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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江湛是很绅士的男人?
    出了医院停车场,十月初的天,车内有点冷,他打开空调,看似随意的说:“不说地址,我可就开回我家了。”

    黎宴刚把安全带系好,犹豫了片刻,报了地址:“松庭。”

    江湛把脸侧到窗外那一边,抵着上颚忍住笑。

    窗外有雾气,车内的光不够亮,却足够照清楚她泛红的耳尖,江湛没再逗他:“我车技不错,你睡一会儿。”

    “好,到了叫我。”是真的困了,她没有拒绝,想了想,出于礼貌,她又补了一嘴:“谢谢。”

    江湛目视着前方,眉眼稍勾:“不用谢。”

    满城的晨雾一点点散去,天色越发清明,抬头一片湛蓝,车子稳速驶过,路边枫叶舞了一曲。

    松庭距离医院不远,正常路程十几分钟左右,他刻意放慢了车速,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

    黎宴并不嗜睡,只是近几天工作量有点大,这一觉倒是睡得沉,一贯养成的警惕感也丢了。睫毛压得很低,眉梢微微拢起一丝丝,许是睡得不舒服,她换了个姿势,从背对着变成正面对着他。

    可真是对他放心,睡得毫无戒备。

    江湛只侧头看了一眼,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不自觉收拢,车内温度像是在升高,他手心腾起了汗丝。

    他寻了一处停车位,将车速一点点放慢,直到停稳。

    江湛松了手,往后靠在椅背上,早上的太阳这个点开始升起,从他面前顺道她脸上,她睫毛很长很密,顺着光,在眼睑下落下一片断影。

    脸色微微泛着红,唇色很白,呼气也浅浅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阳,狠狠皱了一下眉,然后身子侧着,手撑在方向盘,既挡住了身后无礼的太阳,又可以将她整个人收入眼底。

    大概是真的累着了,她睡得很沉,帽子戴在头上,头发挽了起来,藏在帽子了里的一抹白很明显。

    江湛目光倒还算礼貌,只停留在她脖子以上。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不打算叫醒她,下一秒,手机在兜里震动。

    “嗡嗡嗡——”

    江湛的手机响了。

    他手机开了静音,纵然没有铃声,放在这样静谧的车厢里,也格外扰人。

    几乎同时,黎宴睫毛动了动,眼皮缓慢掀开,许是没睡够,整个人懵懵愣愣的,眼角同脸侧那一片都有点泛红。

    江湛把手机按灭。

    “到了?”她睡眼朦胧,往窗外看了一眼,有些不满地抱怨口吻:“怎么不叫醒我!”

    她睡眠浅,这一觉睡得并不舒服,只是因为累的,才看上去睡得很沉。

    江湛后知后觉,也察觉到是有些失礼,只随便捡了个理由:“我叫了。”他学着她,口吻里也藏了抱怨:“没叫醒你。”

    黎宴被噎住了。

    他又说:“我是男人,还是很绅士的男人,一直叫你显得我没有礼貌。”

    黎宴所有的话都被堵住,被他这样提,加上之前的欺骗,本来堆积的负罪感又加剧许多。

    她觉得失礼,碰了碰鼻尖:“那个、麻烦你了,你路上小心。”

    江湛条件反射想抓她手腕,快碰上时,急忙收了手,叫了一声。

    “黎宴。”

    两个字,叫停了她的脚步。

    他叫她的名字时,声音会放的轻一点,虽然是烟嗓,但格外干净,不像他的长相那样,凶凶的。

    黎宴回头,帽子遮的严实,应该是真的困顿的厉害,眼睛像蒙了一层雾气。

    “别跑了。”

    等人,找人,真的很累,他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好的耐心。

    黎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拢了一下眉头:“跑?跑什么?”

    江湛没说:“没什么。”

    她应:“哦。”

    又过了片刻,她刚下车。

    “黎宴”

    黎宴又回头,眉间藏了一丝不耐,不浓,迎面一股风就吹散了,顺便把帽子也吹了下来。

    挽在脑后的夹子松了很多,头发散下来,刚刚好遮住露在光下的侧脸,很红,像打碎了的腮红一样。

    “明天会饿,睡醒了好好想想请我吃什么。”

    她就站在车门口,理了一把作乱的头发,声音淡淡的,乖的不行:“好。”

    江湛坐在车内,车窗被降下来,他单手握着方向盘,盯着她看:“我明天去医院等你。”

    “好,”

    居然这么好说话。

    他嘴角有得逞的笑:“行了,上去吧。”

    当真好骗。

    因为太困,黎宴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到身影消失,距离拉得足够远,江湛升上车窗,打开车门下了车,顺着刚刚她走过的路线跟上去,看着电梯上到五楼,最后停在十七楼,笑了一下,然后离开。

    黎宴这一觉睡得久,八点左右的时候被手机吵醒的,上面已经有了十几个未接来电。

    窗外漆黑一片,帘布也拉得紧密,透不进来一丝光。

    枕头旁边的手机又响了。

    她伸手摸到,拿起来看了一眼,又闭上了眼,不打算接。

    隔了五分钟,那边又打了过来,黎宴接着,没睁眼,放在耳边,声音里睡意很浓,嗓音也有点哑:“喂。”

    本来堆积了一天的担忧,沈祈安是有火的,听完疲倦很浓的声音,就一点也发不出来了:“昨天又加班了?”

    黎宴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声音很软:“很困。”

    那边沉默了几秒,声线也变得沉了许多:“再睡一会儿,我一会儿到。”

    她换了一个姿势,头从被子里出来:“你来了?”

    “嗯。”那边有走路的声音,接着是电梯的声音,他声音一如既往地轻:“我找你有点事。”

    黎宴应了一声:“好。”

    青娱传媒。

    沈祈安刚下了电梯,撞上刚下戏的林周憬:“老板,找宴宴。”

    语气虽然是疑问的,但话是肯定的,放眼着这整个圈内圈外,能叫面前这位说话压低声音的,仅此一位。

    他点点头,算是认了。

    沈祈安挂了电话,问她:“要不要去。”

    林周憬:“我可以去吗?”

    青娱这位大老板的心思,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主动邀请,不等于亲自在红线中间砍了一刀吗!

    沈祈安耐心并不好,语气平平:“我在停车场等你。”

    她还穿着上戏时的衣服,民国戏,是一件浅灰旗袍,衬的柳腰更细:“算了,我不换衣服了。”

    八厘米的高跟鞋,她踩的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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