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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都有病
    易阳终究只是二十不到的年纪,若是他在足够险恶的地方长大成人,经过磨练或许会很出色,但他长在北荒堡,在这里虽然不是无人敢惹,却也属于那种没有多少人愿意惹的人物。

    易家来到北荒堡之后,他基本没吃过苦头,养成了目空一切的脾气,甚至还有些变态。

    这种变态性格有迹可循,易阳在十三年前的时候是个几岁的小娃娃,他同样经历了当初的兵荒马乱,有过不太长的俘虏生涯,所见到的惨事非常多,当初被吓得有些精神失常。

    最终表面上虽然好了,但根子没有完全拔除,被家中长辈宠溺的成长生涯让他生成了复杂矛盾的本性。

    张狂残暴,冷血好色这些性情不过是掩盖怯弱和恐惧的假象,只要比他更强的人用力一戳,表面的假象就如同泡沫碎裂,丢掉所有的嚣张跋扈。

    刘巍就是这样的人,易阳敢在家中长辈面前胡闹,却不敢在刘巍明显生气的情况下出言反驳。

    知道这些事情的人不算少,敢说出去的一个人都没有,加上易家长辈看自己后辈只能看到好的一面,并没有发现易阳的真实性情。

    在一旁的古鸿迅抿了一口茶,面无表情的看着易阳涨红脸,咬着牙的样子。

    易家的人无法知晓易阳私下的模样,其中何尝没有古鸿迅的手笔,当然,刘巍也使用了点力气。

    北荒堡三大家族的确是同气连枝,可是如果少一家,另外两家无疑能得到更多利益。

    如果易阳这种色厉内荏的货色成为易家下一代家主,那么必定是一件好事,易阳如今的性格其实是刘巍和古鸿迅心照不宣的合作,一点点将之放大,养的根深蒂固。

    全然没有当易阳是一回事儿,古鸿迅放下茶杯,然后看着刘巍说道:“镇北将军自然不好欺,在如今的北荒堡谁也不敢真正触怒他,只是刘兄太高看他了,或者是刘家畏惧了,打算请罪认输,顺便将古易两家卖掉吗?

    有些路一件走了一段,想回头就不容易了,纵然一定选择回头,结局大概也不会多好。

    长宁终究只有一郡,楼万沉更是名不正言不顺,他表面还承认是大周朝廷的官,并没有举起反旗,也不敢举起反旗。

    既然如此,我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难道不是吗?”

    古鸿迅的话慢条斯理,等他说完,易阳似乎有了些底气,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和压抑,多了些鄙夷。

    他瞄了刘巍一眼,然后开始阴阳怪气:“我说多了不起,原来准备当逃兵,纵然你真的卖了我易家,我易家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你刘家就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说了这些,易阳终于又挺起了腰,好像找回了面子,打了个大胜仗一样。

    “我只是想让你们知晓,镇北将军不是多喜欢管事的人,不要去招惹他,哪怕他那个什么狗屁侄子也包括在内。

    只要按照计划行事,到无法挽回的时候,镇北将军会知道该如何选择,若是你等一定要自找麻烦,让镇北将军发了怒,将我们尽数打杀,那样后悔都来不及。”

    镇北将军张飞虎所杀的瀚海人多不胜数,死在他手上的瀚海宗师更是不少,单纯以击杀宗师数量当成战绩,张飞虎是长宁第一。

    楼万沉是赤血军元帅,世人都知晓他武道修为极强,是天下间最绝顶的宗师,但他的战绩远不及张飞虎。

    倒不是说张飞虎在个人武力上一定胜过楼万沉,而是宗师就那么多,作为一军主帅,冲到最前面拿人头明显不太可能。

    张飞虎明明有着强大的战绩,世人敬畏的实力,他却不张扬,甚至低调的有些过分,根本不将名声放在心上,甚至让人怀疑他的这种做法是另有所图。

    其实是其他人都想差了,张飞虎见识过“神”,他所追求与旁人有些不同,对俗世权力其实不太关注,若非为了拿到可以奉献给“神”的祭品,他恐怕不会甘愿困在镇北将军这个位置上。

    有刘巍提醒,其余两人终于想起镇北将军是怎样的人了,他们一时变得沉默了。

    都怪张飞虎太低调,太不爱管事,在其他人面前经常露出一副笑呵呵的和善模样,让所有人放低了警惕,甚至有时候三大家族感觉张飞虎是坐在镇北将军大位上的木雕傀儡,即便这个木雕偶尔发怒,也极其凶狠,但事情过了,总是被人遗忘。

    毕竟在北荒堡,张飞虎不可能抓着这里的人使劲杀,用死亡让人知晓他同样能杀长宁人,或者说能杀使用着长宁人身份,心中却自认为是中原人的北荒堡人。

    “那么我今天的做法错了?不该去招惹林怀山?那么以后该如何,就当他不存在,不做任何事情,让他为明婵提供物资?”

    有错就认,哪怕未必是错,拿出来讨论总不是坏事,不过说这话的古鸿迅似乎并不是真心。

    “本没有什么错,但太直接了点,明婵能给林怀山的东西,我们甚至可以加倍的给,不论是钱财美色,还是武功秘籍。

    你上去就抽他的脸,自然不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他是镇北将军的侄子,再低贱无能,也不是随便可以欺负的人。

    不过有古兄上去的一巴掌,倒可以将坏事转为好事,比如再让其他人去给他点好处,拉拢一二,我想他会容易上钩。”

    瞟了刘巍,古鸿迅冷笑了一声,听了刘巍说的话,他如何不明白,自己上去给了林怀山一棒子,刘巍再上去给一个甜枣,想与对方处好关系应该简单很多。

    甚至由此和镇北将军建立些友好关系,若刘家真的想要做背叛出卖的事情,有这条路,刘家随时都可以做。

    “你的算盘倒是打得好,风险由我承担,好处全是你的。”

    已经明白自己先前的确做得非常不好,如今想起来,古鸿迅觉得自己可以做得更绝,但方式的确不太好。

    古鸿迅在十三年前的战乱中同样受过些刺激,所以当他知晓林怀山不久前还是瀚海奴隶的时候,古鸿迅心中便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厌恶甚至与仇恨。

    按道理说,古鸿迅和林怀山有过相似的经历,感同身受之下更容易成为朋友。

    但古家在十三年前就是大家族,古鸿迅是一郡中地位最高的贵公子之一,一朝被踏入污泥,和其他泥腿子一般被瀚海人当成牛马俘虏,这种地位的落差让“高贵”的心有些扭曲;

    之后幸运的从污泥中爬起来,又成了高高在上的贵公子,但曾经的记忆还在,林怀山的身份来历勾起了那些记忆,古鸿迅心中自然出现了仇恨怨毒。

    如果林怀山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丝毫后台,古鸿迅也许不会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情绪,但林怀山无比幸运的有镇北将军当靠山,古鸿迅心头的怨毒和怒火就无法压抑了。

    无法怜悯对方,俯视对方,古鸿迅唯有恨了,易阳性情缺陷极大,古鸿迅又何尝不是如此,不过在此时,他却同样恨上了刘巍。

    古鸿迅有些疯,但不代表他傻,去寻林怀山的麻烦,又如何不知道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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