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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三十九章被拒

    这些话说出口,楚泠月完全没经过大脑。待话音落下,她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立刻后悔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在定采之前,所有内苑的官员统统不允许与参与此次定采的商贾联系,这还是她定下的规矩,她怎么突然提出与司徒把酒言欢她刚才从三姐抱怨的话语中,明明早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也是参加定采的商人之一啊

    她还清楚地记得,在她宣布这次定采的新规定时,内苑的官员们看她的眼神,那是何等的恐怖啊,那是因为自己这一次断了这些人最主要的生财之道啊那些人心里恨她,还不知怎么盼着抓住她的小辫子呢

    美色惑人啊蓝颜祸水啊,祸水

    楚泠月这里悔青了肠子,正紧急调集大脑一切应急功能,试图找出挽回的话,对面的司徒溟月却又是粲然一笑。

    若说先前的两次笑容还是微笑,就让楚泠月瞬间失神,在片刻功夫感受了两次春回大地,这一次司徒溟月的笑容简直称得上灿烂那感觉已经不是春光乍暖,那简直已经是春光明媚,春花烂漫,百花竞放

    楚泠月又一次目眩神晕,眩晕在这无比媚惑春色无边的笑容之中--

    楚小姐是要请我吃饭么

    司徒溟月仍旧含着笑,润泽饱满的嫣红唇瓣启和,就像一朵花儿顶着露珠在晨风里微微摇曳,清泠动听的声音钻在眩晕中的楚泠月的耳朵里,就仿佛极乐的纶音,让她不由自主地点下头去。

    呵呵

    司徒溟月又是一声轻笑,眸光流转,扫过身旁都是一脸赞同的属下,再一次回到楚泠月的脸上,眉梢微微一挑,嘴角扬起一抹轻蔑,冷声道:难道,楚小姐觉得我一顿饭的钱也出不起了么

    呃

    楚泠月一愣,怒火被点燃的同时,经历过几次眩晕的大脑,好半天才缓慢的再次启动。然后,她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人家拒绝了。她的邀请,被人家拒绝了而且,听对方的语气,人家恐怕是将她当成了借吃饭之由拉近乎的登徒子了

    她似乎也终于想起来,这个女子为尊的世界,自己这样冒然的邀请,确实有些太过冒失了。

    心里暗汗一把,刚刚冒出一点儿小火苗的怒火,也被自己臆想到的登徒子这个词儿瞬间熄灭,剩下缕缕青烟和一地灰烬。

    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在庆幸,被拒绝了正好,她也不用再寻摸什么推脱的借口了。要是,对方真的答应了,她才算是难看。

    只是,明明知道这样的结果正符合她的意愿,也正是她想要的,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堵堵的

    不过,楚泠月没有多考虑心中没来由的郁闷。她归结为邀请被人拒绝任何人都会感到没面子,就一句带过,转而,她还很大度地笑着,用目光安抚了身边有些无措的三姐,笑着与在场的诸位点头致意,然后告辞而去。

    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三姐却对这个女娃很对眼。那一晚喝完酒,第二日一早商队就启程出关,也没来得及多问。这一次意外在京城遇到,她还想着问问对方的 情况呢,更何况,她看的清楚,对方穿的可是上等溯锦,那可不是一般人家有钱能买得到的。她甚至想过楚泠月可能是朝中某位权贵的女儿,还想着能否借这条路走 走关系,就是没想到,这个女娃儿就是她鄙夷大骂的内苑卿本人。

    见楚泠月被自己公子抢白了,尴尬离去,三姐心中焦急,想要挽留,楚泠月却没给她留下开口的余地。

    眼看着楚泠月的背影即将消失在楼梯间,三姐看看再度恢复平静的公子,一咬牙,拔脚追了上去。

    第四十章皇夫召见1

    三姐追出酒楼,楚泠月已经快到街道拐角了。那个青色精瘦挺直的背影,只是缓缓走在人群中,却异常的醒目,让久经商场,见惯风浪的老三,也似乎觉得,那背影周身流转着的清贵雍容之气,将楚泠月整个人突显出来,也让周围的人与物都模糊成了一片背景。

    稍稍一愣,那抹青色的身影已经转过街角,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三姐也不知怎么的,就像感知到前边有什么秘密亟待着她去发现一般,飞跑着追了上去。

    在酒楼里,被那样一个小男孩儿取笑,最初,楚泠月也有一瞬间的尴尬,甚至怒气,但很快,她心中的怒气就散了。对方不过是个小孩子,自己何必与他计较,何况自己的作为可能也引起了对方的误会。

    出了酒楼,转个弯,就是她住的客栈。想起今晚就可以睡在自己的家里,楚泠月心情登时欢喜起来,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大老远,客栈的伙计瞄到了楚泠月的身影,一脸灿烂笑容巴巴地迎上来:大人,您回来了

    嗯。楚泠月面带微笑,随口应着,脚下步子却没有停顿。

    大人,您今日刚走,就来了几个官人找您,我们也不知您去了何处,她们就客栈里等着,等了大半天了呢伙计说着,见自己的话并没有引起楚泠月的重视,于是目光四下一睃,扯住楚泠月的袖子,踮着脚凑到楚泠月耳旁小声道:那几个人是宫里的呢。

    被伙计扯住袖子,楚泠月微微有些反感,却只是微蹙了眉头。及至听到她小声的提醒自己,楚泠月微觉诧异,轻轻地哦了一声,随即镇定地对伙计笑笑,点点头,走进客栈。

    三姐刘慧飞奔着跟上来,还没来得及和楚泠月招呼,就听到伙计很大声地叫了那一声:大人

    刘慧吃了一惊

    大人这个丫头居然不像她猜测的那样,只是官家女子

    这个半年前还在边关流落的丫头究竟是什么身份,居然让客栈的伙计如此讨好地称其为大人

    当然,后来伙计贴在楚泠月耳朵根儿说的那句,刘慧没能听到。但她却听到了官人那句。见楚泠月走进客栈,她稍一迟疑,也随即跟了进去。

    只是片刻功夫,客栈大堂里已经看不到楚泠月的身影。刘慧四下看了一圈,回身,正看到那名伙计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

    见她回头,伙计反应很快,立刻堆出一脸的笑问道:这位客官,您,是要住店还是打尖儿

    哦,我是刘慧说着,脸上灿烂一笑,靠近伙计,随手将一锭银子塞进对方的手中,满意地看到伙计顿时笑眯了眼,这才放低了声音问道:我刚才在门口看见那个穿青色袍子的女子,背影很像我许久未见的一个妹子

    刘慧压低的声音拉得长长地,目光灼灼地盯着伙计。

    您问我,可算您问着了。伙计很知机儿,靠近刘慧小声道:那位可是了不得的人物,说出来吓你一跳。她可是皇上亲授,刚刚上任半年的内苑卿楚泠月楚大人

    刘慧只觉得晴天一个霹雳,她已经被震得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了。

    按说,她能找到内苑卿大人的下落,自己还碰巧认识,本应该是一件高兴地事。但是,她也清楚地记起,自己刚在饭馆里咒骂内苑卿时楚泠月可是在场的,还有,自家公子给人家的难堪

    到了此时,她也只能默默地祈祷上天,希望这位年轻的楚大人,能够大人大量,不要与她们计较啊。

    显然上天并没有听到刘慧的祈祷。她正自凌乱纠结着,两名锦衣侍卫走了出来,在她们背后是楚泠月伴着一名身穿锦衣面貌俊秀的中年女子,一同走来。

    刘慧心思繁杂,反应有点儿迟钝。两名侍卫走过来,她还有些呆愣地站在大堂门口,也不知让路。那锦衣侍卫等楚泠月等了半晌,耐心早已经用光,蓦然见到这么一个傻二愣当道,停也不停,抬手,扬起手里的马鞭,兜头盖脸地抽下来。

    鞭梢带着风声,兜头抽下,刘慧听到风声想要闪开已是来不及,急切下,身体一矮,堪堪躲开大半个皮鞭,只有鞭梢刮着刘慧的脖颈,带起几滴血珠。刘慧吃痛,哎哟一声痛呼,顿时,整个大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两名锦衣卫见此情形大怒,正欲挥鞭再抽,却听得背后一声惊呼:哎呀,三姐,你怎么过来了

    话音未落,楚泠月已经几步走了过来,伸手扶住刘慧,目光飞速地在她身上打量了一遍,确认无事,这才握着刘慧的手臂,回头对那内侍和两名侍卫招呼道:二位,这是我的一位姐姐,二位多担待。

    两位锦衣卫也就是下意识地撒个邪火儿,见楚泠月一力维护的样子,也知道自己莽撞了。此时,见楚泠月言语态度谦恭,自然也知道顺坡下驴,连忙笑着请罪。

    楚泠月又向二人客套几句,转而望向那名中年女子:福官人,可巧儿碰到我姐姐了,少不得,又要耽误福官人一会儿工夫,让我和姐姐交待几句。

    呵呵,楚大人太客气了。中年锦衣女子一脸的笑,将稍显肥胖的脸挤成一团,态度极其谦恭地说着,使个眼色,带着那两名锦衣卫走出客栈,显然是到门外等候去了。

    刘慧虽然知道了楚泠月就是新任的内苑卿,但还是有些纳闷儿,看那名锦衣女子的服饰,应该是宫内大内侍,至少也该是三品的品阶,怎么对一个四品的内苑卿如此恭敬呢

    对于刘慧跟到这里来的行为,楚泠月也有些意外。但内侍就在门外等着,她也不能多做耽搁,只是简单地询问了一下刘慧的伤情,确认并无大碍后,略一犹豫,还是留下了自己的地址。

    长长的宫道被两旁高高的宫墙夹着,抬头只能看到一线天空,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

    楚泠月随着大内侍福官人,从皇宫侧门而进,一路弯弯绕绕,穿行在层层宫院之中。时近申末,太阳已经西沉,天地间的光线渐渐暗淡下去,将高大的宫墙拓下深重的阴影,仿佛许许多多怨气纠结成一团,沉重地压过来,让人难以呼吸。

    楚泠月就走在这阴影之中,心情暗沉沉的,一入侯门深似海,这重重宫墙之中,又比海洋深了太多。一个又一个正值豆蔻花季的少年走进来,敛去一身小儿女恣 意的欢笑,任他浮云变态随君意,朗月流辉鉴妾心。却只能屈戍横门金锁冷,辘轳牵井玉瓶深。空将锦瑟传哀怨,寂寞谁听空外音。

    正自嗟叹间,听得身前一声低低的呼唤:楚大人

    楚泠月猛地醒过神来,急忙抬起头,对福官人一笑:哦,那就有劳福官人通报

    呵呵,福官人不等楚泠月说完,一声轻笑打断了她的话,摇头道,老奴走前儿,皇夫已经有旨了,楚大人到了即可觐见,不必通报。

    第四十一章皇夫召见2

    与那皇夫不过是治病时见过一面,楚泠月自问没什么出色之处能得到皇夫的青睐,那么皇夫莫名如此示好,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一晃神间,就听得福官人低声笑道:楚大人,请随老奴来。

    凤藻宫,楚泠月不止一次到访过,当然是半夜时分,在主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说起来,白天,作为受主人邀约的客人到访,这还是第一次。

    白天的凤藻宫,赤红墙壁,屋顶覆着金黄琉璃瓦,斗拱飞檐,雕梁画栋,到处彰显着皇家的雍容大气和皇夫地位的高贵无匹。

    在这一片富丽堂皇之中,却没有红尘的喧嚣。

    凤藻宫外,就有专职司门的内侍,一路行来,不论是回廊上行走来往的小侍,还是正殿门外伺候的侍人,无不面容肃静,举止端然,除了他们的呼吸和脚步声,竟连一声咳嗽也不闻。

    楚泠月随着福官人径直沿着回廊,走至正殿门外,再一派肃然的气氛中,她也不敢多看,只在廊下恭敬站定。福官人虽说到了即可觐见,她自然知道那不过是示好之语,当不得真的。

    那福官人见她一副恭谨模样,递过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对着殿内扬声道:启禀君上,内苑卿楚大人到了。

    随即,楚泠月听到,殿内一声声低低的通传进去,听声音,皇夫应该在东暖阁中。

    片刻功夫,锦缎门帘儿挑起,一名清秀的小侍走了出来,俊目在楚泠月身上一睃,含笑道:君上有旨,宣内苑卿楚泠月大人觐见。

    楚泠月点头道谢,转眼见福官人只是恭立在门外,并不动作,这才知道,她也不过是门外听候的人儿,是进不得屋子里去的。

    走进大殿,环视一眼,楚泠月心中微微有些惊异。

    大殿内的陈设并不像外部装潢那般金碧辉煌珠光宝气,家具是庄重大气的紫檀,墙上悬挂着几幅水墨山水,条案上是青玉百兽香炉和两只细颈青釉美人瓶,更让人叫绝的是,帐幔上也是一篇篇小幅的山水,就仿佛画龙点睛一般,让整个房间里似乎都馥郁着一缕淡淡的墨香。

    楚大人也喜欢这幅幔帐么温润好听的声音蓦地在身后响起,楚泠月一惊,猛然意识到自己此时身在何处,暗暗自责竟然在皇夫寝宫之中,如此失礼。

    听到声音的同时,她也听出身后之人不是别个,正是大楚最尊贵的男人--皇夫程清秋。

    心思急转,知道自己与皇夫站的太近,此时回过头去,只怕会有唐突之嫌。不露声色地前进两步,楚泠月这才镇定地回身,躬身下拜。

    臣,内苑卿楚泠月参见君上。

    罢了,说起来,楚大人还是孤的救命恩人呢,自然不必拘泥这些俗礼。好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话音未落,楚泠月已经被一双细白修长的手扶起来。

    谢谢。以为是皇夫身边的小侍,楚泠月没怎么在意,却仍旧习惯的小声道谢,抬眼处,却见那名少年红了脸,迅速地转回皇夫身后,把自己藏了起来,只露出一片鹅黄的衣角。

    真是个小孩子啊,面皮这么薄

    楚泠月抿抿嘴,转首再次面对皇夫,目光转回的刹那,她看到那名少年从皇夫背后探出头来,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珠骨碌碌转着,像一只躲在松树上窥探的小松鼠,很是可爱。

    楚泠月觉得好笑又可爱,忍不住目光回转,视线对上那对黑眼珠之际,她突然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就见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倏地消失在皇夫的背后。

    收回心思,好不容易忍住笑意,皇夫已经在坐榻上坐定,那名鹅黄衣服的少年也上了坐榻,仍旧半隐在皇夫的背后,一双小拳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在皇夫的后背。

    楚泠月顺从皇夫的意思,在下手的一张椅子上坐了。皇夫就内苑卿任上的诸般事物很详细地询问,楚泠月也极认真地,又删繁就简地一一回答。只不过,她对于 在任上受到的排挤和猜忌,还有即将面临的定采中的诸多阻力,都没有说,或许是她在见过绝美男子月夜独立中宵月夜的那副清冷孤寂的画面,让她下意识地生出一 种保护欲,不愿再给他添一点点烦忧。

    皇夫程清秋显然很满意楚泠月的回答,脸上淡淡的微笑似乎也加深了些许,整个人似乎都洋溢着一种柔柔的暖意,让楚泠月慢慢放弃了紧张的同时,也有些怔忡,甚至怀疑,这个让人不由自主感到亲切温暖,让人如沐春风般的人,与月夜下那个清冷孤绝的身影真的是一个人么

    末了,程清秋状似无意地话锋一转,问道:楚大人当初是只身一身来到京城的吧如今一切安顺,可曾将家人接进京

    哦,楚泠月微微有些意外,但仍旧回答道,微臣孤身一人,从小从小由师傅养育成人,并没有家人。

    那,可曾想过接尊师进京皇夫仍旧带着淡淡地微笑,像一个与小辈话家常的长辈一般絮絮而谈。

    恩师,她已经与一年前仙去了。提起老怪物,楚泠月一阵心酸,语气不禁有些低沉。

    哦,皇夫脸上的笑容一敛,转而又和声问道:那楚大人如今在何处安身

    回君上,微臣今日刚刚搬过去。提起新家,楚泠月的心情好了一些,脸上的表情也禁不住带上了一些欢喜。顿了顿,楚泠月觉得自己一个孤儿,任内苑卿如此短的时间里就买房置地,似乎容易让人误会,急忙又补充道,是日前刚刚借了朋友的一处小院儿,就在翰林街。

    那房子她是打赌从墨手里赢得,说是借来的,还不算撒谎吧。

    皇夫又略略问了楚泠月的生活情况,也无非是问她初到京城可还过的惯吗,家里可曾有人伺候之类的话。

    楚泠月自问过得惯么心里的回响,似乎她对这个世界也算是适应习惯了,没有了当初的不适和焦躁。于是老老实实地回答:过得惯,家里有一对老夫妇收拾料理,还过得去。

    皇夫听了,只是含笑不语。楚泠月也未深想。

    说话间,有内侍进来请示,晚膳时辰已到,是否传膳。皇夫于是留下楚泠月共进晚餐,楚泠月略略承让得不到允许,只好接受皇夫的赐宴。

    此次,宴席间,只有皇夫与楚泠月二人,自然有年轻的少年内侍来往伺候,却不再见那名鹅黄衣衫的少年。

    皇夫用餐的姿态极其优雅,楚泠月也算是熟谙社交礼仪的了,但对照如此优雅美丽的男人,她还是感到暗暗惭愧。幸好,这个世界对于女人还是很宽容的。

    吃罢饭,漱口之后,皇夫接过小侍送上的茶盏,楚泠月也接过茶盏,心里揣度着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端茶送客了,如此想着,正欲放下茶盏告退,就听得殿外一声通报声传来--

    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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