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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六十一章 飘然援手
    若是计策顺利,确实能够出其不意,让影主措手不及。再进一步来说,甚至可以就此诛灭九彻枭影的祸事。

    彻地闻声邀请自己,也正因为他做足了权衡。自己一来是九彻枭影距离影主最近的圣使,二来同样希望脱离影主掌握,这才让他几度思考,最终确定下来。

    而溪紫石也确实如他所料,对自己的计划动心了。

    溪紫石自然明白,杀除影主无疑是摆脱掌握最快的办法。尽管必犯险着,却也不失为一条选择路径。

    而且……自己现在身陷囹圄,彻地闻声作为修为最逼近影主之人,或许搏一搏,真的会有胜算。

    “你我志同道合。若是能抱定必死决心,五天之后,便抽身来黑水原外会面吧。”彻地闻声目光紧盯着溪紫石,语气如释重负。

    溪紫石点点头,下垂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攥成了紧紧的双拳。

    外面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两人的会谈已经结束,也没必要在这里久留。

    “那彻旗使,我先行一步。”溪紫石向他躬身抱拳,淡淡地告别。

    彻地闻声应声,同时起身作送别状:“好,圣使请。”

    两人的视线没有再重叠,但彼此心知,下此见面,就是向九彻枭影决意清算的时候了。

    溪紫石大步离去,与小步跑来的一个军官擦肩而过。

    走下层层台阶,来自深潭的凉意侵袭周身,溪紫石裹了裹外面的袍子,抽了口气。

    影主……鬼啸长渊么。

    他微微闭合双眼,仿佛又能再现当年他救下自己性命的场景。

    心头涌过一阵热流,那是鬼啸长渊当年仍然亲近和蔼的形象。

    恩情,他能够做到的,都已经报答给他了。若是还要说能为他做些什么的话……

    就只有终结他的罪业,不让他一错再错下去了。

    溪紫石眉眼闪烁着精光,空匮的气海一阵翻腾。他脚步更加坚毅,径直朝下方的泊船走去。

    …………

    连日萧瑟秋风,燥热的天气很快靡散。秋蝉打着困顿疲乏的残声,树木萧黄,无精打采得笼罩在血雾当中。

    两天后,下界天的情况愈发不乐观。

    广袤大地,无处不在的血雾,真正吹响了死亡的号角。连日死者激增,除了年迈的老人,现在甚至连幼儿妇女,也出现了类似的现状。

    死者遍地,满目血雾白幡。纸钱飘扬,有的沾湿入水,顺着浩荡江流而下,满目皆是阴阳永隔的人间惨剧。

    情况已经万分危急。

    双乾镇,加工面罩已经成了首要之急。荼蘼发明的这种草药面罩确实有阻止血雾的功效,虽然不能完全杜绝,但是至少有效,就能够为下界天百姓争取到更久的活命时间。

    至于血雾源头,再度试图探索的队伍杳无音讯,可能已经全数牺牲。众人焦躁如热锅上的蚂蚁,对紧迫的现状首次感到束手无措。

    而在遥远的琼天殿一带,东方诗明等人同样致力于解决当下难题。

    昏暗的光线,连大殿的地板都呈现血一样鲜红。近乎癫狂的颜色令人心中躁动,难以冷静。

    此刻桌前,玦同君扶额独坐,低垂的脸颊写满了忧虑,眼睛不住在眼前的纸面上扫动。

    “唉……”他看着那个鲜红的数字,这是各地统计的死亡人数。

    经过短短几天的演变,那个可怕的数字,已经开始以千为计了。

    每个数字,都代表着一条血淋淋的人命。血雾此时才张开它的血盆大口,简直要把下界天的人命都当作它的食粮。

    秋风卷入,吹着他的头发飘动不绝。

    “报。”

    忽然,门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怎么。”他勉强抬头,眼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来报的侍卫奔入大殿,边跑边说:“大人,是酒盟的柏无缺盟主,他不告而别了。”

    玦同君神情一愣:“什么?”

    很快,侍卫呈上来一份东方诗明的手信。拆封细看,这才知晓是怎么回事。

    柏无缺今早独自离开了酒盟,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起他要去哪里。多半是为了解决血雾操劳,只是他这么做,未免有些太鲁莽了。

    “柏先生悬壶济世,心系苍生,必有福报随膺,不必担心他了。”玦同君揉了揉太阳穴,眼前一阵困倦的眩晕。

    毕竟,他可是连离愁丹解药都能炼制的奇人。玦同君这样想着,也不再去多加思考。

    他随之一挥手,侍卫就转身退下了。望着门外通红的雾气,他倒是更想找素别枝来聊聊天。

    素别枝今早又去了古道酒盟,不知道他们商议的结果如何。

    但是,就在这时,门外接着又传来一声闲淡的声音:

    “师兄果真心系苍生,那做师弟的,又岂能袖手旁观呢。”

    迷雾当中,渐渐浮现一个飘然身影,跨过大殿门槛。

    玦同君定睛一看,却见来者十分年轻。其人俊雅如玉,举止翩然如游仙降尘。

    来者手捻拂尘,垂氅下摆,却与柏无缺有种莫名的神似。玦同君并不知两人同门的关系,只见此人来访,不知道有何目的。

    “你是……”玦同君扶着桌子起身。

    “不才鹤南山,您便是下界代行者,玦同君大人吧,晚辈久仰。”鹤南山一扫拂尘,握着垂把拱手作揖。

    看他举止,又与柏无缺那种盛气大相径庭。只感到微风拂面,无比和煦。

    “原来如此。”玦同君绕过桌子,脸上含笑,“下界天蒙难,也与我这代行者失职脱不开干系,不要多礼了。”

    鹤南山的名号,与如日中天的柏无缺相比相差不小。玦同君不曾听闻他的名号,只是见他神采不俗,又特意登门拜访,料定有什么事情。

    本来也与玦同君没有旧交,鹤南山也不再多聊,直截了当地询问:“素来听闻这几日下界天血雾肆虐,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玦同君并不隐瞒,摇头叹息:“江河日下,这毒雾贻害百姓,现在已经愈演愈烈。”

    鹤南山同样皱眉。自天柱赶来,他也已经注意到这血雾的厉害。听玦同君所说,看来确实危害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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