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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六章 淮宁联手试探
    当天夜里江淮的确没有赶回来,次日一早才赶回,只洗把脸换身衣裳,便带着云千宁前往伯爵府。

    荣伯爷特意留在府中哪儿也没去,三人去了有玄阙司看守的微雨院。

    “郡王匆匆到访可是有急事?莫不是想毁约?”

    江淮眯着眼睛,侧头冷笑。

    “算是吧。”

    荣臻眸子一沉,多年在战场上练出的杀伐气势陡然放出,江淮捏着茶盏笑笑。

    “郡王这是什么意思?”

    江淮抬眼轻挑眉头,就连云千宁也有些看不懂了。

    虽说荣臻不是自己的父亲,但他这个态度……分明就是仇视。

    难道昨夜江淮出去是查到什么了吗?

    “南安府曾经有个非常有名的戏班子,我若记得没错,是叫荣家班吧?”

    荣臻闻言瞳孔微缩,显然是有几分吃惊。

    江淮冷笑,继续道:“当时荣家班最有名的是一位是叫云起容,是戏班子的副班主对吧。”

    荣臻沉默不语,江淮便继续说着。

    云起容虽是男身,但颇受人们喜爱,去荣家班是必点他的戏,可以说整个戏班子有一半都是靠他撑起来的。

    后来先帝登基下禁令,多少戏班子梨园的人纷纷死在里面。

    其中就有荣班主和云起容。

    荣臻当时年幼,又不曾学戏,荣班主倾尽家财保住他和夫人的姓名。

    而云起容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他是闻名的角儿,他的夫人又是写戏文的,自然难逃干系。

    就连他们的儿子也被发配充军。

    云起容的儿子云轻靠着自己的本事在军营里屡立战功,皇帝恩赐免去奴籍。

    后来先帝征兵,荣臻就被征到军营,成为最低等的兵将,在军中只能做最累的活。

    一次行军打仗,两军合并他们兄弟二人才又相见。

    “彼时云轻已经是军中一队之长,而伯爷您连站在他身后的资格都没有,我说的可对?”

    云千宁咬唇,云轻……云轻……

    难道这个人才是自己的父亲么?

    娘亲字条上写着,云千宁是她给起的名字,却从来不敢这么叫她。

    她以为是突然心有感悟自己起的名字,实际上不过是娘亲偷偷摸摸的叫被她潜意识记住了而已。

    “风水轮流转,伯爷自是不甘心吧。”

    荣臻眸子微闪,冷眼看向江淮:“小郡王多年不在京城,知道的倒是不少。”

    “谁让我身份特殊,不过是查些卷宗罢了。”

    江淮昨夜进宫特意去了一趟翰林院,翰林院有一处专门放着所有案卷的卷宗。

    先帝当年下旨关押打杀所有梨园戏子,死的每一个人都记录在案。

    云起容又是那么有名气的人,甚至不用打听,卷宗上便记载一清二楚。

    而荣臻身份又特殊,想要找到他的卷宗,太容易了。

    “不过我还查到一些更有趣的事。”

    江淮将把玩的茶盏放正,伸手给自己倒杯茶,轻抿两口缓缓道来。

    当年云轻无意间和付家嫡女付柳相识,他们二人像是知己一般,谈诗词歌赋。

    二人渐生情愫,毕竟云轻是云起容的儿子,二人还在私下里偷偷论戏曲戏文。

    这在当时可杀头的死罪。

    付家长辈阻拦,云轻也不想连累付柳,自是不再打扰。

    而荣臻却因为云轻的关系,也见到了当时名动京城的第一才女。

    “荣伯爷,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云轻这个人的名字就此消失,满京城里无人提及。”

    “对云轻倾心的付柳,又为何成了你的外室,宁儿真的是你的女儿吗?”

    江淮侧眸,眼里布满咄咄逼人。

    荣臻深吸口气,道:“宁儿自然是我的女儿。”

    “是么?那为何宁儿在外流落多年,伯爷却从未找过。”

    “我一直好奇,付姨临死前都记挂着心中所爱,她分明是郁郁而终。可伯爷就在京城,也是一副痴心模样,仅凭老夫人,就能阻挡二人见面?”

    “昨儿我也是突然想明白了,若付姨心中所爱并非是伯爷,而另有他人的话……”

    “这么多年只怕伯爷不是绝情不见付姨母女二人,而是被拦着不让进门吧。”

    荣臻轻握住拳头,江淮将空茶杯轻轻放到桌上。

    “过去之事,孰是孰非岂是我这个小辈能知晓的?今日旧事重提,不过是想接回宁儿。”

    “她既不是荣家之后,自没道理留在荣家。”

    江淮眼神愈发冷冽,荣臻凝神默默不语,他索性拉着云千宁起身,吩咐下去。

    “把小姐的东西收拾好,回府。”

    荣臻仍是一言不发,云千宁跟着走到门口将要出去的时候,她忽然停住脚步。

    转头看向荣臻,轻声开口:“伯爷,您……害过我爹娘吗?”

    荣臻眸子下意识的闪躲,江淮尽收眼底,云千宁看了一会儿,跟着他出去了。

    “他刚刚是不是心虚了?”

    云千宁揪着江淮的衣袖,轻声问着。

    江淮轻点头,这件事他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哎呀。”

    云千宁一拍脑门,江淮侧头问道:“怎么了?”

    “现在我是走了,灵儿怎么办?肯定会被欺负的更厉害。”

    云千宁扁着嘴,早知道还不如不帮她了,眼下她都不能给她当靠山了。

    “这么喜欢她?”

    江淮可不是第一次听见灵儿这个名字了,这是小姑娘第一次如此反复提起的一个人。

    “嗯,我以前就想有个兄弟姐妹陪我一起玩,灵儿乖巧懂事,我喜欢她。”

    比起云千宁,荣灵要更加的乖巧文静。

    小姑娘以前是胆小,却也是闹腾的,只不过是被周家养的不敢闹而已。

    后来跟着江淮,可从来没老实过。

    “一会儿进宫去看外祖母,你身份之事重大,更何况别人或许不知云轻,但舅舅一定清楚的。”

    云千宁轻点着,二人坐着马车进宫,恰巧皇帝就在太后宫里请安,江淮便把事情说了,省得再说两遍。

    太后对这些事倒是不知情,只是瞧着皇帝的表情,应是知道一二的。

    “舅舅可知道些什么?那云轻……到底去哪了?”

    皇帝轻叹口气,显然不是很想提及这件往事。

    “当时朕在东宫腹背受敌,母后曾想把付柳迎进东宫,想她才女之名并非是浪得虚名,愿她能辅佐一二。”

    “加之付家名声好,世代书香,立为太子妃不算辱没。”

    “朕当时也并没有反对,而是派人去打探,看她可有中意之人。朕和母后虽欣赏她才华,却不想强人所难。”

    “付柳坦言不愿进东宫,也无意太子妃之位,当时这件事便作罢了。”

    云千宁忽然想起那日听到的话,母亲当年是有在选秀名单上出现过的,后来不知为何没有了,这才又补的嘉贵妃。

    “后来付家谋逆,原本付柳也是要被斩首的。云轻当时在边外已经立下战功无数,只等回京便可以封侯拜相。”

    “只是不知道他从何得知付家的消息,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往皇宫。书信上写道,愿以所有战功换付柳一命。”

    “当时父皇同意了,又下密旨,让他扎死潜入敌国当探子。”

    “云轻照做,冒险潜入敌国,这一去便是数年。”

    “后来靠着他的传信,很快就把那个小国打下来了。朕还记得云轻请求想要回京,他回来的那一天,正好是荣臻大婚之日。”

    ”他在京城待了一年,朕要给他奖赏,他拒绝了。一年他突然离去,自此消失再也没有出现过。”

    云千宁听得迷迷糊糊,江淮拧眉头,道:“可荣臻似乎对自己的子女说当初是他用战功换付柳性命。”

    经他这么一说,云千宁也想起来了,这件事荣衡是说过的。

    就连老太太,大夫人荣家的姨娘们都是这么以为的。

    “云轻还在的时候,荣臻也算有些功劳,后来他屡次带兵出错,朕顾及他过去之劳苦,这才册封伯爷。”

    云千宁握着小拳头,难怪江淮会那么仇视荣臻了。

    这个荣臻旁的不说,就说分明是他自己没本事,只能做个伯爷,还非要给自己抬面子,用的还是云轻所做之事,实在可恶。

    “我要把宁儿接回府中。”

    江淮轻轻开口,太后点点头,拉着云千宁的手轻拍,道:“也好,在你跟前也省的你担心。”

    “只是我常不在府中,也无人伴她,外孙瞧着荣家的四姑娘倒是合宁儿的性子,只怕要麻烦外祖母和舅舅了。”

    太后笑着摇头,道:“你可倒好,还要再从他家带一个姑娘出来不成?”

    江淮理直气壮,云千宁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淮儿想的也对,宁丫头在京城举目无亲,宫里又拘束,若那位四姑娘真合她性子,也不是不能想办法。”

    皇帝对这个外甥可谓是疼到骨子里了。

    “多谢救救体恤。”

    江淮起身拱手,皇帝摆摆手,道:“那便传旨下去,称荣家四姑娘与你投缘,故而收为义妹,让她多到郡王府走动即可。”

    江淮想想觉得如此甚好,既算是个荣灵撑腰,又不会太过唐突。

    云千宁心中的一块大石头可算放下去了,脸上扬起几分笑意。

    “对了,有件事你替舅舅去看一看。”

    江淮拱手,道:“舅舅吩咐便是。”

    “玉芙那孩子虽是娇纵,但朕也心疼她。最近听闻公主府上有些变故,传闻含糊其辞,可这几日玉芙进宫也的确有些郁郁寡欢,十分反常。”

    “淮儿明白了,明日便去趟公主府。”

    皇帝点头,他还有朝事要处理,便先走了。云千宁和江淮则是在宫里陪太后说话,一直到晚膳后才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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