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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孕事暴露前
    .

    俩人拎着东西回到家后,迟恒喝了口茶就去厨房做饭。→傻→逼→小→说,www.sHabixiaoshuo.com

    水池里还有一条前天买回的白鲷鱼,迟恒怕它已经不新鲜,就用米醋多洗了几遍再擦干,又在鱼身上均匀地抹好盐。处理完这条鱼他又把两只硕大的梭子蟹麻利地拆了,扔到黄酒里泡着,一连串的动作看起来很是熟练。

    陆铭衍挂了电话就来到厨房,站在门口就看到这样的场景。他走过去,开始帮迟恒捣鼓那些食材。做饭的时候没人说话,手碰着手,也只是很自然地让开,默契地把这些都处理好。

    其实迟恒很喜欢吃海鲜类,尤其是蟹,他以前一个人的时候经常蟹黄酱拌饭,这样简单的伙食就能让他心满意足,要是再配上酒的话会更够味。但现在这俩样他都不能碰。

    陆铭衍疑惑地问起原因时,迟恒说,医生建议我这阵子禁烟禁酒,好好调养。

    泡过料酒的蟹都不能吃

    不能,一点酒都不能沾。

    既然已经决定要送小宝宝离开,那么最后几天迟恒不希望孩子再跟着他受罪,他要把这个孩子安详平静地送走。为此,他还破天荒地请了连续好几天的假。

    第二天,迟恒买了上好的酒和蜜方火腿作为礼品,亲自送到同事家,虽说是拜访联络感情,但迟恒最主要还是想拿到自己要找的信息。好在同事小陈很好说话又不多疑,迟恒说做研究纪实人就信了。迟恒很着急,每延迟一天他心里的不踏实就增加一点,于是当天他就拉着同事去研究所一起找资料。

    资料室原本不能轻易开放,但同事帮他开了后门,俩人在资料库里查了近五个小时,终于把联系方式给找出来了,一个手机一个邮箱。

    同事把两条联系方式抄在纸上,递给迟恒,不过我不敢打包票你一定能联系的上,毕竟这是三年前的联系方式,兴许人家早换了。我能帮到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迟恒却是如获至宝,一个劲地说谢谢。

    坐车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同事不经意地提起,小迟啊,看来婚姻至少是把你从工作狂的状态中拯救出来了。

    出租车司机按照迟恒的指使先把同事送回家,后座只剩下迟恒一个人的时候,他就给那个手机号码拨出一个电话,但得到的结果却是您所拨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回到家后,迟恒四处看了一圈,陆铭衍不在,很好。他赶紧用电脑给那个邮箱地址发去一封邮件,简短地阐明自己遭遇相同情况的困境,目前正亟需帮助。邮件一发出去就有了回复,迟恒赶紧点开一看,结果却发现那只是自动回复。

    和家人在巴厘岛度假中,邮件已收到,尽量早日回信。

    看来目前还是联系不上,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迟恒笑着摇摇头,合上电脑,在沙发上坐了片刻就起身去厨房做晚饭。这回他弄得是冻豆腐炖鱼汤,又往里头加了一些山药块儿,白的汤汁变得更浓更稠。

    其实也就这么一小段时日的轻微调养而已,迟恒却能感觉到身体比前一阵子疏松多了,而且这几天肚子也没有阵痛,脖子上的小红疹也慢慢褪去好些,淡得只剩下小印子,兴许再过些时日就能彻底没了痕迹。

    腿脚还是会时不时地抽筋,但没以前那么厉害。偶尔四肢绵软乏力,安静地坐一会儿,实在严重就喝点葡萄糖。

    简单地结束晚饭,迟恒不急着坐下而是随意地做了下清扫。万幸当初没有听雪丽姐的话搞一个别墅婚房,中看不中用,光是清扫整理就得累趴。

    迟恒才想到雪丽姐,雪丽姐的电话就应声来了,而且破天荒地没瞎唠,而是直奔主题语气还很严肃,让迟恒明天中午务必回苏家本宅吃饭。

    迟恒应了,这边刚挂通话,手机就叮的一声提示收到新邮件,这次他点开一看,这回真是得到回复。

    回信的内容也很简洁,里面附了一个医生的名字以及一串手机号码和一个邮箱地址,在邮件的末尾处,那对夫夫还附了一张一家三口在巴厘岛冲浪的照片,蓝白的浪花衬着三张露齿的笑脸,迟恒看一眼也笑了。他立刻回了封感谢信,又按照对方提供的邮箱和手机号提前联系那位程医生做预约。

    短信发出去后没有立刻得到回复,迟恒不想太过冒昧,于是没立刻打电话过去,而是耐心地先等等。他用这个空档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身体冲得暖暖的之后,换上宽松的棉麻睡衣回到客厅里,再拿起手机一看就有了回复。

    程医生把同迟恒的会面诊断定在明天上午九点,短信里还附了一个地址。

    迟恒原以为可能是私人诊所,不料这个程医生是在南医三院就职,这是一家挺有名气的大医院,尤擅长诊断男科。

    这意味着迟恒以后寻医问诊都有了可靠着落,不必再躲躲藏藏遮遮掩掩,最后还无处可投,他感觉自己一颗漂漂浮浮的心终于在此刻找到了基,一直以来都紧绷着快要断掉的神经似乎骤然一松。

    他把电脑和手机里的记录统统清空,又从卧室里拿来毛毯,枕着靠枕往沙发上一躺。

    历经几番周折终于找到解决方案,明明该放松该笑的,但迟恒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的目的并不是去做产检、安胎,而是去堕胎,送走一个小生命。小家伙终于可以被正常地流掉,而不必被当成肿瘤摘除,这是唯一可庆幸的地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迟恒的眼眶有些发热,他紧紧闭上眼,用毛毯盖过头顶。他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再想,既然已经下了决定,那就这么去做吧。忍一忍疼,大概就过去了。

    晚上七点半,外边飘起小雪。

    陆铭衍回到家中,客厅的电视还在播报着明日气象,但迟恒却已经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这么早就睡,还一天睡十几个小时都不够,这嗜睡也未免太反常。

    陆铭衍走过去,把盖在迟恒身上的毛毯稍稍掀开。琛琛还是同往常那般侧卧着,像小孩一样蜷着腿、弓着背,他的双手似乎是很不经意地搭在肚子上。

    陆铭衍弯下腰,俯在迟恒耳边,琛琛,你醒醒。

    迟恒一点动静都没有。

    琛琛,我有话要跟你说。

    还是睡得很沉,没那么容易醒过来。

    很好。这样倒更方便了。

    陆铭衍单膝跪地,动作轻缓地把迟恒的一只手从毯子里拿出来。琛琛的手指干净而修长,并不是那种骨节分明的骨感,而是莹润软和,握在手里非常舒服。

    但陆铭衍没时间多想别的,他拿一个非常细的针尖对着迟恒的食指,不轻不重但却很遽然地扎了一下,动作利落干脆。

    指尖上突如其来的刺痛让迟恒辗转醒来,那种很细微的痛,但还是能感觉到。

    迟恒的意识还未聚拢,警觉就先上来,他的眼睛还未睁开,但下意识地就要抽`回那只手,而且他抽`回的力气竟然很大,要不是被陆铭衍牢牢握住,那只手大概就像泥鳅一样滑走了。

    迟恒的意识模糊不清,这怎么回事

    他蹙着眉,缓慢地掀开沉重的眼皮子。

    等他睁眼的时候,视线还是一片氤氲。而陆铭衍已经把手中的东西徐徐收回去了。

    紧接着,迟恒感觉自己耳边响起了一个低沉柔和的声音,很熟悉,但听起来又感觉有些遥远。

    琛琛,去床上睡。

    迟恒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他含混不清地应了声。然后陆铭衍把他扶起来,半抱着将人弄到卧室里。迟恒一直模糊地感觉自己的手指有点异样,几次想抬起手来看看,却被陆铭衍似若无意地,但却牢牢地,按住了。

    手指被温暖的掌心紧紧握着,迟恒挣不开。

    将人弄到床上躺下,陆铭衍也顺势侧身靠在床头,他还是把迟恒的手抓着,一直等到人重新睡过去,他才缓缓松开。

    迟恒不喜欢躺在大床上,空落落的不踏实,他以前睡得都是狭窄的单人床,小小一块位置便足够。同居以后夜夜共眠,几乎没有例外,迟恒就没有感觉到一个人的空落和不踏实,只是这几天他睡得越发早了,很多时候他睡下了可陆铭衍还没有回来。在那张无边的大床上,他总是无法睡得沉,通常就会自个卷着毯子窝沙发。

    陆铭衍把迟恒的那只手抬起来,食指上只留下了一个不容易被察觉的小红点,大概明天就看不出来了。陆铭衍起身,走回客厅,把小小的血样管装进外套的口袋里。

    如果不是今晚和周晟他们应酬吃饭,陆铭衍可能没觉出此事的不对劲。

    当时周晟不经意地提起,我听苏钰跟我抱怨,说前几天在医院碰到你们家迟恒。我就说你可真能折腾,这都在筹备婚礼,你就不能稍微节制一点啊,怎么就能把人搞到医院去听说那天迟恒在医院大发脾气,啧啧,人都被你惹急成这样,你是做得多狠多过头啊

    那些荤话陆铭衍没管,而是揪重点问,他在医院发脾气

    可不是嘛,直接撂挑子走人这不叫发脾气啊看你那样子是不信我说的话苏钰当时可都看到了,不信你问他啊。苏钰,是不是你把那天的场景再给陆少说一下。

    苏钰不太乐意,但还是漫不经心地说了,他在医院支支吾吾的不肯告诉医生具体情况,打死都不肯做血检,还二话不说就跑了,整层楼的医务人员都在找他,但没找到。他不出来谁能找到啊。这还没进陆家的门呢,他就犯起少爷脾气,这种人以后怎么处

    苏钰后面那几句嚼舌的诋损话陆铭衍压没听,他只注意到不告诉具体情况、不肯做血检

    而且,迟恒回来后又莫名地跟他说了那些话。悲观、沮丧、隐忍、沉默,就像一个犯了错自己默默承担,却又茫然不知该如何挽回的孩子。

    晚上八点,血样就这样被悄无声息地取走。

    这一切迟恒都不知道,他睡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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