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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九章 揭开过往云烟
    当年石洺在离京的时候就死了,又有人派去一个假石洺,目的就是为了杀人灭口又不让外人起疑心。

    毕竟虽然付家倒台,可付家门生还有不少。

    云千宁抱着本昏昏欲睡,江淮合卷轻瞥一眼,嘴角抿起笑意。

    “看完了?”江淮伸手轻弹小姑娘的脑门,惊得小姑娘连忙捂着额头抬头看他。

    “看,看完了。”这话说的有些心虚,正巧这个时候蒸糕从窗子跳进来,喵喵的蹭到云千宁的身边。

    “我们出去玩吧。”

    云千宁伸手拉住江淮,仰头眼里满是讨好。

    江淮无奈的摇摇头,笑道:“走吧,听说庆南街新开一家铺子,里面糖果蜜饯做的极好。”

    云千宁乐得连忙丢开书放下蒸糕就往外跑,江淮笑呵呵的跟着。

    “巡街的将士似乎多了些。”

    云千宁从食果斋里出来,手中拿着一袋子蜜饯,看着刚跑过去的巡防营将士随口说一句。

    “南隋使臣即将入京,还带着和亲公主,为防止出现意外,他们自是要加强巡逻。”

    云千宁点点头,这些事她倒是并不关心。

    “郡王爷,三妹妹。”

    荣衡从马车下来便看到他们二人站在果铺前,便上前打招呼。

    江淮轻点头,云千宁回了一句。

    “大公子也是来买果脯的?”

    荣衡听到称呼的时候眼皮一跳,心思微动,笑道:“是,在下听说丘园又有出新戏,闻得郡王最是好戏,不知可否赏脸一同观戏?”

    “没空。”

    江淮冷颜拒绝,荣衡也不恼,只拱手笑道:“这出戏可有些年头了,讲得是才女与戏子的故事,我觉得郡王一定会感兴趣的。”

    云千宁拧着眉头,江淮是喜欢这种戏嘛?

    上回看什么拜月娘,似乎也是情情爱爱的,他看起来并不感兴趣呢。

    江淮眸子淡淡的看过去,荣衡若有所指,话里有话,他思量片刻,道:“那便去看看荣大公子这出戏是否得我心意。”

    “定不会让郡王觉得徒然而回就是了。”

    云千宁咬着蜜饯,也不多问,乖乖的跟着去了丘园。

    到了丘园,荣衡却不带他们去观戏的地方,而是径直去往后园。

    “不是要看戏么?来这做什么?”云千宁伸手弹弹低垂的树枝,好巧不巧从树上掉下来一只虫子吓得她直接蹦到江淮的身后。

    荣衡轻笑,道:“是听戏,只不过这出戏不是他们唱出来,而是说出来。”

    “说出来?”云千宁有些疑惑,江淮则是淡淡的看着他,道:“既然要我们来,又何必卖关子?”

    荣衡笑笑,道:“还请郡王爷稍安勿躁,说戏的人马上就来,只是……我还想跟郡王爷谈些旁的事。”

    “说吧。”

    江淮沉眸,看来荣衡是真的知道些什么,找自己谈筹码来了。

    “无论当初谋逆案查出多少与我父亲有关系的事情,都还请郡王爷对我们这些无辜之人高抬贵手。”

    江淮冷眼看过去,云千宁愣住了,难道谋逆案真的与荣臻有关系?

    “那就要看你提供给我的信息值多少了。”

    荣衡仍是带着浅笑,道:“定不会让郡王失望。”

    江淮侧眸看向云千宁,此事如何抉择还是要看她的意思。

    云千宁还有戏没反应过来,这件事她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做主,只能扁着嘴伸手扯扯江淮的衣袖,让他拿主意。

    “只要你们不牵扯其中,我自然不会株连。”

    荣衡拱手,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句话我记下了。”

    江淮沉眸,远处一位老者由人扶着走过来,荣衡转身去帮忙。

    “这位便是丘园的班主。”

    老者颤颤巍巍的走近,在看到云千宁的时候,忽然愣住了。

    “像,真是像啊。”

    云千宁不明所以,疑惑问道:“像什么?”

    “姑娘的相貌与老朽的一位旧交有几分相似。”

    云千宁还一脑子浆糊呢,江淮直接问道:“是付柳还是云轻?”

    老班主闻言看向荣衡,荣衡低声在他耳边说几句,老班主顿时有些神情激动。

    “我们去亭子里说。”

    老班主带着几人去亭中,等到众人落座,便缓缓开口。

    老班主名叫李渡,曾经是荣家班的一位杂役,只做些粗活。

    先帝下旨查封丘园,荣老班主和名角儿云起容锒铛入狱,荣少班主和夫人侥幸脱险,而云起容的儿子云轻却没那么好运,年纪轻轻就被发配充军了。

    而李渡因为只是个做粗活的,并没有被牵连。

    后来新帝登基,李渡自己靠手艺挣了些银子,又联系到曾经荣家班里的一些人,他便带着这些人再度开起了戏班子。

    最初他并没有来京城,而是带着戏班子四处唱戏赚钱。

    那会敢唱戏的人还是少数,就这样倒是让他挣了不少银子,后来在京城置办了丘园。

    丘园名气越来越大,来听戏的人也越来越多,云轻偶然一次来听戏,便听到自己父亲生前作的曲,自然心中满是惊讶。

    “云轻公子上门寻来,一眼便认出了我,他像找到家人一般将这些年发生的事一一告诉我。”

    “他还跟我说,他喜欢上一位姑娘。”

    云千宁咬咬唇,轻声开口问道:“可是我娘?”

    “正是,当时付柳姑娘之名在京城中无人不知。”

    李渡点点头,继续说道。

    云轻喜欢付柳,为了她将自己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功劳尽数换她性命。

    “这些我都知道。”云千宁拧着眉头,深吸口气,问道:“我想知道云轻到底去哪了?”

    李渡叹口气,咳嗽几声,言语里满是无奈。

    付柳感激云轻,可自己身负重孝,而云轻此刻又要去敌国当细作。

    云轻说三年之内他一定会回来娶她,他也做到了。

    在这三年里他一直传递消息,几度差点身死异乡都拼着口气活下来了。

    乾曜四年,云轻回来了。

    李渡望着荣衡忽然沉默了,荣衡轻笑一声,道:“既然老先生说不出口,那便我来说。”

    “乾曜四年,云轻回京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付柳。”

    “那天晚上云轻和付柳成为真正的夫妻,可笑的是他们二人谁都不记得了。”

    云千宁满是惊讶,问道:“怎么会这样?”

    李渡脸上愈发的愧疚,江淮始终沉眸没有说话。

    “都是老朽的错啊。”

    李渡连连摇头,眼中似乎还有几分泪光。

    “荣伯爷那天来找我,跟我说了很多当年在荣家班的事。我承班主厚爱才能苟活,少班主求我帮他一个忙,我又怎么能拒绝?”

    荣衡翘着腿,接着说道:“我父亲让他去寻一种药,常人喝下之后所做的事在沉睡后便忘得一干二净。”

    “而那天夜里,他在云轻和付柳见面时,特意送了两杯酒,美名其曰是合卺。”

    “他们二人双双饮下酒,所有的海誓山盟情深义重在醒来时忘得彻底。”

    付柳只记得云轻来过,而云轻也只记得他去找付柳。

    之后的事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云轻询问那天到底发生什么,荣臻却没有告诉他,只是告诉他一个住处,正是付柳的住处。

    付柳问他,他则是告诉付柳,云轻说他已经有心爱之人,此次回京是来诀别的。

    付柳闻言伤心欲绝,正巧云轻此刻来到小院,正好看到付柳和荣臻同处一屋,而那个角度又刚好像是她依偎在荣臻怀里。

    云轻为此伤心决绝的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所以我的亲生父亲真的是云轻。”

    云千宁垂眸,江淮则是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二人。

    “当年之时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一个尚是稚子,一个又是外人,可这其中细节却知道的一清二楚,如何不叫人起疑?”

    荣衡轻挑眉头,道:“当年父亲身边有个侍卫是他的心腹,当年很多事都是他帮着办的。”

    “后来付柳有孕,祖母大怒将她赶去东平府,父候还担心云轻又回来悄悄找上她,便让这个侍卫跟着去监视。”

    “侍卫却心生愧疚,对付柳很是照顾。父亲得知后,便调回侍卫杀之,侍卫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将这些事详细写下,藏于府中,被年幼淘气的我翻了出来。”

    江淮仍是抱有怀疑的态度,荣衡耸耸肩,道:“这封信我留到至今,稍后回府亲自送上。”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云千宁此刻心乱如麻,荣臻做这些为了什么?

    “他喜欢付柳,或者说他自以为喜欢她。”

    荣臻不屑的开口,江淮静静地看着他,不动声色。

    “当年我父亲冒名顶替,让付家的人以为付柳喜欢的是他,以此来借助付家之势。或许是那出戏演的太过逼真,让他这个少班主投入其中,难以自拔了吧。”

    云千宁还是难以置信,这件事听起来太过荒诞了,就连话本里都没有这样的故事。

    “荣臻还想杀我灭口,一场大火让他以为我已经死了,而我整顿丘园,修改丘园规矩,让外人以为丘园真的易主,这才苟活至今。”

    “老朽一生的遗憾就是没有找到云轻,将解药给他,让他忆起过往之事。”

    说着李渡便吩咐身边他的儿子去将解药拿来,而后递给了云千宁。

    “我老了,只怕是等不到了。姑娘,我李渡欠你的,欠你娘的只怕是还不清了。这解药赠与你,若你寻到他,务必让他喝下解药。”

    “当年制作毒药和解药的人已经离世,药方也未曾留下,解药仅此一份,还请姑娘妥善保管。”

    云千宁握着药瓶,皱眉眉头,问道:“那,那还能用药效吗?”

    荣衡神情古怪的看着云千宁,江淮摇摇头从她手里拿过药瓶揣进怀中。

    “今日之事多谢告知。”

    江淮拉着云千宁往外走,李渡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看着小姑娘三步一回头的,似乎还有疑惑,眼里泛光缓缓的跪了下去。

    “江淮,他……”

    “由他去吧,心有愧疚,理该如此。”

    江淮拉着云千宁并未回头,荣衡起身看着二人的背影,伸手将李渡扶了起来。

    “老朽是为愧疚,大公子又是为何?”

    荣衡眯着眼睛,并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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