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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意外的相遇
    明婵脾气好,轻易不会看低他人,但不代表她真的不发脾气,明校尉怒挂中原贵公子的段子早就传到了北荒堡,江澈寒自然听过。

    所以先跑路再说,被男人揍一顿还好受点,若是被一名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实力高自己十倍甚至数十倍于的女子揍了,江澈寒觉得自己恐怕在之后的半年里都提不起精神。

    车队离开了军营,林怀山和江澈寒继续玩笑,章赭和胡元在讨论商行的发展,以及商行的规章制度,他们准备将规矩明确写出来,往后照着规矩办事能少很多麻烦。

    在以往的长宁郡,律法不需要给普通百姓知晓,很多时候,犯了法的人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法。

    而且对于律法的订制和解释全部掌握在官府或者本地豪强手中,更多时候,官府官吏就是本地豪强,或者官吏和豪强是一体的同盟。

    统治者刻意如此,让法高高在上,让其他不知法,不懂法,他们当然能以法来合法杀人。

    当然了,若是所有人都知法懂法,便又会出现钻律法空子,以此获取利益的人。

    但不论怎么说,让所有人知晓律法规矩,好处多于坏处百倍千倍。

    如今的长宁郡,商行也改变了作风,护卫、管事、伙计等人只是为商行做事儿,不再是以往的主仆关系。

    当然,藏着的主仆关系依然存在,但终究有了很多改变,至少明面上没有了,官府也不承认有所谓的主仆关系。

    以往打杀奴仆不算大罪,甚至完全不是罪,现在不同,至少是杀人打人,都将承受相应的代价。

    规矩律法最重要,章赭和胡元负责商议制定,林怀山审核提意见,等众人基本认同后就能成册,它就是商行中的道理。

    林怀山决定在今晚搞事情,自然也通知了下去,没有明说去做什么,但说了人员要求,那就是不怕死,胆子大。

    有人参加,有人不参加,林怀山并不强求,这次有明婵压阵,林怀山根本不认为会失败。

    江澈寒知晓后表示要参加,他行走江湖很多年了,有自己的道德标准,他并不认为抢劫瀚海人的东西有违自己的本心,另外值得一说的是,江澈寒认为北荒堡三大家族的人连瀚海匪贼都不如。

    加明婵会参加,江澈寒更不愿意缺席,倒不是说他真的一见钟情了,能多见几面却也是赏心悦目的事情。

    不过林怀山还是感觉江澈寒藏了点什么东西,似乎很关注明婵。

    车队来到大石桥北端,这时候的市集依然喧闹,看到从山上下来的车队,这些人的神色各有不同。

    这种地方的商人都不是易于之辈,信息很流通,他们知晓林怀山的身份,更知晓车队的物资是送给谁。

    瀚海人几乎都是仇恨的眼神,其他商人有冷冷看着的,也有满脸笑,甚至带着讨好意味的,人间百态一眼可见。

    林怀山没有和谁寒暄,毕竟不认识任何人,车队刚走上大石桥,林怀山眉头微皱,江澈寒见状抬眼望去,却是看到一名身着银色长袍,背负大剑,手持一把折扇的俊秀男子。

    江澈寒的长相已经算是极其精致了,但他在江湖上混的太久,多了些风霜气,不过这使他更有几分不羁洒脱的成熟气质,对某些人更有吸引人。

    眼中所见的银袍男子比江澈寒还要精致一两分,可以说是江澈寒见过的,长得最美的男人。

    他转过脸去,看着林怀山调笑道:“怎么,林兄还有那等癖好,若是真的,往后我得离你远点。”

    “狗嘴里听不出象牙,那人我见过,他背上背着的剑勉强可以算是由我打造。

    而且你为什么离我远点?呵,不是我说你,江兄你过于自信了,特别是在我面前谈论长相的时候。”

    这一句话让江澈寒连连呸了几声,他见过不要脸的人,但林怀山这种不要脸的却还真是第一次见。

    原本没有在意银袍男子的身份,听到林怀山这样一说,江澈寒仔细想了想,然后肯定的说道:“那人应该名为岳霄,是刚刚闯出不小名头的江湖新人,听说第一次出现是在瀚海十八驿,一番言语逼死了定郡镖局的宗师总镖头杜衡午。

    看他的模样,似乎不像瀚海人,不过有些人就是外面的那层皮遮掩的好,扒开一看,说不准是什么出人意料的样子。”

    似乎不太喜欢岳霄,江澈寒少有的嘴毒了一句。

    这些不关林怀山什么事情,而且林怀山对名为岳霄的人同样没有什么感觉,说起来他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继续和江澈寒闲谈,马蹄踏在桥上哒哒的响,但只向前走了几步,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喂!又见面了,你都不看我一眼?”

    声音突兀且阴暗,这声音好似指甲剐蹭铁板发出的刺耳声音,让人的心中发毛,记忆深刻。

    林怀山猛然转头看去,立刻发现距离岳霄一两米的地方蹲着一名衣衫褴褛的汉子。

    他腰间挎着一柄短刀,穿着破破烂烂的麻布袍子,单脚穿着草鞋,另一只脚用许多破布缠着,他的头发乱成一团,披散着并遮住了半张满是污迹的脸。

    双目一缩,林怀山愣了一刹,也就在发愣的短短时间中,衣衫褴褛的汉子呵呵冷笑了两声,那一双眼好似饿狼般凶残,声音更多了几分恶意和嘲讽。

    他咧开嘴,站起来抱起双臂,死死盯着林怀山。

    林怀山脑海中无数记忆翻过,只觉得面前这人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他究竟是谁,而且自己从未听过对方的声音。

    目光充满询问,衣衫褴褛的汉子却不言,林怀山上上下下看了看,最终落到汉子用布抱裹着的一只脚上,在联系他这时候重心偏向一边的站姿,林怀山脑海中闪过一线亮光。

    “你是侯厉?”

    当初在十八驿的时候,林怀山被铁索锁着,是地位卑贱的“奴隶”,和林怀山差不多处境的就是侯厉,他在厨房工作,在平时比林怀山还要惨。

    毕竟林怀山有手艺,店铺赚钱基本全靠林怀山,虽然其他人看不起林怀山,却不会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侯厉纯粹是胖厨师的出气筒,被对方各种羞辱折磨,并且从未停过。

    而且侯厉的出身不算太差,他在被瀚海人抓住之前是读书人,家中有些土地财产,一朝变成奴隶,那种地位的落差比林怀山还要大。

    毕竟林怀山当时已经在这个世界过了几个月的苦日子了,在寻常人眼中,林怀山的身份是乞丐流民。

    林怀山询问的语气只是引来侯厉的再次冷笑,他瞥了林怀山一眼,语气似乎有些怨毒。

    “几个月不见,没想到你居然走了好运,听说还成了镇北将军的侄子,是北荒堡的大人物。

    穿华服骑高头大马,还带着这么多手下,还真是威风八面啊。

    怎么,才没多久就不认得我了,不愿下来和我说几句,叙叙旧?”

    言语不是太和善,谁都能听出来,林怀山自己不例外,但不论如何,林怀山心中也承认自己终究有些错,有些过意不去。

    对章赭和胡元吩咐了两句,林怀山正要下马的时候,江澈寒却伸手拉住林怀山。

    “林兄,也不怕你生气,你这位故人的眼神不对劲,你需要防着点,让我陪着你。”

    略作思量,林怀山还是摇了摇头,当然不可能生气,只是说道:“江兄多虑了,我和他是旧识,刚才我没看见他,没认出他,他心有几分怨意也算正常。

    今晚不见不散,早做完早收工,说不定还能睡个好觉。”

    林怀山这样说了,江澈寒不好再说其他,毕竟是旧识见面,自己算是新朋,多说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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