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房这边，季笙在铲最后一个栏里的马粪，这马该是吃到什么不好的玩意，拉稀，马粪溅得到处都是。

    老火交代她，马粪要铲干净，马房要保持干燥清爽。

    季笙在用人服外面套着干马房活的橡胶背带裤，连着胶靴一起那种，橡胶服肥大，穿在她还很干瘦的身子上像套个大麻袋。

    “怎么这么惨。”

    身后，阿森不知何时站在马栏外头，手掩着鼻子跟季笙说话。

    他觉得庄园哪哪都好，除了偏远点，就是这些马，每天有人清扫，味道还是有点重。草料的味本就不好闻，加上堆肥房的味，尽管跟别墅住人地方还离着好几百米远，风向不对时，也隐隐有味飘到屋里去。

    “好不容易养了点肉，又干这么重的活，这活连老火都不干的，你这么卖命做什么，适当跟南哥撒个娇卖个萌，装个病推掉不就成了。”

    季笙噹一声把铲子立起来，胳膊肘撑着杆顶看阿森，想了想，问：“你们慕总，是不是喜欢男人？深柜？”

    阿森噗一身，扭头往四周看，忍不住朝季笙多走两步，好似找到知己：“其实，我也是这么怀疑的，你看他到现在还没个正经女朋友，他读书的时候交没交我不知道，反正我在庄园这么些年，从没见他身边有过什么女人，我还怀疑，他可能暗恋我。”

    八卦来得正是时候，当做干活之余的消遣，季笙顿时来了兴趣：“他暗恋你？”

    阿森神秘地点点头：“他吧，对我还挺好，开的待遇可高了，就怕我离开庄园。有点事要出去吧，他还不让，就想我待他身边，还说什么‘我喜欢看你呆在我的视线里’‘我在庄园期间不能没有你’这种话，你说是不是很可疑？”

    季笙淡淡地哦了声，若有所思，她该提醒阿森，慕以南可能不是暗恋他，而是变相地控制他吗？

    “可我是直男啊，我有女朋友的，我女朋友在国外读研究生呢，等她毕业我们要结婚的。你说，如果南哥真喜欢我，我该怎么办？”

    他说得颇郑重颇认真。

    “别问我。”季笙继续铲马粪，动作一停，“晚上睡觉锁好门吧，他那人看着是有点变态潜质。”

    本来吧，阿森就是看季笙干活累，随意跟她闲聊两句，他再怎么不带脑子，也不会觉得慕以南会喜欢他。

    慕以南虽然不交女朋友，但绝对是个直男，直男癌晚期那种，不懂怜香惜玉，否则怎么会这么对季笙？

    他想起早上问慕以南：“南哥你懂不懂怜香惜玉啊？虽说是她自己提出要当牛做马，可也不能真派给她这些活吧？”

    “怜香惜玉？谁是香，谁是玉？”慕以南问。

    “好歹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虽然眼下皮相糟糕了点。”

    “她才不是玉。”慕以南说。

    “她是他山之石，是陨石，质地不明，破坏性和毁灭性极强。”

    阿森就想来看看，慕以南眼中的“他山之石”“陨石”，有什么过人之处。看了会，好像有点那么个意思。

    她干活的手法，太利落，不喘不歇，面不改色。

    她跟褚克紫竹会是一样的吗？还是她跟他们不同？

    “季小姐，你到底，是不是人啊？”阿森幽幽问。