起手中的马鞭就对她狠狠挥下去。

    言以槿猛地跳开,险险避开鞭子,衣角却被马鞭撕拉一声裂开了。她睨眼看他,弯唇冷笑,风卿,我们走。一群疯子。

    今天爷就看你不爽了。来呀,给我抓回去。面瘫男右手执鞭,一脸高傲与藐视。

    言以槿眼角余光隐约看到几人过来,看清了来人着装,冷笑一声,二话不说,拉起风卿的手就往人群里走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何况那个面瘫男还是日冕城的城主。不过面瘫男算你前世修来的福气,碰上我这个传说中纵情声色喜怒不定残暴嗜血的魅宫主。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竖着进城,横着出去。

    愣着干什么,给爷追

    要是死追不回来,爷扒了你们的皮。

    016鹿驯豕暴2

    阳光洒在青黑石板路上,俩抹剪影在光线的映衬下泛着几分狼狈。街道上人来人往,言以槿拉着风卿穿过人群,将身后之人远远甩开。跑了一会才停下来。

    言以槿喘着气,浅笑回眸,刚才真过瘾。

    风卿微微眯起眼睛,声音若拂面清风,宫主,真是说笑。我们都成瓮中之鳖了。

    言以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眉头一蹙,城门口已经被士兵封锁,城门处进出都排着长队,不管是任何人,出城之际,都被拦下仔细盘问。

    盘问很仔细,长队缩短的极慢。而面瘫男站在城墙上,神情阴沉,一身华贵的红底皮裘,背脊挺直,薄唇半挑,双眼如鹰帮锐利的扫过人群。

    言以槿见此情形,急忙转身往回折。脚下走的很急,脑中也在想整个事情的经过。整个事太戏剧性、太诡异了。凡是出城之人都要仔细盘查,这无疑封死了她的出路。更想不到他动作这么快,根本就是早有预谋。日冕城离魅京不过几十里路,调动大批人手封锁城门,接下来应该会挨家挨户找她罢。

    公子卿,知不知道日冕城的城主

    风卿默然不语,一双眸子直直盯着城门,平静的眸光此刻幽深冰凉。半响后,唇角微勾,笑意温雅地看着她,眼眸刹那清朗,宫主,你长相果然不同凡响。凡是魅宫的人似乎对宫主都有敌意,也似乎都知道宫主长什么样。名气当真不错。三分戏谑三分恭维三分调侃的语气。

    言以槿瞟了他几眼,心中计较了一番。见眼前有家衣店,货架分两处,上好的思罗绸缎,皮衣裘革。珠光宝气,翡翠玉镯。日冕城虽是小城,为何在此会有月宫的彩锦、罗、绫、绢、棉、薄纱、金段子、石矢金锦等不下十种的衣料。布置奢华,气派富贵,店门恢弘。据她所知,月宫与魅宫有商贸往来,但是这些名贵的衣料除了送入宫外,却能在市面上买到

    两人进入店内,满脸堆笑的小厮迎了上来。打量了言以槿一番,又看了看风卿,见两人衣物虽普通但气质非凡,不由谄笑,两位贵客是想要什么两位算来对地方了,在这日冕城就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别的店铺根本无法比拟。我们店为何叫聚宝斋,那是因为我们店里稀奇珍品多呀。月宫的丝绸,迷宫的茶叶,沧宫的瓷器。这些东西平日里只有各宫主才能见。两位慢慢挑,保证来了一次想来第二次。

    言以槿愣住,各宫交易都是有标准的,绝不可能在街市上流通。日冕城内的店铺怎么会卖贡品她抬眼看着风卿,见他一副淡定从容之态,不禁一怔,手在袖中攥起。看来是有人从中牟取暴利。并且不是一两天的事,估计这样的事几年前就有了。眉心轻锁,眸底掠过一抹狡黠。

    风卿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她扬唇轻轻对他笑,灵慧的眼中闪过风华,脸上隐着的氤氲散开。他一时竟沉浸在那样灵动且聪慧的目光中不能自拔。

    可有皮裘言以槿打定主意,环顾四周问道。

    有各种皮裘,要什么的动物的皮本店都有。两位公子这边请,不知公子想要哪种小厮指着琳琅满目的各色皮裘衣,详细介绍。

    言以槿看了看,挑了一件颜色、质地、绒毛不错的紫貂皮。对风卿眨眼,这件挺合适你的,就这样件了,我买了。

    宫主,不必了。风卿淡淡开口,婉言拒绝。

    言以槿低声笑道:这件的确很适合你,何况我有钱不会把你卖了当做抵押。救我一命,作为回报送你一件衣袍,你要拒绝礼轻情意重,你该不是嫌弃吧

    风卿正要开口时,一旁传来焦急之声,这位公子,这紫貂皮裘能否让给我们公子

    言以槿转过身,往随从身后之人瞧去,他一身红衣锦袍,墨色的发丝随意披在肩上,抬眼间倾城的容颜透着慵懒,鲜红的颜色穿在他身上显得不羁飘逸,纤尘不染的眸光中森寒迫人。半敛着眸,仿佛将人高傲的拒绝在外。身上的衣摆出奇的精美,秀工精致,丝丝线条相扣。华美的衣袍令他高贵威仪。微风扬起,丝丝墨发飘飘洒洒落在绝色一般的脸颊上。绝美的站在一旁不作出任何举动却让人感到一副冷漠的姿态,与他对视会产生一种自卑的感觉,生恐扰了一池春色。

    眉下的双眸瞥了一眼言以槿,那般凛然的气势,那般慑然的神韵,似被疾风横扫而过,一瞬间冰凉彻骨。

    017鹿驯豕暴3

    言以槿转过身,往随从身后之人瞧去,他一身红衣锦袍,墨色的发丝随意披在肩上,抬眼间倾城的容颜透着慵懒,鲜红的颜色穿在他身上显得不羁飘逸,纤尘不染的眸光中森寒迫人。半敛着眸,仿佛将人高傲的拒绝在外。身上的衣摆出奇的精美,秀工精致,丝丝线条相扣。华美的衣袍令他高贵威仪。微风扬起,丝丝墨发飘飘洒洒落在绝色一般的脸颊上。绝美的站在一旁不作出任何举动却让人感到一副冷漠的姿态,与他对视会产生一种自卑的感觉,生恐扰了一池春色。

    眉下的双眸瞥了一眼言以槿,那般凛然的气势,那般慑然的神韵,似被疾风横扫而过,一瞬间冰凉彻骨。

    言以槿定了定神,这个人她见过,准确的说在一堆画中见过。他就是凌洌孤峻,傲然冷漠,睥睨天下,风神绝色皇甫双绝之一的公子绝皇甫绝色。她垂眸低笑,食指一伸指向风卿,君子不夺人所好,这件紫貂皮裘我已送给他了。

    随从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不满,又道:我家公子就喜欢紫貂皮裘,寻了好几家店铺才看到满意的。我出高价给公子,公子就让给我家少爷可好

    言以槿摇头,不好,千金难买心头好。

    随从额上隐现汗珠,瞥了一眼言以槿,神情微愣,脸色招牌笑容依旧,却明显减淡了不少,公子,我出一千两。

    言以槿眸光落在随从和身后皇甫绝色身上,皱了眉头,一千两买一件价值五十两的紫貂皮裘这真是耸人听闻。皇甫家也太富了吧传闻皇甫绝色虽有一副倾国倾城之貌,但是天性冷酷、凉薄寡恩。这败家子的举动也不像他的风格。有一千两想买什么样的皮裘都行,你们公子真悲哀,活在世上什么都没有。她扬眉,笑道:因为他穷得只剩下钱了。一件五十两的皮裘他出价一千两。有钱还怕买不到这种紫貂皮裘,莫要逗我了。

    五十两。皇甫绝色从随从身上拿出一些碎银递给小厮。从言以槿手中拉过紫貂皮裘,一股冰寒之气迸发在四周,深色黑眸望着她,言语多了几份凉意,我从没说过花一千两买这件紫貂皮裘,和你商谈的是他,不是我。你们还未付钱就不算是你们的,只能说你们先我一步看到,并非成为紫貂皮裘的拥有者。我已付钱,现在紫貂皮裘是我的。

    言以槿秀眉微掠,这一番犀利刻薄且强词夺理之言,连她都想拍手叫好。她这人什么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亏。双手环抱胸前,微微仰首,挡住了他的去路,轻蔑道:颠倒黑白的本领,倒是令我另眼相看。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但是我今日见识到了水至清则无鱼,人无脸则天下无敌。可惜,我这人是非分明,喏,五十两,这件紫貂皮裘就当赠与有缘人。

    皇甫绝色面色幽冷,他最厌恶断袖之人,言以槿和风卿拉拉扯扯的进门又嬉笑怒骂,在他眼中就顺理成章归于断袖派。先入为主的不喜,对言以槿就更没好脸色。他与公子卿同为五公子之一,自然见过风卿。原本他只是路过此店,却意外碰上难得出山的公子卿。以他对公子卿的敬重,一时难以接受公子卿的不伦之恋,何况那个人只是一无名之辈。

    可怜的皇甫绝色就因此事,冷傲的心在不久的将来受了不知多少刺激。据世人所撰,五公子之一的公子绝,皇甫绝色这一生中性情薄凉,寡言沉闷。所交之人屈指可数,所做之事不露锋芒。唯独对一事烙在心中耿耿于怀。

    有人问何事

    当然是

    此事成为皇甫绝色永远的谜团。

    言以槿不知道皇甫绝色此时所想,耳边响起他冷嗤,不知廉耻。

    言以槿被他锐如刀尖,利如锋芒,仿佛能穿透冰的话眸光一黯,心下不禁一阵翻滚。盯着他,微微眯起眼,哼了几声,磨了磨牙,她忍。

    小色,你又欺负人了。你这样欺负这位小兄弟是不道德的。哥哥常跟你说,不跟小人一般计较,你非要屈尊降贵和他们一般见识。这多失礼,多没素质啊

    皇甫绝色闻言脸色瞬间一沉,清冷的眸光中似要喷出火山来。

    只见一名紫衣锦袍男子走了进来,衣衫不整,锦袍散开,身姿随意散漫靠在门槛上。胸前微露的胸肌,线条分明令人砰然心跳。与皇甫绝色一模一样的俊颜,整个人却透出阳光的气韵。有些凌乱的长发随风而动,衬托着他洒脱不羁,阳光清朗,雅意深浓,如同在冬日里升起的一缕光束,随意勾划着。

    言以槿瞳孔深处隐隐有幽光闪动。皇甫双绝一下子聚齐了,这世界真小啊两兄弟虽然外貌上一模一样,身材比例无懈可击。但是性格却南辕北辙。

    皇甫绝世脸上旋即出爽朗的俏笑,玉臂一展,攀上皇甫绝色的肩膀,小色,还是你最疼哥了,知道哥喜欢紫色,又钟爱紫貂皮裘。走走,哥请你喝酒去。

    闭嘴。皇甫绝色脸色黯然,额头青筋暴起,冷声道。眼中蕴出警告的光芒,拂袖而去。

    小色,走这么急干吗。等等哥

    给我闭嘴。

    小色,小色

    言以槿望着走远的两道身影,不禁莞尔一笑,真是一对奇怪的兄弟。

    风卿一袭雪袍纤白纯净,骨节均匀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其他衣物,唇畔勾起一道清浅弧度,宫主,不用好奇皇甫双绝,因为你们很快就会再见。

    言以槿抬眼,他清澈无波的双眸正静静看着她,眉宇间洋溢着智者的笑意。被他们一折腾,差点忘了我们现在处境。在城门关闭前,我们要混出去。她贼贼一笑,我帮你挑件更潮流的皮裘。

    风卿一脸黑线的看着言以槿递过来的衣袍,有股潸然泪下的冲动。

    018鹿驯豕暴4修

    马蹄声声,车撵轱辘。城门在视线中渐渐凝聚成一个细细的点,日冕城在晚霞的映射下,衬着色彩斑斓的天幕格外分明。青石路上,不急不慢的马蹄声,在寒风肆虐的冬日异常的清晰。

    言以槿驾着马车,勒紧缰绳,眼见日冕城缓缓消失,不由轻呼一口气。全身在凛冽的凉风中一阵舒畅。一脸笑意的看着重新换好衣袍的风卿正掀开车帘走出来,随后在她身边坐下,接过她手中的缰绳,白衣轻影,飞马奔驰。一张泛白的俊脸闪过一丝不自然,淡淡的光亮浮现在他眸中,低着头,不语。

    你一个大男人不会这么小家子气吧你有没有听说过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所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才是大丈夫所为。只是让你穿女装装扮成生病的小姐,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区区小事何必计较。我们现在不是大大方方、光明正大的走了出来言以槿振振有词的说道,忍住笑意。刚在城门前,那一群守城士兵硬是要搜查车内的人,结果这一瞧不要紧,最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原本凶神恶煞的士兵一见风卿这样的伪娘,愣是看着两眼发光、四肢无力,如同行尸走肉般将他们送出城。临走时还不忘从哪搜刮几句诗词夸奖,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美,美极。如此病态美人,没日没夜照顾她,也不枉此生。

    风卿手中的缰绳再一次攥紧,柔美漂亮的面容上,几分憔悴,干裂的红唇轻抿,露出一丝森然之色,眼中透出隐忍,头可断,血可流,性别不能乱。宫主,风卿希望没有下一次。要换装出城,我们可以易容。

    易容多容易让人看出端倪来。我们这是纯天然易容。不好好利用自身的优势,岂不是太可惜了。放心吧,你女装的样子也只有我知道,天下间没有知道这事。公子卿依旧是世人心目中的公子卿,有才有谋,我口很紧的。言以槿扬眉,眸中清光潋滟,一副笃定的模样。

    风卿斜眼看着眉飞色舞的言以槿,叹息,风卿算是认栽了,谁叫我遇上天下第一悍女。

    你说我是天下第一悍女言以槿怒视他,咬牙,看似轻佻道:你一点都不真诚。不是天下第一荒淫无度之人吗何时冠上悍女了公子卿的才情我算领教了,受教,受教

    宫主,我无其他意思。宫主并不是那样轻佻纵情之人。不故意招惹男人,不假装风流无忌,宫主你会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这几日的相处,我之前鲁莽的行为向宫主道歉。或许我真的太过自负自信了。将宫主掠出宫,又遇上这么多事,足以说明,足智多谋不一定能看清事物的本性。一个人的力量原来如此渺小。我会留在宫主身边助一臂之力。风卿大笑,一脸真挚,泛白的脸上似浮起一丝丝氤氲。言罢,纵缰挥鞭,马蹄轻快,衣襟随风飘扬,带着心中久违轻快的欢悦。清锐的目光落在言以槿身上,旋即出鲜有一见暖暖的笑。

    言以槿万万没想到,风卿会说出这样的话甘愿为她效命。见他笑容愈发倜傥洒脱,俊美无双。几乎呆住,随即一脸释然,言以槿,我叫言以槿。

    言以槿风卿呢喃着这三个字,颜如舜华,似槿,拟槿。

    你既然知道星相占卜之术,就知道我只是一缕寄托在这具身体上的灵魂。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上天给我这样一个重生的机会,我会慢慢融入这个世界。以后不要叫我宫主,我听着怪别扭。你是我交的第一个朋友。好友,麻烦叫我名字。言以槿展颜一笑。

    风卿不叫你名字岂不显得我很矫情做作,以槿。

    算你开窍。

    那个世界是怎样一个世界和现在中州大陆平行吗

    不是,我暂时无法向你说清楚,但是那是一个和平、先进、平等的世界。人与人交往没有尊卑。但是有人的世界,就有纷争,有阴谋,有无烟的战争。

    马车一路飞驰,纵蹄如飞,两人的声音纷纷遗落在青石路上。或高谈阔论,或争锋相对,或交流见解。一时之间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夜色降临,赶了一夜马车,天明时才到达魅京。

    天气格外的好,碧空如洗,纯净透彻的蓝。阳光暖暖,初生的太阳令人昏昏欲睡。

    两人交替赶车,言以槿有些倦意,微微眯着眼,眼睛慢慢闭上。一睡,便不愿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冰凉的身体被一股暖流包围,瑟缩一下,身子靠了靠,耳边响起强而有力的心跳,半响,才缓缓睁开眼。

    马车停在一边,马耷拉着脑袋在吃草。而她靠在风卿的肩膀上睡着了。醒了风卿的话在耳畔响起,伸手将白袍围在她身上又紧了紧。

    你把衣服给我了,你不冷吗这种时候要什么绅士风度,看看你纤弱的身子骨,以后先顾自己吧言以槿怒声道。心中有一丝丝暖意,有一点点甜意,话在嘴边却缩了回去。

    风卿稍稍侧身,垂眸,双目微微睨起,我身子骨不弱,不要在怀疑我的身体。

    言以槿被他的目光盯着想抽身逃走,清寂肃然的话音,还是他第一次说出来。

    宫主。有脚步声走过来,喊出的话让她心漏了一拍,窘迫的转过身,将身上的衣袍还给风卿披上。

    来人正是笔枫。

    你怎么会在这

    笔枫静默了一会,看了看风卿,许久后才说道:宫主失踪后,在宫主遇到紧急事情时,纸兰就装扮成宫主的样子在魅宫掩人耳目。如今魅宫没有发生什么动乱,宫主放心。宫主消失了三天,属下一路追查宫主的下落,之后才知道宫主被风卿掠走,属下就去了暮光城。在暮光城未见到宫主。属下就连夜在魅京通往各地的道路上寻找蛛丝马迹。

    辛苦你了,我现在没事。另外将最近这段时间各位长老接触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做一份详细报告给我。言以槿说道。

    是,宫主。

    言以槿目光静睿,心归于平静,对着风卿道:稍后我会撤销对洛天的禁锢。你是随我回宫,还是有他处落脚。

    风卿闻言一笑,眼底流淌着秋波内敛之色,默了片刻,回宫。声音清朗中分明含着几分戏谑。

    马车一路通行无阻,回到魅宫。

    魅宫十二夫

    日冕城,城主府。

    美艳如骄阳的男子,负手站在窗边,双眼微黯,手紧攥着,像是忍耐着极大的愤怒,手中的茶杯一瞬间粉碎。忽的,猛然转身,拍的一声甩在面瘫城主脸上,冷声道:愚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叫你去找人,不好好找却惹是生非打草惊蛇。最后还让人给跑了,你就等着魅宫主如何将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还不是因为你们,我会摊上这样的事要不是你们,我会去动宫主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日冕城为什么你们知道宫主会出现在日冕城,叫我提前重兵把守个个出口全城搜人。你什么东西也敢打我别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一切我说了算。你们最好安分点,省的撕破脸面,吃不了兜着走。哼

    杀了。美艳男子身后坐着一个面容温雅的少年,稚嫩白玉般的脸上,金衣蓝眸,一双凤眸寒冰般狭长,幽冷森凉。

    一瞬间,屋内血腥慎重,面瘫城主一头倒在地上,胸口赫然插着一柄利剑。

    主子,会不会有麻烦

    坏我大事,该杀留着他也是祸害。黄金猎人居然失手了,在多派些人混入魅宫,伺机行动。那个荒淫无度的贱人,居然隐藏这么深,如果不是安排的细作发现蛛丝马迹,估计全被她骗了去。有胆量较量,就该付出死的代价。

    主子,要不要

    不用你出手。等搅乱了这趟浑水,让他们先斗起来。我们一边瞧着。在怎么说,魅宫主也算是是一个美人。我还真舍不得。其他各宫的人不也虎视眈眈,让他们争去,我只要结果。

    属下明白。

    她这么喜欢男人,你也顺便去凑凑热闹吧。

    主子叫属下去,那个

    有意义

    属下遵命。

    少年一眼望去清澈纯真,笑意浅晔,神如谪仙青丝垂落,翩然灵动之态,迷离静韵之容。回眸一瞥,惊绝天下。丰神俊朗,笑颜似花,仿佛一位精灵。而那鲜红的血液飞溅洒落在他的靴子前,以及倒在地上失去的人令他周身笼罩起一层魑魅。

    两人消失在城主府,留下一地鲜血,一具尸体,一副捏碎的墨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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