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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四章 七冥散
    皇帝中毒的事压得严,至于江淮和云千宁的事,更是半个敢议论的人都没有。

    因为当天所有参与者,都被诛杀了。

    江淮心里明白这件事传出去,只会影响皇室尊严。这是皇室在保全自己的颜面,不是为他更不是因为宁儿。

    与此同时,下毒的人也已经找到。

    “真是郝妃下得毒?”

    云千宁给江淮涂药,齐琰坐在桌边端着茶,挑眉道:“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感觉不太像呢。”

    云千宁虽然对郝妃没有太多的好感,但是这件事一旦被发现,正如现在郝妃的下场,抄家落狱很是惨淡。

    而她竟然会把夜兰香种到自己的院子,还让自己的人去御医院抓药,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齐琰笑笑,放下茶杯道:“你都能看出来,宫里那二位自然也不会轻易被诓骗。”

    “那为什么还……”

    云千宁不解,既然明知此事有蹊跷,为何还匆匆判了,郝家上下除却老小,几乎都发配边疆。

    “皇帝不过是借此事打压郝家罢了,郝家本是他一手提携,可却因为郝思怜受宠而仗势欺人,目无王法。”

    “如今正好有个机会整治,皇帝自然不会放过。”

    齐琰看向江淮,道:“看样子你们是不打算搬回郡王府了。”

    云千宁转头,他们回京之后江淮并没有带她回郡王府,而是回到最初住过的私宅。

    “郡王府不见得是安全的,之前围墙边曾被人开过一个洞,至今没有查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淮看着院内的人忙活,低声继续道:“郡王府内肯定有奸细,此番回来我不会让宁儿涉半分险境,院子小些,留下的人也干净。”

    齐琰当然知道他用心良苦是为何,只是他实在没想到,如今江淮也有步步为营步步筹谋的时候。

    “我查到些消息,想来你定然是感兴趣的。”

    齐琰翘着腿,还在卖关子。

    江淮和云千宁齐齐看过去,都以为是关于付家的事。

    然而齐琰下一秒的话,却让江淮怔住了。

    “前些日子康王府死了个下人,虽说是个下人,死就死了,偏这人是中奇毒死的。毒曰七冥散。”

    云千宁不明所以,只是看江淮反应有些不正常,小声问道:“七冥散是什么?”

    “是一种奇毒,服此毒者若无诱因,最多也就活七年。若是遇到与它相克的天兰草,会即刻毙命。”

    “当年宁顺长公主种的就是此毒,皇帝寻尽天下奇药,也不过是多吊了几年命。”

    云千宁意外的看着他,皱眉道:“一个下人……怎么会种这种毒?”

    “我特意问过闻仲先生,七冥散这种毒早已失传,即便还有人能配出来,但因为其所用药材特殊,可能几十年才能配出一份。”

    “而且若是只误食丁点,活得久些也不是不可能。若中毒者本身就身强体健,那活得可能会更久。”

    齐琰把闻仲和齐夫人招待的很好,他派人去打听消息,闻仲也是事无巨细的都说了。

    闻仲可是当今毒医,事关毒药,他自是让人信服。

    江淮冷下眸子,也就是说……

    康王府肯定与母亲中毒一事有关,或许本就是他为夺位想先杀掉舅舅,结果毒药被母亲误食。

    “可是康王不是陛下的皇叔吗?他夺什么位呀?”

    齐琰眯着眼睛,冷笑:“杀掉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一时间新太子肯定选不出来,要是其他几位皇子也都……”

    云千宁眼睛瞪大,这种事听起来也太匪夷所思了。

    “这只是假设,康王府死去的那个下人和当年的事到底有什么关系我们还不得而知,不过总归是知道康王府是不干净的。”

    云千宁拧着眉头,这里面的事越来越复杂了。

    江淮坐起身冷着一张脸,思量片刻后低沉道:“康王府……付家的事与他有关,我母亲的事也与他有关。”

    “说不定这二者并不是巧合。”

    齐琰似乎想到了什么,江淮跟着点头,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或许查清楚付家的事,也就能明白康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皇帝并没有对季元斌如何,这小子还真是低估他了。”

    齐琰颇有些意外,按理说即便没有证据,皇帝想杀一个人不管明里暗里都是非常轻松的。

    而到现在为止,季元斌仍旧好好的。

    季元斌趁着陛下中毒这段期间,对外将自己这些年对玉芙多么好,以及玉芙养面首他也忍气吞声之类的事一并宣扬出去。

    还以他寒门状元至今无实职为由哭惨,以至很多百姓都心生怜悯。

    皇帝一时间还不能把他怎么样,民意是一定要遵循的。

    “他就不怕等风声过去,皇帝第一个就杀了他。”

    若季元斌不做出这些事,或许皇帝根本不会想要杀他。

    但他明着引诱百姓,逼皇帝不能对他动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或许皇帝爱屋及乌呢?”云千宁觉得陛下是会做处这种事的。

    江淮摇头,道:“是会爱屋及乌,但也不允许任何人挑战皇权。”

    “季元斌敢这么做,要么是傻子,要么就是……”

    江淮和齐琰对视一眼,齐声道:“有后手。”

    “季元斌肯定没这么简单,单凭他能把当初宁儿的时候都扣到周家头上,以及能拿捏得住玉芙就可以看出来。”

    齐琰摸着下巴,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以前从未关注过他,如今看来这才是京城里难对付的人。

    云千宁起身去添茶,齐琰见她离开,这才问道:“你与陛下和太后……”

    “日后我定会陪着云千宁离开京城的,早些冷着也好。”

    齐琰眉头轻挑,问道:“离开京城?打算去哪儿?”

    “还没想好,或许回师门或许安居在庄子里。”

    “其实也没必要一定离开吧?”

    江淮看着屋外,点点头:“的确,但这江山早晚会易主的。”

    齐琰瞬间就明白了,江淮哪里是想躲着太后和陛下,分明是不留给未来新帝能够对他下手的机会。

    现下对皇位有心思的几位皇子,几乎都把江淮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

    “也不知道陛下是真心疼你,还是有意拿你当磨刀石啊。”

    齐琰笑笑,过分又高调的宠爱在皇室可是会杀人的。

    江淮眯着眼睛,云千宁拎着茶壶进来,轻声道:“你和盛家的婚事如何了?之前一直没来得及问。”

    一提到这个齐琰就头大,原本是想借着云千宁的关系,学之前孟悠竹的事再打发一次盛思妤。

    可没想到云千宁离家出走,导致这件事也搁置下来了。

    “这些女子一个两个惯会装腔作势,哄得我母亲那叫一个高兴,眼瞧着就要定下婚事了。”

    齐琰把玩着腰间玉佩,云千宁有些担忧的问道:“要不同齐夫人说清楚吧?你既然不想娶,她也不会勉强。”

    “不用管他。”江淮忽然开口,将桌边的空茶杯递过去,云千宁接过疑惑问道:“为什么?”

    齐琰眼中闪过几分狠厉,抬眸仍是温润笑容:“不用管我,一个盛思妤我都对付不了,也就不配让旁人叫一声齐三公子了。”

    云千宁似懂非懂,把倒好茶的茶盏递给江淮,齐琰翘着腿,云千宁这样性子的可不多见了。

    跟她很像的荣灵,不想她一样有人罩着就有胆气。

    盛家那个小庶女,更是唯唯诺诺。

    云千宁……

    瞧着胆小,可该发狠的时候半点也不让人。

    单说敢威胁皇帝,这事换成旁人怕是都要犹豫再三。

    外人都道江淮对云千宁情有独钟,可谁又知道小宁宁为江淮也足够豁得出去呢?

    “羡慕?”

    江淮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齐琰,脸上还带着些许隐隐得意的笑意,齐琰起身冷啐一口。

    “呸,小爷会羡慕你?”

    齐琰起身走了,江淮轻笑起来,云千宁望着他,道:“咦?这就走啦?不再坐坐?”

    “不坐了,最近事多,给你们扫扫障碍。”

    云千宁闻言从空间那株几株花来,道:“这些是给夫人的。”

    “你离开京城的这些日子可让我娘想坏了,有空过去瞧瞧。”

    云千宁点头,送走齐琰后坐到江淮对面吃点心。

    “少爷,侯府来信让你择日回去一趟。”

    门外千城恭敬的说道,江淮低应一声,也是该回去了。

    有些事旁人或许不知道,但他父亲一定清楚。

    “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江淮问道,云千宁摇摇头,道:“这几日恐怕不行,道长催着让我去道观呢。”

    江淮这才想起来马上中元节了,云千宁是无论如何也要去道观露脸的。

    “那行,我让千路和……你跟怀午很熟吗?”

    江淮话说到一半话锋一转,云千宁一愣,皱着眉头摇头道:“没有吧,往日大多是古砚跟着我,或者是夜溪。”

    “怀午甚少单独跟着我的。”

    江淮点点头,云千宁不解,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随口问问。”

    云千宁不疑有他,抿口茶轻声道:“让千路跟着就好了,不用旁人了。”

    玄阙司到底是听命皇帝的,云千宁就算再大度,玉芙的事在她心里也是个疙瘩,不是说不计较,心底就半分委屈都没有的。

    “也好。”

    江淮如今倒是放心了,蛮蛮可比侍卫有用多了,更何况真有危险的时候宁儿也可以进花影重保命。

    云千宁拨动着茶盏,她有些怀念刚进京城时的无忧无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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