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喂，小子，叫你呢！要命的话就不要再往前走了！”
叶凌辰有些疑惑。
小子？那群佣兵是在和自己说话吗？
不像吧，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和自己说话？
叶凌辰看向那个朝我喊话的人。
那个人大概四十多岁，满脸横肉，一部络腮胡子，赤裸着的上身雕龙画虎，长柄战斧放在一旁。
他浑身是血地依靠在那匹被砍掉头的棕马身上。
在他的身边放着两排盖着白布的尸体。
这是一个佣兵的临时营地。
叶凌辰猜测他们应该是和自己一样接了工会的委托，来这里干掉那个尸将，而后带着尸将头颅回去领赏钱。
不过很明显，这笔钱他们领不到了。
虽然没见过高阶尸将，但凭着凌栩致的记忆，叶凌辰还是弄清楚了高阶尸将到底是什么。
这玩意绝对不是又岂是这几十个普通佣兵能够杀死的。
于是在丢下了十几具尸体之后，他们决定离开了。
那大汉走到叶凌辰身边，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番，嘲讽道：“现在的工会开始不负责任了吗？派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厮来这里送死。”
叶凌辰完全不在乎他到底说了什么，问道：“那尸将大概多高，颅骨是什么颜色的？”
“赶紧滚回回音城去勾搭那些贵妇吧，或者是那些有特殊癖好的老男人，那才是你该呆的地方！”
大汉不耐烦地挥挥手。
“那尸将大概多高，颅骨是什么颜色的？”
大汉正要说什么，忽然一声震天巨响，几块山石被抛入这个临时营地中，将躲闪不及的佣兵砸死砸死一片。
身上穿着一件残破铁甲，腐烂了一半的巨人拎着重剑从破开的山体中走了出来，沉重的步子让大地颤抖不已。
它大概九米高，颅骨已黑得发紫。
这群佣兵很不幸，遇上的是最高阶尸将——墨染尸将，还是巨人尸首化成的，单就力量而言是人尸化成的尸将的几百倍。
不过这也注定了这种尸将不会魔法，对魔法的防御力也几乎为零。
“剑借我。”
叶凌辰对大汉说道。
他已被吓得魂不附体，愣在原地。
叶凌辰给了他一拳，说：“剑借我。”
他回过神来，怒道：“你自己不是有一把，为什么要借我的？”
“我的剑太贵。”
“什么？”
“我的剑太贵。”
“去你奶奶的，你的剑贵老子的剑就不贵了。”
叶凌辰耸耸肩。
这他可真的没说假话。
从初春醒来后第一次拔剑到今天瑞雪初降，在保养“霜”上已经花了上千金币，这笔钱要自掏腰包还是很心疼的。
“你就说借不借，你要借给我，这尸将算咱们一起干掉的，赏钱平分。”
叶凌辰使了个法术，在尸将前进的道路上布下了光爆陷阱，这应该能拖延几分钟，让他拿到这家伙的剑。
大汉不相信地看了叶凌辰几眼，将自己的剑拔出来插在地上。
他说道：“你这小子居然会法术？那我就把剑借给你吧，记得还给我，我这把剑可是断金铺里最高级最贵的剑。”
叶凌辰拎在手里瞧了瞧，心说就这无法容纳大量法术的垃圾东西也能算最高级的剑。
要么就是您被人坑了，要么就是现在的铸剑技术已经烂到底了。
拿到剑之后，叶凌辰面对着墨染尸将走了过去，剑刃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圣光。
“人类……”
墨染尸将从光爆中清醒过来，看着我，用蹩脚的通用语挤出了一个词语。
“蝼蚁……”
他又挤出了一个词，不过这词叶凌辰怎么听都想把它的头切下来。
我也不搭话，左手一挥，一道圣光直直朝它的头颅刺去，它躲闪不及，下巴被圣光打掉一半。
“讨厌……法师……”
它怒吼着用巨剑朝我刺来，我挺剑迎击，两柄完全不成比例的剑碰在一起。
剑尖碰撞发出“锵”的一声巨响，带起的气浪将我额前的头发吹起。
这场闹剧就这么结束吧。
叶凌辰震惊地看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这……这特么就是什么神圣术士的厉害吗？！
他娘的这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就……就这么给秒了？！
圣光顺着巨剑蔓延到尸将的身上，侵彻着它的身体，它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很快，乳白色光芒呈放射状从他的体内透出。
尸将本就巨大的身体迅速膨胀起来，在它爆开前，我闪烁至半空，一剑砍下它的头颅，而后再次闪烁落地。
那庞大的身躯轰然炸开，带着腐肉白骨朝我劈头盖脸打来，我撑起真言盾，将这些污秽之物尽数挡下。
“喏，尸将的头。”
叶凌辰将那个残存着圣光的尸将头颅扔在那大汉的脚下，接着将他借给我的剑交到他面前。
“不好意思，你的剑坏了。”
叶凌辰淡淡地说道，散掉了剑上的法术之后，那把剑开始龟裂。
最终随着一阵风化作尘土。
“来，兄弟喝酒，下午多有得罪，我给你赔罪了。”
大汉拿着酒肉走过来，坐在我身边，给自己倒了一碗，一饮而尽，而后恭敬地端给我一碗。
叶凌辰接过喝下，这表示接受了他的道歉，他那些话就过去了，日后不得再追究。
“还没问兄弟尊姓大名。”
“凌逍，你呢？”
“我免贵姓赵，贱名得龙，凌兄弟是哪里人？”
“落……回音城。”
“那咱算是同乡啊。”赵得龙豪爽地笑道，“来来来，喝酒，吃肉。”
酒至半酣，赵得龙问道：“我说凌兄弟，今天看你的法术，是光系吗？”
叶凌辰手里拿着一只吃了一半的鸡腿，摇摇头，说：“我是神圣法师。”
“啥？”赵得龙一脸震惊，“你是……神圣法师？”
“怎么了，很诧异吗？”
“不……不是……只是我见过的神圣法师都……”
“弱的可怜，你是想说这个吧。”我看着他。
“多有得罪，凌兄弟。”
我笑了笑，说：“这是事实，神圣法师确实弱的可怜，早就没了第一纪元时的雄风。”
“可是我听凌兄弟口音不像本地人，在回音城怎么也从来没听到凌兄弟的大名？”
“呃……我从小就离开了回音城，魔法是在神族自治省索瑟姆学到的，他们还保留有一些古法，所以……”我一摊手，“我最近才回到银月，你没听过我很正常。”
“原来如此。”赵得龙恍然大悟。
这套说辞也就骗骗赵得龙这种外行人，法师们都知道人族和神族法术之间存在不可逾越的鸿沟，即使是秦语诺也未完全参透神族法术。
“凌兄弟现在在何处高就？”
“闲人一个，偶尔去工会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活干，更多是在四处闲逛。”
“那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踏铁佣兵团，别的不敢保证，至少顿顿有酒有肉。”
叶凌辰摇摇头，说：“我一个人习惯了，若是加入你们，恐怕会给你们带去诸多不便，我想你们也不希望没几天就被法师协会的人找上一次吧，
不过咱们今天算是相识一场，若是将来有用得着我凌逍之处，尽管开口。”
……
将尸将头交工会，得了那笔两万金币后——本来只有一万金币的，但工会的人显然没想到居然出现了这么危险的东西，于是赏钱顺理成章地翻倍。
叶凌辰将其中一半给了赵得龙。
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按照他的说法，他和他的人都没有参与那场战斗。
叶凌辰将钱硬塞给他，说就算你不要，你战死的那些兄弟的家人也要。
在回音城的明月楼喝过一杯，我们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